“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女生很激动。
“嗯。下了课来我车上。”陆秦道。
下了课来我车上。下了课来我车上。下了课来我车上。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曾经是对他说的,现在,是对别人了,他的车要载别人了……苏城北忽然觉得更难过了。难过得想哭。一把利刃割着他的心,要把他心里的东西生生割离。
他抬头看向窗外,窗外一片阴霾。他头顶的天空布满乌云。
那抹鲜艳的色彩,倏忽远去,天空又被深沉的颜色盖上,再看不到一丝光亮。
第15章 15
下午下了最后一堂课,苏城北坐在自己座位上磨磨蹭蹭,一直赖着不走。往常他都很早就走了,今天却是故意拖延。他想亲眼看看陆秦交女朋友的样子。
总觉得一切都是谎言,或许是他们合起伙来骗他的。不亲眼看到,他不相信。
苏城北心里泛起一股荒谬之感,陆秦怎么会忽然之间就交女朋友了呢?那天他们,明明那么要好,怎么忽然就……
这时,林雅薇和一个女生过来找陆秦,陆秦背了挎包走了出来,对她们笑,“走吧,想去哪吃?”
“去哪都可以,你决定好了。”林雅薇笑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
“那我得好好想想了。”陆秦和两个女生边走边说着话,路过苏城北的窗户也没看他一眼。
苏城北看着他们经过的身影,终于确认是真的了。陆秦就是在耍他的吧?把他当傻子一样耍。
他的温柔,不只是给他一个人的,他对别人也这样……
自己竟然以为在他眼里是特别的,多可笑啊。
苏城北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伤心,直到值日生扫地过来了,他才站了起身,走出去。站在阳台往下看,陆秦他们已经向校门口去了。苏城北见了,不由飞快地跑下楼去,等他跑到校门口时,刚好看到陆秦的车开过去。
那车上,坐着的不再是他了。
苏城北看得心酸不已,眼睛发胀,有种想哭的冲动。校门口人来人往,他忍着没哭。只是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许久,最后,无奈地怀着这份酸涩的心情回家。
回到家中,一切都那么令人生厌。一成不变的酒鬼,阴沉压抑的房间,灰暗惨淡的生活,暗无天日的人生……苏城北满心绝望,闻到一屋子酸腐味,更是崩溃。
他径自冲回房间,砰地甩上了房门,接着扑到床上去,脸埋在枕头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此时不用再避讳谁了,想哭就哭,大哭一场,极力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和不满。他真的,无法理解,之前还那么温柔待他的人,还打算和他谈恋爱的人,怎么转眼之间就变了?是自己有哪里不好?到底哪里不好?
苏城北一边哭,一边想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
他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他到底在奢望什么?到底在奢望什么啊?
苏城北大哭特哭了一场,一直哭到天黑,蚊子在他耳边嗡嗡叫。枕头哭湿了,身上也汗湿了。苏城北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走去开了灯,又拿纸巾擦干眼泪。他转头无意间看到了挂在椅子上的一个购物袋子。那里面装着的是陆秦借他的衣服。
衣服已经洗干净了,本打算周五见面的时候放书包里拿去还他。可现在他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必要。一套衣服而已,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吧?自己在他眼里,也跟这衣服一样吧,想丢弃就丢弃了,也没什么舍不得。衣服而已。
苏城北想起那人,仍是如鲠在喉。他既然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应该也腻了他了吧?是不是可以把威胁他的照片删了,然后结束这段关系了?
苏城北宣泄过后,清醒了些,又在心里和陆秦算总账。
之前和他接吻,一万块,没给钱。陪他的一晚,只有一千块,也没给钱。加起来也有一万一了。得问他要回来,然后再跟他两清。
苏城北趁着自己有些生气,鼓起勇气拿了手机坐在床上给他发信息,单刀直入地问他:
【你什么时候打钱给我?】
发完,还觉得不甘心,又发了一条:
【你别想赖账。】
苏城北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他回,不知是不是在开车。他把手机扔下,过了一会儿又拿起来。见没什么信息又扔下,过了一会儿又拿起。明知道信息发过来手机会震动,他还是反反复复地做着这无意义的举动,心里烦躁不安。
等了不知多久,苏城北都等绝望了,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苏城北听到震动,惊得差点蹦起来。他激动地拿起手机一看,果真是那人发来的。
【没想赖账啊。】
接着又发来一条:
【月结怎么样?】
“?”苏城北看到“月结”两个字,愣了一下,现在月末了,还有一个周末,难不成他们还会……苏城北现在既想靠近他,又有些恼恨他,心情也很复杂。但接近他的心很快占了上风。
他想了一会儿,给他发了一条:
【那就月结,你说话算话。】
【嗯。】
截图保存!敢赖账就去找他。
苏城北保存好了图片,感觉也没什么可说,但不说又空落落的难受,只得继续和他发信息。
【你在跟你女朋友吃饭吗?】
【嗯。】
回答得倒干脆,苏城北冷哼了一声,接着又自虐般地问了一句:
【你是腻了我了吗?】
【没有啊。】
【那你找什么女朋友?】
【找不到男朋友,就找女朋友咯,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
不敢,而不是,没有。苏城北恨恨地想。
陆秦正和两个女生吃着饭,看到苏城北难得主动发来那么多信息,不由笑了下,终于知道紧张了。
对面两个女生见陆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面面相觑。
“陆秦,你聊什么呢?”林雅薇好奇地问。
“哦,没什么,”陆秦淡淡地应着,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看了她们一眼,招呼着:“吃啊,不合胃口吗?”
“没有,挺好的。”林雅薇拿筷子夹了点菜吃,她现在还像在做梦。忽然之间,身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陆秦女朋友,这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啊。她简直太幸福了。幸福得不知怎么好。
陆秦招呼了两个女生一下,又低头跟苏城北发信息。
【周五下午等我。】
【不等。找你女朋友去。】
【那我真找了啊?你可不要后悔。】
【要我等也可以。一万块。】
苏城北现在不想和陆秦谈感情了,还是谈钱比较实际,那样显得自己不那么可怜。
【狮子大开口啊。你的屁l股有这么金贵吗?】
【那你别惦记啊。】
【一万的话我做到天亮去,至少折腾掉你半条命。】
呵。苏城北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冷笑了声,半条命而已吗。他手上按下了几个字,就发送。
【舍命陪君子。】
第16章 16
跟陆秦达成了周五的协议之后,苏城北心情好了很多。这时肚子也饿了,只得起身出去煮吃的,顺便收拾一下外面。
苏城北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努力不去想陆秦和他女朋友的事。可是一些念头还是霸道地冒了出来,他不由自主会想他们在做什么,陆秦是不是很喜欢她,不然怎么让她做他女朋友呢?想着想着他就郁闷。
明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得到过,就舍不得放开了。
人怎么会这么贪心呢?
苏城北看着锅里煮的面条,想着陆秦带他吃过的好吃的。原来,他是那么容易被收买,吃了几顿饭,就把心交出去了。
虽说周五陆秦会找苏城北,可在这之前陆秦还是经常和林雅薇待在一块。
早操一起下去,一起回来。
课间在阳台说话,一群人围在一起,主角是他们两个。苏城北上厕所回来,本想走后门进教室,一看到他们,就不愿过去,直接拐进了前门。
到了下午,他又看到林雅薇和一个女生上了陆秦的车。
他一直在躲避他们,可他们的身影还是无处不在。
这样的折磨一直延续到周五。
到了周五这天,苏城北莫名心跳加速。不知道陆秦还记不记得,会不会来找他。
苏城北又忐忑又期待,连卷子都没心情做。
月末了,准备月考了。大家都在紧张地学习,而苏城北坐在自己座位上,徒然地看着别人忙碌,毫无心情。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不行,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控制不住不去想那个人,控制不住不去感受那个人的存在。
他像着了魔。
这一天也不知是怎么挨过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到了下午,一下课苏城北就起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飞跑出了校门。躲在校外一棵大树下,等陆秦给他发信息。
他一直等着,心里非常紧张。
等了不知多久,抬头一看,看到陆秦他们从校门口出来,两个女生跟着陆秦去了停车场,之后,陆秦的车在他面前开过去了……
苏城北看到车开过去的一瞬,像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浇了个透心凉。
的确,陆秦没说一定找他。只是他单方面的以为他们达成了协议。苏城北拿出了手机,木然地看着上面的信息,一边看,一边删。
最后把他拖入了黑名单。
本来期待的一切,忽然化为了泡影。苏城北有一种幻灭的感觉。
他不知在那站了多久,最后走到学校附近的公交站,搭车回家。
这一天真是糟透了。
苏城北回到家中,躲进了房里,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眼泪无声滑落。
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苏城北只是木然地坐着,一动不动。
忽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把苏城北吓了一跳。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本地的。苏城北一时想不到是谁打来的,找他有什么事,手机一直在响,他只得擦了把眼泪,接听了,“喂,你好。”
“在哪呢,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电话那头传来了陆秦急躁的声音,听得苏城北一阵头皮发麻,他想立马挂掉,却又舍不得。
“有什么事吗?”他尽量使自己显得正常,可说话的嗓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哭了?怎么哭了?”陆秦愣了下,那状似关心的话,听在苏城北耳里,又一阵鼻头发酸。
“跟你没关系,你到底要干嘛?”苏城北语气有些不耐。
“什么要干嘛,出来,我在你家附近。”陆秦见他不耐,心里更是不爽,“快点的,别让我等太久。”
“……”苏城北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苏城北看着手机,真是莫名其妙,他不是找林雅薇去了吗?为什么又来找他?
想到陆秦在等着,还在“他家附近”,苏城北立马跳了起来,拿了手机和钥匙就奔出门去。
“他家附近”有一个公交站那么远,那人一定会等急了的。
苏城北一路飞奔过去,直到看到了那辆蓝色酷炫的布加迪停在路边,在路灯下发着耀眼的光芒。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想喘匀了气再过去。谁知这时车上下来了人,过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就把他拖走了。
苏城北被他拽着走,心里砰砰乱跳。看着面前高大的男生,他又莫名觉得委屈。现在来找他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跟他女朋友一起走了吗?
陆秦把苏城北塞上了副驾驶,自己走到驾驶室上了车,转头看了他一眼,“系好安全带。”
陆秦拉过自己的安全带系好,就把车开走了。
路上苏城北很沉默,不知道陆秦到底什么意思。
“你女朋友呢?”过了半晌,苏城北才轻声问。
“送回家了。”陆秦应着,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悦,“不是让你等我吗?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我以为你找她。”苏城北也很委屈。明明是他先走的,为什么反来怪他呢?讲不讲道理啊。
“电话为什么打不通?”陆秦问:“你把我号码拉黑了?”
“嗯。”苏城北应着,看向车窗外。
“你,”陆秦气结,磨了磨牙,问他,“为什么拉黑?你有病吗?”
苏城北不想理他,没吭声。陆秦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啊,好像自己上赶着似的。他把车停在了路边,解了安全带,伸手一把拽住了苏城北的衣领,迫使他看向自己,“你能耐了是吗?”
苏城北看着他一脸怒意,更是委屈,他有什么资格冲他发火啊?
“你不是找她了吗?又来找我做什么?”苏城北带着怒意地道,伸手掰着他的手,他拽得他快喘不过来气了。安全带也勒得他难受。
“安全带解开。”陆秦命令着。
苏城北气恼地看着他,没动作,陆秦磨了磨牙,倾身过去帮他解了安全带,然后将他拽了过来。陆秦就像拎小鸡似的把苏城北拎到了自己身上,扣着他的月要,手捏了他的下巴就急切地咬了下去。
陆秦带着怒意地咬人,很快唇齿间就弥漫了一股血腥味。苏城北仰着头,微微张开了嘴,陆秦就溜了进来。
陆秦甚至等不到回公寓,直接伸手去扒开苏城北的裤子,就丁页了进去。
外面还有人和车经过,苏城北从没玩过这么奔放,就在大路边!心里又紧张又刺l激。又痛苦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