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川给苏念盖好被子,虔诚地亲吻苏念的额头,“那我拭目以待。”
两张单人床中间隔了一盏台灯,苏念怎么也不让季凉川把灯拉灭。
季凉川枕着自己的胳膊问道:“小孔雀,那些赝品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只找了一个假的唐三彩?”
习惯了称呼的苏念半眯着眼睛说道: “赝品应该是白爷跟我师傅他们做的。你知道吗?我今天差一点就偷成赝品了,多亏了白爷的提醒,我才找到了真正的宝物‘’”
“你很幸运,我更幸运。”
快睡着的苏念忽然瞪圆了眼睛,“你这是在夸你自己啊三爷!”
“有你的我更幸运。”季凉川深深地看向侧趴的苏念,不自觉地流露出笑意。
睡的真快,今天一定累坏了吧。
苏念,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太平盛世。
第106章 你这是在表白吗?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鬼子终于被我们打跑了!太好了!
回家了!
胜利了!真好。
苏念分不清这是真的梦境,还是自己又以幽魂的状态回到了上辈子,根本就没有重生。
重生只不过是他死前一秒的执念?
怎么就能到这个地方了?
入眼的地方,化成灰苏念都认得,他的埋骨之地——乱葬岗。
那里跪了一个断了腿的男人,他胡子邋遢,衣衫褴褛,十指都沾满了乱葬岗,肮脏的泥土。
还,魂志不清地在说些什么。
仔细一听,苏念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苏念大脑眩晕。
那人说——
苏念,我爱你。
我真的好爱你!
我爱你苏念!
你看,我好不容易带着一个你想要的太平盛世回来了!
你怎么能丢下我啊!
苏念飘游到驼背男人的面前,伸出的手穿过男人的胸膛。他怎么就能认出这个满脸细纹,胡子邋遢的男人是谁呢!
别哭了……
一点都不帅了,
别哭了季凉川,
我怎么舍得走?我那么爱过你,那么恨过你,依然想爱你……
黄泉路上我也等你的。
别哭了!你看你现在狼狈成什么样子!怎么比我死的时候还惨!
“别哭了!”
大喊一声的苏念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就是感觉有点凉飕飕。脸上凉,身子也有点。抬手一抹,脸上是泪,低头一看!
苏念的小拳拳直接捶向季凉川,“我,我怎么光着?我的衣服呢!”
不是吧!他都睡了季凉川还要爬床过来吃他豆腐?这也太恐怖了!!!
“脸怎么还是这么红?念宝,你发烧了。本来身体就没好透,秦钦说不能用药,我就给你用温毛巾擦擦。”
苏念听的虎躯一震,秦医生?季凉川三更半夜还把秦钦叫过来给他看病了吗?私人医生真难做。
季凉川赶紧又拧干一块毛巾放到苏念额头上,顺手给苏念擦擦未赶眼泪,“刚才做噩梦了?让谁别哭?自己都快哭死了。”
“我才没哭!梦里明明有人哭的比我还惨。”苏念拽住季凉川的衣领不服气地说道。
“噗——哈哈哈!念宝你这不是承认你哭了吗?别冻着了。”季凉川笑着也不忘给苏念捏被角。
啊,大意了。
“季凉川。”
在季凉川眼睛看过来的那一瞬间,苏念鬼使神差地全交代了,“我梦见了很不好事,就我死了,然后你哭着要给我陪葬。”
“不可能!”季凉川果断地伸出三根手指朝天,“苏念!”
“我季凉川这辈子!下辈子!总之只要有你苏念的世界!我绝不会让你死在我的前面!若违此誓,粉身碎骨,永不得所爱。”
苏念直接人傻了:这是季凉川吗?怎么这么幼稚!
为了验证季凉川没毛病,苏念抱着季凉川的左手就是一排牙印,他呸呸两口说道:“你傻吗?我活的好好的!你不许死,我也不许死。我们都好好活着,直到祖国独立,地老天荒。”
季凉川美的冒泡泡,连人带被子的抱起来转圈圈,“幺儿,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谁,谁表白了!
苏念真想再咬两口,奈何没地方下嘴,他一巴掌拍在季凉川肩膀上,“别叫我乳名!我姐她们今年都不叫了!再叫长不大!”
媳妇不能太溺爱,不然能骑你头上。季凉川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不知道哪位业界人士说的金句。
“别闹!手拍疼了又是我的错!”他一巴掌拍在苏念的屁股上,“他们不叫了正好,以后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你说是不是,幺儿?”
季凉川:抱着刚刚好,为什么他还想再长点?都长屁股上好了。
苏念翻了个白眼,“哦。”
行叭,乳名起码比宝宝,宝贝,心肝,孔雀之类的强多了。天知道季凉川第一次那样叫他的时候,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幺儿?幺儿!幺儿——”
你叫魂啊!!!!
“呵……”苏念磨磨牙露出一嘴好牙口,“三爷,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那批古董。”
他自从昨天回来,一有意识就时不时地回想到白爷对他说的那句话——我相信,你会给他们找一个好去处的。
季凉川把苏念放回床上,摸了摸苏念的脑袋,“幺儿,保密是对它们最好的保护。我已经联系了安平城博物馆馆长,他答应会秘密帮我们保护这些文物。”
苏念:“太好了!在博物馆的话,这些宝物还能得到养护跟保护。”
季凉川匆忙转身,“嗯,我去给你拿衣服幺儿。”幺儿最近笑起来,好撩人。
“我,我今天真的不用去上课?”苏念边吃边问道。
皮蛋瘦肉粥,虾饺,素三鲜……季凉川买的每一样饭菜都是他喜欢的,满足~
季凉川剥好一个大板栗喂到苏念嘴里,“慢点吃,我给你请假了。对了,今天学校就放假了。”
上课是半点也不想去的,都已经下午了!
苏念鼓着腮帮子问道:“咱们学校不是月末才放假吗?”
媳妇果然认准他了!说话都“咱们”了!
“对,是月末,但学校也是有人性的。明天元宵。”季凉川五指翻飞,不一会儿就剥了半碗糖炒栗子。
元宵,阖家团圆的日子!
苏念两眼放光,“哦!要过节!过节好啊!他这几天不是闷坏了就是紧张坏了。”
傍晚十分,于小鹤跟王家乐早早的就收拾好了在等谢二跟苏念。
拎着大包的王家乐跳着挥手,刚走到教学楼的苏念大老远地就能看到王家乐窜天猴一样地蹦。
“苏念!我大姨让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苏念把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家乐,路上小心,后天见!”
“后天见!”
王家乐坐上黄包车就走了,看起来他大姨过的还不错,对家乐也不错,专门派人来接走。
苏念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女人,竟是奈何楼的紫月姐姐,“紫月姐姐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紫月风青万种地笑了,“小七爷嘴真甜,余老板让我给您捎句话。”
苏念赶紧问道:“什么话?是不是余老板肯出山收一我当徒弟了?”
紫月觉得这孩子真有意思,小小年纪就敢跟余老板打交道,“明天就是十五了,余老板让您别忘了与他的约定。”
“哎呀!我差点就忘了,师傅果真神机妙算,特意派你来提醒我。”苏念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滴!滴——”季凉川开着辆黑色轿车停在苏念面前,“找我学生什么事应该先问我吧?”
苏念一下子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
“季教官好!”
第107章 谢二被绑
这是什么奇怪的气场,谢春红抖了抖腿儿,他要对不住兄弟了。不是谁都能做到跟季教官朝夕相处还完好无损的。
“你不会是要跑吧?”于小鹤拽住谢春红的衣服,笑嘻嘻地问道。
!!!
谢二:女人真的好可怕!
紫月优雅地靠在车边,轻飘飘地戏谑道:“季三爷管的有点宽了吧?看你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过来抢你媳妇的。”
!!!
苏念警告地看了一眼季凉川:求你别说话了。
季凉川:……我媳妇好像睡了我就不认账了怎么办?
苏念耸耸肩,“哈,紫月姐姐的笑话真好笑。我跟三爷都是男的,要真抢媳妇抢的还是紫月姐姐这样的大美人。”
季凉川烦躁地抽出根烟放到嘴边,他没有点火,只是尝尝味道。苏念在这里,他不太想抽烟,但又很烦躁。
谢春红宛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男人跟男人?男媳妇吗?
于小鹤怀疑的视线在季凉川跟苏念之间游走:季三爷果然对小七爷图谋不轨!小七爷!你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贞操!
苏念想撞墙:完了,好像越来越解释不清楚了。
“季教官大可放心,我们奈何楼可不干非法的买卖。”紫月面无表情地说道。老板很看重这个小孩,她自然对季凉川这种占有欲十足的做法反感。
就算是关心学生,也不至于要天天寸步不离吧?
季凉川看向苏念,声音低沉地问道:“所以,到底是是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
“这事我好像跟你提过的,也没说不让你知道啊。”苏念挠挠头解释道:“之前我答应了师傅替他去一趟梨园会馆,三爷去吗?就当是去玩儿。”
季凉川:“当然去。”
紫月将一个大礼盒递给苏念,特意小声提醒,“还有一件事小七爷,余老板说他暂不出山,请您不要乱叫。”
谢春红好奇地接了过来,“柏翠阁的标志!这么大件得不少钱吧?”
柏翠阁可是安平城数一数二的商铺,里面的珠宝都是贵族级别的。预约基本上都是半年才排得上,一个精巧的耳环都要上千。这么大一盒子,得多少钱!
苏念受宠若惊,他也没想到余老板的效率这么高,还特意让紫月跑这么一趟,“好,麻烦转告余老板,礼物我收下了,一定会替他把事情办漂亮。”
紫月:“告辞。”但愿苏念明天应付的来那群梨园的老头。
苏念:“姐姐慢走。”
季凉川:“上车,我送你们。”
于小鹤自觉地坐到了后座,苏念看着原地的谢春红,疑惑地问道:“春花,你怎么不上车?”
谢春红可不想坐季教官的车,更何况他还想去一趟维也纳,看看花惊蝶在不在。
如果花惊蝶真的是在钱上困难,谢春红就打算借钱给她,什么时候还就可以。
如果她只是贪婪,想要很多钱呢?
等见了面再说谈,总之给R国人做事是一条不归路,毕竟他跟她相识一场,在华尔兹上也很合得来。
“念念,我对戏不感兴趣。明天我就不去了。不过你晚上可一定要回来跟我喝一杯!”
“好,你直接在我家等我就成,又不是第一次。”
“说的也是。”谢春红说完拔腿就跑,毕竟,季教官的眼神好可怕。
于小鹤:怎么感觉比刚才还冷了?
“幺儿,不是第一次?我这个做教官的,明天也拜访一下你没问题吧?”季凉川猛地启动车子转头。
苏念讪笑,“没……”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季教官常年都板着脸才对,脾气什么时候这样阴晴不定了?
眼前一片漆黑,脖子好痛,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自己瞎了!
谢春红害怕地不断抚摸自己的眼睛,直到双眼通红流泪,慌张大喊,“有人吗!救救我!外面有人吗!”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坐在地上的谢春红崩溃地大喊。
回答谢春红的他自己的回音,他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不是自己瞎了,而且这个空间绝对黑暗!
他跟苏念从小就喜欢捉弄人,把不喜欢的人关起来的事也做过不少。不过每次都会少不了一顿家法。
有回声,说明房间里很空旷,目前自己是安全的,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对方会是谁?
会想要的得到什么?
“叮铃叮铃——”
动作间,谢春红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脚上的东西绊倒。
!!!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谢春红下意识地去听声音的来源,脚上不对劲!他蹲下去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脚上,有一个铁环!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显然不是什么玩笑。
他摸黑走了一圈发现,铁环很长,能让他在这个小小的空间活动。
谢春红瘫坐在地上开始回想——
昌平军校门口,自己正叫了一辆黄包车,在去维也纳的路上,好像不小心睡着了。睁眼时发现路线不对,想要叫停!
可周围有很多公馆,特别很安静,偶尔还能看到外国人,很多路口都有统一制度的巡逻卫兵,不是黑白的警察装,也不是季教官那样的军装!
这里是——租界!
“这是租界吧!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谢春红边问边看向一旁,思索着逃跑的可能。
他这人一向神经大条,朋友很多,无意中得罪了谁也有可能,但能用这种方式把他请到租界的还真没有。难道是大哥或者父亲的仇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