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似乎被他的气势震慑,一动不动,岑立柏顺利拍下它认错的照片。
“发给你许哥哥道歉。”
小乖抬头,岑立柏总觉得它在瞪自己,圆圆的黑眼睛饱含愤怒,再一看又没了。
错觉吧,它的眼睛一直那么大。
许原生无可恋地推开纸板,为时已晚。
辈分乱套了!
**
在许原的远程指导下,岑立柏修剪天使之泪剩余部分,不熟练,但最终效果不错。
岑立柏彻底原谅小乖的馋嘴了,并且给它开了个罐头——许原说再送他一盆,小猫调皮些正常。
许原回消息时其实很心虚,他最初只想咬一口,但没忍住,又多吃了几片叶子。
为什么他变猫以后,会那么贪吃,难道他是隐藏的吃货?
嗯,即使如此,许原还是为自己争取了一点福利,比如吹吹耳边风,让岑立柏本来就凹成盆地的底线更低一些。
他要被猫性子同化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行,不知道未来还会干出什么……
岑立柏和许原聊完后,心情很好,炸杯果汁,和许原送来的饼干一块端进书房。
许原每隔三四天给他送上一回小零食,邀他来家里吃饭却一直拒绝。
岑立柏想问,他看着很像不会做饭的人?
也就在心里想想,直接问……下回被拒后问问。
一件事放下,岑立柏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卡了许久的开头终于找到灵感,提笔在纸上唰唰地写,字迹端正、笔锋凌厉。
许原看到他写的内容,爪垫摸摸下巴,受到启发,从爱好出发,增加共同兴趣,你可以的。
人在写字,猫在看人,书房内安静极了,清浅的呼吸几不可闻,只听到钢笔尖划过纸的声音,仿佛时间跟着慢下来。
一条柔软的尾巴勾住手腕,岑立柏放缓速度,顺着尾巴看去,目光变得柔和。
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了,趴在他手边,猫头一点一点的,黑葡萄似的眼睛水光浮动,很像下午第一堂数学课时的学生。
“困了去睡觉,看我干嘛。”
岑立柏的声音很温柔,像十一月的初雪,三月的风,像毛绒绒晃动的猫尾巴,听得猫晕乎乎的,慢慢陷入沉睡。
梦里会有和岑立柏一样温柔的猫吗??
第22章 猫的发情期、太要命了
岑立柏一早醒来,没摸到肥嘟嘟的身体,掀开眼皮一看,没有猫。
那么问题就来了,小乖去哪了?
流心奶黄样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稀疏地淌进屋内,不刺眼,暖洋洋的,像来自自然的温暖拥抱,照得人昏昏欲睡。
岑立柏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再次睡过去,俊美脸庞浮现恬淡的笑,不知道梦见什么了。
一阵铃声惊扰清梦,岑立柏抓过手机接电话,人还迷迷糊糊的,连对方是谁都没看,等着对面说话。
迟迟没声音。
岑立柏看眼屏幕,一下子清醒了,比冷水洗脸更有效:“喂,早上好。”
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低沉性感,但电话那头的人却无心欣赏。
岑立柏听到被子摩擦音,以及很轻的呼吸,如非足够安静的环境,难以听到。对方好像在床上,是睡着时不小心播出的电话?
听对方睡觉,有点变态,但是他打来的,岑立柏毫无心理负担地找出耳机连接,近距离的呼吸音,有种他睡在身侧的感觉。
如果不是回笼觉刚醒,岑立柏都要听得睡着了,陪电话那头的小猪睡觉。
岑立柏听到轻轻地哼唧过后,一阵杂音,手机好像挪了个位置。另一种可能冒出来,许原会不会身体不舒服?
“许原,醒醒你电话响了。”
岑立柏听到生气的呜呜声,像在埋怨为什么打扰他睡觉,顿时心里软得不像话,他没想过,半梦半醒间的许原,会这样可爱。
都狠不下心吵醒他了,可许原现在的情况,很像生病。
岑立柏提高音量,叫许原醒醒。
“什么声音呀……”软软问话,经电话的失真,听上去像戳一戳就左右晃动的布丁。
岑立柏心跳慢一拍,放轻声音:“是我,岑立柏。”
“柏哥,唔,你怎么在我家,不对……我在柏哥家。”
完蛋,病迷糊了。
岑立柏匆匆抓起衣服往身上一套,拿钥匙,穿着个拖鞋就往外冲,错过了电话中一连串的猫叫。
站在许原门前,岑立柏边按门铃,边通过电话让许原出来开门。
“什么门,你有钥匙呀。”
岑立柏心想,你家的门,我怎么会有钥匙。但对生病的人,用这一套是行不通的,不能和他讲道理,最好顺着他的话说。
“钥匙忘带了。”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能指望一只小猫开门……”
许原小声嘀咕,声音越来越低,岑立柏听不清最后几个字,指望什么,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猫,话题跳跃性太大。
岑立柏抱着手,心悬掉半空,再等两分钟。没人开,他就去问物业要钥匙。
咔哧的开门声终于响起,岑立柏看到许原身穿单薄睡衣,□□着脚站在冰凉的瓷砖上,面带薄红。
他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站在外面?”
岑立柏皱着眉,轻轻拍了下他的头,揽住他的肩带进屋内:“着凉了还不穿鞋到处跑。”
还有心思问他怎么在外面,笨蛋,不在外面在你家里吗。
许原迟钝地问道:“为什么要穿鞋?”
毛绒绒的爪子穿上鞋子,不会热吗,他不理解给猫猫狗狗穿鞋的行为。
他的爪垫,超级厚——
“会冷。”
许原看看自己的脚,噫……他的毛呢?
岑立柏摸摸许原的额头,有些烫,用手感知体温并不准确,一时间也没有其他方法。
“家里有医药箱吗?”
许原摇摇头,又点点头,跑去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箱。
快到岑立柏都没能拦住,让他穿上鞋再跑,他就已经跑回来了。
岑立柏现在有种对待小孩子的无奈,小乖都没让他这么操心过。
药箱里有温度计,岑立柏给许原插上,嘱咐他别乱动,在这一点上许原很听话,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晃脚。
岑立柏看看里面的药,全过期了,两年前过期的药现在还留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简直是生活白痴。
岑立柏对许原家不熟,第一次来,他问道:“你想去我家吗?”
许原满脑子疑惑,觉得这就是岑立柏家,他还是只猫,到了特殊时期,需要被带去宠物医院咔嚓的猫。
他不想唉,就算是只小猫,被人绝育后,他觉得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给他绝育的医生,他才不要。
对方不说话,只用疑惑地眼睛看着他,岑立柏无奈,温柔地和病人说道:“坐在这别动,我去烧些水。”
许原点点头。
岑立柏摸摸他的头嘱咐:“别把温度计弄掉了。”
“算了,弄掉以后待在沙发上不要动,我来处理。”
岑立柏将注意事项说完,这才起身走向厨房,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岑立柏回头数次,确认许原乖乖的没乱动,这才安心。
许原撇了下嘴,有点不高兴:“不会吃掉它的,我又不是什么都吃。”
他是这么贪吃的猫吗,谁让多肉长得太美味了,温度计干瘪瘪的,求他他都不吃。
“好好,不看了不看了。”
转过身,岑立柏笑得肩膀颤动,生病的许原很可怜,但说话真的好笑,他怎么会担心许原偷吃温度计。
水正在烧,岑立柏接盆冷水,摸了摸太凉了,往里又放些温水,温度调到适宜后端出去,看到许原连姿势都没变,静静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一层金光。
岑立柏目光变得缱绻,走过去取出许原胳肢窝的温度计,一看,℃,低烧,和症状极不符合。
“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要!”许原疯狂摇头,表现得十分抗拒。
岑立柏拧干毛巾,敷在他额头上,说道:“不去,待会带你出去逛逛,买吃的要不要?”
语气温柔地像在哄幼儿园小朋友。
许原扶好毛巾,警惕地看着岑立柏:“我不出门。”休想骗我去绝育!
这个温度,买点退烧药吃不是不行,等明天许原清醒些,再陪他去也一样。
“那到床上躺会,我去买药?”
许原摇摇头:“不想睡觉。”
岑立柏摸摸他的头,头发软乎乎的,但是倔,平常没看出来。
“咪~”
岑立柏动作一停,他是不是听到猫叫了,但与许原对视时,他的黑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很无辜,和装乖时的小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没听到吧,给许原留点面子,免得明天见到尴尬。
岑立柏到房间抱了一床被子,盖在许原身上,严严地掖好每一个角落。
“你吃早餐了吗?”
被裹成不倒翁的许原摇摇头。
岑立柏看着有趣,指尖轻轻一推,没推动,嘴角微微勾起,收回手问道:“我下去买点东西,一会回来,你想吃什么。”
“鱼片粥可以嘛。”
许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嗲,黏糊糊的像刚熬好的糖浆,没有准备的岑立柏心肝一颤。
可以,当然可以,给你买两碗,摊子买下来让你天天吃都成。
太要命了。
**
生病时每个人的表现各异,像许原这么奇怪的,岑立柏头一回见。
变笨了,也更可爱,岑立柏花了好大功夫克制,才没在许原意识模糊时抱进怀里,占他便宜。
岑立柏打包好鱼片粥,快步往家赶,不定时炸弹一样的笨蛋,很难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
就十多分钟的功夫,岑立柏回去后,面对的是眼里含着泪光,可怜兮兮的许原。他走上前,摸着对方的背安抚,轻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放在许原肩膀的手掌,被他侧头拱拱,用柔软的黑发蹭,亲昵依恋。
岑立柏耳尖发红,眼睛闪了闪。
“抱抱我。”
“嗯?”
许原好委屈,岑立柏平常是不是很喜欢抱抱他吗,难道没有一身光滑水亮的绒毛,岑立柏就不喜欢他了吗?
面前的人都快哭出来,岑立柏无法拒绝,虚虚一抱。
许原很不讲理,没得到想要的就委屈指责:“你嫌弃我。”
岑立柏快要被他逼疯了,压着躁动的心,嗓子发紧:“没有。”
“你以前抱我很紧,现在连抱抱都不愿意。”
呜,为什么小猫发情期会掉毛,他想被岑立柏抱抱,摸摸他的猫头。他照过镜子,很软乎,肯定好摸。
耳边像有一道闪电劈过,岑立柏一震,有些慌乱,他是什么时候知道,那次活动,自己偷偷抱过他的。
怀里人还在软糯糯地催促,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像是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岑立柏顾不上思考,将许原紧紧抱进怀里,给他想要的拥抱。
荔枝与柑橘的气味交融,你中我有,我中有你,微微的酸涩冲淡甜腻,是岑立柏闻过最好闻的香味。
他的怀里有他最喜欢的人,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真希望时间走得慢一些,让他再多抱抱他的珍宝。
“柏哥,我饿了。”
岑立柏缓缓松开抱着有些硌人的许原,红着耳尖打开鱼片粥,低声道:“吃吧。”
许原捧着粥小口喝起来,边喝边用余光打量岑立柏,脸一点点变红。总觉得今天的柏哥又帅了。
岑立柏喝着和许原同样的粥,眼神相撞,心仿佛被蜜糖浸泡过,甜得不像话。?
第23章 拒绝绝育、脾气挺大啊这小胖猫
岑立柏站在沙发旁边,浓黑如墨的眸倒映许原的身影。他犹豫了许久,指节动了动,伸到鼻尖,堪堪碰到小绒毛,停在上头,碰了又好像没碰,仿佛蜻蜓点水。
人睡着时往往处于放松的状态,面目柔和,许原尤甚。他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漆黑的长睫毛像把小扇子,随时能吹动人的心。
或许是姿势不舒服的缘故,许原眉头皱起,往被子里缩了缩。
岑立柏心里有个声音响起,诱惑他,抱住心爱的人。只是将许原抱到床上而已,称不上冒犯。
在做出选择前,双臂先一步靠近许原,无比诚实地遵循内心。岑立柏隔着薄薄一层被子抱住许原,清晰体验到骨头的硌人。太瘦了,完全不像正常成年男性的体格,像个吃不饱的小可怜,用流浪小狸花形容,再合适不过。
岑立柏小心翼翼连人带被子抱起,清甜的荔枝香萦绕鼻间,岑立柏的耳尖有些红,眼睛难以抑制地挪向许原。他的鼻翼翕动,微翘的唇角仿佛一弯月亮船,乖巧惹人怜爱。
屋内响起砰砰的心跳声。
岑立柏喉结一动,叹了口气。
如果许原清醒,他可以若无其事揉乱许原的头,睡着反而不好做些什么。
喏,难得当一回正人君子,当事人还睡成一只小猪。
从沙发到床的一整个过程,许原没半点醒过来的意思,踢掉被子,侧身抱住继续睡,呼吸音清浅绵长。
“生着病踢被子,笨蛋。”岑立柏低声道,伸手帮他掖被子,手背被打了一巴掌。
岑立柏给他盖好后,看向手,没看到红印,有些遗憾。
和缩爪子挠人的小猫一样,留个印记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