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还是没能治好,只能依靠拐杖走路,才能走的稳一点。五年了,阎旅烈已经不在意了,这就好像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一样。
阎母在阎旅烈身后,看了看他孤独的身影,她实在是心痛,索性瞥开了目光走了上去。
阎旅烈和阎母登上船,帝临的人就上前来迎接他们了。
“阎夫人,阎少,有失远迎了,在下韩天临。”帝临的韩董事长礼貌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客气了……”阎母接话问候了一下,然后把目光投在了他身后的女子,一眼望去就觉得这个女孩,长相美丽,气质优秀,阎夫人很满意,然后跟韩天临说:“这位就是令千金了吧。”
“正是鄙人的爱女,韩连心。”韩天临招了招手将韩连心唤了过来。
“这位是犬子旅烈,旅烈,打个招呼。”阎母硬拉着阎旅烈让他跟韩连心熟络熟络。
阎旅烈没有吭声,跟韩连心握了握手就没有下文了。
“让他们晚辈聊吧,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在场他们也聊不进去。”
阎母这个提议一出,韩天临说了一声好,就跟阎母去别处谈事情了。
韩连心看了看阎旅烈,然后突然摆出了傲慢的大小姐风范说:“既然我们没有这个意思,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去找我的牧哥哥玩呢。”
阎旅烈讪笑一声,这可不是他先提出的,奈何人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阎旅烈对她的提议很是满意。
“走吧……”阎旅烈拄着拐杖打算带着周燊离开的。但是在离开之际,听见了那个韩连心嘀咕了一句话。
“长得帅有什么用,谁会跟个瘸子在一起。”
“旅烈,她!”周燊比阎旅烈激动,他想抽她几巴掌,可是他从不打女人。
“算了,习惯就好。”阎旅烈摆了一个手势就让周燊无话可说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腿冷笑了一下。
就是,他这条腿瘸了,没有女人会要的,所以呀,牧柯你快点来呀!
牧柯今晚穿了一件蓝色的西装,西服完美的勾勒出他的身段,逗号的刘海显得他有些禁欲、撩人,脸上也花了淡淡的妆,整个人气场都散发着生人勿进。
到场的时候,晚会上的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可是才刚刚歇个脚,就看见一个黄灿灿的身影朝他靠近,牧柯蹙了蹙眉,这女人的香水味,还真是够呛的。
“牧哥哥,我知道你是谁了。”韩连心靠近牧柯,开开心心的凑近他。
牧柯对这种活蹦乱跳的事物没有好感,这种突然自来熟的女人,他十分不喜欢。
“你是谁……”牧柯并不觉得自己认识她。
“牧哥哥,你忘了吗,你救过我的!”韩连心嘟着嘴不满牧柯居然不记得自己了。
牧柯也就想了想,好像是上个月收拾人的时候,那人在自己手里逃了,然后擒住了一个女人作人质,牧柯看都没看那女的是谁,就拿着东西砸了过去,刚好把那人给砸晕了,当时有个人扯住他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在他的裤子上,这人是她了吧。
牧柯皱起了眉头,还真是个讨厌鬼。
“别碰我!阿金,处理她。”牧柯握着酒杯放下自己翘着的二郎腿,走去了别处,只听见后面传来那个女人喊自己的声音,牧柯加快脚步来到船的另一边,这下耳根终于清净了。
他看到船开了,离岸边越来越远,放眼过去已经可以把整个南城收近眼底,还真是美不胜收,空中还夹杂着飘雪,缓缓落在他的肩头。
牧柯还握着酒杯靠在栏杆上,任凭海风吹乱了他的发型,也没人敢搭讪他。因为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太强大了。
大家也都是远远的打量着这位贵公子,不知道他是谁。
“嘭……”船上突然放起了烟花。
牧柯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烟花,微微一愣,他好多年都没有看见了吧,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吵。
牧柯挑了挑眉,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甲板有很多人在看这场盛世烟花,而在甲板上的另一头,阎旅烈看着在空中绽放的烟火,久久回不了神。
他人生中只放过一个烟花,就是为牧柯而点的。
短暂而美丽的烟火在他眼里绽放,迷了他的眼,低头晃了晃眼睛,刚一抬头就有一抹蓝色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阎旅烈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人气场好大,不知道是何许人。
“旅烈,阎夫人找你。”周燊从一处跑出来跟阎旅烈汇报着。
“走吧。”阎旅烈应了一声,便拄着拐杖和周燊离开了甲板进入了船内。
第19章
阎旅烈已经进入到晚宴内场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一些名门望族在闲谈,阎旅烈扬了扬唇什么也没说。
他拄着拐杖跟着周燊带的路看到了阎母所在的位置,很多人看到阎旅烈的时候,先是被他俊朗的样貌所惊艳,再看到他拄拐杖的样子,一阵惋惜,可惜了这个青年才俊。
阎母一眼的看到了阎旅烈,她表情一愣,因为她没有看见本应该阎旅烈身边的韩连心,这让她有些生气了。
阎旅烈才刚走到阎母身边,阎母就开始指责他了。
“怎么回事,韩小姐呢?”
“她自己走了,郎无情妾无意的,你瞎掺和也是白搭。”阎旅烈说的是实话,所以他不担心阎母会起疑。
“真的吗?”阎母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阎旅烈让她直接问周燊。
“是的,当时我在旁边听到她说……”周燊顿了一下,好让阎母有缓过来的时间。
阎母蹙了蹙眉,往前凑过去问着:“说什么了?”
“她说旅烈是瘸子。”周燊话音刚落,阎母整个脸色都变了,直接气的抬手捶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她竟然敢这么说!”阎母的逆鳞就是不能让别人说她儿子半点不好。
可是她也很痛恨命运,为什么就治不好她儿子的腿伤了,她的孩子明明干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为什么到头来会被人嫌弃。
一旁的周燊也是一阵唏嘘,他知道阎母一向是爱子心切,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心头肉。
可是阎旅烈却不以为然,如果每个人说他瘸,他都要去在意,那这五年来,他可能连心脏都有问题了,或许连五年都撑不过,可惜,他是阎旅烈。
“行了,我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阎旅烈出声让阎母不要想太多了,他也能理解阎母这种心态,知道自从他腿治不好后,她就一直在自责,明明不管她的事,她还是会自责。
“好,我不气,大不了下次不跟他们来往了。”阎母心疼自己的儿子呀,明明还那么年轻,事业有为,可是他的腿却不好呀,光是这一点就被别人否认了前面的优秀。
阎旅烈安慰好阎母后,带着她到一边入座了。因为晚宴现在才开始了,因为他们的身份尊贵,坐在了离台上最近的位置。
他没有把视线停留在台上正在讲话的人,他四处观察了一下,眼神瞟到了一处,看到了一个人,是一个让他记忆犹新的人,大概也是老熟人了吧。
金三爷,五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打伤他大腿的人,也是让他落下病根的人。
不过,阎旅烈没有去憎恨他,毕竟在战场上子弹无眼,能活下就是最大的幸运。
那个金三爷正专注于台上讲话的人,并没有注意到阎旅烈的打量,阎旅烈看了看他,发现五年过去了,他变化倒是不少,好像是更加成熟了,这也是阎旅烈五年后第一次见他。
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穿着银色西装,有一头利落的短发,乖乖的坐在他身旁,阎旅烈下意识的觉得,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毕竟,这个心狠手辣的金三爷,怎么可能会要一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手下。
阎旅烈盯着那个方向略有所思,但是很快收起来目光。
冯修刚好看见了阎旅烈收回视线的那一刻,他转身低下头小声的跟金忠石嘀咕了一句话。
“刚刚看到有人盯着你。”
“谁呀?”金忠石扭头看了看小动作那么可爱的冯医生,一脸戏谑的问着。
冯医生转了转圆圆的眼睛,撇了撇嘴说:“没看清。”
金忠石一脸宠溺的笑了笑,然后抬起手不顾一切的揉了揉冯医生圆圆的脑袋,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可能是因为你老公魅力太大了,看起来很抢手哦,你可要抓紧点了。”
冯医生听到这句话,脸色就变了,看着金忠石欠揍的表情和满嘴的不正经,他轻轻捶了捶身边人的肩膀说:“整天没个正形!”
“啊,痛!”金忠石装了装样子,一脸痛楚,就是想逗逗那么可爱的冯医生。
他们还想在打闹一下的,奈何身边有些咳嗽了一些,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和谐。
金三爷看了看坐在暗处的牧二爷,刚刚就是他破坏气氛的,金忠石还记得当初捡到他的时候,还是个凶巴巴的模样,而且还有些说话不利落,如今五年过去了,这个牧柯已经成为了地下城以牧姓的二当家了,冷血无情,比他还猛。
牧柯一记冷眼扫了过去,金忠石自讨没趣的回过头。
冯修抿了抿唇不敢再动了,他也是有点怕牧柯的,他不知道牧柯经历了什么,只是当年再一次见面的时候牧柯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而他为什么又会在金忠石的身边,也是一段有故事的经历。
他和金忠石是因为一段缘分再次相遇的,冯修有一次去当医生志愿者了,目的地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
可是他没想到再一次见到金忠石。可是这个时候的金忠石,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残忍无情的金三爷,那也是冯修第一次知道金忠石的真实身份,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之间的缘分也是妙不可言了,时隔一年的再续前缘,金三爷就开始追求冯医生了。
当然了,根正苗红的冯医生肯定是拒绝的,倒不是因为同性恋,而是因为金忠石的身份让他无法接受,医生怎么能和杀手在一起呢,这不是玷污了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了吗。毕竟他在救人,而金忠石在杀人。
可是最后金忠石跟他说了一句话:做我的救赎,不好吗?
就在那一天,金忠石顶着一身重伤,差点要死掉了,可他还是坚持跟他说的这句话,冯医生果然还是心地善良的。
他们就这样相处了两三年了吧,金忠石一直很宠他,一点苦也没让他受着。
牧柯坐在那里,在他的旁边没有人敢入座。但是他坐在暗处,所以刚刚阎旅烈没能发现他,牧柯也一样没有看到阎旅烈。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台上讲话的人,突然觉得有些聒噪了,真的好吵哦,他索性扭头不看了,自动的屏蔽了台上讲话的人,刚刚看到那个韩连心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牧柯觉得瘆得慌,差一点鸡皮疙瘩都要被她盯出来了。
台上的人不知道说到哪了,台下的人突然响起了掌声,牧柯也跟着随意的鼓了鼓掌,那样子看上去随意、散漫、却又不失风度,撩的人心颤。
一旁的人都在牧柯的附近小心翼翼的观察他,偶尔有几处流言蜚语会传到他的耳边,牧柯勾勾唇并没有多说,他牧柯的名讳还是很少人知道的。
因为他也不经常的露脸,一直都是以牧二爷这个称呼示人,不管是圈外还是圈内,光听牧二爷这个名儿,就会让他们闻风丧胆。
牧柯端起一杯香槟,慢条斯理的晃了晃,然后仰头把它送入口中,就这个动作让他露出了好看的下颚线,让旁边观察他的人都微微一愣,将世间最好听的词语汇集在他的身上,也敌不过一句好看……真好看……
就连牧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妖孽了?
牧柯看了看宴会上的其中一个人,他知道这是牧衡派来盯着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他有没有在场,有没有和在场的名媛交流。
牧柯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那个人知道自己暴露了,只好低着头走了过去。
尽管他是牧衡派来的,但是他也不敢违背牧少爷,都是主子,都不能得罪。
“少爷……”那人俯首称臣,低声在牧柯耳边打着招呼。
牧柯没有看他,而是翘着二郎腿,眼睛有些迷离的看向别处,出声说:“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看来真的被吓到了,后背流了一身冷汗,跟牧柯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保证。
“下去吧……”牧柯看了一眼他的模样,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等人走后,牧柯理了理西装,突然觉得这个宴会太无聊了,关于等一下的拍卖行可能还要一段时间,牧柯让人不用跟来了,便先行离开一会儿,他去了旁边的甲板上吹风。
此刻甲板上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周围都开了好几个灯,要把他眼睛都照瞎了,他就顺手把所有灯都关上了,甲板上都暗了下来,只有微弱的月光洒下还有从晚宴上透露出的灯光,这种光线可以看清楚路,却看不清人脸。
牧柯找了一个地方坐着,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拿出一根夹在手上,打火机「呲啦」一声,点燃了,他放到嘴边仰着头吸了一口,吐出了眼圈。
这还是金忠石教他的,第一次抽的时候真的把他给呛死了,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味道,没想到如今却成为了他排忧解难的东西。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这里,倚着海风,听着耳边海浪的声响,鼻息间都是海水的味道,牧柯除了喜欢亲吻鱼外,还喜欢大海,因为大海承载了他最美好的记忆,里面有星辰,有他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