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林瑟舟先开始的,他喜欢敞亮地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这只老鼠想跑也跑不了。
白天说开了,江屿在林瑟舟面前撕干净最后一层皮,也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卑扭捏。
林瑟舟的舌尖退了,江屿就追。
厕所的灯光不刺眼,虽然身处环境不太理想,但不影响他们的灵魂交流。四下安静极了,只剩黏腻的旖旎风光,连当事人自己都面红耳赤。
林瑟舟抱着江屿出厕所,辗转到床上,他们含着彼此舌唇气喘吁吁,谁也顾不上呼吸了。
江屿低吟,林瑟舟的劲愈发狠了,是一面不为人知的强势。
林瑟舟的睡衣被江屿扯掉扣子,刚好露出锁骨。
江屿的手掌贴着林瑟舟的皮肤,到处探索,火辣又刺激。
林瑟舟差点没控制住。
很沸腾了。
紧接着,不知从哪儿传来‘咕噜’一声,一开始没人注意,后续接二连三的十分有规律。
林瑟舟放开了些,跟江屿面面相觑,眼睛往下一瞟,找到声音的来源。
“你饿了?”林瑟舟问。
江屿:“……”
牛逼,笑场了。
江屿捂着肚子滚在床上笑,林瑟舟挺无奈,哭笑不得的等着江屿笑舒坦了,顺便把自己收拾得不那么禁欲系了,只露出个脖子。
“笑够了没啊?”
江屿伸手,让林瑟舟把自己扶起来,嘴还咧着呢,说:“笑够了。”
林瑟舟看时间,凌晨一点,他亲昵地把手掌移到江屿肚子上,揉搓呢,说:“我的错,就光喂你吃水果了,晚饭没吃,是该饿了。”
“舟哥,我没事儿,”江屿抓着林瑟舟的手掌,不让他动,“少吃一顿饿不死——你别挠我。”
“十七,你还睡得着吗?吃夜宵吧,”林瑟舟说:“我给你做。”
近朱者赤,江屿觉得林瑟舟快爱上厨房这个圣地了。
轮椅进厨房太麻烦了,空间也不够,磕着碰着还容易吵醒小孩儿,林瑟舟搬了条木板凳,放在灶台前,抱着江屿让他坐好——老师傅观摩,有那味了。
林瑟舟问:“吃什么?”
“鸡蛋挂面吧,”江屿说:“简单点儿,容易消化。”
“嗯,”林瑟舟又问:“怎么做?”
“先煎蛋,煎熟了倒水,把白汤熬出来。舟哥,橱柜里有汤碗,拿个出来,唔——你吃吗?”
林瑟舟认真煎着蛋,“我不吃。”
“那碗小一点儿,太多了我也吃不下。”
林瑟舟往锅里倒了水,井然有序地准备好碗,偏头问江屿:“然后呢?”
“冰箱里有猪油,我前段时间刚熬的,你挑一点儿放碗里,再加点生抽、耗油、醋和糖。”
林瑟舟照步骤做,又问:“加盐吗?”
“加一点儿,不用太多,”江屿笑说:“我口味不重。”
“好。”
等着汤煮沸了一会儿,江屿说:“差不多了,把汤倒碗里。”
林瑟舟一边做饭一边收拾,灶台面很干净,端锅的手也稳,一滴汤汁没撒出来,简直赏心悦目了。
“接着煮面?”
“是,”江屿撑着下巴,随便找了个地方靠,半睁不开的眼睛里带着笑,好像含着若有似无的情,“煮熟捞进碗里就能吃了。”
抛开老师的身份,林瑟舟也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学习者,对量和度的把握很精确,通过江屿指导的简单,一套操作下来竟也游刃有余。
江屿吃了一口,“舟哥,有天赋啊!”
“嗯,”林瑟舟洗干净手,“退休以后的目标算是有了。”
江屿脑袋一歪,问:“什么啊?”
“给你打下手。”
“哎哟——”
江念尧满脑子数学题,酝酿出的一点睡意,也睡不踏实,让屋外面的人一搅和,早醒了,他揣了脚蒋松,问:“松松,我哥和林老师他们在外面干嘛呢?”
蒋松牙疼,捏着被子往江念尧脸上捂,压着声说:“你管他们干嘛呢,拆房子也不管咱俩的事儿!”
江念尧耸了耸鼻子,说:“挺香的,我哥能做饭了?”
“不知道,”蒋松问:“你敢出去看吗?”
“……”江念尧说:“不敢。”
“那就睡觉,”蒋松伸腿,勾着江念尧的腿,说:“松哥明天带你吃大餐。”
不能被他们比下去啊!
第39章 “流程还没走完。”
林瑟舟让江屿消食了再睡,可大半夜的不能弄出太大动静,两个人只能窝被子里看电影。找的是最新上映的爱情片,剧情十分不知所谓且莫名其妙,把江屿催眠了,食刚消了一半,枕着林瑟舟的胳膊睡着了。
林瑟舟关了灯,电影还继续,他不看了,就看江屿,看得时间久了,困意居然上来了。林瑟舟挺意外——江老板不仅做饭好吃,居然还有催眠的效果。
安眠药放在床头柜,没剩下多少了,林瑟舟看了看,不打算吃,关了电视,倒头就睡。挺意外的,安安心心地搂着一个人,一觉睡到了天亮。
江屿睡得舒服,不想起床,听见有人喊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睡到十点多,快中午了,被热醒了,江屿睁开眼睛,魂不着体地在床上坐着,抬头看空调,不知道林瑟舟什么时候给关的,窗户开着通风,但今早风不大,进来的只有灿烂阳光。
林瑟舟算着时间,又进来一趟,看见江屿懵了吧唧地在床上坐着,自己也愣了愣。
“十七。”林瑟舟说:“睡醒了?”
江屿回神,看见林瑟舟,笑意比脑子反应快,“舟哥,早啊——”
“已经不早了。”林瑟舟走过去,走到江屿身边,一手撑着床头的墙面,微微俯下身,捏着江屿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落在一吻,分开了,可能觉得不太够,又吻了回去,叼着江屿的舌尖,持续了很长时间。
江屿喘息又深又重。
林瑟舟松开了手,声音底哑,“你再睡下去可以吃午饭了。”
太招人了,江屿想。
江屿松了松脖颈,半眯着眼睛,“怎么不叫我啊?”
“叫了,”林瑟舟说:“没成功。”
江屿哼着笑出了声,又湿糊糊地叫了声舟哥,带着江屿独有的,慵懒又散漫的性感。
林瑟舟心里痒,应了声,说嗯。
他舔着齿尖,寻着声,又找过去了。
江屿搂着林瑟舟的脖子接吻,身体被林瑟舟抬高,被子滑走了,谁也顾不上。林瑟舟怕伤着江屿的腿,没深入的太过分。
江屿歪着脖子,手还挂着林瑟舟的脖子,不撒开,林瑟舟只能拖着江屿的屁股,稳着人,动作十分娴熟了。
“舟哥,”江屿笑着问,“我们的关系能确定了吗?我算把你追到手了吗?”
“不能算,”林瑟舟十分淡定地回答:“流程还没走完。”
江屿没听懂,“什么流程?”
“十七,等你腿好了,能走路了,我们选个黄道吉日,摆个阵——仪式感要有,不能辜负了你辛辛苦苦追我的这些日子。”
林瑟舟不明说,一个弯拐了十八道坎,但是江屿听懂了。
江屿似笑非笑,把林瑟舟搂得更紧了,他问:“你想听我的表白吗?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
“张口就开?”林瑟舟躲开江屿凑过来的脸,依旧淡定,“不听。”
“行!”江屿把林瑟舟捧在手里当宝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等我写个一万字小论文,再找个人流高峰的位置,当众念给你。”
林瑟舟想了那个画面,居然一口答应了,“好。”
江屿哭笑不得。
林瑟舟给江屿穿好裤子,客厅挺安静的,江屿问:“尧尧和蒋松呢?”
“刚出门,去酒香了,能赶上午饭。”
江屿自己划着轮椅在客厅转了一圈,转到厨房门口,停了,回头问林瑟舟,“舟哥,我们中午吃什么?也去酒香吗?”
“不去了,”林瑟舟换了衣服,袖子撩至手腕,表情十分愉快,“我自己做。”
江屿:“……”
是热爱了。
林瑟舟大概在厨艺方面有天赋,之前没人挖掘,也没机会展示,埋没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倒也不晚。
江屿只用嘴皮子教,一会儿功夫就教出了两菜一汤,够吃了。
林瑟舟话里的意思,他在江屿的表白,还要等江屿腿好时候的表白。其实江屿能走路,拄着拐走,两条腿和一条腿的区别,可是只要林瑟舟喜欢,江屿不想坏了浪漫。
接下来的一个月,只要到周末,林瑟舟教完江念尧作业后就会进厨房钻研,江屿成了活体菜谱,表白的小作文只写了开头两个字——舟哥,冒号。
没了。
一酝酿出什么精致情词,就被林瑟舟缠着打断,然后进厨房一顿霍霍,最后只剩下在烟火里打转的美味佳肴了。
闲的!江屿想,吃饱饭再说。
江屿从车祸后就没去孤儿院了,他也没把这事儿告诉江国明,怕老头血压高,视频的时候也只对着脸,绝不把镜头往下半身移。但总不去孤儿院也不是办法,江国明问多了几句,江屿总怕自己露馅,于是,时间隔着一个星期,林瑟舟替江屿跑了两趟,借口就是江屿忙。江国明信了,没多问,他年纪大,只要有客人来就高兴,人多热闹,顺便托林瑟舟告诉江屿,不用惦记这里,不忙了再回来。
江燕在林瑟舟去第一趟时也信,两个人客客气气地聊了几句,都不尴不尬的。可第二趟去,江燕就没那么好糊弄了,拦着林瑟舟问江屿到底怎么了?
瞒着她结婚了?
林瑟舟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不是。
“那怎么回事啊?他到底怎么了!”江燕问。
林瑟舟叹了一口气。
江屿果然是了解江燕的,知道她能看出端倪,也一定会问,早跟林瑟舟说了——问了就跟她说,实话实说。
于是当天下午,林瑟舟回程时,车后座多了个江燕。
时间挺晚了,林瑟舟没去酒香,直接回了家。
江燕堵着气到了江屿的住处,她没功夫思考别的事情,包括林瑟舟为什么能知道江屿的家在哪儿并且还有这个小区的临时停车位牌,她存了满腹语稿,打算一股脑儿喷给江屿。可是当门一打开,江燕看见江屿,腿真没了,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江屿头大,“江燕,你别哭啊,我可不哄你。”
“呸,你活得好好的我哭个屁!”话说出来,江燕又觉得不吉利,“你瞒得可真好,不是把我当妹妹吗?有你这么当哥的?什么事儿都不说,隔着好几层似的,远房亲戚还嘘寒问暖几句呢,你呢?”
江屿点着头,说:“是,我错了。”
江燕哼了声。
江屿又问了:“你到这儿来怎么跟老头说的?他没问?”
“问了。”
“你怎么说的?”
“我……”江燕噎了一下,看着表情有难言之隐。
林瑟舟给江燕倒了杯水,还问吃不吃水果,他切了果盘,神态相当自若。江燕说不吃,心里却咯噔一下,开始觉得怪异了。
他怎么还在这儿?
林瑟舟把果盘给江屿,江屿倒是吃得挺欢乐,边吃边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江燕应付地答了一句,眼珠子在江屿和林瑟舟身上转,脑子乌泱泱地产生了一堆她自认为不靠谱的想法。
江燕不说,江屿也不问,接着往下聊,“燕儿,我没多大事,过几天就能好全了,你回去以后跟老头子瞒住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江燕点头,说知道了。
林瑟舟送完果盘,不掺和他们的聊天,往沙发上一坐,看书。
但存在感还是很强烈,江燕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对江屿不太咋咋呼呼了。
江屿拿出手机,点着屏幕比划一阵,抬头说:“燕儿,我给你订了酒店,时间不早了,我让舟哥送你过去,你先回去睡觉,还有事儿明天再说。”
江燕一惊,“你让我睡酒店?”
江屿失笑,“不然呢,睡这儿啊?一屋子男人,你敢留这儿,我还不好意思让你住——再说了,我这儿没房间了。”
“不是,”江燕没反应过来,“不就你和尧尧俩吗?”
江屿轻描淡写一句:“最近人多。”
江燕来不及细品‘最近人多’这四个字里的内容,回过神,人已经快到酒店门口了。江燕下车前,拧着没问林瑟舟:“林老师,你最近跟江屿住一块儿的?”
“嗯,”林瑟舟说:“我照顾他。”
江燕头皮麻了麻,脱口而出:“那你睡哪儿?”
林瑟舟:“你看我还有哪儿能睡?”
江燕小心翼翼蹦出俩字,“沙发?”
林瑟舟笑得十分含蓄,不正面回应,“到了,你明天要是有事,想去哪儿就跟我说,我送你过去。”
“江屿交代的?”
林瑟舟点头说是。
江燕不想说别的了,道了谢,下车。
林瑟舟的任务算完成了,回了家,打开房门,看见江屿坐在床上,对着台笔记本电脑参禅。
“舟哥——”江屿拖着长音叫着林瑟舟的名字。
林瑟舟锁上门,问:“在干什么呢?”
“写论文。”
林瑟舟:“……”
他还记得这事儿呢?
林瑟舟走到床边,踢了拖鞋,摘下眼镜放床头柜,光明正大的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