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娘是说……那次,袁得水带着两个人贩子来的那次?”
  “要不是娘打断哭闹的凌哥儿,把他吓到躲进床底不出来,他那天就被人贩子拖走了。”
  “那袁晶翠也真是的,自己女儿掉旱坑死了,给人说好了做阴婚,临时又反悔。”
  “要不是娘,凌哥儿早就被麻布袋子捉去了。娘救了他,反而被他记恨,我要去给凌哥儿解释下。”
  “算了,我待他父子本就不好,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那天见袁得水要拐苏凌,又带着几个大男人,她一个妇人在家,哪能周旋得了。
  她也不敢冲男人凶吼,万一把男人逼急了,她一个妇人哪是三个人对手。
  她叫苏凌躲屋子里去,但苏凌哭闹不止,僵闹在原地要陪他去河边玩。
  情急之下,她拿起菜刀吓唬孩子,实则是手里拿刀暗示那些男人。
  “那大哥这药……我明天去抓。”
  “算了,你男人早就有意见了,这个泥塘你别多趟。”
  “可是娘,你一把年纪身体大不如从前,冒雪太危险啊。”
  “死不了,作孽太多,老天就是要我尝遍报应,不会轻易收我的。”
  苏凌听到这里也不想多听了,故意在院子里弄出脚步声。
  屋里声音戛然而止。
  就像史香莲说的,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苏凌走进屋子取了脉枕,无视落到身上的两道探究的视线,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这院子是在太臭了。
  茫茫厚雪都掩盖不了的臭。
  他张大嘴巴,狠狠吸了口冷气。
  结果吸得太急,冷气嗖地窜入咽喉刺入肺腑,冷热纠缠乱蹿,冷不丁地呛出声。
  “咳咳……”
  “娘,你看,小凌哥也吸雪,他是大夫都这样做,说明不会风寒的。”
  孩子的沮丧脸指着猛张嘴吸气的苏凌立马放晴。结果话刚落,就见人咳红了脸。
  苏凌觉得好傻好丢脸。
  他捂着胸口眼里咳得泪花花的,艰难摆手开口道:
  “不,我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这样会染风寒。”
  那妇人笑着道,“凌哥儿,真是用心良苦啊。”转头又对着孩子道,“你看小凌哥都咳嗽了,下次再这样罚你下跪。”
  小孩子一脸不情不愿的走了,苏凌一下子弯腰蹲下地,手使劲儿揉着胸口。
  冷气入肺像食物岔气一样难受的厉害。
  苏凌接连咳嗽几声,感觉耳膜被嗓子里的气吹鼓起来,嗡嗡的模糊发响。
  咳得太厉害,眼里的水光都晃出来了,眼角通红通红的。
  雪开始大片大片落下,苏凌捂着胸口屏气良久,发白的手指终于开始松了点。
  他缓过神来,才发觉背上有一只宽大的手掌在缓缓给他顺气。
  苏凌抬头,一把青烟纸伞撑在他头上,雪沫从眼前绕过。
  “刈哥。”声音咳嗽得带着哭腔哑意,细听又有点委屈巴巴的。
  “怎么哭了。”苏刈牵着他的手把人扶起,然后捡起地上的箱子。
  苏凌眼底饱含的水光,好不容易息了动静。此时经这一问,又带着一股冲劲儿流了下来。
  止都止不住。
  他低头觉得不可思议,指腹抹了下嘴角的液体,往嘴里咂巴了下。
  咸的,热的。
  这个认知让苏凌眼泪刷得又冲了一波,他眼泪汪汪望着苏刈:
  “我真没想哭。”
  “呜呜呜,我就是止不住。”
  可怜兮兮又和自己较劲儿,努力吸着鼻头眨巴着眼,想憋回挂在眼眶上的泪。
  苏刈看着他水雾颤颤的眼底,委屈的招人怜惜又下意识激发骨子里的侵略。
  “没事,阿凌哭完,回家一样还得喝姜汤。”
  苏凌哭得更凶了。
  明明他并不是因为姜汤哭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像是夏日置身河水中,细浪轻柔拍打着脚丫子;这种不带悲伤、痛苦、只想发泄流泪的哭,好像很舒服。
  源源不断涌出外溢的泪水,像是排除了体内沉疴旧疾,令人心身舒畅。
  苏刈牵着他手,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视线被雪花模糊,感觉整个人浸泡在温暖的泪水中。
  他晃着苏刈的手,哽咽细呜道,“我不要喝。”
  “撒娇也没用。”
  “呜呜呜,我就是不要。”
  “那我喂你。”
  “嘴对嘴的那种?”
  “嗯。”
  “那勉强吧。”苏凌呜咽停了,想了会儿道。
  “那阿凌为什么哭?”
  “你好烦,我忙着哭,没空理你。”
  他时断时续地抽着气,清亮的眼眸弥漫着水气显得模糊不清。
  说完,似浪逼涌,哭得越来越大声了。
  苏刈从怀里掏出手绢擦着他脸上灿烂的泪痕。
  “宝宝,你这样让我有点难为情。”
  “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苏凌抢过手绢,捂嘴继续呜呜哭,声音模糊沙哑道,“你欺负的还少吗。”
  苏凌哭了一路,回到家就被哄好了。
  准确的说是喂姜汤喂好的。
  晚上再躺在床上,苏刈抱着他问白天缘由,苏凌鬼迷心窍找不到东南西北,十分乖软全部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村里人就发现史香莲出村子了。
  到晚上的时候还没回来,族里派人去找,没走多久就看到人回来了。
  她一把老骨头杵着木棍在雪地里走,一路嘎吱嘎吱发响。那声音不知道是骨骼缝隙摩擦出的,还是雪地脚步摩擦的。
  面对众人的同情叹气,她本人倒是看得开。枯瘪暗淡的嘴角笑着道,下山就找了个村里的牛车,也没多难。
  没过几天,听说史兴柱好转了些,都能下地了。
  他被族老围着数落一番骂他不孝。
  老娘一把年纪还要服侍儿子,万一山路落雪滑坡把人埋了都不知道。
  大病一场,听说人好像反而比之前有精气神儿了。
  不过这些苏凌只是听听,顺便感叹母慈子孝也没别的想法。
  这几天里,日子也过的很充实。
  清水生了个胖哥儿,苏凌没亲手接生,倒是一旁看着也涨了些见识。
  大黑不放心接生婆,硬要苏凌在一旁看着。
  苏凌说这不是得罪人吗,村里接生婆都几十年的经验,他什么都不懂在一旁看着,像是质疑人家水准。
  大黑这时倒聪明了,他说苏凌只是个吉祥物,不懂才更要看着。
  这一看把苏凌吓着了,生孩子简直鬼门关走一趟。
  场面血腥还没尊严,简直撕心裂肺。
  苏凌看完后有心理阴影,同时又越发困惑了。
  辛苦怀胎九月,经历上吐下泻大肚子辗转难眠,再经历这分娩的惊恐劫难,怎么还有当娘的不喜欢孩子。
  他阿父纯良近愚孝,史香莲不仅不喜欢,反而厌恶?
  除非这个孩子不是她期盼来的……
  苏凌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阿凌想什么呢,你看看这个坐塌怎么样。”
  苏凌回头,原本散落在案桌上的小部件全部组装完成,立在地上结实美观。
  可容纳两个人的坐塌下面按了两排光滑的木板,苏凌看得不是很懂。
  苏刈道,“这个相当于村里孩子拿的长条凳,在冰面上滑的。”
  “阿凌可以坐在坐塌上,再给小黑套上绳索,让它带着你滑。”
  苏凌一听就来劲儿了,眼里亮晶晶的,嘴角翘着道,“那我一定是冰面上最潇洒的。”
  苏刈眼里荡开笑意,“给塌上包层兔皮毛,这样坐久也不会疼。”
  “不过这几天雪融了些,河边虽然还有冰,但等大雪后再玩。”
  苏凌开心地亲了下苏刈,“好。”
  话说,家里兔子终于生了一窝崽子。
  在雪天出生的,苏凌本来打算起名雪兔的,但是想着要吃就放弃了。
  家里现在拥有姓名的就是他们一对小夫夫、小黑、小栗,就是那匹栗毛马。
  这匹马感觉越养越通人性了,甚至有时候都能把小黑耍了。
  现在一马一狗相处十分和谐,颇有些兄弟情深的感觉。
  一马一狗也不知道怎么交流的,小黑甚至把自己的狗盆叼到马棚里。
  苏凌几次看见小栗趁小黑没在院子里,把小黑的骨头踢远了。
  小黑后面回来眼神有一点疑惑,但不多。每次都乖乖再把骨头叼回狗盆。
  苏刈说这小栗记仇,还记着小黑开始凶它那会儿。
  苏凌说小黑也救了它啊,才没被官吏拉走。
  苏刈说所以小栗允许小黑靠近它的马棚了。
  苏凌琢磨了下,看来小栗这脑子比小黑聪明些。
  苏刈笑着说也不一定。
  至到有天,苏凌看到惊掉下巴的一幕,才明白苏刈的不一定指什么。
  小黑围着躺在地上的小栗摇尾打转,时不时低头闻嗅小栗的屁股。
  小栗高昂着健美的马头,马尾狠狠朝小黑脸上甩去。
  小黑夹着尾巴呜咽低吼后仰,而后又不甘心匍匐凑近。
  苏凌简直没眼看,立马拉着苏刈一起围观这震碎脑袋的奇观。
  苏刈只是淡然笑道,人家**凑上去看什么。
  这可是一狗一马啊,还都是公的。
  苏凌不信,偷偷跑去再看。
  刚看到小黑趴在小栗身后,眼睛就被捂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5章 战乱
  转眼五天假期过去, 苏凌又要去城里药铺做事了。
  休假的日子悠闲又惬意。苏凌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突然早起进城还有些不习惯。
  他以前心里压着事,现在统统有着落了, 惫懒的性子又出来了。
  他迷迷糊糊坐在马车里, 嘴里嘀嘀咕咕,要是再多放几天假就好了。
  但今天却不得不早点去城里,因为是官府统一验收药材的日子。
  车轱辘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咕噜咕噜滚动, 长街卷翘的屋檐挂起一排排水帘, 融雪顺着屋檐滴答成线。
  马车停了。
  他掀开帘子,瞳孔骤然紧缩, 看着眼前景象呼吸徒静, 手脚发凉。
  扎堆看热闹的百姓像是从雪洞里爬出的一群饥饿蚂蚁, 而济世堂就是那块糕点。
  在整齐林立的长街上, 济世堂就像是一道豁然的缺口。
  厚雪像是埋葬掩盖着突兀的残垣断壁。
  济世堂塌了一角, 这怎么可能塌了!
  苏凌耳边嗡嗡传来百姓议论声。大意是暴雪压垮很多屋子,没想到济世堂也塌了。
  里面轮值的云哥儿和周王,有没有事。
  还有那些药材……
  苏凌脑弦儿紧绷扯着额头筋脉痛,他捂着脑袋急吼吼想跳下车。
  苏刈拦住了他。
  “刈哥, 你让我下去看看, 这人命关天,还有那些药材,今天就要验收给官府了!”
  苏凌急声道, 刚才还懒散的脸色此时眉头紧锁火急火燎。
  苏刈不由分说把人搂进了马车里, 出口安慰道,“没事, 人没事药材也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都塌了!都塌了……”苏凌眼里急得发亮, 挣扎双臂想起身, 嘴巴有些语无伦次的。
  “阿凌,相信我。”
  苏凌惊慌失措的眼神被迫看向苏刈,对上那双镇定沉稳的黑眸,苏凌安静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凌垂下视线,自言自语道。
  苏刈准备开口,苏凌抬手,毫不留情夹住那薄而锋锐的嘴皮子,生气道:“之前不说,现在也不稀罕你说。”
  苏刈抱他,又立马被推开,苏凌道:“乖乖坐好。”
  苏刈正襟危坐,看着生气的苏凌,嘴巴动不了,只得用眼神解释。
  可苏凌根本没看他,像是沉迷解开九连环一般严肃认真的思索着。
  苏刈一点都不吃惊,肯定他事先就知道。
  说不定苏刈还参与了。
  一旦顺着这个思路想,苏凌不自觉往阴谋方面靠了。
  是要害他还是要害李家?
  交不出药材,官府问责下来他和李家都逃不了罪责。
  和李家有仇的,他就知道赵家。
  但就算是赵家做的,怎么可能这么天时地利人和?
  苏凌想事情的时候要么勾手指头,要么咬手指甲。
  手指甲凑近嘴边,他下意识咬着。
  指甲什么时候这么硬?
  他低头就见指腹的薄茧子正戳着他的嘴皮,而手指的主人正望着他。
  “呸。”苏凌吐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来的手指头。
  “你怎么赔偿我刚刚猛然的惊恐担忧?”
  苏凌挑起他的下颚,像个登徒子,狠狠咬着他下唇。
  “你知道刚休完假,大清早就看得这个噩耗多吓人吗?心脏都快跳到爆炸了!”
  他气势汹汹说完,却软着腰身扑进苏刈怀里,“刈哥,我知道你为我好,提前告诉我怕我思虑,还怕我冬至都不能好好过。”
  苏刈环着腰道,“是我不好,我错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确实会这样,但是我现在不会了。”
  “有你在我还怕什么,凡事总得两个人面对,不然日子怎么过得长久呢。”
  苏凌凶完又撒娇,苏刈眼里浸着笑意。
  “阿凌好可爱。”
  经过苏凌一番**,苏刈现在也很能直抒胸意。
  “这是我和阿凌的第一个冬至,我不想杂事分走了阿凌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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