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都怪苏凌那张嘴太气人了。
  “你还到处嚷嚷凌哥儿和野男人勾搭怀孕,到时候袁家退货,看你怎么办。”
  袁晶翠一直没吭声,但史兴柱越说越起劲儿,她一把撂下手里的铁火钳:
  “行了,再想办法不就得了,一直数落我就有办法了?就能保住十两银子了?”
  “看你就是窝囊劲儿,老幺能赚钱,你老大怎么就不能,只知道拿女人撒气。”
  村里一般没事夜里睡得早爱惜煤油蜡烛,这夜袁晶翠家里却点了大半夜的光。
  两人关起门吵架到半夜。
  最后还是他儿子受不了隔壁叽里咕噜的闹声,踢门吼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开荒
  屋里透着霉尘味儿,苏凌一夜睡得不好,眼下挂着淤青。
  第二天,他早上醒来躺在床上,浑身腰酸背痛。
  老屋的木床太硬了。
  床架子上铺了一层烂衣服旧棉絮,然后再铺一层稻草,再铺一层褥子就成了。
  原本松软的一层稻草像是很多年没有替换,已经跟着旧棉絮一起发硬,床着实没没有城里的软和。
  苏凌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迷迷糊糊站在木窗前,摸索着系好里衣腰带。
  再从木架子上取下杏青色外氅,他边套衣服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视线顿时清晰,也人怔住了。
  窗外,奴隶正望着他。
  “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苏凌面色一热瞪眼道。
  语气中带着隐约的恼怒,他虽然不在乎名节流言蜚语,但是真落到被一个外男看到穿衣服的样子确实窘迫。
  奴隶目光在那雾气迷离又红肿的桃花眼上缓了片刻,才慢慢撤回视线。
  他一向浅眠,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惊醒,更何况昨夜这人做恶梦,先是像小兽呜咽,而后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哭得惨绝人寰。
  最后听见人哭得抽不过来气,他才起身站在窗户边看了会儿。
  整个人躲在被子,缩着脑袋,一张小脸露在外面,借着月光还能看见纤长睫毛上挂着泪珠,秀挺的鼻头发红,闭着眼睛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像是被抛弃被欺负的幼崽。
  白日张牙舞爪的利刺到夜里化作了湿漉漉的软毛。
  此时活力十足瞪眼瞅他,看来身体好了些。
  院外的小黑狗听见苏凌的声音很高兴,摇着尾巴,汪汪叫唤着跑进屋了。
  “真乖。知道给主子问安。”苏凌摸了下小黑狗。
  他逗了下小黑狗后,出了门房,这才发现原本满院子的杂草都被拔干净了。
  昨夜睡前还是满地野草,现在光秃秃的,他是什么时候拔的?
  地上草根错节,拔出的草刨翻了泥土,整个院子满是碎泥土腥味混着野草微涩的清新气味。
  不好闻也不难闻。
  但是苏凌却莫名觉得欢喜,生活就是这么一点点改变的。
  正当他想着去河边折杨柳枝刷牙时,井边的石块上已经放着几支杨柳枝和一盆井水。
  他看了一眼十九,正背对着他在熬鱼粥。
  他把杨柳枝搅烂在嘴里捣鼓刷牙,嚼破的树枝在嘴里散开淡淡的苦味,即使搅烂的碎须没有牙刷好用,还戳得他牙龈疼,但他此时心情到是不错。
  洗漱完后,奴隶刚好盛了一碗粥凉在石块上。
  苏凌端起来喝了一口,白米粒粒分明,粥软糯鱼肉沫鲜美,吃到最后的时候在碗底还看见了两只小河虾。
  苏凌眼睛一亮,筷子夹着指甲盖大小的小河虾,还是先煎后煮的。
  他扭头看着十九,不自觉道:“好吃。”
  一旁的十九弓着腰将没燃过的木头埋在泥土里,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遒劲,听着苏凌满足的喟叹似动作轻快不少。
  “唔,你现在吃粥的话只能和小黑公用一个碗了。”苏凌吃的心满意足,说话也含含糊糊带着软糯。
  十九没回复他,他也不计较了,自顾自道,“活该,明知道只有两个碗,你还把一个好的喂狗。”
  苏凌一连吃了两碗,打了个饱嗝,他揉揉肚子道,“喂,你可以把我的碗洗干净了吃。”
  “我可是难得好心,看你可怜才大发慈悲的。”
  但是奴隶看都没看他一眼,将昨天小黑吃的碗洗了下,就盛着鱼粥喝了起来。
  这是宁愿和狗用碗都不用他吃过的?
  “你竟然敢嫌弃我,我都嫌弃你,你还嫌弃我?”
  “宁愿用狗碗都不用我的?”
  苏凌一旦不如意,脾气就会拧巴,此时完全忘记了他最开始嫌弃奴隶用他碗来着。
  他见奴隶又不出声理他,烦躁地踢着碎土冒出的小石块,发泄火气。
  夏天的布鞋鞋嘴就薄薄一层,这一踢踢到硬茬了,小石块只尖尖露出一角,却硬的惊人。
  “啊,嘶~”苏凌痛的脸都拧巴了。
  那奴隶听见动静回头,看了苏凌脚一眼,放下手里的碗朝苏凌走去。
  然后尽量单手将苏凌抱住,将人放在了石阶上坐着。
  苏凌沉浸在怒火又挠不到痛快的臭脾气中,猛然被人抱住,他吓得双手直打高大的男人。
  像极了被一只狼叼在嘴里不断扑腾的小鸡崽。
  仅仅片刻,苏凌被放在石阶上。
  他挣扎后发现连奴隶一只胳膊都拧不过,对方面不改色气不喘,他打人的力道像是挠痒痒似的。
  奴隶弯腰将他放在石阶上的时候,他鼻尖又嗅到了浓烈的男人气味,却不是汗臭味。
  他有些不自在得甩了下脚尖,而后抬眼盯着男人道:
  “谁要你抱了,臭死了。”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靠近我!”
  男人垂头,扫了眼他粘满泥土的鞋尖,苏凌又缩了缩脚,一脸戒备。
  但人也就看了下,转身将地里冒出的尖石拔起,竟然足足有木盆大。
  男人将石块放在桂花树下,又将石头坑用土填好,然后洗手接着喝粥。
  日子就这么飞快地过了三天。
  苏凌每天吃鱼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不论是鱼羹还是鱼粥还是烤鱼都吃腻了。
  他愁接下来要吃什么。
  打算在三伯娘家买点青菜、白米,然后再自己种一块地,冬天也就有过冬的菜了。
  然后再打算过两天去青石城里添些日常用品。
  就拿牙刷来说,用杨柳枝也觉得糙得厉害十分不习惯。
  苏凌在家休息,没出院子,倒是那个奴隶忙前忙后,一点都不认地方,将荒败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那奴隶在哪里捉的鱼,每天都可以吃鱼。
  但他确实吃腻了。
  他隐约记得村里人打猎是需要报备手续的。
  改天带着奴隶去村长那里登记下,带着奴隶进山打猎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野味吧。
  苏凌这般规划生活的时候,村里关于他怀孕的事情已经传得有模有样了。
  是男是女还是小哥儿,就连产期月份都定下了。
  有人留意到苏凌带回来的男人每天都从河里提着肥鱼上山。
  有些汉子准备提醒那陌生男人不能在河坝里捕鱼,那些鱼都是族里公产。
  哪知道跟上去,才发现人家根本就是在上游源头捞的野生鱼。
  那男人一身短衫灰布衣却十分爱干净,每天捞鱼的时候都洗了个澡,然后在坐在太阳下晒干了才回去。
  有些嘴闲的男人回家顺嘴提了下,反而被自家婆娘比较骂了一通。
  说苏凌带回来的野男人都知道疼人,自家的男人像是死猪戳不动,一点都不体贴。
  还说自己怀胎十月的时候,想吃点满山坡的折耳根都不给挖,瞧瞧人家,天天吃鱼大补。
  苏凌也不想天天吃鱼大补啊,但是老屋实在是太荒凉了,要什么都没有。
  百废待买。
  一想到前几天做牛车难受的感觉,他又怕了。
  休息的这几天也没完全闲着,他和奴隶去三伯娘家还了热水瓶,碗就说被自己打碎了,后面在还。
  三伯娘直摆手说不用还。
  但是苏凌知道在村里碗也是家当,一个瓷碗三四文上下浮动,平日他们连牛车的往返八文钱车费都心疼,所以格外爱惜家里的小家当。
  他直接给钱的话,三伯娘肯定更加不接,只得后面去城里再买个碗了。
  他还顺便在三伯娘家的草垛里要了几个草垛,回来铺床用。
  村里每年收稻谷后,每家每户都会把稻草扎成捆,让后在院子旁边严严实实堆成草垛。
  草垛用来喂耕牛或者铺床垫子,平时用稻草搓成绳捆东西或者夏天编织草鞋,都是可以的。
  此时苏凌正坐在石阶上,一根根拨开稻草瓤软的胚叶子,拿出里面干净的芯子让后再剪掉头顶挠人的瘪禾穗。
  他想着仅有三两银子还能添置什么家当的时候,院子口响起了脚步声。
  他抬头一看,袁晶翠手里提着五花肉走来院子了。
  苏凌散漫的神情一收,斜眼看着袁晶翠,一副又来作什么妖的神情。
  “哎呀,凌哥儿,伯娘儿这三天忙着,今天抽了个空才有时间来看你,这老屋什么都没有,住这里干什么啊。”
  “你看看你这孩子,怀孕了还做在冰凉的石阶上,没个大人提醒,你们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哦。”
  苏凌动都没动一下,望着一脸笑意的伯娘,前几天撕破脸的模样像是错觉一般。
  苏凌此时对村里还不太了解,不明白他伯娘明明已经撕破脸了,还能搞这套虚情假意。
  村里人屋前屋后出门就是打个照脸,即使再讨厌,那面子上的笑脸不轻易下的。
  在村里,盖房子、红白喜事、还有其他一些大小事情都不是论工钱,而是论人情。
  就单单说一件小事,谁家的猪跑出猪圈了,那邻里之间帮忙也能捉得快些。
  村民之间相互帮忙,活在村里总不能把关系处得太僵,不然到时候急事叫不到人帮忙,出丑丢面子还干着急,低声下气去求别人。
  尤其五溪村处在大山深处,即使有余钱想从外面花钱叫人,也因为与青石城隔的远不方便。
  加之村里不喜外人进来,所以邻里互助尤为重要。
  村里又祖祖辈辈都是同宗同源,关系更加紧密。
  所以袁晶翠即使那日在河边当着众人的面和苏凌撕破脸了,现在还能笑着如无其事地找苏凌。
  “你一个人在家,那人去哪了?”
  袁晶翠见院子只又苏凌,朝屋里张望了下,没见到哪个把她绊倒在地的野男人。
  倒是见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原本昏暗的堂屋,支开了木窗,后屋前堂通风,显得敞亮了不少。
  原本杂草半腰高的院子也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就连杂草带出来的碎土都被铲子压的严实。
  苏凌那少爷劲儿干不来这粗活,那野男人做事还挺利索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算计
  “你来干什么。”苏凌开门见山问道。
  袁晶翠脸上堆着笑意没有一丝尴尬,将五花肉挂在桂花树下,顺着石阶坐在了苏凌旁边。
  苏凌侧身不理她,一旁的小黑狗颇有眼力劲儿地汪汪朝袁晶翠叫唤。
  小犬牙白铮铮亮的厉害,只是小狗胖头胖脑的没什么威慑,袁晶翠直接无视了。
  “婶儿这不是担心你怀着身孕,住在这里不方便嘛。”她说着,手还故作亲昵拍了拍苏凌的手臂。
  【不是看那十两银子和老幺留下的银子,我才懒得理你这个小刺溜。】
  苏凌侧身避开,他就说那天撕破脸的袁晶翠怎么还来他这里自讨冷脸,原来是银子不到手,誓不罢休啊。
  他一想到阿父活着被吸血,死后还被惦记着,看着袁晶翠眼里充满了怨恨。
  这眼神看得袁晶翠背后一毛,但很快苏凌低头,压下暴躁都怒气,他要把东西都讨回来。
  苏凌闷闷的声音响起,“伯娘,我还以为我阿父去了,你就不要我这个侄儿了。”
  袁晶翠缓了口气,急忙道,“你这傻孩子,你现在就只有大伯和伯娘了,伯娘怎么会不喜欢你不要你啊。”
  然后立马接着杆下爬,继续说道,“那天实在是看到你和一个陌生男人回来,我担心害怕啊,怕你吃亏又怕自己没照顾好你。”
  袁晶翠看着低头抱膝盖的苏凌,小脸白嫩,睫毛像刷子一样浓密,真是难得的好模样。
  真可惜那野男人了。
  “你怀多久了?”
  低头咬牙的苏凌一愣,抬手碰了下袁晶翠,只听对方心声道:
  【也不知道打掉,那恶棍还要不要我退钱。】
  苏凌冷笑一声,压下脾气,抬头一脸纠结,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婶儿,我是不好意思再住在你们家了,不方便,老屋挺好的,安静。”
  “这里虽然什么都没有,我过几天去城里添置些就行了。”
  【果然我就说药铺账上怎么没钱,原来老幺把钱都偷偷给了凌哥儿,老幺看着心眼儿实诚,还偷偷留了一手。】
  原来袁晶翠也觉得账上没钱?他还以为她和大伯两人做了猫腻。
  他阿父做人做事都实诚,官府赋税奇高,但也绝不会做假账偷税。
  他平日用钱都是走账上,也没有额外的银两傍身。
  此时他身上也就五两银子,还花了二两买奴隶,还有三两。
  但不妨碍苏凌瞎编:“阿父虽然走得急,但是给我留了些嫁妆,倒也是可以做为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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