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之后两人回到媒氏官衙,这条街道多是卖成亲用具的铺子。
  一眼望去红灯笼大喜字,街角口还聚着一排算命先生。
  两人报生辰八字算了个良辰吉日,然后苏刈买了一对绑着红绸的大雁。
  他见街上有的哥儿还带花敷粉,再看苏凌一身素净,问苏凌要买吗。
  苏凌被问的直哆嗦,直说苏刈的品味太怪异了。
  苏刈没解释,他觉得苏凌就是最好看的。只是见别人有,下意识问问苏凌。
  两人又买了些菜添了些零嘴糕点,然后再买些酒肉提给蔡老头请他修屋子,接着赶马车便回村了。
  两人回到村里,河边有两三个浣衣的妇人。
  她们听见马车动静下意识寻声望去,见苏刈手里提着一对大雁,再看苏凌神色,便知道两人好事将近,纷纷道喜。
  苏凌笑着应道,还说到时候要麻烦人来帮厨子。
  几人纷纷说好,倒是一旁隔一丈远的袁晶翠沉着个脸。
  她把衣服放在水里石块上,搥衣服时水溅得老远,大多打在那几个说笑妇人的脸上。
  “哎,晶翠,你把衣服拧下水再搥嘛,水溅得到处都是,这又不是夏天打在身上湿冷湿冷的。”
  袁晶翠斜眼横道,“没看我隔这么宽的地方?你怕水自己不会隔远点?”
  那人正准备说什么,一旁人拉了她示意别和这个疯子扯。
  那人一脸怒气正准备爆发,扭头却见袁晶翠一脸怨毒地看着马车方向。
  只见苏凌两人欢欢喜喜卸了马车,提着东西往史厨子家走去。
  几人悄声道,“这是眼红人家走的亲近了,眼馋人家过的好。”
  又几人点头随声附和,说报应。
  袁晶翠见几人交头接耳,自然知道她们在说她。
  以前她也没少和这几人一起洗衣服的时候嘀嘀咕咕,她把棒槌狠狠砸了下石头,大声道,“你们嘀咕什么!”
  那几人原本就窝着火,见越忍让袁晶翠越神气,还真以为怕她了。
  就在她们想撸起袖子吵的时候,村口又响起嗒嗒的马蹄声。
  几人寻声望去,是城里富贵人家的马车,就连赶车的小厮都穿的精神合身。
  马车盖上嵌着几颗华珠垂着璎珞结一闪一闪的,车厢木窗雕花精巧华丽,轿帘子上印着烫金浮雕的“李”。看着便是一派贵气。
  “李府?”一人出声辨出那轿帘上的标识。
  前几日袁晶翠的女儿不是给李府老爷做妾,难道就是这个李府?
  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是三天。难道入了老爷眼,一个妾还能走回门礼了?
  几人心里嘀咕,一旁袁晶翠早就丢了木槌,脸上褶子都笑眯成线了,
  还在河里照了照脸,湿手理了理鬓前的枯糙碎发。
  她这几天一直担心女儿过的好不好,在李府有没有受欺负。虽然知道为妾不能回门,但她还是惦记着日子。心不在焉就晃到村口河边洗衣服,只要有过路车声,就忍不住扭头看一眼。
  果然这一盼就给她盼来了。
  “我兰兰就是蕙质兰心,这才几天就得老爷欢心,今天回门了。”
  “时来运转,谁都有喝凉水塞牙的时候,指不定哪天自己就栽跟头了。”
  说完还白了眼旁人。
  她没敢多耽误,赶紧小跑几步,笑脸迎到了村口。
  赶车的小厮见前面站着一个村妇,忙勒停了马,扬着鞭子没好气道,“不怕死吗?拦在前面!”
  他早就听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刚进村子便被拦住。他就不信还敢收李府的过路费。
  “还不赶紧让开,李府岂是你一介村妇能得罪的!”
  袁晶翠连忙拾掇了下衣角,赔笑脸道,“哎呀误会啦,都是一家人,我这是专程迎到村口指路来的。”
  小厮一听这么说,收了点怒气。目光上下打量着袁晶翠,见人定定拘束站在原地,脸都笑僵了。
  这时轿帘掀开,露出一把玉骨扇而后是一双修长白皙的男人手。
  小厮见袁晶翠盯着轿帘看,回头见他公子出来了。
  “公子,这人说是专程来接的。”
  “诶,”袁晶翠连忙朝出来的李公子点头,虽然疑惑自己女儿是嫁给李老爷为妾,怎么回门乘轿的是个年轻公子。
  她一脸堆笑,往轿子里望,可惜轿帘落下遮住了视线。她道,“我是史贤兰她娘,老远见你们便迎来了。”
  李公子折扇噗嗤一声打开,对人眼笑。但他身边的小厮横目对袁晶翠道,“史贤兰是谁,你怕拦错车了。”
  袁晶翠愣了下,忙摆手道,“没错没错,我女儿就是嫁到你们李府的。”
  小厮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公子,见他笑着没反应,顿时回头道:
  “我家老爷这月纳了二十房妾,谁知道你说的哪个。”
  袁晶翠一听笑意凝滞。
  李户果然是大户人家,这纳妾像是买丫鬟似的,一个二十两,这不得……袁晶翠想到这里,脑海闷雷迟响,心里立即慌了。
  二十个啊,那她女儿该怎么办呐。
  小厮见她在原地痴傻定着,也没有要让的意思,便问:“你认识村里苏凌家吗?”
  袁晶翠回神,心里似打翻了陈年醋坛还有些扭曲出毒意,但她脸上忙道:“认识认识,我是她亲伯娘。”
  她忍着心中怨毒,想讨好这个小厮,最好在李公子前得了个脸。这样说不定还能得到她女儿消息。
  “不知道李公子找苏凌什么事情。”她试探道。
  一旁小厮喝止出声,“什么人也敢打听公子的事情!”
  袁晶翠讪讪,低头道自己可以在前面带路。
  这时候又一人声由远及近传来了。
  “袁晶翠,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凌哥儿的亲人?人活着还争一口气,你可真不要脸。”
  袁晶翠回头见史厨子来了,心里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嘴,考虑到女儿颜面,她只得把头压得更低,转身走了。
  她一转身余光见三伯娘和小厮攀谈起来,没忍住嘀咕着:苏凌那个贱蹄子要成亲了还在外招蜂引蝶,怕是从前旧相好找来了。
  结果人家李公子耳朵灵,出声低咳了声。他旁边的小厮立马会意,大声对着袁晶翠道,“我家公子是要请苏凌先生做管事的。”
  小厮见背影心虚佝偻起来,他开口鄙夷道,“娘都这样粗鄙,想来养的女儿也上不得台面,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痴想。”
  那小厮嘴也毒,还盯着袁晶翠匆忙背影道:“娶妻不贤毁三代。”
  李公子哎了声,慢悠悠说了声:“选夫不好毁一生。”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了袁晶翠,原本忍怒含怨低头走着,抬头已是红了眼,挺着肩膀快步朝河边走去。
  李公子道,“看来此人和苏凌不合。”
  三伯娘接嘴道,“狼心狗肺,黑心肠,村子没人和她和气。”
  李公子笑道,然后给小厮递了个眼神。小厮会意立马给三伯娘掏了一些碎银子。
  小厮道,“大娘,能给我们多说说苏凌的事情吗?”
  三伯娘眉眼一冷,回绝道,“如果你们是正事,诚心找他商量他会认真考虑,如果你们想以势欺人,那也得看看他男人答不答应。”
  那小厮见一个村妇好大的口气,正准备发火却被李公子拦住了。
  李公子笑得有些玩味儿道:“他已经成亲了?”
  三伯娘见人一副吊儿郎当倚在轿门上,看着就花花肠子纨绔样,她冷着脸转身就走了。
  她可得提醒下苏凌,这李公子看着可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哥儿在这种男人手下做事难免出瓜葛。
  “哎,大娘,别走啊,咱可不兴以貌取人,可别转身在苏凌背后说我坏话啊。”李公子伸手道。
  三伯娘瞅都没瞅他,直冲冲就走了。
  一旁小厮无奈还懊恼,“公子,咱们就是说别演过头了,招不来人雇主问题很大啊。”
  李公子收了笑意,咬牙收扇垂在小厮脑袋上,“就你话多。”
  小厮抱着脑袋,苦口婆心道,“还有,您偏爱已婚少男少女,但注意拿捏分寸……”
  那小厮没说完,就被李公子从背后踹下马车。
  李公子跳下马车,拂了拂衣衫手腕一转折扇利落打开,“不就是个哥儿,兔子不吃窝边草。”
  两人栓了马车,在小厮一路问人下,慢慢进了村子。
  乡野间小路众多,时而视野开阔阡陌横斜,时而屋前瓦后岔开几条小路。两人弯弯绕绕不知道跨了多少个沟渠后,还没找到山上的路。
  最后小厮见一个院子里聚满了人,哭哭啼啼的好不热闹,两人便也凑前看看。
  只见地上跪着一个衣衫满是补丁的妇人,旁边一个小女孩儿头上还插了根稻草。
  周围人脸色都不好看,纷纷望着一个杏色长衫做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
  “秀才,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求求你看在平时草儿也叫你哥哥的份上,你就同意记挂税田了吧。”
  “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草儿被卖吗,秀才,你是我们族里唯一有大出息的,只有你有能力,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家子啊。”
  袁秀才脸色沉着,站在地上看着掩面哭泣的女人,一双倒八蹙眉便是天生的穷苦寡薄相。
  “现在衙门查得严,一旦被追查举报,我前途尽毁,婶娘也不能要我拿前途开玩笑。”他神色坚定道。
  袁秀才又道,“这件事情族里也不会置之不理,族长定会找到两全法。”
  话头一踢,担子又落到了一旁袁得水肩膀上。
  这时,袁得水道,“族里确实不能不管,但族里公产确实紧张,秀才,你看这样行不行,从这月里的补贴扣一两银子出来,补给几户做税额。”
  袁得水这话一出,周围族老见袁秀才脸色不好,立马道,“哪能行,读书最是耗费银子,举全族之力供出一个秀才,宁愿苦了大家,绝不会委屈读书人。”
  两人这话说的,袁秀才眉头皱起,脸皮下的烦闷快蹦出面上。
  这不就是在说平时族里资助他,需要他时袖手旁观吗。
  但记挂田税,关系前途,他绝不会同意。
  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这时,袁得水猛然咳嗽起来,像是身体十分虚弱一般。
  周围人连忙搀扶着他,问怎么了。
  袁得水罢手,“没事,前几日一直请城里米铺管事吃饭,酒被灌多了。”
  众人一听米铺子管事,立马焦急道,“族长,米价已经跌至一文钱一斤,这是真的吗?”
  袁得水一脸无力点头,“不过,我求了那管事几天,人家终于同意涨了一文,还要是好米。”
  “大伙儿,我这把老骨头尽力了,低声下气求了好几天米铺管事,人家终于答应来村里看看。
  你们卖不卖米,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想卖,我们也学着史家那边筹备卖公田。”
  袁得水说完又咳嗽起来。这时地上的倒八眉妇人连声感谢袁得水,说自己卖,再不卖米价更低了。
  还说要不是族长,还卖不到两文钱。
  周围村民一听,纷纷动摇了,摇头叹气只得卖。然后还对袁得水感恩戴德,说有族老忙前忙后,才不至于沦落卖公田卖儿女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村民一脸喜色跑来,忙对人群大喊道,“谁家要卖米的,快去村长家院子,苏凌要买米了!”
  周围人一听急忙问,“什么价格?”
  “按照秋收前的市价,糙米三文一斤!”
  有人一脸惊喜连忙赶去村长院子,也有人质疑买这么多干什么。
  袁得水沉脸道,“他买这么多米干什么,难道是趁困境囤米赚大家的辛苦钱?”
  袁秀才道,“族长怕是想岔了,他这可是高于市价买米,这是给村里情面救急。”
  其他人也纷纷道,“对啊,苏凌就是和他爹一样好心肠嘛。”
  还有妇人道,“之前看苏刈手里提了对大雁,估计是两人要成亲了,要买这么多米估计也是要办酒席的。”
  大伙儿顿时喜笑颜开,说苏凌这亲成的真是时候,还说两人如何般配如何感情要好。
  唯独地上跪着的妇人一脸不安。她抬头看着黑脸的袁得水,紧紧捂住自己衣兜。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起身的时候兜里的碎银子反而掉了出来。
  哐当亮白碎银子撒地,周围顿时消声了。
  ——“你不是有钱嘛。”
  “哪你刚才这副做派,是故意逼秀才的?”
  周围人议论纷纷,但是秀才早已魂不附体,落寞转身走了。
  一旁看热闹的小厮悄悄道村里也弯弯绕绕多。
  李公子用扇子打了下他肩膀,“你要是再顶撞你公子,便把你放到庄子里,好好被人磨锉一番,才知道现在差事难得。”
  这族长怕是早就和城里米铺管事勾结好了。还一环扣一环煽动族人心甘情愿低价卖米,还顺便收买人心。
  只是现在被苏凌一杆子阴差阳错搅乱了。
  苏凌两人回家的时候经过村长院子,听见族里在讨论赋税米价还有卖族田,便停在原地过了下脑子。
  村子里因为米价低完税困难的,倒是有不少人家。他之前没动心思买,一时没有契机而是没有由头。
  此时他和苏刈成亲正好需要米;再说他也想感谢村民帮他出头拦了地痞。不管真心假意,此时买了米总不欠人情了。
  于是他和苏刈说了打算,苏刈由他做,便给村长说了买米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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