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也想做明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照破山河

作者:照破山河  录入:01-07

  “我还听说,”秀色唇瓣扬起,顾廷和嗓音像是在说一个秘密似的刻意压低,眸光在火光下更灼灼生辉,“皇帝与谢之容间,私相授受?”
  清客觉得,私相授受这词,用在谢之容与萧岭身上,怎么听都非常别扭。
  手腕一转,将橘子插-进炭火中,火星飞溅。
  顾廷和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仔细地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不日,就将上京。
  名义,便是去京中庆贺朝廷大胜。
  先时谢之容曾为皇帝禁脔,后又出仕拜将,其中诚可见谢之容能力卓越,不过,顾廷和思考的是另一件事情,这一月以来,朝廷辎重补给源源不断,押送官员全然不敢怠慢,将此事视为天下第一等要紧事,更别说克扣索贿了,期间,京中流言四起,却被皇帝降旨压下。
  无论在哪方面,皇帝都对谢之容信任有加、大方无比。
  历来大将出征,或多或少要受到京中节制掣肘,如萧岭这般为君的,实在太少太少。
  火光在顾廷和黑眸中倒影。
  他漫不经心地想,皇帝对自己宠信的人,总是那么好吗?
  ……
  此刻,指挥府的气氛已经令人窒息。
  夜半,灵堂除却崔康,便是几个崔康的近身侍从。
  冯氏得知消息之后同崔平之一道赶来,白日喧嚣,崔平之震怒,杨廷机咄咄逼人,冯氏从中竭力斡旋,晚上又去找父兄等人商谈,至半夜,才有时间看崔康一眼。
  崔康形容狼狈,自崔安死后,他没有一日安生,日日被惶恐惊惧与不甘折磨着,消瘦得双颊凹陷,唇角脸上都有伤,是白日崔平之打的。
  他整个人面上流露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死气沉沉,看见冯氏来了,也只是眼皮一台,麻木了许久的精神似乎涌动着一股酸意,他望着冯氏,嘶哑地叫了声,“母亲。”
  冯氏跪坐在他面前。
  崔康的第二句话是,“我当真没想崔安死。”
  这话一出口,两人反而都沉默了。
  崔安并不会因为崔康不想要他死而活着,此言于事无补。
  崔康颓唐地跪着,半晌之后才道:“父王,是不是也想我死?”
  眼角干涩,因而并没有淌下眼泪。
  冯氏静静望着他,想起崔平之对杨廷机的许诺。
  崔平之许诺杨廷机,此战之后,定令崔康给崔安抵命。
  可便是抵命,又有何用?当时在窗外听着的冯氏这样想。
  更何况,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崔平之会在崔安已死的情况下,再杀崔康。
  只是,若是不杀,如何平息杨廷机心中之痛?
  如何给武官一个交代?
  即便崔平之做出了这样一个近乎于狠毒的许诺,杨廷机也不会相信。
  于杨廷机而言,崔安已经死了,崔平之无论做什么,在他死后,杨氏一族定然衰落。
  此刻,就算是崔平之将王位让给他,对于杨廷机而言都不是补偿。
  兆安已陷入战火,世子身死,二公子败逃,朝廷军队长驱直入,谢之容偏又约束兵士,邀买人心,局势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不利了。
  崔安和崔康身边不是没有身经百战的老将引导,不还是在朝廷铁骑之下兵败溃散吗!连半点喘息反抗的余地也无,不止朝廷震惊,连作为对手的兆安都为之悚然,势如破竹,不过如此,足见谢之容用兵之能已经到了可怖的地步。
  且,任何流言蜚语都无法动摇皇帝对谢之容的信任,军需粮草源源不断,谢之容休兵,皇帝竟也愿意将流水一般的银钱耗在他身上。
  没法从任何方面撼动谢之容分毫。
  崔平之亦是心乱烦躁。
  他预想过自己的两个儿子可能不敌,但绝没想过这样惨烈的大败。
  崔康几乎代表了整个文官集团的势力,崔安却有武官支持。
  他不可能杀了崔康,但轻轻揭过,无疑会让以杨廷机为首的武官心生怨恨。
  更出乎崔平之预料的是,昆舆兰楼阙竟毫无反应!
  哪怕只是骚扰边关,朝廷定要将精力与物资分到玉鸣关一些,不至于让他这般狼狈。
  至于顾廷和……那只狐狸不见战局明朗,绝不会下场参与。
  临州皆被控制得严严实实,萧岭先前更换的地方官员在此刻派上了天大作用,往日的运输线被全面堵塞。
  此时,灵堂内,冯氏与崔康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外族与舅舅,正在竭力为你周旋。”冯氏开口,平日里柔和的嗓音此刻也透着一种干涩的沙哑。
  崔康绝望地摇头。
  很难想象,他和数月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居然是同一人。
  “为了打仗,”崔康低声道:“父王一定会,一定会杀了我。”
  莫说是战时,便是平时,他与崔安的争执若是涉及到了杨廷机,崔平之也会有意无意地偏向崔安!
  “明日,或许就,”崔康喃喃,忽地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前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宛如将要溺死的人看到浮木,“母亲,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灵堂中的侍从早被屏退。
  冯氏一惊,“什么?”
  崔康神情若癫狂,“杨廷机既然想杀我,父王也不愿庇护我,那我杀了杨廷机,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冯氏大惊,断然道:“绝对不可!”她一把按住了崔康的肩膀,“康儿,杨廷机若死,其手下之人必定哗变,到那时朝廷的军队还没来,你我已成了刀下亡魂!”
  崔康却道:“母妃以为杨廷机他们不想背主?没了崔安这日后会继承王府的世子,杨氏也不过是兴衰转瞬即逝的普通世家罢了,若杀我等向朝廷投诚,说不定皇帝还能封杨廷机一个义侯之流的爵位!”
  他霍然起身,眸光从方才的游移发颤变成了疯狂的坚定。
  冯氏早拦他不住。
  崔康已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而她正在老去。
  但冯氏远比崔康清醒。
  “康儿,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杨廷机死后,武官都不背主,那时候军心已乱,你要拿什么迎战谢之容?”
  崔康脚步一顿。
  他却并没有回头,咬了咬牙回答,“母妃,儿觉得,义侯、义国公这样的爵位,纵然耻辱,却是一条活路,包羞忍耻是男儿!”
  冯氏猛地起身,然而不等她行动,崔康已道:“母妃,父王不管儿死活,难道你也不管了吗?”
  冯氏剧烈地喘了口气,突然涌上的情绪令她头晕目眩,一手扶住了崔安的棺木,一手用力撑着额头,道:“康儿,此举绝非上上之策。”
  “我无需这是什么上策。”崔康扭头,对着闻声进来的侍从道:“来人,送娘娘回去休息,”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务必看好她。”
  崔康出府。
  此举太过冒险,他需要找人商议。
  然而听到消息的众人无不惊悚。
  然而,有人想,事已至此,难道真要把一切拱手相让?
  与其等待杨廷机的清算报复,不如放手一搏!
  “我还有残部驻扎在城中。”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崔康抬手,眼中燃烧着一团阴森森的鬼火,“破城不易,但是,围困一府邸,足矣。”
  大军主要在城外驻扎,能在城内的,不过是各清贵的护卫罢了,像崔康这样的身份,便是护卫多了些,也没人会说什么,况且,这些人不够发动任何战争。
  城内,军队迅速地集结着。
  因在战事,城中人等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叮嘱紧闭了门窗,告诫家小,今夜万万不要出门。
  此刻,城中军队混杂,各方各派系皆有。
  子夜,随着崔康的一声令下,亲军包围了杨廷机所暂居的府邸。
  除了常规军队,一并而来的还有运载了火油桶的车马。
  半夜,城中一处,顷刻间,火光冲天!
  厮杀声,叫喊声,还有利刃刺破人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火油与烤熟了的肉的香气混合的味道,令人毛骨悚然。
  而城外的军队,在苟活下来的亲军的告知下,终于知道了城内发生了什么。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斥候策马疾驰而来,因为太过着急,几乎是滚爬下马,口中高呼道:“一百里外,见朝廷军队向此奔袭而来!”
  他浑身是伤,面颊上染尽了血。
  他是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斥候。
  火光,照亮了众将惊恐相觑的脸。
  火焰,彻夜不灭。
  但是很快,天光就要大亮。
  朝廷军队的甲胄是纯黑。
  漆黑的甲与雪亮的刀宛如潮水,顷刻间,就足以吞噬一切。
  至此日傍晚,四境归于平静。
  待处理好一切善后事务,已是半夜。
  谢之容落笔,为皇帝写下战果。
  他洗净了身上的血腥气,此城中并无降真香,故而,他未曾熏香,身上只一股淡淡的皂荚清香,还有一点,微不可查的腥甜。
  这封信以最为迅速的传递方式火速送往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见面了!


第一百一十章
  这封信在到达京城之后, 不足半日,传遍朝野。
  震惊且狂喜这两种情绪,此刻足以让人头脑不清, 此时, 举国上下都进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喜悦之中。
  萧岭给谢之容回信时心脏仍旧砰砰跳着, 斟酌了片刻, 才落笔写下对谢之容、对军队的嘉奖,还有善后措施。
  在兆安各地彻底平定后, 一半军队回原驻地,一半驻扎在兆安要地中,分五年按批次撤出,兆安各地实行朝廷律法、税目与晋各地相同, 但因兆安刚经战火, 准许免去五年赋税,朝廷将会派人去往各地清查官场, 整顿吏治、兆安官场必须自上而下彻查一遍, 除此之外, 朝廷也会使临近州府运粮运物到兆安,以供给民生与之后的建设,费用按市价一应由朝廷付给。
  至于受恩王府……既能威胁朝廷, 还活着的人实在不多了。
  崔平之自尽,崔康被囚入牢狱中。
  萧岭思量了一下。
  受恩王这个爵位是太-祖皇帝封的, 但谋反已是不赦的必死之罪,萧岭的批复简明扼要:令自尽, 崔氏一系不受审。
  算是全了最后一点颜面。
  褒奖与交代工作都写完了之后, 萧岭笔顿了顿, 本想问一句何时返京, 又觉得自己这说的实在是废话。
  何时返京?自然是皇帝安排的一切善后工作都处理完了才能返京。
  可又想不出想问什么,萧岭自然满腹的想问与赞扬,可那些话未免絮叨,不适合写在信上,思来想去,令谢之容保重身体,勿要太令公事劳神累身。
  刚落下笔,忽听一人道:“陛下,您好。”
  这刻板的机械音,除了系统以外也不做他人了。
  萧岭回答,“你好。”
  每次系统突然出现的时候都给萧岭一种相当不好的感觉,萧岭静静等待着,看系统还能说出什么来。
  系统道:“陛下,有两个通知需要您查收一下。”萧岭嗯了一声,示意系统继续往下说,“鉴于本世界男主谢之容对您的好感度已经溢出,第一,系统,也就是我,以后将不会出现,也不会进行任何形式的引导、干预,第二惩罚程序规则变动,您可以在任意时间,选择进入或者不进入惩罚程序,备注:您以后进入的每一次程序,谢之容都带着在这个世界的记忆。”
  萧岭迅速地消化了系统话中的信息量。
  也就是说,他可以选择是否进入,并且可以选择什么时间进入?
  没有任何限制!
  而且,谢之容有记忆了。
  那岂不是以后所有的工作哪怕他俩相隔万里都能面谈?不止是工作,还有……萧岭猛地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萧岭轻咳一声,一不小心把最关切的事情说了出来,“谢之容……不是,那个,现在可以吗?”
  系统的回答让萧岭非常伤心,他回答:“不行,程序要冻结半年,以适应新情况。”
  萧岭非常不满,“我当时进程序时可没让我冻结半年适应新情况。”
  当时程序里的谢之容是真的有可能杀了他!
  系统说不过萧岭,只能选择忽视,说下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很抱歉,鉴于您在本世界的出色表现,”这个出色被机械音加重了,“以至于剧情偏离,您无法回到现代。”
  萧岭顿了下,鉴于他家庭的特殊性,他倒无十分舍不得的亲友,只问出了一个他最为关心的问题,“我公司怎么办?”
  系统:“……好问题。”
  在萧岭这栽了数次之后,系统对萧岭做了详细无比的背调,然后发现,找人,下次绝对不能只看同名同姓,而不做其他调查,至少,要挑性格性格怯懦好控制摆布的。
  “不过,”萧岭笑眯眯地问:“如果我按照剧情发展,让谢之容恨我入骨,而后杀了我,我难道就能回到现代了?”
  系统想了想,原本想说谢之容就算恨你入骨,大约也不杀了你,但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笑声干巴巴的,“谁知道呢,陛下。”
  萧岭冷嗤一声,单方面截断了对话。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此时,尚是初春,庭院中的梨树隐吐新芽。
  他垂首,打开下一封奏折。
  这是一封非常司空见惯的奏折,无非是问皇帝的安,简单汇报了一下当地太平无事的状况,还询问了句,臣能否上京面见陛下。这样的奏折,如果不是因为发出奏折的人身份过于特殊,早就被奉诏殿过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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