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也想做明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照破山河

作者:照破山河  录入:01-07

  萧岭默默算着时间。
  忽地想到萧岫送来的那面镜子,那面能令人梦中回溯光阴的镜子。
  萧岭:“……”
  有系统这个前车之鉴在,萧岭很难不相信。
  也就是说,他是在梦中?
  心情缓缓平复放松。
  这时候,沈贵妃应已过世,萧静勉尚在,彼时武帝尚不至于缠绵病榻,使朝事荒废,阿岫此刻还不到十岁,还有,谢之容。
  同他一般大的谢之容。
  萧岭思索了一息,决意等会去见萧静勉。
  身为储君,但不是被寄予厚望的储君,萧岭过的十分清闲。
  东宫讲师给这个祖宗讲课时战战兢兢,在萧岭稍一抬头会点头时就恨不得立刻跪地磕头求饶,可见暴君这脾气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萧岭倒试图打听过谢之容的事,可东宫宫人都一问三不知,便是许玑,对外面也所知甚少。
  听过课后在御花园里逛了两圈,远远看见有宫人带着一幼童玩,他心中立时有了猜测,大步上前,待看清之后,才确定那便是阿岫。
  被包裹在锦绣中小小的一个,玉人似的,见到萧岭漂亮的眼睛立时睁大了,仿佛惊讶极了,但还是乖乖巧巧地同萧岭见了个礼,“王兄。”
  看得萧岭心中绵软,忍不住弯腰,伸手在小孩柔软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阿岫不必多礼。”他生得好样貌,一笑眉宇间的阴郁之气顿散,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
  萧岫乌黑眼珠里倒映满了少年郎的面容。
  萧岭看得清,萧岫眼中的震惊,小孩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叫道:“王……王兄。”
  萧岫为中宫皇后养大,在外人看来娇生惯养,众星捧月,不然也不会养成日后那样荒唐的性子,只是,作为一个养子,萧岫与赵太后,此刻的赵皇后,并无许多感情。
  攫取皇位的工具会对使用工具的人产生感情吗?
  反之,人会对工具施以温情吗?
  萧岭笑眯眯道:“王兄带你去玩好不好?”
  陪着萧岫的宫人屏息凝神在旁边站了半天,生怕萧岭干出什么事来,闻言,哪怕知晓这位储君素日的名声,也颤声婉言拒绝,“殿下,二殿下他到了用,用午膳的时候了,天热,二殿下本就肠胃不好,贪玩热了,更,更不愿意用饭了。”
  是真怕萧岭把萧岫领走,就不还了。
  小孩仰面看他,神情还是欣喜的,胆怯的,却有探究与警惕,一闪而逝。
  这样小的年纪,这样深的心思。
  萧岭轻叹一声,语气愈发柔软了,“同去吗?”
  萧岫偏头,像是看了眼旁边不愿意让他离开的宫人,也像是看了眼长乐宫的方向,犹豫许久,才伸出手,搭在萧岭向他伸出的手上,两边小酒窝露了出来,乌黑的眼珠亮闪闪的,“去,我和太子哥哥一起去。”
  萧岭失笑。
  原来这孩子各种称呼乱叫一气是从小就开始的。
  萧岭此刻也不过十五六岁,身体又刚好,没法带着萧岫出宫玩,在宫中,只能玩些一点难度危险也无的小玩意、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喜欢黏着比自己大的兄弟姐妹,饶是萧岫也不例外,亦步亦趋地跟着萧岭,且萧岭还愿意哄着他玩,半点不嫌烦,半天下来,贴着萧岭不愿意离开,午膳与晚膳都是在东宫用的。
  兄弟之间的笑语看得东宫宫人惊恐无比。
  太子今日这是怎么了!
  傍晚萧岭练字时萧岫下颌抵在桌案上,愈发显得脸颊肉嘟嘟,看得萧岭手痒,忍不住摸了一把,摸完偏头忍不住笑了,萧岫被捏得气闷,想了想,软乎乎地说了句,“兄长笑起来好看。”
  萧岭看他,笑道:“什么?”
  小孩弯了弯眼睛,“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兄长笑呢,兄长笑得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
  恐怕不是第一次笑,而是第一次对萧岫笑。
  萧岭心中更软,“那我以后多笑。”
  萧岭写字,萧岫安静地趴在一边看,倒是和谐。
  萧静勉为帝,自然日理万机,晚膳用过有一个时辰,才抽出时间道:“太子求见了?”
  身边的宫人道:“是,殿下是白日来的,因陛下尚在上朝,殿下就回去等了。”
  萧静勉淡淡道:“叫太子过来吧。”
  有宫人领命去宣萧岭去御书房。
  才腻歪了一会,萧岫自然是舍不得这个陪自己玩了许久的太子兄长走,可又不能阻止,萧岭看他眼巴巴的可怜,忍不住笑了笑,让带着萧岫一块去。
  一道见过礼,连萧静勉看向萧岫的神情都有些惊讶。
  萧岫被带到偏室去玩耍,临走前还拉了拉萧岭的袖子。
  萧静勉讶然。
  奇了,他两个儿子竟也亲近起来了。
  萧岭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萧静勉,对于武帝,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望之不惑之年,身形仍旧挺拔匀称,高鼻薄唇,眸若寒星,操劳一日,面上不见半点倦态疲惫,生得俊美而薄凉,是一张非常符合人对皇帝幻想的脸。
  但他看向萧岭的神情,是温和的,一种似乎怕吓到孩子,刻意流露出的温和。
  “父……父皇。”
  对着比自己也就大十几岁的人叫爹,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萧岭只能说幸好,他脸皮厚。
  萧静勉示意萧岭到自己面前坐下,道:“今日怎么同阿岫一道来了?”
  萧岭实话实说,“先时阿岫与儿臣在御花园碰到了,就在儿臣那玩了片刻,他想念父皇,就同儿臣一道来了。”
  萧静勉简直震撼。
  从萧岭的嘴里居然能说出这种体贴人的话!
  但萧静勉毕竟做了多年皇帝,笑道:“阿岭也是因为想念父皇,故请见的吗?”
  萧岭心说当然不是。
  少年郎赧然一笑,垂首道:“是。”
  萧静勉挑眉,深觉今日萧岭不对劲,知道他定然有求,起了一二分逗弄心思,道;“朕尚有事,阿岭见过了,便回东宫吧。”
  萧岭此刻才知道逗小孩这一行为不快乐,作为被逗的快乐不起来,可见以前是他手欠,风水轮流转,居然也有被戏弄的一天,笑得更不好意思,“父皇,儿臣有两件事相求。”
  “哦,原来不是因为想念朕。”
  萧岭立刻道:“想念的。”
  朱笔自若地落下,萧静勉一面看奏折,一面道:“什么事?”
  萧岭道:“儿臣想找个伴读。”
  话音刚落,就听萧静勉一声笑,朱笔批下照准二字,萧静勉抬首,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长子道:“阿岭,你可还记得,是你自己闹着不要伴读的。”
  萧岭:“……儿臣又觉得,有人一道学习,大有裨益,先前是儿臣无知。”
  萧静勉也不追究,不论萧岭的目的是什么,今日萧岭的表现已经足够他去祖宗面前烧三根香了,“可以,朕明日便让人安排。”
  “父皇,父皇儿臣其实有个人选,望父皇能够同意。”
  一点若有若无的光在萧静勉漆黑的眼中闪过,他重新打量了一番萧岭,少年人久病羸弱,看起来非常单薄,但个子已不矮,嗓音略有些哑,慢慢地向成年人的趋势发展着,“哦?是谁?”
  最好,别是太子为色所诱,寻伴读是假,正大光明地留脔宠在身边是真。
  萧岭直言:“是平南侯府的公子,姓谢,名之容。”
  在萧静勉面前,萧岭没有过多的隐瞒,多是直言相告。
  因为他很清楚,眼前帝王洞察能力惊人,并且,以书中萧静勉的种种举措来看,他对于萧岭,近乎于溺爱。
  平南侯是姓谢,但是这个名字,萧静谨道:“是淮王世子?”
  萧岭忽地意识到这里淮王府还没没落,旁人提起谢之容,都是淮王世子,点点头,“是。”
  对于谢之容,萧静勉有印象,非但有,而且很深。
  因为今日谢之容刚来面圣过。
  谢之容此人的确有能,最难得是心性持重。
  不是想象中乱七八糟的人让萧静勉略微放心,但想起少年人那锋利的美貌,不动声色道:“你今日见过谢之容了?”
  萧岭愣了愣,“谢世子,今日进宫了?”
  多好的机会,怎么没能一见!
  萧岭的反应落入萧静勉眼中,他点了点头,“朕准了。第二件呢?”
  萧岭犹豫了一下,道:“父皇,能否让阿岫留在儿臣身边?”
  至少,不在赵太后身边。
  帝王在听到这个请求之后还是带着笑意的,只是眼神慢慢冷了,“原因呢?”
  “儿臣觉得与阿岫投缘。”
  “阿岫出生近十载,今日才觉投缘?”萧静勉问。
  赵氏。
  他冷淡地想。
  先前沈氏与赵氏相争,以沈氏一派涂地为终结,然而赵氏亦自此之后元气大伤。
  萧岫年岁尚小,便于控制,萧岭行事荒诞,多少人期盼着萧静勉废了萧岭改立萧岫。
  可萧静勉不会,他很清楚,萧岫若是登基,朝堂之上,立刻就是世家的天下,萧岭则不然,他的确荒唐,但至少能压制世家。
  但萧静勉未免低估了萧岭荒唐的程度。
  一时无言。
  萧静勉目光在萧岭单薄的肩膀上一落,淡淡道:“这件事你不必管。”见萧岭欲言又止,“阿岫近日住在未央宫。”
  未央宫殿宇宫室众多,安置萧岫自然便利。
  萧岭道:“儿臣逾矩,”他垂首,“请父皇责罚。”
  萧静勉摆摆手,看了眼窗外,“天色不早,回宫去罢。”
  萧岭告退。
  萧静勉若有所思地看着彻底黑下去的天,琢磨着要不要给列祖列宗都上炷香。
  萧岫今日是宿在东宫的。
  翌日,萧岭早早起来,洗漱更衣又看了会书,待时间差不多,才去了东宫的书房。
  先生还未到。
  但是,萧岭忍不住翘了翘唇,有人到了。
  谢之容本静静坐在案前,听到声响,知道是太子来了,便起身欲见礼。
  还未见,就被一双手虚扶住了。
  谢之容怔了一息,就听到那少年储君笑道:“之容,不必多礼。”语气柔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自然与亲昵,明明是第一次见,却不让人觉得腻烦逾越。
  抬首,正与萧岭看过来的视线相撞。
  冰魄一般锋利寒凉,令人觉得惊心动魄的样貌,只是比日后的锋利,平添了几分清冽,如,从未被人触碰污染过的冰泉水。
  是冰,也是玉、
  萧岭眸光颤了下。
  “殿下?”谢之容开口唤他。
  萧岭回神,笑吟吟道:“孤仰慕之容许久,今日得见,盛名之下,名副其实。”
  谢之容第一次遇到如此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但奇怪的是,他却生不出抵触来,“得殿下青睐,臣荣幸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断断续续的发烧,脑袋不太清醒。


第120章 番外一 镜花 中
  陪萧岭读书并没有谢之容想象中的艰难, 传说中异常挑剔脾气暴躁的太子上课时相当安静,聚精会神——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看。
  谢之容的位置比萧岭微微靠后一些,恰好足够太子撑着下颌, 偏头往后看, 看的理直气壮, 正大光明, 与谢之容对视了还不会有分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双眼都弯起, 眸中若有星光点点,为这张苍白却相当好看的面容增加了不少生气。
  谢之容垂眼,将视线聚在书本上。
  却很难忽视,萧岭的目光。
  出于欣赏, 出于赞叹, 还出于……倒叫谢之容都难以分辨,萧岭笑意盎然的目光中到底都含着什么情绪。
  萧岭待他, 实在是太熟稔亲近了。
  疑惑, 又难以产生厌恶的情绪, 只好竭力让自己不抬头,不对视。
  萧岭忍着笑出来的欲望。
  少年人端坐,腰身挺拔秀直, 如瑶花琪树,眉眼微垂, 却不损风姿分毫,锐气少减, 透出了种清润的柔和, 身后窗开半扇, 庭中海棠盛放灼灼。
  东宫讲师见怪不怪,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太子能安静跪坐在席子上就已是上天见怜了,哪敢多做强求?
  讲师战战兢兢地讲了一节课,待讲完,与太子和谢之容告辞过,如获大赦地走了。
  这一节课,两人竟都没听进去一点。
  萧岭起身,绕到谢之容案前。
  谢之容正垂首收拾书,冷不防被一只手按住了书页。
  搭在书上的手指骨细长,显得极脆弱无力,似乎轻轻一拢,就能聚在掌中,让手的主人抗拒不得。
  “殿下?”谢之容目光移开,顺着这只手往上看,一直看到萧岭漆黑一片的眼睛。
  萧岭笑眯眯道:“之容今日第一次来,感觉如何?”
  这话不该是萧岭问谢之容,而是谢之容问萧岭感觉如何,自己是否有需要改的地方。
  “谢殿下关心,臣感觉……”谢之容顿了顿,“殿下待臣亲切,臣感念非常。”
  手下微微用力,谢之容就顺从地松开了手,萧岭将书拿起,随意地阖上,放到旁侧,“没有了?”
  谢之容倒是想说您上课应当专心,不该一直盯着臣看,但他最终摇摇头,“回殿下,没有。”
  萧岭也不在意谢之容的疏离,在初期同谢之容相处过之后,十几岁的少年谢之容的疏离就如羞赧一般,毫无杀伤力,“之容等下去哪?”
  谢之容道:“臣,还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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