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打开家门,一具柔软的小身体撞上他的胸膛......啊啊......熟悉的味道,多么温馨甜蜜的归家问候......
但这都是做梦!
岑慨然一脚踹上房门,瞪着门口那两只花猫,恨不得一跳脚把这两只都踩成肉酱!小小畜生竟敢分享他的最爱!!!但是畜生是不懂人的心思,虽然对这个总拿臭脚丫子熏它们的家伙虽然没好感,但总也是主人的"另一半儿"虽然猫性生来骄傲,但偶尔也会破天荒那么一两次的,于是大花和小花果然破天荒地第N次靠近了正在换拖鞋的岑慨然--岑慨然也果然第N次顺脚把那两只从玄关"踢"到过道。说是踢,其实只不过是用脚"拨"那么一下么!如果真用踢的,那他后半生的幸福就会毁于一脚!
可也就是这么一小下,两只会演戏的猫咪立刻如炸庙一般地惨叫着冲进房间,说时迟,那时快!就听见卧室里有重物"扑通"落地!啪啪的光脚丫声跑近,睡眼惺忪的少年一出现,就抓住岑慨然的脖领子:"你TMD又欺负我儿子!"
"我没有......"真是没天理了,他大老远地从国外回来,本该在温柔乡里倒倒时差,结果却被人冤枉还薅着脖领子骂娘。可这惹不起的小祖宗他又不敢还嘴。
"啊......"少年手松了松,打了个呵欠,眼睛眯着,看了看一头冷汗的岑慨然,一脚踩上他的脚:"你又踢我儿子?"
"小祖宗,你能不能穿上衣服穿上鞋再下床?"他吼着,夹起全身上下只在胸前抱了一只小黄的少年扔进浴室,"给我洗脸洗脚,刷牙吃饭,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少年一松手,猫咪立刻从危险的浴室逃离,于是岑慨然只能捂着鼻子到卧室去拿少年换的衣服和塞鼻孔的软纸。其实岑慨然对这个房子有一半时间最满意的地方就是浴室了,因为那里没有猫,可是另一半时间最不满意,因为每次他一洗猫,那些小东西就发出类似于被虐待的声音,于是他总是被冤枉被揍。
饭已经做好了,少年却已经窝回到蜷了一堆猫的床上继续回笼觉。
岑慨然站在房门口使劲翻白眼,他就奇怪这些小东西为什么只有在自己睡觉的时候会挠脚心,难道是自己的脚比较有吸引力?
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和态度。他走过去,蹲在床头说:"小苗,起床吃饭了!"
少年一边睁开眼睛,一边傻笑,笑得岑慨然莫名其妙,然后感觉毛骨悚然。这不是个好现象,尤其是根本没原因的嘛!
翻身,露出总是显出发育不太完全的纤细手臂,林小苗随手在床头捞起一本杂志,根本不理床头的雕像叔叔,趴着就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雕像叔叔岑慨然在心底长吁短叹,他开始反省,难道是自己最近又犯了什么错误?没可能啊?实际上他只不过抽空泡了几次夜店,但是什么都没做嘛,他岑慨然或许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这次他真的守身如玉了呀!
"乖,吃饭了......"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还在盘算到底自己什么地方又惹这小祖宗不高兴了,结果林小苗突然跟乍了毛的猫似的一躬身坐起来,光滑的脊背把岑慨然的下巴撞得好疼,也显然在越来越排骨的小身条后面留下一个古怪的红印。本来应该直觉性地喊:"你干什么?"结果经过嘴边却变成:"天哪,你不会从我走了以后都没吃饭吧?"他决定再也不去外国拍广告了,外地也不去......
"疼死我了!"少年一句低吼,回手就照着当红模特的英俊潇洒高鼻梁一拳,模特叔叔迅速躲过,但是紧接着少年又在床上来了一个架势十足威力却不怎么大的飞脚,这就叫整床薄软的金黄色被子都落到地上,连带了一众正在等待睡女王起身的小猫公主、王子们。
这一脚,空门大开,模特叔叔在一刹那,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扑上去......"非洲难民饥饿或许不关他的事,但是有肉不吃枉称禽兽!"
2
自从名模特岑慨然决定要转向歌坛发展以后,他的粉丝就越来越多了。可是一直到今天,岑慨然觉得自己的转行唯一收获就是家里这只老猫成精,他一直都在考虑这家伙到底是自己的福气还是灾难,但是后来显然他已经参透了,在床上,林小苗是他的蓝颜,在床下,林小苗是祸水。
使劲敲自己的脑袋,因为每次早晨醒来,伴着温柔甜蜜的呼吸,岑慨然每次看到那张恬静如天使般的苹果脸,就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小苗的场景。
"岑先生......"怯生生的少年细瘦那身体很容易被背后的吉他与硕大的背包压垮。他惊讶这个少年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能穿过重重保安来到他面前。"我会写歌,写曲,我可以做你的创作人!"
敲了很久脑袋,手也疼了。岑慨然怀疑如果林小苗他是个女的的话,这些年来他们俩已经会联手"创作"出来多少"人"了。他总是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意志薄弱没有禁得住诱惑呢!他明明记得他们做了第一次以后自己有多么地后悔,那时候林小苗还不到18岁,即使现在他满18,可是身高体重和一切的发育都还完全停留在那个阶段嘛!他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那一次"饿狼传说"把这孩子变成现在的停止发育......猥亵少年是犯罪......当然,现在猥亵成年人也一样,不过现在这只妖精他是自愿的嘛!当初他是自愿的么?他怎么想不起来?
想啊,想啊,想得头都疼了。岑慨然决定不想了,反正每次都是他勾引我的!他这么定论。然后就听见林小苗从被子里传出来细弱的声音:"我饿了......"
"吃吃吃!被窝里吃,吃饱了睡,我撑死你!"他本应该恶狠狠地臭骂这个小子一顿然后把他扔下床,但是他总是做不到--毕竟导致人家爬不下床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岑慨然叹着气,想到自己才27岁的钻石人生竟然被一个床上是妖精,床下是灾星的暴力少年给死会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不过林小苗也曾经在听过他这种委屈论调以后以一个血肉模糊的牙印留在他颈间之中作为永恒纪念,并且回敬他说:"想我21岁的俊美无敌美少年竟然被无耻的近30岁的偶像大叔非法禁锢并长期猥亵4年......以上,并且有终身被变态禁锢的可能。我才委屈呢!"他当时说:"你当时骗我说你已经19岁了!"少年若无其事地说:"你还说你没跟男人做过呢!"
"我当然没跟男人做过......"四年来,每次说起这个话题,岑慨然的语气都很坚定,那是自然喽,他是有GAY的朋友,也曾经看过不少此类的片子并且为了迎战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创作型少年特别恶补,甚至他还厚颜无耻地要求观摩朋友的实战(被拒绝),不过最后终究还是有观摩到实战(娱乐场所特别服务)......他只是不想被小朋友看扁嘛!结果这成为他那以后永远的把柄......他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怎么第一次都做得那么熟呢?并且固执的小朋友永远坚持认为第一次应该双方都是很痛苦很痛苦的,结果他们都没怎么痛苦到嘛!所以,如果当初他们都痛苦到,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这种结果了......真是后悔啊......
"你不在家,我都没有饭吃......"薄软头发间晃动的小脑袋委屈地辩解。
"什么?"他吼起来:"不是给你留了电话地址叫外卖吗?"(那家店明明是24小时营业的。)
"没有你做的好吃......"少年眼珠转了转,说。
在社会上多混了几年的大叔被幸福冲昏了头脑4秒钟,立刻清醒:"该不会是把我给你留的地址弄掉了吧?"他疑惑地问。
少年的嘴呈"O"型,明显地写着:"你怎么知道?"
"不是给你放在床头一份,睡衣口袋一份吗?"这也能掉?他又不出房间的!
"床头的小灰拿去玩不见了,睡衣口袋的被洗衣机洗掉了......"
"那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说啊?"他真想狠狠揍他的屁股,但是......屁股是揍不得的。别的地方......也揍不得。
"怕你生气嘛......"吃饱了,底气变足,少年拍拍肚子,勾起怒火中大叔的脖子,一个油亮亮的"啵"和吼声同时响起。
"我出去21天你都没吃东西--"相信他的吼声具有很强的穿透力,明显地,屋里一群小咪都跑掉了。
"有吃啊!"他笑眯眯亲吻快沸腾的大叔......
岑慨然记得家里没有任何垃圾食品,比如方便面、八宝粥、罐头之类,连碳酸汽水都没有。他家的冰箱除了新鲜蔬菜水果牛奶以外,从来不装别的奇怪东西。他可以肯定家里这只一年每个季节出门一次的懒骨头不会去买东西。"你吃了什么?"他突然有恐怖的预感......家里的猫原来有6只,现在好像仍然是6只,难道......他真的有听说老猫吃小猫的,可是他家那只虽然像是猫成精,但......
"猫粮啊......"少年抹平古怪大叔皱起的眉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他喜欢猫,可是比较起来,还是狗饼干比较好吃。
"你吃猫粮!" zybg
岑慨然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睡衣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弱少年坐在墙角地板上和一群小猫争食吃,突然大脑一充血,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03
他一直都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会变得越来越奇怪。本来么,自从认识了林小苗以后,那身高174CM,体重却平均45KG常年显出联合国通用难民型的少年竟然从来没有因为营养不良而昏倒过,倒是他长期因为流鼻血过多或者被打伤哪里频繁进出医院,这些记录可以在报纸的娱乐版找到,比如脖子上那个永不消逝的牙痕就一直被媒体普遍认为他有一个S派野蛮女友的铁证,可惜的是小苗从来不出家门,没有人能证明他的存在。
印象里被气昏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是那年情人节以后,粉丝送的所有巧克力被林小苗在四天内全部吃光,然后惯得他每天都要买成打的巧克力来喂,导致难民的体重暴增了2公斤却消化不良导致呕吐一星期......打流食为生,他那次差点以为他的小猫就要死了,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暴力型的少年竟然如温良小媳妇一般垂手站立在床边,这比天上掉金条还让岑慨然惊奇。更惊奇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这不是惨了吗?想到窗口闪动的脑袋和镁光灯,他希望自己继续昏下去。啊,他的新专辑......恨!狠狠地瞪了瞪林小苗,却发现他根本没抬眼。这下完了,因为不许演带谈情说爱镜头的戏,所以他除了走秀以外只唱歌......完了完了,以后可靠什么吃饭啊......不过,医院门口都没有人啊!
"干嘛要上医院?"平常流个鼻血什么的如果不是超过半小时不停,轻易都不上医院的。
"我以为你要死了。"
心头突然一热,可是想到今后他就要成为长期猥亵未成年人的变态大叔刊登在报纸上,他就恨不得自己把自己噎死:"笑话,吃猫粮的都活着,我......"他努力地捶床板,这个时候门口走进来他那剽悍无比的经纪人大熊。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熊恪那无敌魁梧的身体往床头一站,立刻隔断了林小苗和岑慨然的视线。
"我是岑先生资助的失学少年,在他家打工还债!他因为在外国劳累工作而突然昏倒,我就把他送来了。"
岑慨然"扑哧"一声笑出来,难为他能想出这种无聊的说辞。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熊恪突然转回身,仔细打量着一直没敢抬头的少年。看他憨厚的样子,其实精明得狠,不然怎么做经纪人。
"那我说什么你相信?"眼中的寒光一闪,林小苗的耐性有限,目前这也是岑慨然发现的他不是猫的证据之一,可是他开始担心这个小子会不会和对待自己一样随时会来一拳一脚什么的,他岑慨然无条件地受着,不代表别人也一样。
"他是我老婆。"岑慨然皱着眉,四处踅摸看看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危险物品。
二话没说,林小苗的光脚丫就这么一个大黑印盖在雪白的被子上面,正中岑慨然的要害。
"你又没穿鞋!"不顾病房门口刚进来的护士小姐的声音,岑慨然腾地坐起来。
"有穿啊!"林小苗抬起另一只脚,上面是蓝色的毛毛拖鞋,"掉了一只嘛!大概在计程车上。"其实他很想另一脚踩上岑慨然那铁青色扭曲的长脸上,但是刚才那一脚已经没考虑后果了,他怀疑现在这一脚下去可能会对所有人的人生都很不利,所以他第一次开始考虑了岑慨然和公众的感受。
"你果然是同性恋!"熊恪皱眉,难怪有这种风闻,毕竟么,他的绯闻少得不像话,尤其是要他用绯闻炒作自己都不干。不过......这个......他再度打量眼前的少年。
蓬乱的头发是自然色,满是爱理不理的傲慢的脸上都是菜色,细瘦的身体套着宽松得有点可怕的小鸟翠蒂睡衣,看起来和衣服架子上挂着衣服差不多,仿佛风一吹就能看到骨头,他怎么都找不到任何一个岑慨然会看上的优点,除了偶尔可以看两眼的娃娃脸以外。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慨然的?
"有没有人看到我们在这里?"岑慨然问。
"应该没有。"熊恪说。
"我只找了他,因为只听你说过他。"穿了一只鞋的小孩儿说。
"回家。"岑慨然跳下床,拍了拍大熊的肩膀:"这里的相关人员你来摆平!"说着,自然地夹起他家的小难民走掉了。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显眼啊!"收拾烂摊子的某人大喊。
从那天起,大熊成了另一个知道林小苗存在的人。
事后,关于岑林二人的交往情况,岑慨然这么对大熊说:"他竟然整天穿着睡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而且还不停地对着我笑,而且他抱着猫摸来摸去的表情好暧昧,就是在勾引我。所以我就一时没有保持住晚节。"
林小苗说:"我以为他是正人君子,辛苦地为他每天写歌,事实证明他的第一张专辑有多红?你是知道的。结果他竟然趁我对那种事情懵懂的时候诱奸我......"
大熊说:"原来他专辑的专属创作人‘野猫精'就是你啊!每次记者会人家问我,我根本都不知道,搞得我好被动。原来慨然喜欢有才的类型!难怪,难怪!"
"野猫精?!"林小苗瞪着正在冲大熊使眼色的岑慨然。
"总不能用你的真名吧?再说,我都出四张专辑了,我以为你看到了没意见......"
闪,再闪,终于"神猫第三抓"没躲过......
大熊咧嘴,终于知道岑慨然为什么总是会有奇妙的伤,"这个叫我怎么对媒体解释?"
"我家养猫,一窝猫!"岑慨然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