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我检查通讯簿的时候,确证了我刚才拨的的确是哥哥的号码没错。怎麽会是女人的声音??
我再次拨了过去。
"喂,请问您是......"依旧是女人的声音。
"我找连明。"我恶声恶气地道。
"哦,连明他现在不在,有什麽事需要我转达的吗?"
我气得几乎想把手机砸出去。到底怎麽回事,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天晚上,哥哥回家的时候,多带了一个人,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
那女人自来熟地冲到我面前,捏捏我的脸说:"你就是连生吗?好可爱的弟弟啊。今天在电话里的那个人就是你吧,我听声音就猜到了。可是你怎麽突然挂电话了呢?我本来想说连明正在甜品屋里面订蛋糕,暂时没办法接电话的......"
我看向哥哥,用眼神询问这个女人的来历和身份。然而哥哥却视若未睹,一脸无懈可击地微笑著晃了晃他手中的一大盒蛋糕,"连生,我们去给你买了蛋糕和礼物哦。这位是......"
"哦,我自我介绍好了。"女人打断了他的话,说,"我姓李,叫李真琳,是你哥哥的朋友。你叫我真琳姐姐也可以。"
哥哥在她身後宠溺地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道:"一起吃蛋糕吧,因为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所以我们定制了很漂亮的蛋糕呢,你打开来看看。"
哥哥什麽时候交了这麽漂亮的女性朋友的?我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真琳,不能直接了当地问,只能郁闷地拆蛋糕盒。
蛋糕上用彩色的奶油做了十八朵康乃馨,非常的精致漂亮。想必哥哥在选择花色的时候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去他妈的康乃馨,我越想就越窝气。
那个叫李真琳的女人还不知好歹地擅自为我插蜡烛,然後让我许愿。我暗暗叹了口气,生日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还有什麽心情许愿啊?更何况即使许了愿望也不太可能实现了。
李真琳见我不动,便推了推哥哥道:"来来,兄弟两个一起许愿嘛,这样灵验度会更高一点哦。"
透著烛光,我看见站在我对面的哥哥脸色有些红,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也没有拒绝,笑著说:"对对,连生,来,我们兄弟俩一起许愿吧。"
他特意将"兄弟"二字加重,然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先自闭上了眼睛开始许愿。我碍著有外人在,不好发作,只得默默叹了一口气,装模做样地闭起眼睛许愿,其实我什麽愿望也没许,即使许了也一定是跟哥哥相反的愿望。
在吹蜡烛的时候,我注意到李真琳非常亲昵地将手挽住哥哥的胳膊,我看得眼睛刺痛,他们两个到底是什麽关系,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的话,哥哥怎麽可能随便让女孩子挽自己的胳膊?哥哥从来都是一个对感情非常认真的人,除非是他认定的女朋友,否则他绝对不会做出一点点越轨的行为来,也同样不允许对方对自己有丝毫的越轨。
"真琳姐姐,"我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对李真琳微笑,"你们有什麽事情没告诉我吧?"
哥哥和李真琳一齐看著我。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不要瞒著我哦。"我笑得更加乖巧。
李真琳用手掩住嘴轻笑:"瞧这孩子真是......哎呀,既然你这麽问了,那麽我们也没什麽好隐瞒的咯,对不对,连明?"她说著将身子靠向哥哥。
我的脸色瞬间沈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就往门外走。
我走出家门口十几米的时候,被从後面追上来的哥哥拦住了去路。"连生你这是做什麽?怎麽说话说得好好的就跑出来了呢?"
我抬起头看著他,眼睛里不知何时泛起的泪花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脸:"说得好好的?还有什麽可说的呢?你今天把她带回家不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你想暗示我,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也许不久之後就会结婚,所以我必须赶快死了这条心,对不对?"
"连生......"
"这就是你今天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真是个天大的礼物啊,我真应该感谢你用警锺敲醒了我对不对?"
我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连生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不用你管。你不是说结了婚以後就要分开住了吗?那麽我还是识趣一点早点从你的眼前消失的比较好,免得死赖著不走让人厌恶。"
"连生你到底在说什麽傻话,谁要赶你走了?"他用力地拉我。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总之事到如今,不用你赶我自己也不想留在家里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我有独立生存的权利了,所以从今以後我自生自灭不必任何人来过问!"
我丢下这句话後,便发足狂奔,任凭哥哥在身後怎样叫喊再也不回头。
(十一)
有生以来第一次沾酒。
在我十八岁的这一天,在我抛弃了哥哥──不,是被哥哥抛弃了的这一天,我来到酒吧里卖醉。
吧台後的小哥看著我:"小弟弟,你成年了吗?"
"老子我今天就正式成年了!"我毫不含糊地甩出我的身份证。
他只瞄了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著为我倒酒。
我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一只手阻止了我的动作。
"谁在这里碍手碍脚?"我未醉先撒泼,恶狠狠地瞪向那只手的主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盯著我看:"第一次喝酒吗?"他的声音很温和,无端地让人放下戒心。
"这种酒别看品起来味道不错,但是後劲很足,到时候你想爬回去都不能。"
"爬不回去我就躺外面大街上又怎麽了?"我还是跟他杠。
他笑了笑,不知为什麽,总觉得他的笑容里带著点宠溺的味道,"换一种吧,心情不好的时候是需要大口喝酒来发泄的,但是没必要把自己往死里折腾不是?"
他擅自将我的酒杯递给吧台小哥,点了另一种酒,道:"今晚的帐算我的。"
我狐疑地看著他,天下没白掉的馅饼,这家夥不会是有什麽阴谋吧?
他兀自笑了起来:"你这小鬼心眼也忒多,你放心吧,我能从你这里讨到什麽便宜?更何况,你确定你带够了酒钱?"
我一摸口袋,的确,出来得急,哪想那麽多。我干脆把心一横,大不了要命一条,他还能把我怎麽著?
我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恩,这个味道也很不错呢,更加爽口一些。
那男人等我喝到打嗝了,才慢悠悠地道:"失恋了?"
"啥?嗝──鬼才失恋了!!"
"那就是跟人吵架了?"他继续探问。
我不做声,任由他猜去。
"啧啧,生日这天在酒吧里卖醉可不好啊......"
"你怎麽知──嗝──知道我今天生日?"
他笑了起来:"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今天正式成年了吗?"
"你──嗝──偷听我说话!"
"拜托,我一直坐在你旁边好不好?是正常人都能听到你说话吧?"
我懒得理他,又要了一大杯酒。
"行了。"他按住我的手,"你差不多快醉了。"
"我......我乐意......"我拨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制住。
"虽说成年了,可还是孩子心性。该回家了。"
"不回!"一提家字我就来气。
"怎麽,翅膀还没长硬就开始闹离家出走啦?瞧你横的!"
"我乐意!"跟他一个陌生人有什麽好讲的。
他摇了摇头,不再拦我,任由我又灌了好几杯。
然後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差点被椅子绊倒。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我,道:"你要去哪?"
"我去撒尿!"这人好烦,怎麽什麽都要管?
"厕所在哪里还能搞清楚麽?"
"呃这个......"我四下里望了望,这些人怎麽都双重影的啊?那个门还从左边晃到右边,得,我追著它跑还不行麽?
我拔腿就要追,却被身後那人拉住:"喂喂,那里是包厢的门,厕所在那边!哎,算了,看你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了,我送你过去吧。"
他於是真就扶著东倒西歪的我进了厕所。
我回头看他:"怎麽,我嘘嘘你也要跟著?"
他好笑地看著我:"拜托,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不是担心你等会一个人爬不回去麽?我干脆好人做到底。"
这家夥真是奇特,咋就这麽没脾气呢?我拍拍他的肩膀:"谢了啊,我可没钱付你。"
他翻了翻白眼:"我不早赔钱了麽?"
"说得也是。"我嘿嘿笑著,方便完後,又由他扶著回到座位上。
"你这样不回家,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真烦,又来说教了。刚对他升起一点好感又立即打回原形。
"家里没人!"我皱著眉头顶回去。
"原来是这样......"他了然地点了点头,"那麽今晚就住我家吧,我家也就我一个。"他很快乐地冲我笑。
我挑眉:"你家大麽?"
"两张床还是有的。"
"那就麻烦你了啊。"我也不跟他客气。不知道为什麽,在他面前我就压根忘了客气两个字怎麽写了。我原本不是一教育得挺好的模范好学生麽?啧。
我跟著他出了酒吧,夜风一吹,我便开始犯晕,胸口窒息得难受,我俯下身去干呕起来。
"想吐麽?"那男人拍著我的背,"想吐的话便吐出来好了。"
"我......我是想吐啊,可是我吐不出来......"我呕得眼泪哗啦啦地流,可就是吐不出半点东西。
那男人叹了口气:"你这小家夥怎麽就这麽难伺候呢?忍著点,回家我给你泡茶喝,喝了茶会感觉舒服点。"
好在他有私人车,我就这麽迷迷糊糊半拖半拉地被他带回了家。房子是属於豪华式的大公寓,不像我跟哥哥挤的那种几十平米的小公寓,可是感觉清冷,也许是没有人气的关系。我不由地一哆嗦。
"冷麽?我换个灯。"他按了一下开关,灯光从青白色变为橘黄色。立即感觉周身温暖很多。
他扶著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後动作娴熟地帮我泡了一杯茶,送到我嘴边。
茶水不算太烫,喝下去暖暖的,很舒服。头脑渐渐地开始有些清醒了。我这才细细地打量这屋子。
"这麽大间就你一个人住呀?"
"是啊。"
"没老婆?"
"还没中意的对象呢。"他尴尬地笑。
"真浪费。"
"呵呵,很多人都这麽说,我怎麽说也是一单身贵族不是。"他显得有些得意。
我翻翻白眼:"我是说这房子真浪费。"
"诶?"
"我睡哪呀?"
"恩......能站起来麽?觉得清醒了我就带你去看。"
"没事儿了。"我站起身,抖擞了一下精神。
於是他便搭著我的肩引我去卧室。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不小心一个趔趄,向前扑去,那男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我抱了个满怀。
我低头一看,原来门槛这里略略高出一截。"什麽鬼玩意儿!"我低声咒骂,抬头却见那人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我这时也得以借著灯光好好地打量他,略显清瘦的脸,非常端正的五官,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整体给人感觉挺沈稳的,可是眼神里又透著一丝不太锐利的精明。
"要玩一个游戏麽?"他突然问。
"什麽游戏?"
"做爱的游戏呀。"
"做......做爱?"
"我跟你,做爱。"他说著抬起我的下巴。
(十二)
被他这麽盯著看,我终於感觉到一丝别扭,我动了动身子,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然而他双手箍得死死的,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你......"
"叫我封仪。"
"封仪?"我皱了皱眉,真是古怪的名字,然而我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他讨论名字的问题,"喂!放......"我话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黑,他整个身影便盖住了我的视线。嘴唇被撬开,有滑腻的东西侵略了进来,我用舌头去顶它,却被牢牢地吸住。
"唔......唔......"我气恼地抗议,发出不连串的字符。这家夥的吻太过深入,太过强势,跟以前卓飞跟我示范的吻完全不同。卓飞的吻很轻柔,带著一丝清香,一丝抚慰。然而眼前这家夥却带著一丝陌生的烟草味,一副想要把你吞下去的气势,让我有些惧怕。
好不容易他吻够了,我气喘吁吁地问:"那......那个,做爱的游戏,该不会是真的吧?"
"那麽你认为呢?"他眯起眼睛看我。
我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难不成这家夥是同性恋?
就在他再次俯下头来的瞬间,我闭著眼睛大叫起来:"我我我我们换个游戏玩玩吧。"
"换个游戏?"他怔了怔,既而来了兴趣,"什麽游戏,你说说。"
我冲他笑:"石头剪子布。"
他皱了皱眉:"就玩这个?"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似乎我的提议非常的逊。可是我从小到大就只会玩这个,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麽好玩的东西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在我心里打鼓的时候,只见他转了转眼珠,道:"也好,不过输了的人可要为赢了的人做服务哦。"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玩石头剪子布可是我的强项,从小到大我就没输给谁过,所以估计这次我也必定能赢他,到时候看我怎麽使唤他。我心里如此窃笑著,便与他定下三盘两胜的规矩。
结果证明,幸运女神果然还是站在我的头顶上的,我不但赢了他,而且是三盘全胜。我乐滋滋地看著他笑:"输了的人要服输哦。"
"服,当然服。"这家夥怎麽感觉笑得比我还开心,"输的人要给赢的人做服务嘛,我心甘情愿。"
"诶?"为什麽我的脊背上升起一阵恶寒?果然他已经开始在我身上毛手毛脚了。"喂喂你做什麽?"
"给你做服务啊?"他眼睛眨得何其无辜。
"我又没要你给我按摩!"
"我的技术就只有按摩这麽点程度吗?"他像是遭受了严重的打击而垮下脸来。
我的同情心还未升起来,脑中已经警铃大作了,我还不明白他要做什麽服务那麽我就是一个彻底的大白痴了。
我下意识地就要反抗,可是醉酒後的身体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最後我还是被四脚八叉地按在了床上。
糟糕了糟糕了,如果就这麽不明不白地被XX了的话,我还不如直接去跳黄河,不,黄河都不够我洗的!
就在他即将褪去我的衣裤的时候,我终於认命地放声大哭:"哥哥......救命啊......"
他没想到我挣扎不过还会用这麽无赖的方式做消极抵抗,一时之间愣得手足无措。最後他叹了口气道:"哎哎,哭什麽啊,不就是跟你玩玩麽?算了,小东西,我不碰你就是了。"他说著拉起被子,将我全身裹了个严实,然後退出了门外。
也许是刚才反抗地太不遗余力了,当我的防心一松懈下来的时候,醉酒的後劲便又袭遍全身,於是就在迷迷糊糊中熟睡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封仪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望著我。他见我醒来,便摸摸我的头,说:"你终於睡醒了啊......头还晕不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