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风情————风夜昕[下]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走吧！该睡了，明天还得上课，上一节少一节了--晚安--子杰--

＂唔--＂头好痛！不仅是头，浑身的骨头就像被拆过又重新组装上一般，久远的记忆慢慢被渐渐清晰的意识代替，我不记得自己想起了些什么．当思考能力重新回到脑中的时候，我＂唰＂地一下睁开眼--这是哪里？想起来却发觉全身根本一动也不能动，麻痹了？但还有知觉，只是麻痹了部分神精吗？看来不是普通的迷药啊！哼！我直愣愣地看着开花板，集中精神思考着当前的情况----
我被放在一张长条沙发上，周围应该没有人，很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手臂上不断传来的痛楚提醒着我刚刚发生过的一切，妈的！被人绑架了！当老大的时候我都没绑架过别人，现在倒好，自己倒成了肉票了！当然，我很肯定绑我的人不会是为了钱！那是为什么？报仇？以前＇凤凰会＇时结的怨？不过都过了这么久了，＇凤凰会＇都已经成为历史代名词了，怎么还有人能找到我？
过了一会儿，轻轻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虽然有点困难，但还不至于一动也不能动．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但从格局来看应该是公寓一类的，我躺的地方应该是客厅，家具什么的一应俱全，却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来住的样子，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我努力寻找着电话这类工具，突然不无处桌子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男人，其中一个搭着另一个的肩膀，两个人很平静地笑着--照片本身或许没有什么特别，但照片上的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李子杰！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毕业那天我们两个一起拍的，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照片这种会留下身份线索的东西越少越好，这张照片是我和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合影，现在在这里看到，这就表示，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醒了？洛！＂
缓缓抬起视眼，看到的是李子杰微笑的脸，他站在离我十步不到的地方，感觉--熟悉又陌生．
＂这么久不见，你连一个微笑都不肯给我么？＂他慢慢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块沾板上的肉．
＂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给你笑容？＂我不动声色的说，轻轻活动着手指，希望四肢可以快点恢复．
＂很抱歉，但我想除了这样我没办法好好跟你谈一谈，＂李子杰一只手抚上我们的脸，我皱了皱眉，讨厌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我以为你会回到我身边，可我错了！你竟然可以一直留在刑夜那里，这一点真的很让我不舒服--＂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想怎么样？＂
＂为什么会留在刑夜身边？你走后我一直在找你，却一无所获，你很会躲藏，藏得连我也找不到你，但我没想到刑夜会先找到你--洛，为什么又回到刑夜身边，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说到最后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虽然没有用力我却能感到他的颤抖．
＂哼！＂我轻笑一声，冷冷地看着他说：＂他对我做了什么我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也知道！＂
他轻叹了一声说：＂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别的办法，那是职责所在--＂
＂你的职责就是在完成任务之后杀光所有的无辜的人包括你的手下？＂我低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晚上，满地鲜血和尸体，四强静静地躺在地上，我抱着他的身体颤抖着--不停地颤抖着----
＂我记得我跟我你说过，那些人只是我手上的棋子，一旦失去利用价值该扔的就该扔掉．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是个警察，我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察是不可能跟罪犯成为朋友的！＂
＂警察？你现在做的事难道就是一个警察应该干的了？＂双手已经恢复了一些，我轻轻地在腿部肌肉用力．
＂呵呵！＂他笑了笑，＂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了！怎么样？头还痛么？我用的量不多，现在应该好受一些了，不过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没有一个小时你的四肢是无法正常活动的！＂
妈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声！
李子杰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了那张照片，＂记得这张照片么？＂他回过头看着我说：＂这是我们毕业那天拍的，很难想像，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好多事都变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说我们可以一直像在学校里那生活该多好，虽然有那些非人的训练，但我们可以在一起，就我们两个！是不是很美好？＂
他脸上的笑让我浑身不舒服，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件东西，一件他想拥有但稍有不满就会毁掉的东西．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有些东西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从离开学校的那天起，我就明白将来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定义了！
＂变得最多就是你！洛！＂他放下照片，从外套里拿出枪放在桌子上，我撇了一眼那把枪，觉得里面肯定会有子弹．＂你变了--我不敢想像你竟然会变成这样，是什么改变了你？＇凤凰会＇？你的那些所谓的手下？还是刑夜？＂他边问边走向我，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动啊！快动啊！我拼了命的用力，可肌肉仍然无法用力，根本无法剧烈活动．
＂看这个伤，＂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拉开里面的衬衫，白色的绷带缠在整个肩膀上，＂这是你的好手下给我的，我想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吧？是不是很讽刺？时时刻刻在欺骗别人，事实上自己也在被人欺骗着．＂
没有说话，我只是看着他，觉得李子杰已经完完全全不是那个我认识的李子杰了，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什么时候那个照片上的李子杰已经不存在了？变的最大的也许不是我--而是你！
＂一直很好，没有任何破绽，虽然他没给我多少有用的情报，但最少也没有背叛我的意思，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改变了他！洛，有时候我真的认为你有种魔力，一种可以让人为你付出一切和得到你的魔力，你真心看着别人微笑的时候，那个表情和神态--我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也许--你真的不适合当警察！洛，你不适合，你无法狠下心来面对一切，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无法摆脱＇凤凰会＇，更加无法摆脱刑夜！＂他像握紧拳头，眼神里的杀意越来越深，＂我真后悔那天晚上没有那找刑夜的尸体，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他做那么多！我最后悔的是让你见到刑夜！该死的！真该死！去他她的卧底！为什么刑夜能得到你？为什么？＂
疯了！真的疯了！现在的李子杰在我眼里就像疯了一样，他摔了一只玻璃杯，踹翻了一把椅子，口中喃喃自语的说着诅咒刑夜的话，我不明白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你--＂我叫了一声，他像从梦中醒过来一样，停止了行动，回过头来看着我，眼中似乎着有不解．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他轻笑着道歉，＂可我真的不甘心！洛，为什么你会爱上刑夜，他给了你什么？竟然让你这样对他死心塌地，甚至连警察的梦想都可以放弃！＂
＂爱上谁是没有理由的，他什么都没给过我，如果非要说给过我什么的话，我想伤他给我的伤害远大于爱，但我不在乎，我只要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认为的就好！但放弃当警察不是因为他，而我真的不适合做一名警察，你刚才也说了，我根本不适合！＂我慢慢地说着，而李子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个同性恋！＂他咬牙切齿说了一句．
＂现在谈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已经没有必要了？＂我冷哼一声说：＂而且我说过--老子本来就是同性恋！＂
李子杰低下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趁此机会我努力移动双腿，快点动！快点动起来！咬紧牙关想从沙发上起来，可四肢还是很无力，但我知道已经好些了，比起刚醒的时候身体已经有知觉了！
＂洛--＂就在我拼命活动着刺激肌肉运动时李子杰突然向走来，＂你本来就是同性恋，又为什么没有发现我对你的爱呢？＂
哎？我没听错吧？什么东西？＂你说什么--＂我听清了他说的，但我不敢保证我自己有没有听错！
他重新蹲在我面前，拨开了挡在我眼前的流海看着我说：＂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了！＂

这----玩笑开大了吧？我承认有时候我在感情这方面很迟钝甚至有些傻，可我真的一点也不会想到李子杰对我有这种感情，以前在学校我把他当作兄弟！当然那时我也不是什么同性恋，对男人根本没感觉，也许我真的是在遇到刑夜之后才变成同性恋的！
刑夜说过他也不是同性恋，但就是在遇到我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我想--我和他是一样的，如果没有遇到彼此，我们可能会像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可命运改变了原来的生活轨道，我们相遇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无法摆脱彼此！
＂洛，我一直爱着你！是那种想得到你和你一直在一起的爱！＂李子杰抚摸着我的脸，我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可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如果我告诉你我怕我们连友情都没有了，所以我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了！可你突然告诉我你是同性恋，还爱上了一个跟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男人！刑夜！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了这个男人！他夺走了你！夺走了一切！＂
＂你--＂感觉自己在冒冷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为什么？明知道说出来连友情也没有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我们从来就不可能，你应该很清楚！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而现在，连这仅有的感情也变了！没了！李子杰，我们不旦没有爱情，从＇黑蛇＇和＇凤凰会＇成立的那天起，更失去了友情！我离开警局的那天你就应该知道！＂我闭上眼，不看他憎情的眼神．
＂不可能！＂他大吼了一声，抓住我的肩膀拉起我用力摇晃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摇散了，可却仍然无力反抗！就在天旋地转的时候感觉唇突然被侵犯，李子杰吻上了我，一阵恶心感觉涌上心头，差点吐出来！用尽全力，当他想把舌头伸进我嘴里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了他，无力地倒回沙发上，我扭动着头在沙发上擦着嘴，恶心！太恶心了！
＂李子杰，别让我觉得恶心！＂我狠狠地看着他说：＂还是你不介意一个死人？＂
他脸色由红变白，拳头握得青筋都暴出来了，死死地盯着我，无视他的像要穿透我的眼神，我努力抬起一只手，颤微微地放到嘴边擦拭着嘴唇，恶心的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洛，＂终于，李子杰转身拿起了桌子上的枪，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回到我身边，离开刑夜回到我身边，忘了一切，我们像以前一样，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可以给你任何东西！怎么样？＂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枪，笑了出来．＂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傻得可以么？你在逃避什么？都现在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我是在给机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我希望我们可以完美地解决一切！你也不希望我用太极端的方法吧？＂
＂呵！怎么？要用那把枪打穿我的心脏是不是？＂我扬起嘴角，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人，到底是什么把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名誉？地位？＇黑蛇＇？还是--我？
他低下头在离我眼前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注视着我，我看到他眼中的自己，我在害怕么？怕他杀了我？眼前这种情况，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刑夜----刑夜--我好像还有话没有告诉他--

＂洛，你很完美！真的很完美！有时候我在想遇到你这么完美的人真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他眼中闪着光，那种冷得直透到我心里光，＂也许就是你这种完美，才让人觉得你如此美丽，美丽的想让人得到，而得不到--就想毁掉，刑夜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我咬紧牙关，活动着双手，十指已经可以活动了，但腿还是有些麻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他不会就这样放了我的！
＂你杀了我也得不到任何东西！＂我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一些．
＂我怎么舍得杀了你！洛，以我们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会杀你！＂他笑了笑，突然一下子拉起我把我一把推到墙上！头和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我闷哼一声，上半身靠在墙上喘着气，妈的！如果现在能活动自如我早就一拳打过去揍得他找不着北了！
＂我说完，你美的想让人得到，而得不到，就想毁掉！＂他走到我面前，把我的右手按在枪上，＂你太完美，如果你不再完美刑夜就不会对你那么执着，你也就会留在我身边，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不息任何代价！＂
当他把枪口准我的右手心时我终于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我要废了你的右手，＇枪神＇如果没有了开枪的手，还算是完美吗？＂他嘴角挂着残酷的笑容看着我，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恐惧．可此时的我却异常的平静，平静的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一般--
＂呵呵！呵呵呵！＂我低下头笑了起来，他问我为什么笑．我停下笑，抬起头鄙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只路边的流浪狗，＂这只手已经忘记怎么开枪了！＇枪神＇是谁我也早就忘了，李子杰，我是个满手血腥的罪人，是个可怜虫！而你--比我更可怜！＂
＂你！＂
子弹穿过身体的感觉我很熟悉，身体的一部分被穿透，有灼热的感觉，一开始会被枪声吸引，当有痛觉的时候，就说明你还没死！这痛楚会持续下去，持续很久，直到你再无法忍受--又或者，直到你感觉不到痛楚--
血顺着我的手臂滑下，我听得到它们滴到地上的声音，右手没有办法动，枪口的热度传到手心，有种烧伤的感觉--
＂不愧是安洛，竟然吭都不吭一声！好可怜--痛吗？洛--痛不痛？＂
李子杰拿开枪，我的手像断了一样落到地上．痛吗？不觉得痛--至少手上不觉得痛，但还是有种痛楚，从哪传来的？左手抚上左边的胸口，原来--痛的是这里--
＂洛，原谅我！但如果你早些答应我就不会这个样子--＂他蹲在我面前，摸着我的脸，汗水像断了线一样从我脸上滑下，我间歇着喘息，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
＂下一枪--往这儿打！＂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冷笑了一声．胸部传来痛楚，让我轻咳了几声．
＂你--＂他皱紧了眉头，看了看手上的枪，上面还沾着我的血，他舔了一下枪口，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老是让我生气呢？不顾我的感受离开警局，放弃警察的梦想，而现在，又--＂
他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的脚步声，在我们都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在那一瞬间，眼眶止不住的湿润起来--
＂洛～～～～～！＂

＂咣＂的一声！门被踢开，刑夜像从天而降一样来到我们面前，他不停喘息着，先是看到了站起来的李子杰，视线在李子杰身上停留没到一秒，当他看到我之后整个人愣住了，我很想给他一个笑容，可身上的每一根神精都无法牵动面部的肌肉，我只能喘着气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看到他我有多高兴！
＂洛--＂刑夜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发了疯一样抄起拳头向李子杰奔去，＂你对洛做了什么？你个王八蛋！我杀了你！＂
＂刑夜--＂我从干燥的喉咙里挤出二个字，别冲动啊！
＂你最好停下！＂枪口对准了我的太阳穴，刑夜猛地停了下了脚步，李子杰对他说：＂再往前走一步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人渣！＂刑夜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敢碰洛一下你不会活着走出这间房间！＂
＂哈哈哈！我已经动了洛了！＂李子杰另一只手摸了摸了我头，我用力撇开头，＂他的手就是我打的！而且我还吻了他！味道真不错！＂
我听见了刑夜骨头发出的响声，＂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应该感谢我把你叫到这里来，不然就算以你的能力，最少也可几天才能找到洛．＂李子杰用枪轻轻在我头上滑动着，他在刺激刑夜，攻破刑夜的心理防线．
＂你不过是想找我报仇，有什么冲着我来，放了洛！＂刑夜挺起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