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吗?倒是很适合埋葬尸体?包滋的嘴边泛起了一丝冷笑,就算是死,他也要拖着那个魔鬼一起下地狱。
城东墓地
银色的月光照着那些墓碑,看得人心生寒意,不知道在这里有没有鬼魂?
诡异的笑声忽然响起,这寂静的墓地显得更加恐怖了:"等你好久了,小包子。"
包滋喝道:"我已经来了,你快出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墓碑后走了出来,月光照着他苍白的面孔,是个十分俊美的男人,只不过两鬓却已经斑白,笼罩着他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邪气。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十分坚强的包滋,一看到这张脸竟然忍不住又有些发抖了,这张脸是他的噩梦:"包修......"
包修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轻声道:"小包子,过来,让舅舅好好看看你。"
"不,不......"包滋边说边往后退着,太了解他了,他笑得越慈祥,手段就越毒辣。
包修的笑意越来越浓,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喜事一样,忽然他的手臂暴长了一尺,往包滋抓去:"来吧,小包子,舅舅疼你!"
包滋被吓得眼睛闭了起来,大喊道:"不要过来。"他袖中的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迎了上去。
"哈哈......"包修不避不闪,反而往匕首上送去。
不对,他想干什么?包滋大骇,握着匕首的手也已经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好机会,包修已经料准了包滋的行动,双手往包滋的脉门上扣去,他最喜欢活捉了,就像猫捉老鼠一样。
一股凌厉的杀气让包修硬生生的收回了手,他警惕的往后跃去:"是谁?"
包滋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包修莫明其妙的退了回去。
稳重的脚步声渐渐的清晰,黑暗中渐渐出现一个人影,那是--殷险。
包滋和包修同时惊呼道:"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一大早出门了吗?
温柔的脸庞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修罗般萧杀的面孔,冲天的冲气夹杂着冷冷的寒意,这是包滋从来没有见过的殷险,这才是邪魔的真面目吗?
殷险淡淡的问道:"你想杀的就是他吗?"
从他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包滋的汗毛全竖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殷险冷冷道:"很好。"
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 包滋的头皮一阵发麻。
殷险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好久没有杀人了,很想念鲜血的味道。"
嗜血的眼神让包修吓得又往后跃了好远,殷险好像站着没有动,又好像动过了,因为他与包修的距离一点也没有变长,好像又缩了几分。
包修本来就是打算趁殷险不在的时候掳走包滋,可是现在殷险忽然冒了出来,让他的计划全盘失败,再怎么说他现在都是二对一,虽然他不知道殷险到底怎么厉害,但是从江湖中听到的一些传闻,对他还是忌讳几分,所以不敢贸然出手。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包修的脸上露出了温和无害的笑容:"小包子,舅舅今天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了。"
一颗烟弹扔在了地上,到处都是浓烟,什么都看不见了,包滋赶紧捂住口鼻,以防烟中有毒。
包修现在有些后悔选在墓地了,这里到处是坟墓,路不平,烟又大,使他逃跑的时候慢了一点。
"砰"他撞上了什么东西,是墓碑吧?他向左移去,又是一声响,又撞上了,真是遇见鬼堵墙了,怎么到处都是墓碑呢?
烟雾慢慢散去,包修才发现自己撞的不是墓碑,而是--殷险!
"怎么可能?"包修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
殷险阴侧侧的道:"你想到哪里去?"
包修一看苗头不对,立刻向殷险的胸前全力拍出一掌,他狞笑着:"去死吧!"
可惜殷险早在防着他了,在他出掌的同时也向他轻飘飘的拍出一掌,仿佛没有多大劲道似的。
包修强劲的掌力被殷险软绵绵的掌力吸了进去,手掌已经牢牢的粘在了一起。
汗水从包修的额上滴了下来,而殷险却是面色自如,包滋的心也跟着兴奋起来:"殷险,快杀了他。"
包修大骇,他已经明白自己的胜算不大了,他强笑道:"小包子,我可是你舅舅,你竟然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包滋手上的匕首正闪着光芒,他慢慢的走了过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包修急着想要挣脱殷险的控制,只有收回所有的功力,那这样必然会被震伤,但也比没命好啊,他咬了咬牙硬是收回了手。
"砰"如他自己所料,他被殷险的掌力震飞去了老远,血气正从五脏六俯内往上翻滚着。
还未站稳,包滋的匕首已经抵着他的喉咙:"我要为哥哥报仇。"包修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这一刀。
"慢着。"殷险忽然叫住了他。
包修欣喜的睁开眼睛,他得救了吗?殷险不杀他吗?
谁知殷险却缓缓问道:"你的四肢是他弄断的吗?"
包滋一愣,他怎么会知道的?想想应该是那个多嘴的大夫吧!他也不想隐瞒了,直接点了点头。
一股寒意从包修的脚底传到头顶,他隐隐约约知道殷险想干什么了,果然,殷险冷冷的他着他:"我要打断你全身的骨头。"
17
殷险的拳头像铁锤一样打在了包修的关节上,拳头所到之处,皮肉之下骨头已经变成了碎块。
"啊--"包修凄厉的叫声吓飞了许多夜间出来觅食的鸟儿。
听到这声音,包滋有些不忍,他别过了头,扯住了殷险的手臂:"算了,这样已经够了,还是一刀杀了他吧。"
本来要疼得晕过去的包修一听到此话立刻大叫了起来:"不要杀我,我可是你舅舅。"
才刚说完,那把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心脏,包修亲眼看到了自己的血喷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指着殷险:"你......"
殷险把手上的血全抹到了包修的身上,他冷冷道:"你忘了,你不是我舅舅。"
包修的眼睛已经渐渐失去了焦距,可他却泛起一丝恶毒的笑容:"我在地狱里等着你。"说完之后便歪下了脑袋。
只有包滋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心知肚明,自己离死亡也只有几步之遥了。
看着包滋站着发呆,殷险拥住了他的肩:"他已经死了,要不要把他葬了?"
包滋颇为惊讶:"你......"
"每个人死了都应该有个坟墓,就算是坏人也一样。"
殷险的话让包滋莫明的感动,他轻声道:"谢谢。"
"现在该说了吧?"殷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包滋呐呐道:"我不是想故意瞒着你的,只是不想把你扯进去......"
"说!"殷险强硬的道。
包滋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尽,调了调自己的气息:"好,我说!"
"本来我跟哥哥都是姓崔的,可是在我八岁那年,外公应让我改姓包,因为他把我舅舅赶出了家门,本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到外公临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家是没落的皇族后代,虽然没落,但是却有一笔十分庞大的宝藏,我舅舅就是想打宝藏的歪主意才被外公赶出家门的,外公在临死之前把这藏宝之地告诉了我。"
殷险已经猜到了:"所以包修就找你索要?"
包滋叹了口气:"外公死的那天,舅舅又上门来索要宝藏,我爹娘为了保护我外公的遗体而被舅舅杀了,庆幸的是我和哥哥两个人被娘藏在了水井中,所以才逃过了一劫。"
殷险又递了杯茶给他:"所以你们就住在了断魂岭?"
包滋摇了摇头:"刚开始我们也无处可去,一直东躲西藏,生怕给他找到,所以哥哥和我就勤练武功,就算哪一天被他找到了,也能求个自保,后来哥哥的武功略有小成,在江湖上也有了一些名气,可是哥哥怕传到包修的耳朵里,还是决定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所以我们就到了断魂岭,你看过断魂岭的屋子了,里面的是不是很豪华?"
殷险点了点头,估计就算是皇帝也享受不到这种奢侈的生活。
包滋继续道:"其实这只是我们从宝藏里拿出来的百分之一,所以你可以想像那笔宝藏到底有多少。"
把断魂岭里面的东西卖了的话,换成的银子可以堆成山那么高,殷险开始怀疑包滋的外公家以前肯定是因为是巨贪而渐渐没落的。
包滋瞄了他一眼:"有一次,哥哥从山下回来,他说他遇见了一个让他一见钟情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殷险尴尬的搓了搓手:"我对他只是朋友之情,并没有那种感觉。"
包滋笑了笑:我又没有怪你,你紧张什么?" 其实自己以前也曾怪过他,怪他不接受哥哥的感情,但是经过这么多的事,他才明白不接受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后来他决定下山向你表白,结果却被你拒绝了,在他心灰意冷之际,竟然碰到了包修,虽然哥哥已经变强了,可是依然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受伤逃了回来。"包滋顿了顿,他不想说哥哥是因为被拒而心死,不想治疗的,其实他可本不必死的......
看他想事情想得入神,殷险轻声道:"包包,你没事吧?"
包滋轻咳一声:"我没事,后面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后来就是你来了。"
殷险也沉默了一会儿,后来就是他到了之后崔魂死了,这着实是让包包挺难过的。
最让殷险关心的是后面发生的事,他着急的问道:"我想知道后面的事,你离开我的真正原因。"
包滋把茶杯捧在了手上,因为他的手心已经微微渗出了冷汗:"那天我们成亲,可能他也混在宾客当中,所以他认出了我,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你还在睡,我就拿着包子去厨房里重蒸一下,结果我碰到了他。"
殷险想了想:"那时客房里全住着客人,我也没注意到到底住了些什么人,可能他就混在里面。"
包滋想起来还有些害怕,手中的茶杯盖都有些颤动:"因为在雄鹰山庄内,来往的人又多,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跟我动手,只是轻轻对我说了一句话。"
殷险也跟着紧张起来,他问道:"什么话?"
"如果不想我爹娘和外公被挖出来鞭尸,就马上离开你,离开雄鹰山庄,因为他还不想与你为敌吧。"包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恐怖。
殷险更是气愤难平,他一掌大大的拍在茶几上:"简直是禽兽不如。"
包滋苦笑道:"我真是蠢,竟然相信了他的话离开了雄鹰山庄,回断魂岭去,当时我想到了他可能会跟踪我,所以我一路小心翼翼,当我回到家的时候,他竟然也跟着来了。"
殷险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因为他知道他最最想知道的就在后面了。
包滋缓缓道:"我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几招下来我已经被他擒住,他开始逼问我宝藏的所在,可我死活都不肯告诉他。"
18
"后来呢?"殷险也把茶杯捧到了手上,因为他在紧张的出汗。
包滋痛苦的回忆着:"他发现了哥哥的坟墓,结果......"
殷险急忙道:"结果怎么样?"
包滋的眼泪溢了了出来,他哽咽着:"他当着我的面把哥哥的尸体挖了出来,威胁我,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就要鞭尸。"
人性真的这么丑陋吗?殷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这样的舅舅吗?竟然要把外甥挖出来鞭尸,除了禽兽不如,已经没有更恶毒的话来形容了。
"幸运的是那时正好是夏天,哥哥的尸体早就开始腐烂,而他受不了尸体所发出的腐朽的味道,就一把火烧了哥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化为灰烬。"说到这里包滋已经泣不成声了,干脆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殷险手忙脚乱的忙着安尉他:"别哭了,别哭了!"
好不容易发泄了心中的情绪,包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了抽鼻子,继续道:"他问不出什么结果,就又威胁我,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就要折断我的手和脚,反正哥哥也化为灰飘走了,我是怎么也不肯告诉他的,结果他真的折断了我的手和脚。"
殷险虽然已经知道他的手脚全断过,但现在听起来,还是痛心得很,整颗心都扭在了一起,他现在真的很想把包修挖出来鞭尸了,他轻轻把包滋的手臂拉了过来,哑声道:"对不起,我不在你的身边,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一定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