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儿————無明

白痴儿, 人如其名....
少爷, 是白痴儿一生要保护的人.

没有江湖恩仇, 也没有可歌可泣的情节,
有的只是一段又一段白痴儿对少爷的
长长想念

1. 母亲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无人的山道上, 只有这一句话在.

女人对着一个年幼小孩说, 蹲下身的她用衣袖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但任她如何去抺, 眼泪也不断的沿着她的脸颊流下.
小孩子不明所言, 或许是他没有用心去听那女人的话. 只顾低头吃着他的冰糖葫芦. 红色的葫芦, 甜甜的冰糖. 那女人终于受不了孩子的无视, 用全力的把那孩子的转向自己. 一张平凡的脸, 一张丑陋的平凡脸. 小孩的眼睛却不断的游走, 没有正视着在他面前的人.
[望向我, 望向我. 说原谅母亲, 原谅母亲. ] 女人狂叫着. 但她的要求男孩没有响应. 而这样的静默, 终于让那女人发疯了, 狠心的指向他, 一手打在那孩子的脸上, 不理会自己说了什么伤害了男孩的话, 不理会那孩子的上己红肿一遍.
[都是你, 全是你, 全都是你存在. 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 她只是去推掉自己的责任, 只是为了自己的行为做借口.

小孩听见了女人那发狂的大叫, 眼睛终于回望女人的面貌一眼. 应女人所求.
女人没有想过那男孩会回望她的, 而呆滞. 这是女人所肴望的, 不是吗? 但为何最终, 她甘愿男孩从没望向她. 这是良心的责骂, 责怪她的所作所为. 她在他的眼中只是看到丑陋的自己. 男孩目光慢慢的离去, 继续沉醉在他手上的冰葫芦. 这短短的一望, 女人只觉自己后悔自己对男孩的要求.

红色的汁液陪着口液慢慢从那串葫芦流下. 汁液穿过手指的指缝落在土上. 一张嘴都涂满红汁. 一张红色的血盆大口一口一口慢慢把冰葫芦吞下肚里去. 这是一图丑陋的画面, 但正正的反映了这是的情况.

一只污秽不堪的小手静静伸向女人身处, 轻轻拉着那女人的衣衫. 这一拉一点点的拉回女人注意, 但没有推翻要弃掉男孩的思绪.
[对不起.] 女人插头发上的玉钗跟随她的头摆动而左右摇动.
[我不是故意, 原谅我, 原谅我. ] 女人用十指盖着被泪洗刷的面. 泪水却从指缝中流出.
小孩没有说什么的东西, 手握着冰葫芦, 好奇的看着那女人. 但不懂女人在说什么.
一面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人家会说这是福气. 但他没有听过人家的赞美. 因为那所谓的福气是长在一张丑陋样上.

女人望向那不回答她的小孩, 终于下定决心. 站了起来. 一脸不后悔的脸孔. 之前的眼泪像是假象. 或是, 那孩子不应让她存有良心.
小孩抬头望向那移动的物体. 叫了一声 [娘!]
一声的无心之言, 吓怕女人, 这是因为她不明白为何他会叫她, 或是因为她怕自己所做的事己经被他发现. 她全不清洁, 心里只是希望男孩不要再唤叫她了, 因为她怕自己不忍心, 但更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她吞泪回头一看, 想看看这被她弃掉的小孩, 想把他的面貌记下. 但这回头只让她看到一张丑陋的小孩面.

她眉皱.
这一皱, 心头上的只有一点的良心也被压扁了, 她用力扯开那拉着她衣服的小手.
转身.
快步离开. 不理会这一扯会否弄伤那称她为 [娘] 的孩子. 只知道这一扯己经让那手离开她的贵重衣裙.

小孩眼里透露不明地望向那离他而去的人. 小手在空中停留.
直到.....母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这无人的山路上.

[娘! 娘!] 小孩开始大叫大嚷起来. 用力的踏着地. 地上的土尘都飞起来, 向四处轻漂.
但不论他如何地叫喊, 女人都没有回头或回步. 这是母亲的绝情.
小小的脚提起, 小步的跟随那称为母亲的女人.
母亲像感到从后追来的儿子便加快了脚步.
一追, 一跑....................
这一别, 永远都不会相见.

小石头让小孩掉在地上.
他满身泥泞的站起. 拍拍身上的尘埃再抬头, 己没有母亲的去方了.
他叫着前进的母亲, 又想起母亲叫他定定的站着. 所以他只可以踏出一步又回身而去. 只希望她能听到, 只希望自己可以找寻到母亲.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不见了, 他只记起母亲说会买玩偶给他. 但那荒芜的小路上, 只有小孩儿自己的身影.

他己忘回家的路. 茫茫然望向他站着的单行小路. 小脑子却是空白一遍. 眼睛看着在天空中的灰云.
灰云满满的霸占了天空, 小孩才回头走向那串在地上的冰糖葫芦.
他低头的看着这串冰葫芦, 蹲下来, 等待着. 没有人知道那孩子等待什么. 也许, 他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 他的双腿都无力了, 他才慢慢的伸手拾起它, 把弄脏的冰糖葫芦放在口中.

天终于也要变坏了. 云从灰而变黑. 雨从小点儿变为一连串, 变为倾盆而下. 不懂回家的小孩只可站在树下. 雷声不停在小孩的头顶上击打着.
[好冷, 好冷] 小孩的身体不停抖擞, 唇也从白变紫. 那本站着的双腿因为太累而失去知觉. 小孩只可依靠那不断打震的膝盖贴着地面支撑身体.
[娘, 葫芦......给娘] 小孩自言自语
用身体作为雨伞, 保护手中的污秽的冰葫芦.

大树己经不能提供一个可以遮雨的地方. 雨水透过叶间的空隙无情打落在小孩上.
雨己湿透他的衣裳, 直接的打在他的身上. 雨珠沿着他的发丝下降, 沿着鼻头流下, 沿着衣角滑到地面.
他弯曲了身体, 头颅贴在泥泞上. 全身只有腰间和捉紧冰葫芦的手是不和地面相抱拥.

一阵阵的马车声从远处传来.
[娘......] 小孩抬头看着前方, 便失去了知觉, 落在泥沼中.
冰糖葫芦从小手中掉下, 任雨水洗刷它旧有的泥污, 但雨水又为它带来新的脏.
而小孩的母亲, 不见踪影.

小孩不见了, 余下的只有一位强壮青年, 躺在床上.
[白痴儿, 吓坏我了. 昨天晚上你发起高烧来, 幸好少爷发现, 否则你命也没有.] 一把声音把那称为白痴儿的男孩叫醒.
[这是哪里..........] 白痴儿无力把眼睁开, 慢慢望向四周. 发现自己在一间奢华的房间中, 身旁站了个喋喋不休的女仆.
[看你平日强强壮壮, 高高大大的, 也会病掉, 你知否少爷很担心.] 秋儿姐愈说愈激动. 不理会白痴儿的提问.
[不要动, 我去告诉少爷你的醒来] 秋儿姐终于看见白痴儿用手抬起身躯, 又力不从心欲掉在地.

[白痴儿, 你在干什么] 门被打人用力的撞开. 雪白粉嫩的细小少年冲进来, 抱着欲坠的白痴儿.
[少爷, 白痴儿发恶梦] 白痴儿抬头, 向这少年笑了笑.
[白痴儿, 不用怕, 少爷在, 少爷在] 少爷把白痴儿放回床上, 拍拍他的背, 喃喃说着.
门被后退的秋儿关上, 留下两人在房间里.
一个高大青年和一个细小少年.

2. 白痴儿
白痴儿, 人如其名.
被当时行经山路的李家所救起.

李大人把他带回府中, 医冶他的伤势又派下人打听其身世. 但镇上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李大人只好问那小孩家在哪里, 名叫什么. 但小孩只是定眼看着手中的冰葫芦, 而什么都不懂回答. 尽管那冰葫芦己经变臭, 变坏. 一阵阵的臭味充实在房间中. 李大人本以为这小孩只是吃惊了, 怕生了, 所以不愿说话. 直到那小孩, 在某一天, 问李大人可以吃掉手上己腐烂的冰葫芦. 李大人才发现他竟是一名傻子.

李府上下都说这只是一名傻子. 不可收留. 李府早己有一个傻子, 秋儿. 不可增多了.

后来, 李大人发现他是个被人弃置的小孩, 见其身世可怜, 收留他作为儿子的书僮. 结果, 人家都李大人太仁慈, 全因他甘愿照料一个不明不白的傻子小孩.
没有人知白痴儿是因为那事而成为白痴, 还是本身便是白痴一名. 医师说这可以后天, 可是先天的. 但身为主人翁的白痴儿也不知道, 又有谁知道.

『白痴儿』这个名字是由少爷所改的. 他说因为人如其名. 一个高高大大的人竟是白痴.
当时的白痴儿不知少爷是在取笑他.
他只看见在大厅上的人全笑了. 所以自己也跟随笑了. 这更弄得在厅上的人笑得更大. 白痴儿也只好装笑得装更大. 虽然白痴儿不懂得众人在笑什么.
当时白痴儿八岁, 少爷六岁.
一切的孽缘因此而起.

3. 老爷
少爷的父亲是个商人.

少爷的父亲, 人家都叫他 『老爷』
老爷, 老爷, 秋儿姐说因为爷很老, 所以才叫作老爷.
老爷不爱在家中, 爱四处走动. 所以白痴儿少看见在家的老爷. 身长长, 手长长, 脚长长. 胡子更长. 白痴儿懂的东西不多, 所以这是白痴儿唯一知道老爷的事.

李府外的人都说老爷是做大买卖.
大买卖?
[那么老爷的背一定很痛了.] 白痴儿在某天挑水时, 这样说.
这不是因为白痴儿关注李家老爷, 只是因为白痴儿在那次挑水时弄伤了背. 而那次的知觉己离白痴儿知道老爷做大买卖一年多了.

白痴儿从不知道老爷是卖什么东西. 只看到老爷要四处走动, 没有时间理会少爷.
李府的人说老爷要走遍江南大北.
白痴儿也不知道"大北"有什么的好走, 因为秋儿姐常说北风不好吃. 他只是知道老爷每回李府, 总会有一串冰葫芦在手. 这串冰葫芦不是给少爷, 也不是给白痴儿.
秋儿姐说老爷卖的可会是冰葫芦. 白痴儿认识在市集卖冰葫芦的人.
白痴儿知道很多人爱吃冰葫芦. 因为每天, 白痴儿买冰葫芦时, 葫芦人总说葫芦买光. 虽然葫芦人手上还是拿着十多串的冰葫芦. 葫芦人说过冰葫芦很贵的. 因为要在冰山里才能采摘那些冰葫芦. 葫芦人也说那些冰葫芦是来养活他全家人的. 所以老爷一定是个葫芦人.

也可能那冰葫芦是老爷留下来自食的.
白痴儿知晓这点是因为他在老爷门前看过冰葫芦的核子. 不要问白痴儿为何那么聪明知道那是冰葫芦的核子. 因为那天白痴儿蹲在那些核子前把它们一颗颗的吞下肚里.

老爷很爱少爷. 白痴儿这样想.
有一回白痴儿看到老爷在少爷的房门前偷偷看少爷. 虽然老爷爱冰葫芦多于爱少爷, 但白痴想老爷总会回家看看少爷.
这是爱, 秋儿姐这样说.
『爱』, 这字是秋儿姐教白痴儿说的. 秋儿姐每天都说『爱』. 她总是说爱元武哥, 很爱, 很爱. 白痴儿不知道谁是元武哥, 秋儿姐也没有告诉白痴儿. 但是秋儿姐说『爱』是偷偷看. 那么, 老爷真的很爱少爷.

秋儿姐, 敎晓了白痴儿很多东西. 是少爷的贴身丫环. 秋儿姐说少爷不懂爱, 是可怜的人. 秋儿姐说少爷是个寂寞的人. 秋儿姐叫白痴儿一定要守护少爷. 这是他们两人的责任. 他们一定要少爷懂得爱. 但白痴儿问秋儿姐, 那么少爷要偷偷看谁, 又要爱谁. 秋儿姐说不太知道.

人家总是说秋儿姐是老爷的私生女, 李府的报应. 这是因因而果. 白痴儿的存在只是因因因而果, 是掩盖李府的丑恶. 否则, 老爷也不会收留两个傻子在府中. 但秋儿姐说她有母亲的, 所以不是老爷的女儿. 秋儿姐说因为老爷是男人, 不懂生小孩, 所以她不是老爷的女儿.

谁人又是大善人, 谁人又是大恶人. 白痴儿都不清楚. 老爷和秋儿姐, 老爷和少爷, 秋儿姐和少爷, 有何关系, 又有何因, 有何果. 白痴儿也不清楚.
他只是知道秋儿姐是秋儿姐. 每老爷回来, 秋儿姐也会分一粒大大的冰葫芦给白痴儿. 秋儿姐是白痴儿在李府中唯一的朋友.
他只是知道老爷是老爷, 老爷救了白痴儿一命, 白痴儿要感恩. 白痴儿喜欢秋儿姐给他的冰葫芦, 因为少爷很喜欢吃白痴儿给少爷的冰葫芦. 尽管少爷每一次都会向白痴儿说一些难听的话. 只要看到少爷的笑, 白痴儿便感到无所谓了. 白痴儿开始期待着老爷每次的回来.
而少爷............白痴儿只是知道少爷, 是白痴儿一生要保护的人.

4. 白鸽
人家, 白痴儿总是称呼别人为人家.
这是秋儿姐教白痴儿的.
这全因白痴儿记不了李府中人的名字, 所以秋儿姐告诉白痴儿只要记下大人物名字便行了. 结果这一教让白痴儿只记下李府中的少爷, 老爷, 二夫人, 和秋儿姐.

这一记己是超越白痴儿的限额. 结果别人说白痴儿是白鸽眼. 但白鸽的眼睛不是生在白鸽身上吗, 为何会生在自己上.
白痴儿不明白. 秋儿姐也不明白, 但秋儿姐说找一只白鸽看看便行了.
秋儿姐很有智能. 白痴儿有什么的问题, 秋儿姐都晓.
所以, 白痴儿捉一白鸽, 定眼的看着它眼睛, 它又定眼的看着白痴儿. 两眼对望, 后来白痴儿知道很多事:
- 白鸽不是白色的
- 白鸽的眼睛很细小
- 白鸽的味道很可口
- 白鸽脚上不知为何绑上了一张纸条.
-
那个下午, 白痴儿不知道为何二夫人都爱吃白鸽了.
白痴儿只见二夫人那天捉拿停留在李府的每只白鸽.
白痴儿兴高采烈地把二夫人爱吃白鸽的事告诉厨子. 但厨子又打又骂白痴儿多管闲事. 打得白痴儿头破血流. 也把白痴儿的饭菜倒在狗菜中.
那天白痴儿摸着自己屁股, 眼睁睁看着李府的大犬们把他的饭菜吃掉, 谁叫白痴儿打不过那些犬只, 谁叫白痴儿在那犬群中挣饭吃. 谁叫白痴儿被那大犬群咬到屁股.
那天白痴儿看到少爷和老爷等三餐都是吃白鸽.
那天老爷不知为何大骂那厨子. 老爷不是爱吃白鸽吗? 白痴儿问秋儿姐, 只见秋儿姐摇摇头, 说句: [吃不了吧.]
结果那天后, 白鸽成为了李府的忌讳. 结果那天, 李府中人都传出二夫人不是爱吃白鸽, 只是要找情郞给她的情书. 那所谓的情信己被白痴儿放在大厅中那摇摆不定的椅脚下.

那天, 事情真多. 白痴儿这样想, 而白鸽眼的问题早己被白痴儿忘掉.

5. 少爷的母亲
少爷的母亲.
少爷的母亲己去世了.
少爷没有母亲, 白痴儿也没有娘亲. 少爷和白痴儿是一样的. 所以白痴儿要保护少爷. 这是白痴儿知道少爷母亲后所想.

收容白痴儿的一年后, 老爷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说她是这家的女主人.
大家都叫这女主人为二夫人.

因为大夫人正是少爷死去的母亲, 大夫人正是大夫人, 虽然死了, 但她还是大的, 改不得. 这些都是大家说的. 所以当大家都叫这女人为二夫人时, 白痴儿也只好跟随.
这也是秋儿姐教的. 秋儿姐说别人叫什么, 白痴儿跟随叫, 便行了. 虽然白痴儿还是不了解这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但白痴儿知道跟随人家所叫应不会错的了.

二夫人只有头长, 其它都不长. 手不长, 脚不长. 和老爷不同.
别人都说老爷不甘寂寞, 所以娶了个年轻的二夫人.
白痴儿不知道什么才是年轻, 什么是不年轻. 但二夫人没有胡子, 所以二夫人应是年轻吧. 白痴儿把这说告诉秋儿姐, 但秋儿姐摇头, 说白痴儿说错了.
秋儿姐说二夫人有一样东西很长, 配合了老爷的长: 舌长.

白痴儿不知道二夫人的舌头长不长, 因为二夫人从不会把舌头伸出给白痴儿看. 所以白痴儿总是在二夫人开口说话时, 眼定的看想把二夫人的舌看清楚.
结果, 二夫人大骂白痴儿不分长幼, 目中无人. 把白痴儿骂过狗血淋头.
白痴儿在二夫人的责骂中, 发现二夫人的舌头真是很长.
舌头长便不会热了. 这是秋儿姐教白痴儿的, 所以狗的舌头也长.

二夫人从不理会少爷, 也不与少爷一起吃饭的.
每当少爷来到大厅吃饭时, 总见二夫人的位置上只留下骨头和饭粒.
秋儿姐说留下饭粒在桌上, 将来的孩儿会不美. 白痴儿不想少爷变丑, 所以白痴儿每天都会帮助二夫人吃掉留在桌上的饭粒.
但为何二夫人的那长舌头也会留饭粒. 白痴儿想了很久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