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这张脸真正地出现在殷琪剑面前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深夜了。
看着傅允紊狼狈地跌进书房,殷琪剑出奇地镇静。
"你在逃什么?"没有感情的声音冷冷地传入傅允紊的耳中。
"琪......琪剑!"注意到就在眼前的动人身影,傅允紊狠狠地扑进了殷琪剑的怀里,"我不要......我不要其他人!只要你!我只要你就够了!琪剑,我只要你就够了!"
"是吗?"平静得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清楚地诉说着殷琪剑像滩死水般的心情。
"是!"用力地拥紧深锁在自己怀里身体,傅允紊颤抖不已,"我去抱男人,我去抱女人,可结果都是我落荒而逃!
"无论我找来多像你的男人,无论我怎么骗自己说那个人是你,结果,我只觉得恶心。即使只是单纯的碰触,我都恶心得想吐!
"你叫我去试试,结果我彻底的失败!所以,我又去试另一个,但结果,还是一样。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我怎么说服自己,我的身体都会背叛我的意志。因为它清楚的知道,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只要你,才是我需要的一切!只要你!
"琪剑,我真的爱你!是真的爱你!我爱你!琪剑......"泪,汹涌地滑下脸颊,渗透殷琪剑的衬衣。
"你......真的想要吗?"依然不带感情的声音令谁也不明白殷琪剑到底在想什么。
"要!"更深地锁紧怀抱,傅允紊要用最坦诚的官能接触,肯定殷琪剑的存在。
"嗯......"
"琪......剑......"
"啊..."感觉到体内已经超越颠峰的异物,殷琪剑在发出最甘美的呻吟的同时,放纵了自己。
矜-17
"琪......剑......"注目着近在咫尺的至爱脸孔,精疲力竭的神情让傅允紊心痛不已。
缓缓地离开殷琪剑的身休,傅允紊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你一定,不想看到我,对吗?"深深地凝望着殷琪剑半闭的双眸,傅允紊忽然明白南条晃司为什么要在那时候离开泉拓人。
"我的存在,让你很难受,是吗?"轻拭去殷琪剑额头的汗滴,傅允紊想起了南条晃司在离开时的那个微笑,"那么......"让嘴角上扬一个和脑海中相同的弧度,傅允紊的眼里充满了爱。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慢慢地从殷琪剑身边站起,傅允紊仍带着那抹南条式的微笑,"希望回来时,你能忘了那个‘Endless'。"
迈动离开的脚步,傅允紊刚转身又停了下来:"晃司......并没有背叛泉......所以,请相信那个‘Start'。"这么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我......知道......"一直都半醒着的殷琪剑才说完,就睡着了。
"广季,等会在超市你也要帮忙采购!"
"是。"简洁地回答殷琪剑,鹰村根本不敢相信,看一天一夜的动画,能让人从那样的难过里恢复,且笑得这么纯粹。
看着殷琪剑快乐地将色法拉利往开往市区,鹰村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喜,还是忧。
"那是......司徒悦欣。"无意间注意到提着行李,很困难地前进的一位女同学,殷琪剑把车停在了她的身边,"是要去车站吗?需要我帮忙吗?"
"殷琪剑?"惊诧地瞪着那张从法拉利里探出来的友好笑脸,司徒悦欣失声叫道。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更浓地泛起笑容,殷琪剑不记得她以前有叫过他的名字,即使是在一起拍《十字伤》时,她也最多只叫他一声"绯村"。
"需要我帮忙吗?"发现司徒悦欣在惊讶过后的不知所措,殷琪剑再次笑着问。
"我......"从脸夹到耳要都烫得快烧焦,"不......不用了......谢谢。"
"不要紧!"明白司徒悦欣在跟自己客气,殷琪剑示意鹰村下车帮她上车,"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看着你这么辛苦,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可是......"任鹰村把她的行李装上车,司徒悦欣实在不知道她该怎么反驳殷琪剑。
"上车吧!"笑着打开车门,殷琪剑友善的笑颜,丝毫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于是,司徒悦欣和殷琪剑同鹰村一起坐车前往了车站。
"到了。"把车停在了车站的指定停车处,殷琪剑在鹰村下车拿行李的同时送司徒悦欣离开。
"谢谢。"礼貌地回以微笑,司徒悦欣的神情很迷人。
"你......和我听说的完全不同。"有些愣地注视着司徒悦欣的微笑,殷琪剑惊奇地开口。
"会吗?"带着些许羞涩,司徒悦欣的笑变得更美。
"人人都说你是‘冰美人',但是在我看来--"浮起一个仿佛只存在于记忆里的悠远笑容,"你是个害羞,腼腆,而且很温柔的女孩。"
"那是因为......"羞涩的红晕在美丽的容貌上画下重重的一笔,"是在你面前。"
"啊?"
"你是我有生以来,最喜欢的人!"抬起涨红的脸,直视着殷琪剑,司徒悦欣看起来格外认真,"所以,你是最特别的!因为你特别,所以你会见到特别的我。"
"你......"彻底被眼前所发生的事震惊,殷琪剑连自己的声音也找不到。
"抱歉,让你困惑了。"礼貌地再次扬起微笑,司徒悦欣在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离开了。
把行李交给要回家的叔叔,司徒悦欣的脸上还是只有夕日的冷漠:"麻烦叔叔带回家吧!"
"能劳烦你特地赶来,我这趟跑腿也值了!"笑着回答司徒悦欣的冰冷口吻,叔叔对她的性格早已习惯。
"那么再见。"不打算送叔叔上车,司徒悦欣冷冷地告别了难得见一次面的亲人。
然而,就当司徒悦欣面无表情地走出候车大厅时,她看到了依然站在红色法拉利旁的殷琪剑。
发觉到司徒悦欣走回自己身边,殷琪剑又把目光锁在了她的身上:"你说的,是种什么感觉?"
"试着和我交往看看吧!"看出殷琪剑的迷茫,司徒悦欣笑得异常迷人,"也许,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是......吗......"
就这样,殷琪剑开始了他所知道的第一场恋爱。
因为开始交往了,所以司徒悦欣理所当然地坐上了殷琪剑的车,和他一起去采购。
"你在想什么?"从进超市开始就注意到他时常发呆,为此,当殷琪剑又盯着一罐牛奶发愣时,司徒悦欣好奇地问。
"允紊。"认为恋人间不该有秘密的殷琪剑,坦白地说出了一直困扰在脑中的名字。
"允紊?"很熟悉的名字,"是你那个‘哥哥'吗?"
"允紊不是哥哥。"努力想找出傅允紊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殷琪剑还是不知道傅允紊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允紊是......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好像是这样的关系吧!
"什么?"她有误会他的意思吗?
"允紊爱我,所以,我是他的爱人。"这是他在傅允紊身上的身份,但是,"我不知道我是否爱他,所以......"
"你喜欢他吗?"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喜欢!"殷琪剑很直接地回答司徒悦欣的问题。
"喜欢到什么程度?"心,好像很沉。
"喜欢到......不知道的程度。"这算是回答吗?
"那你......爱他吗?"仿佛,快要窒息了。
"不知道。"很认真的语气,让这句不明确的话听起来很肯定。
"是......这样啊!"原来,他是在找自己的爱啊!难怪会这样!
满足地笑着,司徒悦欣有种如释重担的轻松。
已经一星期了,琪剑现在还会为《BRONZE》伤心吗?
开着英国皇氏私家车驶进自家别墅的所在区,傅允紊一脸的担忧。
可是,就在下一瞬,傅允紊脸上的表情彻底地变了--遥望着在翔阳校门口和一个女生话别的殷琪剑,傅允紊确定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绝对不会忘记那个女人!那个是在电视银幕里将殷琪剑完全占有的女人!那个被称为"雪代巴"的女人!
全部的神经都因为强烈的振憾而僵硬,所有的意识都因为巨大的振憾而消失。
"你......和她......"终于让眼睛恢复视觉的能力,第一个映入傅允紊眼底的依旧是殷琪剑。
"我和悦欣,正在交往。"平淡地说出会伤害到傅允紊的话,殷琪剑想让傅允紊知道一切。
"交!往?"身体的哪里被撕裂了?好痛!
"是交往。"仍然平淡的口吻让傅允紊根本不知道殷琪剑在想什么。
"为什么?"他不可能爱她!否则他的语气不可能这么平淡!可是......
"因为我想试试真正的恋爱。"把眼睛望进傅允紊的眼底,殷琪剑的眼神异常迷离,"想试试,大自然公认的恋爱。"
"大自然......公认......"
这是否表示,殷琪剑不要同性的爱,不要被歧视的爱,不要他的爱?
这是否表示,殷琪剑不要他?
"琪剑......"想要用说什么来挽回,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回去吧!"淡淡的,却带了些关心的话语,让傅允紊很想哭,"你不是才下飞机吗?"
"琪剑......"开口,却无语!
"广季,你来开车!"
"是。"
矜-18
"允紊回来了吧!"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间,司徒悦欣像似闲聊的问。
"回来了。"已经把所有能告诉司徒悦欣的都告诉她了,殷琪剑觉得和别人分担自己是件很幸福的事。
"那么,你的心情是什么呢?"早已清楚自己的立场,司徒悦欣微笑着提点殷琪剑。
"不知道。"还是一样的回答。
本以为傅允紊的回来会让殷琪剑的问题变得更加明朗,可此刻这样的结果让司徒悦欣有些无助,但她却不会放弃:"你喜欢他吧!为什么呢?"
"因为......"
"什么?"见殷琪剑开了口,却久久没有出声,司徒悦欣小心地催促。
"哈!我不知道!"自朝地浮起笑容,殷琪剑的样子很怪,"我明明有很多喜欢允紊理由,可是,我竟然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允紊!"
"喜欢到没有理由的喜欢吗?" 司徒悦欣隐约看到了一绪阳光。
"我记得,我是因为允紊对我好,才开始喜欢他的。可是,那时候的喜欢,和现在的喜欢不一样!我......现在......为什么喜欢允紊?"
"没有喜欢的理由,你还是会喜欢吗?"
"喜欢!"本能说出答案,殷琪剑的脑中已一片空白。
"那么,这种不需要理由的喜欢,和你所知道的爱,区别在哪里?"
"区别......"
"给!"把一杯伏特加递到傅允紊唇边,苏雅怡笑着招待这位来她家发呆的"朋友"。
"谢谢。"接过酒杯,陷在沙发里的身影依然没有动静。
"哈!"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听到傅允紊的道谢声,苏雅怡不得不承认这个曾让他沉迷的"冷兽"已经彻头彻尾的改变了。
"不说点什么吗?"在傅允紊的身边坐下,苏雅怡迷人地笑着。
"啊?"
"你不是来诉苦的?"
"为什么?"莫明其妙地问着,傅允紊觉得自己越来越迷惘--刚下飞机的他才吃过晚餐,殷琪剑就因为要和司徒悦欣约会而离开了他。虽然殷琪剑临走前要他早点休息,可他根本平静不下来,无可奈何之下,他竟然到了苏雅怡的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的。"嘴角扬起一个更为迷人的弧度,苏雅怡笑得很诡异,"你猜,现在的殷琪剑会在干什么?"
"和雪代巴约会。"失落的神情上迅速地闪过了一丝愤怒和一丝嫉妒。
"是吗?"更浓地笑开了,苏雅怡算是看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我猜殷琪剑现在,正在家里等你。"
"你......"终于,在傅允紊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表情。
"回去看看吧!"
带有些催促,带有些祝福,这样的声音让傅允紊收到了一丝希望。
于是,他离开了苏雅怡家,回到了自己家。
"我回来了。"习惯的说着进门的问候语,傅允紊强迫自己不要去奢望有人能回答他。
可是,温柔的声音却深深地扎进了傅允紊的耳膜:"欢迎回来。"
"琪剑?"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有话告诉你!"
那是傅允紊从未见过的神情:是大彻大悟后的豁然开朗,是不容任何人反驳的坚决,是......是即使结果再残酷也会让傅允紊笑着祝福殷琪剑的神情。
"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了。"深深地凝望着傅允紊,殷琪剑想让他永远都记住这一刻,"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啊?"他幻听了吗?
"我要告诉你,我爱你!"
"什......什么?"他被上帝眷顾,蒙主招唤了吗?
"我说,我爱你!"
"再......说一次!"他已经荣升天堂了吗?
"我爱你!"
"再说一次!"
"我爱你!"
"再......"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对于已成为事实的话语,殷琪剑丝毫没有吝啬。
"琪......剑!"紧紧地抱住这一刹的幸福,傅允紊永远都不想让它逃走。
终-1
晴朗的午后,在耿家大宅的豪华别院里,一场倍受祝福的婚宴正在这里欢快的举行。
站在露天餐桌边,穿着白色礼服的司徒悦欣微笑地向身旁同样穿着白色礼服的殷琪剑道喜:"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挂着灿烂的笑容,殷琪剑玩笑地说,"要不了多久,这场婚礼的主角,也会是你的亲人!"
"这......"微笑的脸孔瞬间被烧得通红,羞得司徒悦欣只好把脸转开,另找话题,"今天......韵姐姐好漂亮!"
"是啊!"注视着不远处被重重包围的耿靓韵,殷琪剑笑得很幸福,"谁不是在做新娘时最美呢?"
"但她却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你做新娘的时候,一定会更漂亮!"注意到司徒悦欣言语间的神往,殷琪剑笑得很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