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无结局~）————落枫

病房外不轻的争执使我自本就不怎么沉的睡梦中醒来。
他来了，出乎我预计的快，不是到国外开会去了吗？这么快的到来那肯定就只能意味着--
他真的很重视我！
这样的认知不能说没使我的虚荣感得到一点点满足。
"让他进来。"伴随的话语的落下，那个有些日子没见的人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阔别了尽两个月的容颜，让我有说不尽的想念，而现在却不是表的时候，近乎贪婪的凝视了一会儿，我转向钧。
"让我和他单独待会儿。"
"有事叫我。"
钧带着不放心的表情出去了，空气一下子沉寂下来。
"你......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不过被四个男人轮暴而已，还死不了。"我撇过头，不看他。
"谁干的？"
"见过了，你可以走了。"我执意忽视他。
"言，谁干的？"
"不要碰我！"我甩开他的手，"你出去！"
"告诉我，谁干的？"他转过我，也执意要知道答案。
"谁干的很重要吗？不论你现在再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已经被轮暴的事实。"我还是侧着头，不去看他的眼。
"我要伤了你的人付出代价。"声音里有寒心彻骨的冷意。
"如果......你也是那其中之一呢......"
"......！！"我的话震的他退了几步。
"指示的人是你的前未婚妻，她还拍了带子珍藏哪，你去找她，她说不定还愿意与你分享呢。"
淡淡的讲着，似乎不关己的样子，不去看他因我的话而自责受伤的样子，告诉自己那是他欠我的。
许久的无声后，是一声关门的声音。
他走了。

在他走后的三天，在我的执意要求下，终于离开已经让我呆的闷到点的医院回到我租的那间小小的屋子。
当然本来的计划是我住到钧那里，或是他住过来好继续配合演出的，但就在我出院的那天，我改变了主意。
人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其实男人未尝不是呢？或者应该说只要是人都是善变的吧。
以受伤的原因向餐厅告了一个月的假，其实我本来是想辞职的，但老板很善解人意的说我可以休息到完全康复为止再来没关系，所以也就先这样了。
对着镜子扶过胸口斜斜的刀痕，虽不至于到要缝针的地步，但也不能说只是一道小口子，在我出院的时候医生还再三的叮嘱要注意伤口，外带一堆的注意事项，我听的时候根本就是睁着眼睛在神游太虚，当然没可能会记得，不过相信也没什么重要的吧。
此时在洗完澡时，我突然在想，那个罗嗦的医生好像有提到不能让伤口碰水吧，但我身上的口子又不止胸口一个，不能碰水的话怎么洗澡啊？看来那个医生弱智啊，这个都没想到，所以弱智医生的话可以不必去理会吧，碰一下水也不会死啊。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门没锁。"
反正会来我这里的就那么几个人，而且都不是我说不让进就不进的人，所以省去了问是谁的步骤，致力于在破小的冰箱里找寻有无剩下的可食性物质，找了半天只发掘到一盆放了十来天的蔬菜。
应该没坏吧，反正拉肚子总比饿肚子来的强，所以将就了啰！
然而在我踏出厨房看到来人的时候，我愣住了，连带盘子差点也掉到地上。
"你很大意啊，如果进来的是坏人怎么办，言？"
"他要什么尽管拿，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我定了定神，努力忽略他。
整整四天没有任何踪影，却又突然出现，这个男人想干嘛？
"你就准备吃这个吗？这个放了几天了？"
"七、八天吧。"我正要开动，眼前的盘子却突然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碗热粥。
"吃这个，你的伤口不适意太刺激的食物，还有......"声音终止于看到我沐浴后根本没擦干的胸口。
"该死的，你竟然让伤口碰水！万一感染怎么办！"
一阵忙碌后，当然大都是他在忙碌，我只是像木偶一样呆坐在那里乖乖让他弄，当然我会那么乖是迫于他的"如果不乖乖任他摆布就把你送回医院"的威胁以及他很吓人的瞪视，好像我欠他钱没还似的，不就是伤口碰到水吗，至于嘛，唉......
在他的努力下我终于全身干干暖暖的在被窝里喝着他专程带来的粥。
从浴室出来的他，理所当然的我进我的旁边，其态度之堂堂根本与上次的战战兢兢是天壤之别，让我怀疑上次是不是他吃错什么药了，不过也很怀念上次那么可爱的他啊！
"吃好了就把碗放在一边，不要打翻在被子上。"
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碗放到床头，然后又缩回来箍上我的腰，将我拉进一个暖暖的怀抱，给予我无言却又最深刻的温柔。
让我有落泪冲动的温柔......
"我没有被强暴。"我很轻也确定他能听的到的说。
他......会推开我吧，毕竟没人喜欢被骗的......
闭上眼，等待被推开的一刻，但许久之后却只听到一声淡淡的叹息和一句同样谈谈的话。
"我知道。"

 

 

 

 

 

 

 

 

 

 

 

 

 

 

 

 

 

 

 

·26·
他说什么？
......他知道？
那他......一股被耍的火气直直的冒上来。
他很有先见之明的加重手臂的力道使我并没有成功的挣脱。
但我还是腾出手来，扯着他的领子。
"你什么意思？"
耍我啊！亏我还因为骗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呢！
是，我现在知道了，不继续的原因是欺骗他所不自觉产生的愧疚，但--只有一点点！
但是就算是一点点我还是有愧疚！我都已经愧疚了你×××耍我就是罪无可恕！
"那些小把戏根本瞒不过我哥的眼睛，去详细问了一下医生当然就都清楚了。"
那个家伙不是说过程是个人喜好，他只看结果的吗？切，骗子。
"......既然知道我没事你还来干什么？"突然整个人被一种疲倦笼罩，没了再争的意气。
算了，我欺骗在先，也没有立场再去计较什么，松开了手，我倒回床上。
"怎么会没事？你受伤了啊！"
"这种都不是重伤，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而已。"
我转过身背对他，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虽然细长但都不深，还有就是些什么擦伤和淤青，都是要不了一个月肯定影子都看不到的伤。
"不止是这些伤啊......经历了那样的事，就算是未遂，没有人会不受伤的......"
温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暂时松开的手臂再一次收紧，像要把我嵌到他身体里似的越来越紧。
"对不起。"
"对不起，我该一直在你身边的，不该放你一个人的......只是我实在克制不下愤怒。"
"在医院里看到你的伤，我真的有要杀人的冲动，所以只顾着想要报仇，却把你忽略了。"
"幸亏有我哥提醒，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报仇，而是--你。"
"这几天一个人，很辛苦吧......对不起......"
他......在道歉？向我？
我根本是自讨苦吃啊！外带还想顺便骗他，他竟然向我道歉？
还为我带不刺激的粥来，还那么紧张我的身体，还那么细心的为了处理伤口......
他不会生一下气啊，竟然还道歉......
我......我......
突然觉得脸颊湿湿的，不知何时泪已悄悄的滑落......
可恶！我狠命的抹去，又出来，再抹，又出来，再抹......
"太用力的话，待会眼睛会很红。"
"都是你不好！"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刺猬，已经不管对象了，只想胡乱的刺人以掩饰自己。
从没有在父母以外的人面前掉过泪，即使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还是应约而去，遇到与设想的完全不同的危险，在抗争不过而被四个人压制住，眼看着对方用刀子慢慢划开自己的衣服，任恐惧充斥整个意识，但还是没有流一滴泪的我......竟然在他面前哭了......
都是他讲那种话的错啦！
都是他啦！使得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会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哭，尤其那个男人还比我小啊！
"都是你不好！"我指责着，因哭而有些沙哑的声音一点气势也没有，但还是要指责。
"是，是，是我不好。"
他就像哄小孩一样附和我的话，温热的手轻轻扶着我的脊背，直到我慢慢平静下来。

"好点了吧，把头抬起来。"
才不要，我死命低头往他怀里钻。
这次真的丢脸丢到太平洋，再被他看到我哭完后惨不忍睹的脸那我就真的不要活了。
"听话，让我看看你的眼睛红不红。"
"不用了。"我闪躲着他的手。
"乖，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
"好了啦，要看就看吧。"
反正再丢脸不过如此，我闭上眼把头抬了起来。
轻轻的，我感觉有温热的气息扶过我的眼帘。
一睁眼便是他极近距离的俊脸，以掩藏不住的喜悦和深深宠溺的眼神看着我。
"你高兴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以及在他如此专注的注视下不自觉红了的脸，我找了个话题，以期能转移注意力。
"你的表情。"
"嗯？"
"你可能不觉得吧，其实你的表情很少，最多的是那种有点讽讽的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的笑容，却很少看到你开怀大笑的样子，在以为你要生气的时候，你却又会露出那种讽讽的笑容，所以每当你露出不一样的表情的时候，我都会认为自己更接近你了而狂喜不已......"
"你每一种不一样的表情我都想看，然后我会把它们都珍藏起来，一直一直珍藏，直到我的生命终结的时候......"
可恶，这家伙背了情话大全还是怎么的，讲出来的话......
这么恶心......却不得不承认......也让我窝心......
"够了啦，恶心好了吧你！"我估计我的脸肯定更红了，这家伙嫌我丢脸丢的不够吗？
"再恶心一句--冲着你这些眼泪，那些家伙万死不足以谢其罪，我会让他们通通付出百倍的代价。"
"嗯，那是肯定的，记得别让他们翻身。"
我不是什么善人，虽然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对于欠我的人我是肯定要讨回一笔的，不是还有人把"恩还十倍，怨还百倍"作为家训来的吗？我只是稍微借用一下应该不过为吧。

在后来的几天里，我的伤以很快的速度在愈合，当然功不可没的不是我自己啦，而是东方至天。
在他几乎无所不及的唠叨、罗嗦和叮咛以及一看不过眼就亲力亲为下，我的伤想不快点好也难。
当然为了方便就近照顾我，以及考虑到我目前住处各种设施一点都不完善会导致很多不便的理由下，我拗不过的只能跟他回了我才搬出来近半年的公寓。
不过我很明白的跟他讲了，我是暂时住过去的。
他点着头应"好，暂时的"，但明显根本没把那个暂时听进去，不过，不妨，等我哪天真的心血来潮了要搬出去或是咋的，他也没话讲，不是吗？
不过这个心血来潮应该一时不会这么快就来，我这几天春风得意的让荫的话讲"像是吃饱了油的老鼠"的样子，不可否认某人全心全意的讨好和哄宠，已经快让我不知道今夕是何朝了，算算这几天可能是从那莫名的"借钱风波"开始之后我心情最好的时候了，哈哈，这个时候不拽什么时候拽啊。
被人极力呵宠，以及让他向东他绝不会向西的温柔，还有只要我稍稍动作他就能明白我的需求的体贴，很明显的，我还没实现要把他宠的尾巴上天的话，他倒是已经把我宠的尾巴上去了还没有一点要下来的意图，虽然觉得就这么什么都不计较了有些太便宜他了，但我还是决定只要他当面对我讲我那句他一直讲不出口的话，那我就什么都不计较的一笔勾销。
呵呵，看来我还是蛮有肚量的嘛，虽不到开大油轮的地步，但撑个小舢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27·
就在我乐不思蜀，并在为自己的肚量感叹的时候，事实却证明了"乐极生悲"这句我从来没去深思但现在却突然发觉原来是那么英明的一句话。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某天我午睡稍稍早了那么一些些醒来，然后我当然是去找我亲爱的至天啰，这些天为了照顾我，他大多在书房里遥控公司的业务。
蹑手蹑脚走近书房，我是想给他个惊喜外加惊吓，别怪我无聊外加没创意啊，只是在某人当我易碎品似的这不准那不准，想想我能有聊到哪去啊，还能这样无聊无聊算不错了。
到书房外的我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的谈话声，所以决定听一下，因为我的惊喜只给至天一个就好，不需要对别人额外附赠，听一下以决定要不要在这个时候闯进去。
这一听使得我的惊喜再没送出去的可能，因为我已经收到一个让我牙痒痒的"惊喜"。
"呵呵，我的计谋很成功吧，就说苦肉计好用吧。"
一听，立马知道是东方问天那个男人，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声想要忘记也是很难的。
"是不错。"
"呵呵，没有我你能那么顺利的把你的亲亲言言这么顺利的拐回来吗？"
拐？这个字听的我很不舒服，有种被人当傻瓜耍了一回的感觉。
"如果没那张片子你能那么三言两语的就把你亲亲言言给哄回来吗？不过，至天你的演技也真不错啊，声泪俱下的看的我这个作哥哥的真的不忍啊！"
不忍？怎么一点也听不出你不忍在哪里？明显的幸灾乐祸好不好啊！
不过那张片子是刻意设计的？
亏我还为某人的憔悴心疼了一大把，竟然耍我！
我莫某人从小活到大最恨的就是被人耍！
所以--
本以为很久以后都不会来的心血来潮我决定现在就来。
找出那张我藏的很好的片子，贴上"你骗我"三个血红的大字，我收拾了衣物，就那么回去了我租的简陋的房子。
该是一个了结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还是好心的欺瞒和言不由衷，都该是一个了结了，还有，我也该为那个我曾想过的很远的未来打算打算了。

"你变了，言。"
听着我说着从东方至天那里跑出来的原因，钧下了这样的结论。
"是吗？"执杯的手顿了一下，我等着听下文。
"你没觉得吗？你的表情变多了，还有你最近越来越多的举动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六岁的大人，只像一个任性而胡为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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