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朱雀记----浮世

"我，我马上要回日本了。"
"......"
"在这里呆太久，妈妈会担心。"
"......"
"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不过里包恩说没事就早点回去，强行把回程的机票都订好了。"
"你本就不该来昆仑。"
"啊？你说什么？"
朱雀别过头，不去看对方那张和自己无比相似的脸："我说过，不要来昆仑，为什么不听？"
纲吉无奈地挠头："可你也说要我听里包恩的话呀，他就支持我来这里。"
"他脑子进水。"
"......啥？"
"里包恩被你传染了。"
"呃......"
纲吉不用直觉都感到，朱雀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朱雀看向自己被灼伤的左手，瞳仁里波澜不惊。
前天发生的事，一直都没法忘记。
是Xanxus阻止了他的自裁。
在那个生死关头，挟着愤怒之炎的大手闪电般地袭来，截住朱雀的左手用力一捏，只听一声脆响，左手关节脱臼。
"混蛋！还呆着干什么？"
玄武见机把倒地的纲吉往青龙的方向一踹，同时戴着指环的手紧紧地贴上朱雀的后背："北方玄武，太阴化生，虚危表质，龟蛇台形，盘游九地，统摄万灵，来从吾后！"
红莲炎火之力被击散。
朱雀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白虎身形一晃，瞬间便来到朱雀面前，一指戳向丹田。
气海被破，武功尽废。
朱雀身体剧烈地颤抖。
青龙最后出手，碧海指环散发着柔和的青光，其中所蕴含的弱水之力，天生便是火焰的克星，最适合用作死气之炎的永久封印："都结束了，朱雀。"
金红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欣然等来了久违的解脱。
青龙打横抱起昏迷的朱雀走出密室，玄武则恰到好处地上前一步，挡住想要跟随的某个人："来自意大利的Xanxus先生，此次多谢你出手相助，我们昆仑和你人情相抵，从此互不相欠。"
"滚！"
玄武负手一笑，带着浓浓毒汁的言语在舌尖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把对方气到心脏病发作。
"那么紧张作什么，你们啊......"白虎及时插到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中间，把气氛给缓和了下来：" Xanxus先生，这次多谢你了，先在昆仑休息两天吧。啊，对了玄武，放小纲吉的手下在山门外真的没问题吗？"
玄武转头，与白虎用视线进行"友好"的交流。
要和我做对吗？
哪里敢嘛......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妨碍天定的姻缘，会被马踢的呦。

"幸好当时有Xanxus在，不然你就真的自杀了。"纲吉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我事后向他道谢，却差点被打。"
"他为什么打你。"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担心你吧。"
彭哥列的超直觉总是在某个意外时刻出奇地管用。
朱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星主，要不要叫医生？"鬼宿端着碗黑糊糊的中药走近，得到了朱雀厌恶的表情。
"又是中药？"
"良药苦口啊星主......"
"给我做成胶囊。"
"那样效果没直接喝来得好......"
纲吉傻乎乎地看着鬼宿像个老妈子般哄自己兄长吃药。
"太烫，凉一会。"
粉色的舌尖轻轻伸进碗里一触，又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鬼宿无奈地把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对一边张大嘴巴的纲吉解释："星主他......咳咳，不喜欢苦的东西......"
纲吉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一次，看到朱雀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朱雀的耳朵在笑声中，渐渐红了起来。

"最后一件事。"在纲吉快要告辞的时候，朱雀说出了埋在心里的疑问，"玄武他......你们见面的时候，他有没有挑过眉毛？"
"有啊，怎么了？"
朱雀的神情是平静的，平静的，平......接着突然叹气："你被利用了。"
"......诶诶？"
在朱雀疯魔的那一刻，纲吉之所以能挣脱玄武的钳制完全不是意外。
恐怕在一开始就谋划好了，在最坏的情况发生时拿纲吉的生命做赌注，赌朱雀就算走火入魔也不会伤害对方，利用刹那的清醒时间将局势翻盘。赢了固然皆大欢喜，输了不过是丢掉纲吉一条性命，反正杀人的是纲吉那疯掉的兄长，彭哥列一方根本没什么办法追究。
"所以说珍惜生命远离玄武啊。"朱雀同情地看着僵硬掉的纲吉，"以后，见他就躲着走吧。"

第二十八章
在纲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朱雀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
病痛带给他的折磨，并不像纲吉所见到的那么轻松。
左手烧伤肋骨骨折，但这些比起所受的内伤根本不算什么。废除武功，封印死气之炎，打散红莲指环之力，这三件事给朱雀的身体所带来的，是非常非常严重的伤害。现在的朱雀失去了苦修的武技，变成一个无比脆弱的废人，一点点刺激都会加重他的病情。
鬼宿担心地为朱雀擦去额头的冷汗，用眼神控诉着自家星主的任性行为。
"没必要让他......无谓的担心。"
深深呼吸，朱雀只觉得从头到脚连骨头都在疼，偏偏全身又动弹不得，他忍不住眉头紧皱，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鬼宿听到这声呻吟，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
朱雀的忍耐力有多强，一直跟随着星主的他最清楚。
"星主，要不要用镇痛剂？"
"那东西太伤神经......不需要！"
武者要有灵敏的反应，所以麻痹神经的药剂能少用就少用，这是常识。甚至有过激如青龙者，在某次要进行阑尾炎手术时坚持不麻醉，欲效仿三国时代的某关姓大爷。当然他的下场是被玄武狠狠打晕拖上手术台，事后一个月内沦为昆仑的笑谈。
等朱雀的呼吸再度平静下来，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了。
"鬼宿。"
"属下在。"
"我要见Xanxus。"
"......请不要为难属下。"
先不谈愿不愿意的问题，光是寝殿前面杵着的三尊巨无霸级门神就够让人黑线的了，为了昆仑的和平与正义，鬼宿下狠心忽略了朱雀楚楚可怜的表情。
"鬼宿......"
"鬼宿你就答应我嘛......"
少年的请求声里带上了浓浓的鼻音，那撒娇的样子特别可爱，让鬼宿不得不举手投降。
南方七宿永远无法拒绝他们的星主，无奈啊......
"星主，那玄武殿下和青龙殿怎么办？"
"你就告诉他们，说事情总要有个了断。"
"......属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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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anxus在诸多不可思议加怨恨加鄙视加恶毒等等奇形怪状的眼光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寝殿，围观看热闹的人嫉妒归嫉妒，心里都在佩服他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胆视那三尊门神为无物的。
不同于之前探病的纲吉，Xanxus一点都不顾及正闭目假寐的朱雀，拉了一个带靠背的椅子重重往床前一放，大马金刀地坐下，态度之傲慢如果被鬼宿看到一定会气到动手。但鉴于忠心护主的某属下被白虎大人和蔼可亲地拉去喝茶，诺大的寝殿里只有两个活物，所以Xanxus一系列的动作只招来了某个人平静的反应。
"Xanxus，这次多谢你了。"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废话的！"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
Xanxus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前注视朱雀。
在Xanxus的记忆里，朱雀是高傲自信的，即使是疯魔之姿也美丽而强大，让见过的人难以忘怀。这个少年从来都无愧于强者的称号，和他那个只凭血统成为首领的弟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是现在躺在床上，猶如犹如蝼蚁般弱小的人，卻也是他。
"看到这样的我，失望了？"
"很失望。"
朱雀又开始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真麻烦。"
"不要......唔！"
Xanxus拿起床头的中药强硬地往朱雀嘴里灌下去，不过大半碗都在激烈的抵抗中洒了出来。洁白的床单染上一大片褐色的污渍，朱雀的睡衣也惨遭荼毒，但这么一折腾，咳嗽倒是好了很多。
"切，没用的家伙。"
"确实呢......现在的我，只是个废人。"
挣扎着活下去，只是因为心中的执念。
朱雀垂下眼睛，掩饰住心中莫名而未可知的情緒。
在那个残酷的未来里，在红莲指环的意识空间里，他继承的不止是力量，还有意识体的......记忆碎片。
其中的某些片断让他震惊。
是想证明什么也好，是在羡慕什么也罢，在经过两天的思考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Xanxus，玄武应该说过吧，你是我命格相合的那个人。不过现在我的死气之炎已经永久封印，身上的空门也随之消失，所以上卿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大概一年后，我的身体会恢复到普通人的程度。然后再用三年时间重新习武，相信可以基本达到武功被废前的水准。"
......
Xanxus难得安静地听朱雀一个人述说，红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令人沉醉，手指撩起朱雀的一缕头发，细细把玩。
"然后？"
朱雀仰起头，对上Xanxus的视线，"你不会成为我的弱点，我也会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你的弱点。"
"愿意等我四年吗，Xanxus？"
我一定会做到的，用最快的速度赶上你。
不是为了上卿还是别的什么，只是单纯地因为那个人是你。
你愿意等我吗？真的不用太久，四年就够了。
"Xanxus？"
回答朱雀的，是某个人略带生硬的亲吻。
"快点变强，我耐性有限。"
"......恩。"

在朱雀的寝殿之外，人声鼎沸的大厅忽然安静了下来。
青龙有事先走，鬼宿被借去帮忙，可怜的医生们在确定了治疗方案后落荒而逃，最后只剩下玄武和白虎淡定地坐在原地喝茶下棋。
"刚刚你这么好说话，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白虎不无遗憾地以手支颐，笑吟吟地注意着玄武的表情，"为了阻止你棒打鸳鸯，我本来做了很多准备啊。"
玄武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至少在现阶段，那个眼睛长到头顶上的Xanxus是朱雀复健的最大动力，要好好利用。"
"那等小朱雀恢复了呢？"
"到时候再说。"
对于这般敷衍的答案白虎相当地不满意，她用乌骨素面的扇子敲打着棋盘，逼迫玄武做出表态。
女人就是麻烦。
玄武思量片刻，方才开口："我们虽然卖了彭哥列一个天大的人情，但也白白把一个大活人给赔了过去。教了他那么多东西，没想到最后却教出了个倒贴的。"
玄武所说的大活人具体指谁，白虎心知肚明，她用扇子掩住脸，偷偷地闷笑起来。
"知道你在想什么。"玄武继续着棋局，"不是不可以，但不能让昆仑吃亏。"
"所以你才把修山门的帐单翻了两倍给彭哥列九代寄了过去？"
"为那个家伙赎身花了朱雀不少钱，儿子欠的债，当爹的敢不还？"
恩恩，赎身这个词，用得真是好呀......
白虎若有所思地盯着玄武："你是不是吃醋了？"
"何出此言？"
"小朱雀一直视你为榜样，现在却横空多出个Xanxus抢走他的注意，吃醋了吧吃醋了吧......"
"将军。"玄武不动声色地把白虎逼到绝境。
"呼呼，和你下棋真是自讨苦吃。"
"对了，青龙刚才好像是去卖废纸了。"
"昆仑哪来的......废纸？！"
玄武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毛。
白虎手里的扇子忽然掉了，她想起了自己珍贵的藏书。
"无敌最是寂寞啊......"
玄武拂去桌上的残局，望着白虎消失的背影发出了感叹。
希望你不会为这个决定后悔，朱雀。

第二十九章
十年后。
年轻的黑手党王者双手交握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举止天衣无缝谈吐从容不迫，他微笑着扫视每一个参与会议的大佬，笑容之灿烂让人觉得有股凉意直从脚底往上冒。
"那么这件事就定下来了，还有什么意见吗？"
椭圆的会议桌边坐着的都是欧洲黑手党界的各家族首领，但现在他们无一例外地处于敢怒不敢言状态。那位年轻王者所代表的力量就足以把所有反对都掐灭在摇篮里，而他身后的雨守和岚守亦是出了名的危险人物，这种情况下谁敢吱声？生命只有一次，人死不能重来啊。
"很好，散会。"
青年满意地点头，在两位守护者打开大门后径直走了出去，脚下皮鞋有节奏的一叩一叩，身后的大佬们默默地擦去额上的冷汗。
泽田纲吉，彭哥列家族的现任首领，手里掌握着一群媲美核弹的人形凶器，兼有加百罗涅及密鲁菲奥雷两大同盟，与中华武道界高层交好，名副其实的--黑手党之王。
"十代目，会议进行得怎么样？"
"当然，非常成功。"
纲吉的样子和十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头发蓄成了前短后长的款式，身高也略有增长。岁月的洗礼让他从一个单纯稚气的普通少年成为了如今君临西方的青年，随着气质的改变其本身的美貌也逐渐显露了出来，高雅雍容的风姿为他赢来了"彭哥列玫瑰"之名，当然没人敢当面这么称呼，彭哥列那一帮首领控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巴吉尔，今天还有什么议程？"纲吉扭头看向自己的私人秘书。
"虽然还要去接见中层干部，但是......"
巴吉尔凑到纲吉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真的？"
"是，那位大人就在本宅等您。"
"下午议程全部取消。"
"可是门外顾问先生那里......"
"叫里包恩自己来找我。"
纲吉丢下一句话小跑出了会场，山本和狱寺紧随其后，没多久一辆轿车就歪歪扭扭地开出了巴吉尔的视线之外。
"唉，头疼啊......"
巴吉尔无奈地开始盘算，用什么理由来敷衍那些满怀期待的中层干部们。

穿过彭哥列本宅庄重典雅的庭院，穿过挂着历代首领油画的走廊，纲吉用力推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目光转了一圈，立刻就定格在某个人身上。
"你怎么提早到了？"
"南洋的事务比预计的简单，处理好了反正没事，就先过来。"
大概是一时还没倒过时差，朱雀靠坐在轮椅上，双眼微闭，整个人散发着慵懒诱惑的气息。
纲吉头上跳出一个十字筋，努力忽视掉某一点也不协调的道具。
"玄武他肯放你过来？"
"有白虎挡着，不必担心。"
"不怕搞出内乱？"
"说到内乱，好像是你的守护者们更胜一筹吧。"
被狠狠戳中要害的纲吉想起自己手下那群给彭哥列带来巨大贡献又在接下来带来更多毁灭性灾难的人才，脸色暗了暗。
"这次干嘛带轮椅过来？"
"听说你的雷守腿部受伤，所以特地买的。经过刚刚的亲身体会，这个确实很好用。"
"谢了不必，蓝波他只是脚腕扭伤，休息两天就好了。"看到你送轮椅他一定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