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屋走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巧云。这会儿工夫,她手中拿着一把短剑,面如寒霜,眼含杀机,目光冰冷的看向对面的方德庸,将手里的短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到了此刻,方德庸如何还能不明白,他们这是中了人家的圈套?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那天神秘失踪的巧云。只是她不知道怎么改了容貌,肤色变黑了,唇边也多了颗美人痣,所以才让他认为这是两个人。
看着眼前这闪着寒光的短剑,方德庸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更是吓的身上直抖,“巧云姑娘,是在下鬼迷心窍,对不住姑娘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饶在下一回,在下往后绝对不敢了。”到了这个时候,不求饶还能咋办?
方德庸后悔死了,他就该听方桐的,多带一些人来就好了,此时落得如此境地,想要脱身可是不太容易。只怪他色令智昏,见到美人脑子都糊涂了,一时大意才到了这个地步。这可该怎么办?要如何做,才能脱离险境?
巧云冷哼一声,“你以为你的话我会相信?这桓州城被你祸害了的闺女有多少?你贪花好色,但凡见到个美貌的女子都不肯放过,也不管人家是闺女还是媳妇,强抢回去就糟蹋了。多少女人被你侮辱之后,不堪受辱自尽的?”
“方德庸,你丧尽天良,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想让我放过你,没门儿。”巧云看着眼前的方德庸,恨得直咬牙。
来到桓州也有几天了,这些天里,他们听到了太多关于方家的事情。方德庸在桓州城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搅得桓州城里怨声载道,百姓提起方德庸来,都恨得牙根痒。
可是这方德庸在桓州的势力太大,在朝廷也有背景,州衙对于他这样做,一点儿都不管。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是叮嘱自家的闺女媳妇,尽量不要出去,避免被方德庸看中。
在得知了这些之后,巧云更加坚定了要除掉方德庸的心意。但是方德庸府上守卫还是挺严的,巧云和袁青雷琢磨了一阵子,觉得不能贸然闯进去。故而才针对方德庸好色的这个弱点,设计了圈套。
今天巧云是故意在方德庸面前出现的,她用了一些办法,对自己的容貌做了改动,但是又变化不是特别大。这样一来,前后就有七八分的相像。巧云断定,以方德庸的性格,如果发现了一个跟巧云容貌相似的女孩,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酒馆门口匆匆一瞥,方德庸便动了心思,接着巧云故意引了方桐来到这边的院落。等着方桐回去向方德庸禀报时,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方德庸上钩。
☆、第201章 恶有恶报
“方德庸,你作恶多端,祸害那么多无辜的女孩,今天我就要替她们讨回一个公道。”巧云说着,就要挥动手中的短剑刺向方德庸。
这下可是把方德庸吓坏了,他想跑又动弹不得,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还能往哪儿跑?于是只能闭上双眼,口中不断求饶。只是巧云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执意要动手杀了方德庸。
“妹子,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对付这样的人,哥哥有更好的办法。来,让我来,别脏了你的手。”这时,那边原本狗搂着身子的男子说话了,原来,那竟然是袁青雷变装改扮的。这会儿工夫,袁青雷抽出一把匕首,笑呵呵的就来到了方德庸的跟前蹲下。
“这样好色的人呢,就得除掉他的罪恶之源,让他以后再也不能作恶才好。然后再废了他的四肢,让他以后不能动弹,再亲眼看着自家败落,那才是最好的报应。等着他们家垮了的那一天,他爬在大街上,整个儿桓州城的百姓人人喊打,那才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呢。”
袁青雷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那说话的语气,却如同地狱出来的勾魂使者一般,冰冷不带一丝温度。那一字一句都如同冰刀雪剑,带着彻骨的冰寒,给人以最大的伤害。
方德庸一听这话,当时就傻眼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只要好汉肯放过我,你说你要多少银钱,我都给你。”方德庸只要一想到那样凄惨的场景,就觉得还不如干脆一点儿杀了他算了呢。当然,人都是惜命的,他也不例外,能不死更好,于是便抛出条件来以求不受那些折磨。
袁青雷笑笑,“我要多少你都给?那我要你的全部家当,你肯给么?”青雷看着眼前这个吓得浑身发抖的男人,故意这么问道。
方德庸身子一僵,他的全部家产?那怎么可能。要是他把全部家产都给了这些人,那他自己咋办?留着一条命,却什么都没有了,那岂不是更惨?“好汉真会开玩笑。”方德庸不知道该说啥了。
“开玩笑?不,我从来不开玩笑。姓方的,你作恶多端,该是报应的时候了。”袁青雷脸色一变,左手拎着方德庸站起来,右手握住匕首,朝着他身下便挥过去。袁青雷这一刀可以算得上是稳准狠,顷刻之间,方德庸两腿间便有鲜血喷涌而出。
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方德庸便两眼一翻,整个人昏迷了过去。能不昏么?男人的命根子被割掉了,那可是痛入骨髓啊。
袁青雷看了看昏过去的方德庸,撇撇嘴,“真是没用,这样就昏过去了。”他说着,便随手一扔,将方德庸扔在了地上。然后手起刀落,几下的工夫,就挑断了方德庸的手筋脚筋。这下子,方德庸不仅成了太监,四肢也废了。
那头的方桐一看,简直吓坏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凶神恶煞?竟然下手这么狠。太吓人了,方桐当时就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跑了出来。接着,屋子里便弥漫着一股子味道。
袁青雷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摇头道,“你也太没出息了,这就把你吓坏了?哼,你帮着他作恶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方桐这会儿已经吓得要死,见到青雷拿着匕首过来,当时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好汉,饶命,饶命啊。这些事情,都是他指使我的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端人家的碗,就得听话干活。”方桐还想再努力试试,企图说服袁青雷。
“你是迫不得已?别在那睁眼说瞎话了,这些年你仗着方家的势力,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情?你为虎作伥,帮着方德庸做坏事,他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样少了你?这个时候了说你无辜?谁信啊?”
袁青雷冷哼两声,不再听方桐狡辩,而是动作利落的直接就上前去,照着方德庸的例子,直接将方桐也处理了。剧烈的疼痛让方桐惨叫一声,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看着地上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袁青雷哼了一声,“活该,这就是你们作孽的报应。”
袁青雷站起来,推开屋门走到外面,然后也不知道弄了个什么东西,接着就见到一道亮光飞上了天空,在空中炸开。这个可是比之前那些百姓放的焰火高很多,也明亮许多,只要是在这桓州城里的人,一抬头都能看见那明亮的焰火。
袁青雷这边放了焰火没有多会儿,就见到城中几处地方的上空,都腾起了焰火。袁青雷看见那些焰火之后,笑了笑。“妹子,事情都办成了。走吧,咱们把姓方的弄回他家去,让他看着自己的家产全都烟消云散。”
说话间,袁青雷就重新进屋,拎起来方德庸就往外走。而原本屋子里那个装成病弱妇人的那个,原来也是个大男人。这会儿他便拎着方桐,跟在袁青雷的身后,出了小院,一路朝着方府行去。
巧云自然是也要跟着的,她还等着看好戏呢。此时已经不早,看花灯的人早就回家休息去了,路上不见几个行人。袁青雷他们又都是一身暗色的衣衫,专门挑僻静的地方走,故而也没人发现什么。
等他们走到方府附近时,发现方府这边可是人不少,而方府这个时候,已经是一片火海。原来,方府起火了。火势很大,里面困住了不少人。这会儿工夫,好像州衙的人也来了,可那些差役不敢往里冲,都围在外面想办法呢。
袁青雷见到这个情形,笑了笑,然后便领着巧云等人,绕到了方府后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袁青雷翻上墙头,另外一人将方德庸举起来递上去。袁青雷接过之后,扑通一声给扔到了院子里。
接着,袁青雷又把方桐也扔进去了,接着袁青雷才拍拍手。“走吧,咱们这回可以离开了。”
这边是方府最偏僻的地带,虽然方府里起了大火,想来也不会烧到这边。等到外面的人把火扑灭进来找人的时候,应该就能发现方德庸二人了。袁青雷不想让方德庸痛痛快快的死,他要方德庸变得一无所有,眼看着自己的家业全部化成灰烬,然后受尽别人的冷眼羞辱,最后再死去。
☆、第202章 方家败落
正月十五晚间,桓州城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火灾。州衙的差役忙于四处救火,一个个累的够呛,却是哪里也没能救下来。发生火灾的地方,有商铺有住宅,这一下可以说是损失惨重。所幸附近的百姓家里没有受到牵连,人们感叹之余,也是暗暗庆幸。
起火的数个地点,尤其以方府的宅子最为严重,等到方府一众仆役连同州衙差役将大火扑灭时,其实整个儿方府已经烧了大半。此刻,已经是正月十六的清晨了。
而众人在扑火的过程中,竟然意外发现了躺在后院角落里,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方德庸和方桐。方家遭逢火灾,结果主子方德庸也不知为何下场这等凄惨,可以说是雪上加霜。方德庸的夫人好不容易从大火里逃脱,见到丈夫这样,当场便昏了过去。
焦头乱额的方家人,赶忙请了郎中来,结果郎中一番检查之下宣布,方德庸已经是彻底的废人了。这个打击,让方家的几个小辈也都有些傻眼,看着眼前昏迷的父母,还有被烧成灰烬的方家大宅,他们真的是欲哭无泪。
可是厄运并没有结束,就在众人失魂落魄之际,有人前来禀报,说是方家在桓州城的几处商铺、作坊等,今晚也都起了大火。整个儿方家的产业,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方府半夜起火,府里的人都是睡梦之中惊醒,慌忙逃出来的,身上原本就衣裳单薄。这大正月里的天气也没多么暖和,一群人冻的哆里哆嗦。结果又听闻了这样的消息,简直就如同数九寒天被泼了一盆冷水,那真是透心儿凉啊。
“天啊,这可怎么办?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方德庸的几个儿女还有妾室等人,这时便嚎啕大哭起来。他们当时为了逃命,啥东西也没能带出来啊。原本以为,方家宅子毁了,只要还有那些买卖铺子在,总能缓过劲儿来。可如今连那些买卖铺子等也全都起了火,他们方家这一回,可是一无所有了。往后,他们可该咋活?
瑟瑟寒风之中,方家众人抱头痛哭。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却是一个个心中欢喜,恨不得放鞭炮庆贺。活该,这就是方家多行不义的下场,这是老天爷有眼,给方家的报应呢。
方夫人只不过是一时的急火攻心儿昏迷,经过郎中的救治,已经清醒了过来。而面对眼前的情势,方夫人只能立即做出决断。她让人找来了人牙子,将方府的大部分下人,以及方德庸那些没有生育子女的妾室,尽数发卖。
这个方夫人也是不简单,手段够狠的,知道方府如今养不起那么多的闲人,便当机立断,直接把人卖掉。当然,方府人口不少,又是突然发卖下人,人牙子肯定不会给什么高价钱。几个人牙子合力压价,最终以正常身价银子的三分之一还不到,就把人都买下来了。
事到如今了,方夫人还能说什么?双方写了字据,拿了银子之后,方夫人就命人赶快去找一个小院子住下,然后想办法为方德庸治伤。不管方德庸是不是废人,他终归是一家之主,只要有他在,方氏一族的人,就不会眼看着方家这样败落下去。
幸亏有方夫人决断,方家人好歹的算是找到了一处容身之地。接下来,方夫人便赶紧写信给自己的娘家,还有京城那边,方德庸的弟弟。方家遭此大难,必须得找到帮手才行,不然他们要如何翻身?
另外,方夫人也命人前去州衙报案。方府夜起大火,几处买卖铺子也不能幸免,再加上方德庸被人所伤成了废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表明,是有人故意针对方家。方夫人要求州衙立即派人封锁州城,四处搜索,找出可疑之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桓州城的知州还有达鲁花赤也是有些头疼,于是立即派出人去,想办法查找纵火之人。可是这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也住了几万人。昨晚又是元宵节,好些个城外村庄的百姓也进城赏灯,人太多乱糟糟的,想要查出什么线索,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十六中午,昏迷的方德庸醒了过来,可是当他得知方家这一系列的变故之后,便又一口气没上来,再次昏迷了过去。
众人费了好大劲儿又把方德庸弄醒,然后方德庸便让人画影图形,全城搜捕巧云。方德庸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出自巧云等人之手,只要找到巧云,就能抓住那些凶手了。
州衙的人得了巧云的画像,就在城中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州衙的差役不够用,连守城的士兵,都被调过来帮忙了。可即便是如此,想要把州城全部搜查一遍,也没有那么容易。一天就这么过去,可是搜查却半点儿进展都没有。
夜幕再次降临,桓州城又恢复了平静。夜深人静之时,桓州城许多百姓的家中,却突然有奇怪的响动。
经过昨晚方家起火的事情,百姓也都是十分警惕,于是立即起来查看。结果有人就在屋门口发现了一包东西。打开查看,原来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些人突然得了银子,惊讶之余不免也高兴万分。他们并不知道是谁给的银子,只以为是老天爷可怜,于是便跪在地上各种拜谢。“这肯定是咱们家桃花显灵了,知道她走了,咱们的日子过得苦,这才显灵,给咱送钱了。”有的人这样说。
“大哥,咱们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离开啊?”某一处暗影之中,巧云拍了拍手,很是高兴的问道。
“嗯,是该走了,桓州城里这些曾经受害的人家,咱们都给送去了不少的银钱。方家这一次倒下估计也起不来了,是该离开呢。”袁青雷笑笑。
这一次的事情,袁青雷其实提前就让人安排了,他们的人过来,把方家的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袁青雷来到之后,对所有的事情都进行了部署,昨晚行动之时,他们就趁乱将方府银库里的银子,想办法全都运了出去。
这些银子都是方家盘剥百姓所得,袁青雷和巧云商议之后,决定将其归还给桓州的百姓。当然,桓州城的人不少,他们只能找到那些曾经受害的人家,每户分一些银钱。
☆、第203章 终于离开
桓州城的事情已经算是了结,袁青雷领着巧云等人,趁夜离开。虽然桓州城四门紧闭,可是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难事。这些人都是擅长高来高走飞檐走壁,桓州的城墙还拦不住他们。
巧云在袁青雷的帮助下攀上的城墙,然后纵身一跃,安安稳稳的落下。这一刻,他们就算是脱离了桓州,桓州城里的风风雨雨,跟他们再没有关系。
“走吧,咱们回开元去,接了小石头然后离开。”袁青雷扯着巧云,一路飞奔而去。
桓州这边的事情闹得太大,方家势必不肯罢休的,接下来恐怕是整个府城的范围内,都会张贴告示捉拿巧云了。这种情况下,巧云是不可能留下的,所以他们必须趁着桓州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尽快的离开北方。
所幸巧云的身份文牒上,写的是林雪茜的名字,这样一来,其实倒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巧云略微改变一下容貌,想要抓她,那就是难如登天。
袁青雷等人就这样离开了桓州,而桓州城里,州衙用了三天的工夫搜查,却是一无所获。方德庸愤怒不已,命人写信去京城哭诉,要求他的兄弟一定要想办法抓到凶手报仇。
然而事情却并不像方德庸想的那么简单,数月之后,方家迎来的,是京城的钦差。原来,方德庸的弟弟在京城做官,结果却被人告发,其勾结前朝余党,意图谋逆。
当今圣上震怒不已,当即下旨抓人审讯。然而接下来的审讯却暴露了更多的问题,方德康在外做官,其兄长在家乡桓州,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犯下累累罪行。当然,这个方德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各种坏事做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