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听,瞬时一愣,可是待听清主子吩咐的话后,立即眸子一亮脆生生答应,“是,郡主!”
管库的婆子一听,不敢耽搁,她虽然不清楚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是眼前福寿堂的局面,完全在大小姐的控制下。她不是傻的,立即拿着钥匙带上春桃出去。
见春桃离开,秦时月转眸看向老夫人,同时视线落向一直缩在角落,瞧着像被吓得不轻的李玉兰身上,视线幽的略向李玉兰的发髻
突然,缓缓出声,“玉兰表妹,你头上戴的钗子,我记得好像也是从我的封赏里面拿的吧,嗯?”
李玉兰突然被秦时月点名,一早被吓的缩了一角落的她,冷地打了一个颤,慢吞吞地抬起头,眸子里是一片胆怯神色,“大表姐,你刚才说什么,玉兰没有听清,可否再说一遍?”
老夫人听到外甥女的声音,才猛然想起来外甥女的存在,此时询着声音看过去不由一阵心疼,忙叮嘱一声燕平公主好好看着秦紫依,急步走向吓的缩蹲在角落,一双眸子惊恐无比的外甥女。
“玉兰,玉兰别怕,外祖母来了!”老夫人心疼的由着婆子搀扶来到李玉兰的身边,轻声哄着自己的外甥女。
“呜——外祖母,外祖母玉兰好怕,好怕!”感觉到身边的老夫人,李玉兰突然呜声起来。
老夫人赶紧伸手把外甥女给搂了怀里,伸手轻拍安慰其不要害怕,并抬起眸子狠狠瞪向把宝贝外甥女吓成这样的秦时月。
秦时月微耸肩,表示很是无辜。
话说她有那么可怕吗?
只是询问了表妹一声而已,何至于吓成这样。
若是真被自己给吓到的,那眼前的表妹胆子可真够小的。
可是盯着趴在老夫人怀里,身体不时随着呜哭声抽动的表妹,秦时月一双凤眸却是攸的眯起。
“老夫人,长话短说吧,之前你擅自从我的封赏里面拿了一只钗子,给了玉兰表妹,嗯,也就是她现在戴在头上那只。既然已经戴在她头上好长时间,再要回来也不太好,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小气。”
见老夫人狠瞪看向自己,声音略一顿,继续道,“不如这样,这只钗子我就不追究它的丢失了,就由老夫人算成银钱还给我就好。”
秦时月的话音一落,便看到老夫人气的粗喘一口气,一旁正在为女儿止血的燕平公主,手里的动作也一顿。
“听说,宫里赏赐下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无价的。虽是无价,可我也不能让老夫人破费太多。”秦时月眯笑一声,完全无视老夫人一双火怒的眸子,顿了顿,略一沉思,突然抬眸清脆念道,“不如就算作一万两白银吧!”
呼!
一万两白银!
立时,饭厅里的所有婢女婆子全都听傻了眼。
☆、第二百九十一章 赔老本买卖
当秦时月从福寿堂的饭厅里,回到娘的落梅苑时,将手里一张卷纸扔给冰煞,“收好了,这是老夫人立的字据!”
冰煞顺手接过,听到主子的话后,缓缓将卷纸打开,粗略一扫,就是神色一怔,抬眸看向主子,“一万两白银?老夫人肯立下这个字据?”
不是冰煞不相信主子,实在是不太相信老夫人那种能算计亲孙女封赏的人,怎么可能会立下这么一大笔白花花银子的字据。这可是跟要了老夫人的老命,没什么区别。
秦时月走向床榻,看着昏睡于床榻上的娘亲,未有回答冰煞,而是出声询问,“我娘如何,大夫可有来过?”
“大夫来过刚走,给夫人诊看说是无大碍,只是因为一天未有进食,加之身体过度劳累,所以才会晕过去!”
冰煞将字据重新叠好,收到袖子里,后道,“主子莫担心,大夫说待夫人醒来后,喝些米粥后便会慢慢好些的。”
“嗯,这就好!”秦时月听到冰煞这般说,心里暂时放松下来。
冰煞将字据收好,心里的疑问还是未有消,看向主子,疑声道,“主子,这么一大笔银子,老夫人怎么会肯答应?”
“怎么不肯?只是做一个赔了老本的买卖而已!”秦时月狡黠一笑,勾唇道,“一只钗子,换来一万两白银,你说值不值?”
“什么,主子拿一只钗子换来万两白银?”冰煞一听到这,更是震惊地看向主子,实在听的令其有些骇然。
瞅着冰煞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秦时月又是一笑,挑挑月眉,笑道,“所以说老夫人当初算了一笔糊涂帐,以后老夫人怕是每日只要一看到她的宝贝外甥女,头发上戴的那只钗子,定会心疼的不得了!”
冰煞看着主子小得意的表情,却是想想今晚发生的事,不由有些担忧起来,“主子,今晚弄出这么大动静,打伤了二夫人和老夫人不少人,特别是二小姐也被您鞭伤不轻。二夫人和老夫人怕是不善罢甘休吧?”
“嗯,自然,此时老夫人已经拉着二夫人进宫去了!”秦时月看着床榻昏睡的娘亲,淡淡一声。
“什么,她们竟然大晚上的进宫?”冰煞一听,不由一急,“主子,老夫人和二夫人此时进宫,定是去皇后那里告您的状去了!”
“嗯,我知道,所以才来我娘这里看一眼我娘,顺便眯睡一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宫里便会来人宣我进宫了!”秦时月微勾了勾唇角,无所谓的一耸肩。随后拉过一只矮圆凳子,应着娘亲睡觉的榻边趴了上面,闭眸眯睡起来。
冰煞看着主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有些着急想要说什么,却没想到再看主子时,见主子竟然真的眯睡起来。
就在这时,春桃和绿草两个小丫头急跑了进来,“郡主呢,不好了,表小姐跑去老爷的书房去了,怕是要告郡主的状!”
春桃看到冰煞一刻,忙急问主子一声,待跑进来,看到床榻前面坐在矮圆凳上的主子,立即就要跑过去叫醒主子,却被冰煞伸手拦住,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吧,先让主子眯睡一会!”
“可是,冰煞姐,那表小姐现在跑去老爷的书房,一会老爷定会问责主子的!”春桃不由低声急道。
一旁的绿草也跟着急点头。
“将军那边还好说些,待会宫里那边,才是主子真正要面对的。所以,趁着宫里还没来人,先让主子眯睡会!”冰煞拉了春桃和绿草到一边,并吩咐一声绿草,“去帮主子拿条毯子来,给盖上,别让主子着凉才是!”
春桃和绿草听的有些怔愣,绿草来不及细问,看到主子身上未披东西就睡在夫人的榻边上。忙急急跑去抱了一条厚实的毯子过来,按照冰煞的吩咐,轻轻的给主子披上。
“冰煞姐,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宫里,宫里为什么要来人?”
春桃一阵急问,却是很快忽然想到什么的,突然脸色瞬间一变,瞪大眸子地盯看向冰煞,“不会吧,难不成老夫人又进宫去告主子的状了?”
春桃的话一落,把刚给主子盖好毯子的绿草,吓的慌的步子一乱,差点撞到冰煞的身上。
冰煞伸手扶住绿草,知道绿草生性胆子就小,轻拍其肩,后点头道,“不错,刚才主子回来跟我说,老夫人已经拉着二夫人进宫去了!”
“这下可坏了,坏了,真坏了!”春桃急的眼皮跳了跳,不由愤愤一声,“老夫人怎地心这般狠,明明都是亲孙女,怎就对咱们郡主这般狠的心?”
春桃的话一落,绿草狠狠的点头,“老夫人实在是偏心,什么好的都挤着二小姐和表小姐,从未有想过咱们郡主。不疼咱们郡主也就罢了,竟是接连两次进宫告郡主的状,咱们郡主哪里不好了,为什么老夫人就这么偏心呢?”
两个小婢子一阵愤怒,却是身为婢子心急,却帮不上主子什么忙。
春桃和绿草两人急地站在原地,不停的打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主子。
冰煞一旁虽然看着还算沉着,可是心里却也着急。
上次主子挥鞭打翻了宴桌,毕竟也只是宴桌而已,可是这一次,主子闹的动静实在太大。
不但打了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婢,更是打了老夫人身边侍候的婆子,最厉害的是还拿鞭子抽伤了二小姐的腰。
想到这里,冰煞不由一阵头疼!
主子今夜的所为,实在令其震惊,但她却不能阻止主子,主子所做的每件事情,自有主子自己的决断。她是属下,不管主子作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她都会支持主子,护主子。
这般想着,冰煞豁然心情一松,不论如何,只要她守护在主子身边,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主子。
而至于宫里——
忽然,冰煞似是想到什么的,转眸看一眼主子,突然低声对绿草和春桃道,“你们两人在这好好守着主子,我去去就回!”
“冰煞姐,你要去哪,你若是走了,我们两个如何能应付?”春桃一听冰煞要离开一会,不由有些慌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背后算计她
“别担心,我去去就回,这一会的功夫,宫里那边不会过来人。”
冰煞伸手拍拍春桃和绿草的肩,让她们别慌,后提醒她们,“一会若是表小姐真的带将军过来,你们见机行事。先把今日白天夫人被叫去福寿堂,发生的事情说给将军听。将军听后,定不会为难主子的!”
春桃是个机灵的,听冰煞说完,立即会意,忙点头表示记下。
冰煞离开,秦时月并不知道,她是真的眯睡着了。
直到被绿草推醒,缓缓醒转身一刻,便看到父亲站于眼前。
“父亲?”
秦时月略有吃惊,待看到父亲身后站着一脸怯弱的李玉兰时,便明白父亲为何会在这里了。
定是李玉兰跑去书房,告状到父亲那里的。
微抿了抿唇,看着父亲紧绷的脸色,不用说,父亲一定已经知道了福寿堂里发生的一切。
“时月,你太任性了!”秦致远看着女儿,低沉出声。
他原本在书房看书,忽然书房门被急撞开,就见到外甥女浑身抖颤地跑了进来,一张嘴就先哭了起来,呜咽地把福寿堂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自己。
听到大女儿今夜所做下的事,令他异常震惊和不相信。
“今夜发生的事,想必不用女儿说,父亲也已经全知道了!”
秦时月缓缓站起身,有意地将娘护于床榻上,看着父亲直视道,“福寿堂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女儿所做,父亲要打要罚,女儿绝无怨言!”
一身冷然的立于那里,凤眸清亮中带着倔强,秦时月没有想要逃避或是狡辩。因为今夜所做的事情,她不后悔。
“时月,你,诶!”秦致远看着一脸倔强的女儿,却是沉叹息一声。
走上前一步,看着女儿明显护向床榻上的动作,沉声道,“你犯的错事,暂先放一边,先让为父看一下你娘亲可好?”
秦时月一怔,抬眸瞅一眼父亲,见父亲眼里没有怒意,便移开挡住床榻的身体,让父亲近前。
秦致远走到床榻前,看着昏睡于榻的妻子,一双虎眸忽地变得一柔,轻轻将韩氏祼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到了被子里,并仔细地掖好被角,才低沉一声道,“可请大夫给你娘亲看过,大夫是如何说的?”
“回老爷,大夫说,夫人因为一天未有进食,加之劳累过度,才会晕过会。大夫诊看过后,开了药,叮嘱要让夫人好生休息,不可再累着!”不等秦时月回答,机灵的春桃想到之前冰煞提醒她的话,立即替主子回答。
秦致远闻声,眉头就是一蹙,转身再次看向昏睡于床榻上的韩氏,看着韩氏苍白的脸色,眸子深深一暗。
不用猜,便知让妻子变成这般的,一定又是他的娘。
“老爷,求老爷不要责罚郡主,郡主只是护夫人心切,不然绝不会去福寿堂的!”春桃急忙拉着绿草跪了地上,话里避重就轻,替主子求情。
秦致远听着春桃的话,并未有转身,而是望着床榻上的夫人,一双虎眸深幽黑漆。
他刚开始听到外甥女哭说福寿堂里发生的一切时,虽然震怒,却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大女儿这般的任性妄为,一定是事出有因。
果然,又是自己的娘闹出的事。
蓦地直起身,高大的身躯转过去看向女儿一瞬,透着坚定,“时月,随为父进宫请罪!”
秦时月一愣,看向父亲,随及未作迟疑道,“是,父亲!”
没有犹豫,没有询问,也没有解释,当看到父亲眼里对女儿的疼护神色时,秦时月知道,这次进宫,父亲一定会相护自己。
而跪在地上的春桃和绿草,却不知道老爷心里是如何想的,更看不懂老爷的神色。
两个小婢子一听老爷要带主子进宫请罪,立即慌了,急急跪了地上就要磕头为主子求情,却被秦时月喝止。
“你们俩个起身来,本郡主有事吩咐你们!”沉声命令两个小婢子起身,后伸手指向床榻方向,“记好了,待本郡主离开以后,一刻不离的看护好我娘,不允任何人跨进这个院子,是任何人,记清楚了吗?”
清冷的凤眸透着严肃,令两个小婢子不敢有迟疑地立即点头。
“可是,郡主——”春桃点头一瞬,担心地望向主子,急急欲说什么,却被打断。
“我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要做的,也是要做好的,就是照顾好我娘,明白了吗?”知道两个小婢子担心自己,秦时月再次出声强调。
春桃和绿草忙点头,表示明白。
“父亲,我们走吧!”秦时月微笑抬眸看向父亲,凤眸里一片清亮,没有一丝胆怯。
当她喊令弘杰回去自己的院子,并命令弘杰今晚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踏出屋子半步的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接下来所要应对的每一件事情的心理准备。
当然,也包括大闹福寿堂以后,会被自己的亲祖母再次告状到宫里去。
看着眸光清亮镇定的女儿,秦致远心中长长沉叹息一声,刚毅的脸庞一紧,低沉出声,“走吧!”
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内室。
秦时月却在迈出房门口时,突然步子一顿,攸地转身,一瞬清冷的视线盯向屋厅内,“玉兰表妹,你可是要随我们一起进宫?”
“啊,大表姐,我——”李玉兰原本低垂着首,跟于后面,突然听到秦时月的话,吓地惊抬头。
她原本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引了舅父来二舅母这里,带了大表姐进宫去,便想着偷偷不引起大表姐注意的,跟于后面离开。
却是令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被大表姐给叫住,一时不由被吓到。
瞅着大表姐淡笑盯望向自己的眼神,李玉兰急忙把头垂下,心里打起了鼓,快速思索着如何应对大表姐,却在这时听到舅父的声音,“玉兰,你也跟着一起进宫!”
李玉兰吃惊抬眸,舅父的话,不是商量,也不是怔询,而是命令的口气。
原本还想着找托词拒绝的李玉兰,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低应声点头,“是,舅父!”
秦时月看着李玉兰低垂的视线下,一双手紧紧的攥紧,凤眸划过一抹嗤笑。
背后算计她,还想着全身而退,岂会这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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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握起她的手
再次踏进凤仪宫的一刻,秦时月心中不由苦笑一声。
似是每一次来凤仪宫,都是因为被自己的亲祖母告状而来的。
看着若大宽敞的殿门,这般磅礴大气的宫殿,彰显着威仪的同时,也是无尽的奢华。
殿门两旁是值守的宫人,宫人们都是目不斜视地站立于门口,视线正视着前方,不敢有丝毫的好奇之色。
对于皇宫里的宫人来说,任何事情的好奇,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甚至于脖子上的脑袋会因为一丝好奇,而不知不觉间丢掉。
秦时月与父亲站于殿门前等着通传,有内侍小太监进去通传以后,很快回来,告知他们父女在殿外稍等。
往殿门里面淡瞥一眼,秦时月侧首看一眼父亲,却是什么也未有说。
而秦致远高大的身躯于女儿站于一起,就像是一座山一样,照护着一旁的女儿。
秦时月低头瞅着地上她和父亲被光线拉长的倒影,两人的倒影紧挨着,父亲的倒影好长,她的倒影短一些。两人的倒影紧挨在一起,秦时月忽地感觉一暖,不由再次抬眸侧望向高大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