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期盼看到这位大小姐,虽不至于哭泣不停,可也少说应该郁郁忧色的人,都心里恨极。
“我看时间确实是不早了,若是再不走,真要跟老爷担心的,定要赶不上晚上歇宿的客栈了!”就在这时,燕平公主好心地上前提醒一声。
“既然都已经收拾妥当,那就来人,把行李箱子抬上马车。”老夫人立即一声命令,就有之前的那几个粗使婆子上前,抬了箱子向一辆平板马车走去。
秦时月也眼见天色不早,便向父母亲告离,“娘,父亲,女儿走了,你们要多注意身体,不必担忧女儿,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月儿——”韩氏,终是忍不住的泣泪而出。
秦致远忙上前一把揽过妻子,后看向女儿出声提醒,“时月,好好照顾自己,若是遇上什么难事,就写信回府里,父亲定会帮你解决的。”
“嗯,放心吧父亲!”秦时月微笑的点头。
一旁的燕平公主站在那里,看着这离别的一家人,感觉自己真是一个外人。
起码在夫君的眼里,从未有过自己。不由的,狠狠的攥紧了手心,长长的指甲扣进肉里不觉得疼。
“走吧,上车去吧!”秦致远揽紧韩氏,看向女儿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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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万丈锋芒
“那个,等一等!”
燕平公主忽然出声,婉目望着夫君疑看向自己的目光,后转看向秦时月,伸手指向一旁柔声道,“时月,这四条宝贝如今你不在府里,可是送回你曾祖母那里去!”
秦时月闻声,似是早就在等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淡笑的走向四条宝贝,弯身轻抚了下五宝若大的脑袋突然清声道,“绿草,春桃,你们两个过来!”
绿草和春桃闻声,立即应声上前。
秦时月看着两个小婢女,突然声音清凛严肃无比道,“从此刻开始,这四条宝贝就交给你二人。待本郡主离开后,立刻带去我娘的落梅苑,无论是谁的命令想要带走这四条宝贝都不可以,可记清?”
“是,郡主,奴婢们遵命!”绿草和春桃见主子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立即郑重点头领命。
“好,从现在开始,我娘不管去到哪里,你们都要带这四条宝贝一刻不离的跟于我娘身边,可记清?”秦时月再次清声吩咐。
“是,郡主,奴婢们遵命!”绿草和春桃两个,此时高扬起头,声音也跟着扬高。
“好,再有,你们两个若是有哪一个单独去府里什么地方办事,或是给我娘到厨房拿吃食,也必需随身带一只宝贝跟在身边,可有记清?”秦时月再次出声吩咐。
“是,郡主,奴婢遵命!”绿草和春桃这次无比的大声领命,声音震的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一双老眸狠狠一颤。
秦时月听着两个小婢女的答复,满意的勾唇淡笑点头。
转身淡笑环顾一周,视线从秋嬷嬷以及其身边的四个心腹婆子,再到燕平公主,李玉兰,李挥远,以及秦紫依,最后到坐于椅子上的老夫人,凤眸里透着笑意,笑的清亮透彻,令人恍眼。
刚刚那番话,震凛有声,两个小婢子回答的也是清脆,自是听在某些人的耳朵里,不难听出秦时月这番吩咐所谓何意?
韩氏一旁凝望着女儿,一双眸子早已是泪眼婆娑一片。身边的秦致远紧紧的揽着其,令其才不致于失声哭出来。
满意的看着院里一圈人脸上神色各异的表情,秦时月轻拍拍手,转向父母亲,“娘,父亲,女儿现在真得走了,你们保证好身体,女儿在此拜别!”
秦时月说完,郑重的就要跪下给父母亲行大礼,却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托住,“时月,地上凉,我和你娘知道你的孝心就好。快上车吧!”
“等一等,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呢!”
突然在这时传来老祖宗的声音,众人闻声大惊,齐扭头询声看去。
秦时月也有些吃惊曾祖母竟然会来送自己,忙抬眸看去,就见自己的曾祖母,穿着一件藕荷色绣云纹领福纹的厚袄,手里拿着一条若长的鞭子,一副如常悠闲的坐于大宝的后背上,笑的一双眸子都眯缝着瞅向自己。
秦时月忙提步走过去,“老祖宗,您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您若冻到怎么办?”说着,看向跟于一旁的李嬷嬷,“嬷嬷,为何不让老祖宗披件厚氅再出来?”
对于这个府里如老顽童年轻时是虎将的老祖宗,秦时月是打心眼里敬重爱重她老人家的。因为她是这个府里唯一除了爹娘,真正喜欢自己的人。
“郡主不知,老奴临出门前,可是嘴皮子磨破了,怎么哄劝,老祖宗就是不肯穿,说她老人家身子骨壮着呢,才不要把自己包的跟个粽子似的,难看又累赘。”
李嬷嬷一脸无耐,将手里的一件雪白狐领子的大氅捧了捧道,“这不,老奴只好捧着出来了,怕一会老祖宗冷了,也好有个准备。
“拿走,拿走,我身体壮实着呢,谁像你们一个个的包着跟个棕子一样,一点活力劲都没有,哼。”
老祖宗像个孩子一般的哼了哼,扭脸却眯笑着一双眸子笑瞅向秦时月,“月丫头,我听说有人非硬赶你去庄子,你别害怕,曾祖母送你一宝贝,到了那里铁定没人敢欺负你!”
秦时月听着老祖宗的话,不由想笑。不由的扭头扫一眼早从椅子上站起身的老夫人,见老夫人一张老脸难看至极的,正瞪向自己这边来。
转过头来,微笑看向老祖宗道,“老祖宗,您放心,月儿不怕。但老祖宗之前已经送给月儿那么贵重的红珍珠钗子,月儿万不能再收老祖宗东西。”
听到秦时月说到红珍珠钗子,老夫人和燕平公主以及秦紫依等人,脸色都不甚很好。
那可是无价之宝啊,老祖宗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给了秦时月。
“啪”
老祖宗突然拿着鞭首骨轻敲了下秦时月的手背,沉脸训道,“你是我的曾孙女儿,我这个当曾祖母的送你点东西,还在这跟我客套,你这丫头该打。”说着,又轻拍了一下秦时月的手背。
力道不重,轻轻的碰在手背上,秦时月笑着一脸温馨亲切。
老祖宗见秦时月笑,转脸也笑起来。
曾祖孙俩人笑的畅怀,看在老夫人的眼里,格外的刺眼憎恶。虽心中厌恶,却由于对自己这个婆婆心有忌惮,此时也只能硬生生忍着。
曾祖孙俩笑过后,忽然老祖宗举起了手里,刚刚拿来敲打秦时月的长鞭,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不舍的仔细来回抚摸几下,眸子里尽是不舍。
秦时月见老祖宗此番表情,不由心中一震,急要出声说什么,却是忽然见老祖宗目光迥迥发亮的看向自己,“月丫头,跪下!”
秦时月不由一怔,却是很快“噗通!”一声,毫不犹豫的跪下。
“好!月丫头,曾祖母今儿送你这件礼物,可是曾祖母最心爱之物。它可曾陪着曾祖母大半辈子,曾祖母去到哪里,都不曾让其离身过。”老祖宗一双眸子眼神幽幽长远,好似回忆起过去,眼里闪着灼亮的光,那光似是有万丈锋芒,令人震撼无比。
秦时月跪于地上,静静的听着,眸光一片清亮。
“月丫头,接下它!”突然,老祖宗双眸一震,一脸肃然,双手捧持起长鞭,命令向秦时月。
秦时月看着老祖宗突然捧直长鞭,欲递向自己,不由凤眸也是一震,随后却是一脸犹豫急道,“老祖宗!”
“接下它!”老祖宗沉声命令,一双眸子震定无比,不容任何否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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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收虎骨鞭
秦时月望向老祖宗一眼,随及不再迟疑的举起双手,很是庄重的接下老祖宗递向自己手中的长鞭。
当长鞋落手一刻,秦时月感觉两手一沉,似是除了鞭的重量以外,另还有老祖宗将心爱之物托送于自己的重量,同时感受到异常重。
“老祖宗的虎骨鞭!”有婆子识得那鞭,不由惊叫出声。
“天呐,那可是老祖宗年轻时上阵杀敌,所向披靡的比剑还要厉害的武器呢!”有个年长的婆子,也是吃惊一声。
满院子人皆是震惊的神色,连秦致远也是眸子一震,他认得老祖宗这条鞭子,他小时候还曾想要跟祖母讨要来着,可是祖母当时就拒绝了。
告诉自己,那条鞭子只有女将用着得手,男人就应该手持利剑,迎刃而上。
“月儿,还不快谢过老祖宗!”
秦致远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动,看着那鞭子讲道,“这鞭子名为虎骨鞭,可是用猛虎的尾骨,巨蟒的皮,深海里的鲨鱼的利齿,以及万年的树筋编织而成,请的是当年最好的能工巧匠,世上怕是再无一人能编织出第二条虎骨鞭,就算其本人怕也是再编织不出。”
所有在场的人在听完将军的话后,一个个的眸子,更是震撼无比。
秦时月一双凤眸此时更是震颤无比,她只猜到这鞭子定是曾经跟着老祖宗上过战场,杀敌于无数的武器,却没有想到这条鞭子会这般珍贵。
“月丫头,带上它,到了庄子里,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奴仆敢为难你,对你不敬,你就拿出这条虎骨鞭狠狠教训他。我秦府有条规矩,见虎骨鞭如见祖令,无人敢不从!”老祖宗的话震颤有力,落地有声。
老夫人闻声,一张脸瞬间黑到底。
燕平公主瞥一眼虎骨鞭方向,眼神闪了闪。
而僵直立于原地,同样是府里嫡小姐的秦紫依,此时一张脸嫉恨的狠狠剜向秦时月的方向。
倒是秦弘杰,看着老祖宗把虎骨鞭给了大姐,一双黑亮的大眼只有羡慕,并无嫉恨的眼神。
而李玉兰和李挥远,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俩兄妹,只是表亲,自是无法与嫡小姐攀比分毫。
“月儿叩谢老祖宗!”
秦时月双手捧起虎骨鞭越过头顶,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
老祖宗满是欣慰的重新笑眯起眸子地点头,令李嬷嬷上前将其扶起,“行了,老婆子我没有事了,你赶紧上车去吧。”说着,挥挥手,令秦时月上车。
秦时月起身后拜别老祖宗,看向爹娘一眼,又转眸寻找到一个小身影,就是幼弟秦弘杰。
看一眼幼弟后,秦时月并未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看其一眼,转身走向赶到院里的马车,随后上车。
冰煞紧随其后,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一辆是车厢乘坐人的官车,另一辆是载东西的板车。
车子出了将军府,直上大道,赶车的小厮,立马扬鞭,让马跑起来。
而将军府大门前,作为亲娘的韩氏,终是忍不住跑了出来,一脸泣痕的遥望着女儿所坐的那辆马车,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看不见。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并无侍从跟随。但却有一个人,奉了命令坐于尾后那辆板平的马车上,跟着一起护送秦时月去庄子。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每一次跟冰煞见面,两人总是针锋相对的惊风。
由于从府里出来时就已经是辰时,所以,等将要绕出若大的皇都城时,已近巳时。
马车一路未停,来到城门时,经过审查后,便出了城。
刚出城门,就被人恶意的给堵了去往茶庄的路。
“郡主,前面有辆黑色马车,横挡了咱们的去路?”赶车小厮扭头向车厢里禀报。
“臭丫头,给本王滚出来?”
不等秦时月吩咐小厮,下去细看一眼挡路的车牌是哪个府上的,就听到一声邪肆的声音隔着车窗帘子传来。
“景王殿下!”听到惊风跳下马车,似是行礼的声音。
秦时月坐在车厢里仰头,猛翻了好几个白眼后,才掀了车窗帘子,挑眉瞅向挡了光线的一道高大身影,恭敬道,“殿下好巧啊!”
“好巧,本王可是追着你的马车赶到前头来的!”北堂墨阴着一张脸,冷瞪向坐在车厢里不下车的少女,“滚下来,本王说话,你倒自在的坐在里面!”
秦时月闻声,感到无比恶寒,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一出门,总是能撞到眼前这个混蛋王爷。
虽然心中有气,却是不得不好声好言讲理道,“殿下,时月急着出门,您看有什么事能改日再说吗?”
“殿下,我们家郡主,还要急着赶路去庄子,若是耽搁了时辰,怕是晚了就要宿于野外了。”惊风垂眸出声。
北堂墨一听,神色微顿,很快挑眉斜向秦时月,邪邪的讽刺道,“怎么,做了什么坏事,被你家人给赶出来了,嗯?”
秦时月瞧着笑的一脸极坏,完全一副幸灾乐祸表情的北堂墨,直恨的牙根痒痒。
却还是忍下心中怒意,努力勾起一抹笑意道,“不劳殿下费心,时月还急着赶路,请殿下命人把您的马车让一下,好让我们通过。”
“你说让本王让道,就让,本王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北堂墨双臂环胸,一副鄙视的眼神斜了秦时月一眼。
秦时月气极,心道,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无缘无故的追自己不说,还拦人的路,这要搁在现代,一定给送了精神病医院去,“殿下,您是有病吗?”
“你说什么?”北堂墨冷的挑高了一双眉,紧瞪向秦时月。
冲口而出的一刻,秦时月自己就傻眼后悔了。
一旁的惊风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此时嘴角不可察的微抽了抽。
而坐于马车里静观其变,一动未动的冰煞,也不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更别提两个赶车的小厮了,两个小厮全身紧绷,捏紧着马鞭,吓得一动不敢动。心里都在想着,郡主这是怎么了,不想活命了吗?敢讽刺景王殿下。
“秦时月!”北堂墨用吼的瞪向秦时月。
秦时月耳朵被震的生疼,也不敢揉,知道惹着了这混蛋王爷,赶紧在心里思忖,该如何圆说自己刚才那番冲口而出的大实话。
却在这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后面传来,紧接听到一声磁性略偏厚重的声音,“好巧,没想到景王殿下今日也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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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跟他很熟吗
秦时月闻声,正要探出车窗看向后面,却还未等伸出脑袋的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给用力按了回去,“看什么看,花痴女人!”
“噗!”
不等秦时月怒的抬头想要骂人,跟于北堂墨身边的贴身侍卫展修,没忍住地嗤笑一声。
秦时月气极,还未等自己抬眼瞪向外面那混蛋,就被提前狠嗤警告一声,“敢拿你那白眼珠瞪本王一眼试试,本王现在就给你剜出来当球踢!”
“呵呵,景王殿下莫要吓坏时月郡主才好,女人可是要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吓唬的!”信步走来的正是北漠皇太子南龙泽。
“唔,皇太子莫是要教本王如何疼女人?”北堂墨邪肆挑眉,看向走过来的南龙泽,在南龙泽视线落向车窗里气闷着脸的秦时月时,突然身子一偏,直接挡了整个车窗。
秦时月忽地感觉车窗一暗,侧瞥头瞅一眼一旁被堵的窗子上,那抹上好的紫色氅衣布料,气的直想拿剪子给其剪一个大窟窿。
“主子,怎么办,怕是一时走不了?”冰煞出声提醒向主子。
“嗯,惹不起,只能先忍着。看来今天要露宿野外了!”秦时月伸手越过冰煞,撩开另一边车窗看了眼天色,心中也有些微急起来。
心中急燥,可是外面那尊神,却是死缠着车子不让走。
而且前面还有那混蛋王爷横在道上的马车阻着,即便想要赶马冲过去都不行。
秦时月一时气急。
“皇太子大冬天的不好好呆在长兴楼,喝热茶,听小曲,怎地跑出皇都城来了,莫不是要回你的北漠去?”
北堂墨说的丝毫不客气,一双细长的眸子一眯,冷冷的扫向南龙泽一身与自己一样颜色的大氅,眉头微蹙。
“景王殿下误会,我只是觉得城里呆得闲闷,便想带着侍从出来野外看看风景,浏览一下东晋国的美景而已,并不是要回北漠。”南龙泽笑的谦和。
顺着北堂墨的视线,低眸扫一眼自己的大氅,再瞥向北堂墨一袭紫色狂蟒的大氅,不由戏谑一声,“没想到我和殿下喜好的颜色竟是如此相同,殿下也喜欢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