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虽然从没有喜欢过那个虚有其表的安南郡主,可他们现在毕竟已经有了婚约,而且还是天下人皆知的天子赐婚。她竟然在和自己订婚后,又不知廉耻的去纠缠上了另外的一个男子,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打他们清河崔家的脸吗?他堂堂一个五尺男儿,怎能容得下她如此对待!
想到宫宴上,自己的未婚妻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顾忌自己的脸面,一脸娇羞的看着李元澈的样子,崔璟浩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把掀翻了书桌。
“谁在外面?”崔璟浩看了一眼突然从窗外抛入的纸团,厉声问道。
“三公子,您有什么吩咐?”一直守着门口的小厮伺琴推门走了进来。
“刚才外面可来了什么人?”崔璟浩握紧了手中的小纸团。
“回三公子的话,小的一直守着门口,刚才并没有人过来。”伺琴低着头,小心的回话。自从安南郡主和唐国公世子的绯闻闹出来之后,自家公子的脾气就一日比一日暴躁了。
“你下去吧。”崔璟浩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是。奴才告退了。”伺琴躬身退了出去,关好了书房的大门。
崔璟浩见房门关好,才仔细打开了手里的纸条,看了起来。
悦来客栈天字三号房,芙蓉帐中,安南郡主与人春风一度。
崔璟浩撕碎了纸条,脸上的青筋凸起,脸色更是涨红得吓人。这个贱人!竟然真敢给自己带绿帽子,背着自己和其他的男人婚前厮混。气的已经失去理智的他,推开了房门,冲了出去。
刚刚关好房门的伺琴,转身看了一下头顶的天空,心中不禁一阵后怕。三公子的性子是越来越乖戾了,刚才在书房里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自己的后背就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一片。
想起前几天因为一点小事被三公子命人打断了双腿的伺书,伺琴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又逃过了一劫。伺琴刚想拍拍自己的胸口,却被人从后一把推开,顿时踉踉跄跄的向一旁倒去,摔倒之前,他看到三公子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来人啊,快去禀报老爷和夫人,三公子出府了!”伺琴慌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后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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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楼内,此时桌上已经一旁狼藉。
一帮子京城的贵勋子弟们,正在相互拼酒,好不热闹。
李元澈跟着众人胡闹着,却一直暗中留意对面那扇打开的窗户。
直到瞧见对面那打开的窗户,再次悄无声息的关上。
“二哥,我初入京城,什么都不懂,这些日子来承蒙你和兄弟们多加照顾,我再敬你一杯。”
李元澈端起酒杯,借着给张茂敬酒的机会,故意走向了靠进街边的窗户旁。一个上午已经连续喝了两场酒的他,脸上已经带着几分明显的醉意,脚步也不那么稳当。他才刚刚走到窗边,便脚下一滑,手上一个不稳,手中的酒杯便顺着窗户摔了出去。
李元澈赶紧一手扶住窗台,站稳了身子,抬头向窗外看去。
“二哥,你们快看,那是谁过来了?’
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人闻言,赶紧起身,也跟着往窗外看去。
“二哥,是崔璟浩那小子,正跟个疯子似的往这边跑呢。”
话音未落,一群年轻人便围了过来,嘻嘻哈哈的看向窗外。
“咦,真是那孙子,这个小白脸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就出了门。”
“啧啧,看这小子这幅面红耳赤,青筋凸起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状元郎的风流样?”
“嘿,这小子往我们这边来了,看他跑得这么急,该不是后面有疯狗在追他吧。哈哈,哈哈”
“看,他进了对面的悦来客栈,看这孙子心急火燎的样子,该不是来私会美人儿的吧。”
“还真有可能,谁不知道,安南郡主正迷恋我们阿澈呢,哪有空理他。说不定这小子耐不住寂寞了,嘿嘿……”
一群年轻人便挤眉弄眼的大笑了起来。
“走,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张茂说完,率先起身,向楼下走去。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贵勋子弟便呼啦一下跟着他下楼了。
宇文信刚刚醒过神来,追下楼去。他刚想阻止,便看到张茂那一行人已经进了对面的悦来客栈。他跺了跺脚,也只能带上护卫跟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在床
悦来客栈,天字三号房内。
安南郡主清醒了过来,她只觉得全身无比酸痛,身下更是被撕裂了般,疼的厉害。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疯狂,想起了那些愉悦的从未有过的刺激感,一时有些绝望,又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明明应该憎恨这个夺走了自己清白的男子,可是想到之前那些抚摸,那些亲吻,还有那些……,她心里竟然有丝悸动,似乎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她想起身,穿上衣裳悄悄的离开。她知道若是自己婚前失贞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了,而那个夺去自己贞操的男子又是一个无名小卒时,哪怕父王再是疼爱她,也会为了皇家的颜面,严厉的处置她。
安南郡主刚刚转动身子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俊美无双的男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她想起了这个男子之前对自己的恣意妄为,想起了那些自己觉得不堪又有些喜欢的画面,便有些恼怒,想伸手推开对方。
初经人事的她全身酸软无力,伸出的手更是使不上半分的力气,只能有气无力的在男子的胸前点了点,轻柔无力,很是暧昧。这个本是推开的动作反而变成了情人之间的调戏。
刚刚清醒过来的玉面公子才睁开眼睛,就看到怀里的小妖精那双玉手又在自己胸前画圈。玉面公子有些邪魅的笑了笑,一手抓住这双这在调戏自己的玉手,满是戏谑,“怎么,还不满足?”
安南郡主又羞又急,一张脸更是羞得通红,张嘴呵斥,“放开!”哪知她出口的声音却如同猫叫一般,柔媚缠绵,连自己听了都觉得耳红。她一时羞极了,便不管不顾的把头埋在了男子的胸前,扭捏了几下。
玉面公子哪里经得住这般挑逗,顿时便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安南郡主在投入男子怀中的那一瞬间,一?6 执游从泄穆愕母芯醣愦搅怂乃闹俸。盟滩蛔”丈纤郏斐鏊纸艚舻谋ё×松聿嗟哪凶印?br /> 不多时,便见那绣着鸳鸯的芙蓉帐无风自动了起来,期间似乎隐隐传出了女子带着哭泣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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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澈跟随张茂等人走进悦来客栈时,正看到崔璟浩正在和客栈的掌柜纠缠。
“崔公子,天字三号房已经有客人了,您真的不能上去。”掌柜的拉住崔璟浩的胳膊,满脸焦急。崔璟浩是名满京城的状元郎,如今又是京城最火爆的花边新闻的男主角,这悦来客栈的掌柜自然是认识的。
“你给我放开,我今天是一定要上去的。”崔璟浩赤红着双目,挣脱着就要上去。
“崔公子,这可真的不成啊。”掌柜的眼里瞒是乞求,早间这天字三号房才进去了一男一女,还没有出来呢,况且那个女子,只看那浑身穿戴的气派,便知身份不凡,此时自己哪敢让这状元郎上去打扰了人家的好事。
京城居,大不易。这在京城开客栈,可是哪位大爷他们都得罪不起啊。
“哟,这是怎么了?”张茂等人一进来就嘲笑了起来,“咱们一向风度翩翩的崔三郎也有这个时候?”
“张二,你少多管闲事。”崔璟浩一见这群老是给自己难堪的年轻人,就更是没有了好脸色,“想想你那英年早逝的大哥。”
张茂心里顿时火起,这崔璟浩不提自己的大哥还好,一提这新仇旧恨可就都涌了上来。十年前自己的大哥从边疆归来,就是在途径清河的时候,意外染病身亡。这是张家的一根心头刺,尽管没有证据表明是崔家下的手,张家还是将清河崔氏给记恨上了。
“掌柜的,别拦着我们这位状元郎,让他上去,有事我担着。”张茂冷笑了一声,今儿就让众人看看,就崔三郎到底要闹个什么样子。
悦来客栈的掌柜自然是认识这群横行京城的二世祖,见张茂开了口,便放开了崔璟浩。
崔璟浩甩了甩胳膊,狠狠的盯了张茂等人一眼,转身就上楼而去了。
“走,兄弟们,咱们都跟着状元郎去看看热闹。”张茂带头,一群人便紧跟着崔璟浩上了楼。
一群人刚走到天字三号房的门口,便听到房内传出了阵阵女子欢愉的呻吟声。
张茂几人挤眉弄眼的笑看着崔璟浩不语,崔璟浩更是觉得这几人肯定是已经事先就知情了,正等在这嘲笑他呢。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颜面的他,不顾一切的推开了大门。
众人来到房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的男女衣物,其中甚至还有一件女子的香艳肚兜。
崔璟浩抬头看了一眼被芙蓉帐掩盖的大床,被眼前的一切刺激的失去理智的他,几步上前就拉开了床前的芙蓉帐。顿时,两个相拥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男子因是背对着众人,看不清脸面,可那女子分明就是安南郡主无疑。
一时间,张茂等人都吃惊得张开了嘴,集体哑然失声了。
玉面公子在芙蓉帐被掀开的瞬间就知道了,到了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今日之事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艳遇,自己怕是着了别人的道儿。思及此,他立即起身,批了件外人,趁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从旁边的窗户逃了出去。
玉面公子的突然离开,让安南郡主感到一阵寒冷。她不解的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一个男人正挥手一巴掌向自己打来。
“贱人!”崔璟浩狠狠的甩了床上一丝不挂的安南一巴掌,转身就离开了。
“啊!”安南郡主看着突然出现的满屋子的男人,这才满脸绝望的尖叫了起来。
刚刚追上来的宇文信,被气急攻心,愤愤下楼的崔璟浩撞了个踉跄,他正想拦住崔璟浩问个清楚时,便听见了安南那声充满了绝望的尖叫,顿时再也顾不上崔璟浩,匆匆踏入了天字三号房的房门。
天,他都看到了什么!宇文信惊呆了,自己的堂妹正未着寸缕的蜷缩在床角,不停的尖叫着。
不,他一定是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宇文信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他顾不上拦住身后跟来的几名护卫,急忙脱去了自己的外衣,快步上前把刚刚脱下的衣衫盖在了自己堂妹的身上。
“都给我滚出去!”宇文信这才发现张茂等人正一脸惊呆的站立在屋子之中。
那一瞬间,他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可今天在场的这几位身份特殊,动了谁,都会使他离那个位置更远一步,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位是自己的嫡亲表弟。
此时的宇文信无比后悔,昨日他就不该帮堂妹的忙。否则今天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复杂混乱的局面。
他知道,今天的事恐怕是瞒不住了。事已至此,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第七十五 章 余波
兴王府。
当批头散发一身凌乱的安南郡主被接回王府时,兴王妃当时就吓懵了。这个一脸傻笑,目光呆滞,明显被吓傻了的女孩还是自己那个天真活泼,刁蛮任性的女儿吗?
“来人,快去城外西山大营找王爷回来。”兴王妃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她伸手紧紧的楼主了自己的女儿,无声的哭了起来。她顾不得理会一脸焦急的侄儿宇文信,只想抱住自己的女儿,给她最坚强的依靠,这是一个爱女心切母亲此时唯一想为自己的女儿所做的。
深夜,接到消息的兴王急匆匆的回到了王府,他看着已经痴傻的女儿和哭红了双眼的妻子,捏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到了桌子上。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目眦欲裂的兴王咆哮了起来,本就长得五大三粗,面目凶狠的他此时更显骇人。
“王爷,今日下午,是信王殿下送郡主回来的,此时信王正在外书房里等着。”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的低头回话。
“好好照顾王妃和郡主。”兴王转身就去了外院。
兴王府的书房内,宇文信正一脸焦急的等待着,他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给自己的皇叔解释。
“阿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妹妹她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兴王踏进书房,便直言问了起来。
“昨日安南来求我,想在大婚前偷偷的见一面李元澈,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今日一早我就安排了……”宇文信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那个男人呢?”兴王想到那个毁了自己女儿清白的男人,恨不得千刀万活剐了对方。
“跑了,我到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宇文信有些懊恼,“据先到的张茂他们说,那个男人在他们进去后,就从窗户逃跑了。他们都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只除了,除了崔三郎……”
提到崔家,兴王的脸上便有些意味不明了。这崔家毕竟是自己女儿的未来夫家,如今女儿婚前失洁,又被自己的未婚夫当场捉奸在床,这怎一个混乱了得。
“那李元澈又是怎么回事?”兴王按下了这头的混乱,转而想到了什么。
“这件事情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兴王眼里划过一丝精明,嫁不了崔家,北疆的李家也不是不可以。
“应该不关他的事。”宇文信摇了摇头,“他事先并不知道安南就躲在状元楼里,而且他离开后就和张茂他们在一起了,后来又一直和我在一起,直到,直到我们发现安南……”
宇文信想起那个房间内的不堪来,一时也有些语塞。“而且在那个房间里,我还发现了这个。”
宇文信伸手拿出了一只香囊,正是此前安南郡主携带的那只。
行王接过香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宫里司寝局特质的合欢香囊,是为了给皇帝增加兴致特意发放给宫里的嫔妃们使用的。
“怎么回事?”兴王不解,这事难道还和宫里扯上了关系。
“侄儿已经派人去查过了,这是安南元宵节当日进宫找司寝局的尚宫偷偷要来的。”宇文信也不想把这件事扯到宫里,可他若是不把这个香囊的事情说出来,自己的这个皇叔恐怕会把这件事赖到自己的头上。
香囊是女儿自己准备的,人也是女儿亲自拜托信王请的。想到这里,兴王怎么会还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恐怕是算计别人不成,反而被人陷害了。
只是到底是谁设计害了自己的女儿呢?这恐怕要先找到那个男人才行。
“除了崔璟浩,真的就没有其他的人看到那个男人的面容?”
不到万不得已,兴王绝不想因此事去向崔家询问,那无疑是把自己这张老脸送到对方脚下,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安南应该也知道。”宇文信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小声的开了口。
“可安南如今的样子,”兴王想起女儿的样子,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皇叔,因此事事关安南的名节,事发之后,侄儿一直不敢请太医前来,您看?”宇文信见自己的皇叔一直不开口,只好又赶紧提了提请太医的事情。
“不能请太医。”兴王沉吟了片刻,“你立即去城里找个专门医治妇人病的大夫,悄悄的送到府里来。记得要小心些,不要让别人发现了。”等医治好自己的女儿后,再悄悄的处理掉就好。
宇文信见皇叔的脸色,便已经预料到了这名大夫的下场。他点了点头,刚想退出去,又马上转了回来。“皇叔,那其他的人怎么办?当时房里还有张茂等好几个贵勋子弟,这些人侄儿实在是无法灭口。”
“这件事,我会处理。”兴王伸手抚了抚额头,“我马上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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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崔府。
“……,父亲,这门亲事一定要推掉。”愤怒的崔璟浩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崔大老爷。
“胡闹!”崔大老爷狠狠的盯了儿子一眼,“你既然已经事先知晓了,怎不暗中处理?”
“家丑不可外扬,你难道不知道吗?”
“若是此事被传扬开了,不只是兴王府的名声,我们崔家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的。”
“父亲!”崔璟浩打断了崔大老爷的训斥,气糊涂了他,早已经没有了世家子弟的翩翩风度,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愤怒和委屈,此时更是连长辈的话,也赶打断了。“儿子当时已经被气糊涂了,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如今是儿子受了委屈,难道你还要儿子去娶那样的一个****做崔家的儿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