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完本[灵异强强]—— by:琉小歌

作者:琉小歌  录入:01-12

杭澈单手拽织墨,另一只手挽出一个手花,袖中墨绳飞出,盘成一面墨网,挡住截道而来的凤鸣尊。
凤鸣尊喝道:“冀家之地,自有处置之法,不必涿玉君出手。”掌风送出,如雷如电。
杭澈毫不让步地加持力量,加重墨网挡住风雷,急速往高处飞,一飞一追,两相僵持。
同时受他后退牵引,深渊中五团黑影被高高拉起,难听的剧烈喘息自深渊咆哮而出。
看杭冀二人似有针锋之意,众人不明就理。
贺嫣高高地坐在伸出深渊地大树枝干上,支着腿,托着下巴。他身后解惊雁抱着送归,木然站着。
无良谷两兄弟一副看戏和事不关已的神态,令人抓摸不定,众人忌惮贺解二人出身,皆不言语,暗看他们动向。
贺嫣完全不担心杭澈,他目光停留在深渊之上,很是好奇疑惑地道:“你们猜涿玉君拉出来的会是什么?”
秦家雁门尊举步有意去帮凤鸣尊。
贺嫣扭头向他,像是好心劝道:“雁门尊可知他们在较量何事?冒昧插手不太合适吧?你看,贺三爷我尚且不掺和我们家涿玉君打架,你和雁门尊有什么过命的交情,要掺和?”
杭澈正退到一块崖中飞地,靠山壁而立,显然又听到了他那一声“我们家”,脚下微微一个趔趄,立刻正了身形,强推出墨网,迎向逼进的凤鸣尊。
尹家青萍尊抬手示意自家子弟按兵不动,表态中立,贺嫣远远颔首——青萍尊是个聪明人。
秦家雁门尊有帮冀家之意,被贺嫣言语一激,踌躇片刻,找到说辞:“冀秦两家亲如兄弟,杭家与我们一向和睦,不知今日有何误会,我且去劝劝。”
贺嫣冷笑:“你自家兄弟姐妹不好生对待,却认一个外家的兄弟,这又是什么道理?”
雁门尊被他问的一窘,恼羞成怒道:“你这狂徒,休得猖狂。”
那边凤鸣尊也大喝:“涿玉君,休在我冀家无礼!”
两边都撕破脸皮了。
雁门尊骂的是贺嫣,却不向贺嫣而来,而是飞身赶去相帮凤鸣尊。
冀家子弟摆阵围拢,包围杭澈。
杭澈一人敌二尊百兵。
解惊雁消失了一小段时间,又重现在贺嫣身后。
杭家六子得了解惊雁通知,在解惊雁身后赶到,御剑拦在冀家百名子弟面前。
解惊雁对贺嫣道:“我去助小师哥!”
贺嫣气定神闲道:“你小师哥不用人帮,去帮六子。”
解惊雁的帮忙,和贺嫣一样,都透着股无良谷的逍遥,他并不加入战局,只在六子有险之时,出手把近身之人挑飞,他动作飘逸,快如闪电,如影如魅,惊艳非常。
贺嫣又向众人,朗声道:“其实不必着急打,怎不先看看拉出来是什么?”
杭澈闻声不再僵持,出乎意料单手一挥,强悍地将五只巨兽掼到崖上,肮脏的黑液和扑鼻的恶臭瞬间弥漫半山。
凤鸣尊脸色突变,放弃与杭澈缠战,转身往下。
一只手拦在凤鸣尊面前,杭澈冰冷地挡了他的去路。
雁门尊许是顾忌秦杭两家面子,虽去相帮凤鸣尊,却一未真对杭澈出手,引刻见杭澈无礼地拦住凤鸣尊去路,怒喝:“涿玉君不可无礼!”
杭澈冰冷地举手,织墨细线淌出,两边一伸,结成栅栏,完全拦住二人去路。
若说凤鸣尊方才还对杭澈的态度抱有幻想,此刻便是两方彻底撕破脸皮,冷脸对峙。
凤鸣尊高喝一声,拔出“争晖”剑:“你到我冀家无礼在先,休怪本尊以大欺小!”
雁门尊似乎没料到冀杭两家当真敌对,一时驻立原地,不好偏帮。
原本四家齐来,变成冀家与杭家对抗,秦家与尹家观望。
杭家以少抗多,不露败相。
紧接着,贺嫣出手了。
贺嫣点血一挥,洒向噬魂妖。
血雾之下,现出一条红链。
红链血腥刺鼻,令人作呕,贺嫣却浑不介意,捻起红链,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发难,猛地一拉,拉出一人。
红链那端拽出一位华衣女子,面容姣好,却印堂发黑,煞气浓重。
一直没说话的青萍尊,忽然开口,不可置信道:“冀夫人?”

第35章 三十五 噬魂术

那冀夫人正在用剑砍红链,奈何砍不断,神色十分暴厉。
贺嫣道:“好心提醒你一句,这红链此时是砍不断的。”
冀夫人怒目而视:“何方狂徒,在此放肆!”
贺嫣放肆大笑:“我贺三爷放肆习惯了,改不了。”
随即冷然道:“省省力吧,只要那噬魂妖还活着,你那根像拴狗一样拴着它们的链子是砍不断的,这根链子上有你的血,冀夫人当初绑上之时难道不知?”
冀夫人目光怨毒,死死盯着贺嫣:“你凭何认为,这链子是我绑的?”
贺嫣乐了,怼他:“不是你绑的,难道是你丈夫吗?”
果然见冀夫人神情一滞,远处的凤鸣尊被杭澈拦着脱不开身,听这一句,也是身形一僵。
这出戏看到这里,贺嫣已经不想看了。
是时候,该现形的现形,该落幕的落幕了。
贺嫣道:“冀夫人绑着五只噬魂妖,驯使它们做恶,能为此修为不易,好端端一个美女,当人不好,偏要去做妖!”
冀夫人冷笑道:“好厉害的一张嘴!在座的各位,我金鼎宫遭逢不测已是不幸,好不容易拿下邪祟,还要遭奸人栽脏嫁货,各位道友何在,任凭肖小在此放肆么?!”
贺嫣冷笑:“三爷我从不打骂女人,今日不与冀夫人做口舌之争。”
他转向青萍尊,换了庄重的神情:“尹家与世无争,青萍尊素有清名,不知可否请青萍尊试一试这红链能否砍断,给大家做个公证?”
青萍尊环视各方,没有犹豫,点头道:“可以。”
青萍尊下手之前问:“几成力?”
贺嫣道:“请用十成。”
花草摇摆,原地起风,青萍尊一剑凌厉劈下,风中旋起草药浓香,尹家“百草避邪剑”果真奇妙无比、蕴力无穷。
十成威力的一剑,那红链只是剧烈颤动却未断。青萍尊在青年高手榜排行第四,她的一剑足有说服力。
青年高手榜第五的红药君自请而出,也是一招“百草辟邪剑”下去,同样十成力。
红链仍不见断。
不言而喻,在场的人都懂了,这是饲主与妖兽联结的血契,凡器是断不开的。
贺嫣朝杭澈一摆手。
那边杭澈立刻懂了,五指一拧,脸上闪过厌恶的神情,五只噬魂妖连哀嚎都发不出,四条腿狂乱蹬踢,一勒毙命。
同时,那根红链连着噬魂妖的一头自动脱落,松松垮垮落到地上。
铮铮事实在前,不容狡辩。
凤鸣尊没能及时摆脱杭澈的围堵,已经错失遮掩大局的良机。
他呆立原地,目光闪烁,那张一看就很聪明的脸,此刻阴谲莫辨。
雁门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目光在冀夫人与凤鸣尊转来转去。
冀家百名子弟、杭家六子、解惊雁尽皆停手。
各方势力,有的各怀鬼胎,有的各转心思。
热闹战局一时全皆停滞。
第一个说话之人,不是相关各方,反而青萍尊。
青萍尊本就端庄,此刻神情郑重,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显露,她诘问道:“我等四家前辈受镇魂印之殇,而后各家长年受方状元招魂术滋扰,四家共誓绝禁此术,凤鸣尊、冀夫人,我尹家在穷乡僻壤不问世事,但此事有违旧盟,任凭你们冀家族大势大,今天也要给我等一个说法。”
青萍尊说话有她的底气。
尹家远住西南夷疆,与世无争,尹家能世代居于四大仙家之位,不是凭有夺魁大能,而是凭其世代稳定的传承。她们虽从未有人进高手前三,但几乎代代尊君实力相当,互相扶持,总能双双晋位前十。这一代尹家,更是尊君二人分列四、五,整体实力不容小觑。
青萍尊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不由自主便信了几分。
忽然有人高声喝斥:“棠儿,你怎能瞒着我做此等伤天害理、辱没冀家家风之事!”
声音自高处传来,是凤鸣尊。
离凤鸣尊最近的杭澈眼目光陡然料峭。
一股破胸的厌恶腾地烧起,贺嫣眼都气红了——凤鸣尊竟拿自己老婆当挡箭牌!枉为男人!
其他人不知内情,若明若昧。
被叫“棠儿”的冀夫人,不知是气是惊,面如土色,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贺嫣不能忍,高声道:“诸位好好想想,凤鸣尊为何不直接杀死五只凶煞,反留一口气让他们痛苦等死?”
众人疑惑,青萍尊略一思索,似乎猜到一些,向贺嫣投来确认的目光。
凤鸣尊今日吃亏就吃在贺嫣身上。
在此之前,无人知道有贺嫣这一号人物,贺嫣这个名字首次出现是以杭澈夫人的名义,众人只知贺嫣出身无良谷,对贺嫣其他毫无所知,自然更无从得知贺嫣专修招魂术,精通噬魂类邪祟。
凤鸣尊没料到贺嫣一眼识破圈养噬魂妖的手断,也没料到贺嫣有能耐将那根连着冀夫人和噬魂妖的血契抖出来。
他若知道,大抵早就对杭澈拔剑相向以命相搏,绝不会一棋之差让杭澈将噬魂妖拉到崖上。
方才他又被贺嫣抢白一通,吃贺嫣一记闷亏,在物证和言词上皆失了先机。
凤鸣尊心机百转,很快理出要害——断不能让贺嫣再出手再出言。当即决定不再与杭澈对峙,陡然发难,暴发全力朝贺嫣袭去。
他料到杭澈必定会追,急中向雁门尊求救道:“秦弟,替为兄挡一挡,杭家与无良谷要对我冀家不利!”
一句话,把冀家的丑行偷梁换柱成两家矛盾,扩大事态,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雁门尊对凤鸣尊一向有求必应,原本还在摇摆,此时闻求救,不问缘由,横起“天沙刀”拦截。
然而,杭澈的织墨无孔不入,是截不住的。
如大楷硬狼毫挥洒出的墨带,穿过雁门尊风沙横扫的刀光,如入无人之境般追上凤鸣尊,一卷,绑住腰干,一收,大力扯回。
凤鸣尊捉住墨带一头,扯不开,老羞成怒,失了往日风仪,大喝:“杭澈,本尊百般让你,不要得寸进尺!”
雁门尊举刀砍向墨带,奈何墨带本体是墨汁,黑汁潺潺,渲染飘忽,金石根本无法断绝,秦烨一刀斩不断织墨,平沙刀反被泼上大片墨汁,刀上灵光霎时暗淡。
凤鸣尊与雁门尊,皆是一宗之主,又比杭澈资历老不少,如今被杭澈一绑一缠双双困住,二尊脸面无光,勃然大怒,两人合力向杭澈攻去。
流霜不出,只用织墨,两道墨迹飞舞涌动。
月色为纸,指尖为笔,敌方为画中人物,高走低飞皆逃不出画中。
主宰画的人,是杭澈。
世人从前只知某某一战杭澈全身而退,斩尽邪祟云云,鲜有亲见杭澈使尽织墨术,故世人评价织墨是“织墨一出,百妖不侵”。
而真正见过织墨的杭家人,对涿玉君的评价是 “织墨绘百态,山水皆为纸。”
今日,便是织墨真容现世立威之时。
一个翩跹的旋转,半空中杭澈自墨迹的留白处,穿眼望去,寻到贺嫣月下朗朗孑立的身影。
贺嫣似有所觉,嫣然回望。
他们隔得不近,夜色又难辨,却自然而然对上了视线。
心有灵犀,彼此颔首。
不需要语言。
杭澈已清尽路障,只等贺嫣来拆台。
贺嫣桀骜偏头对众人道:“猎物临死的嘶吼确实很能显示猎人的威力,然而一剑毙命也不逊色,凤鸣尊之前为何不杀死噬魂妖?”
他甩出一道劲风,直指凤鸣尊,冷然道:“凤鸣尊好不容易养大的五只噬魂妖哪里舍得这么让它们随随便便就死掉!想必还要冀夫人继续圈养起来,养大内丹,以便日后食用!”
贺嫣石破天惊之言,惊呆了在场众人,却震醒了颤抖的冀夫人。
冀夫人突然尖叫着向贺嫣扑来,不让贺嫣再发难冀家。
贺嫣松松站着,仿佛弹指就倒;
他没出兵器,似乎手无缚鸡之力;
他脸带笑意,看起来没有攻击性。
然而,冀夫人百般狠厉,皆拿不住贺嫣。
冀夫人所出招式和冀家仙术迥然不同,灵力深厚,招式阴狠,修为似乎在凤鸣尊之上,很难对付。
她手法间隐有招魂术的痕迹,却术法不纯,念力混浊暴厉,贺嫣一眼看穿,冀夫人修的是变种的招魂术。
画虎不成类犬,拙劣的效颦遇到正宗的传承,冀夫人再狠厉,遇到贺嫣,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冀夫人越打越惊,贺嫣越打越怒,贺嫣心中大骂:“正是这些断章取义、画虎类犬的歪路子,拖累了招魂术的名声。”
好好的一门精纯仙术,被一帮乌合之众描黑成禁术!
又走了几个回合,贺嫣怫然大怒。
冀夫人深厚灵力中有很重的怨气,那是生人魂魄被撕裂吞食的怨恨。
冀夫人驯养噬魂妖吃人魂,养大噬魂妖内丹,待内丹成熟,她再吃噬魂妖内丹——冀夫人的修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生吃内丹吃出来的!
招魂术竟被歪用到这等伤天害理的地步!
贺嫣生出一股强烈的清理杂碎的暴戾冲动,这些邪用招魂术之人,都要尝罪!
贺嫣肃然冷笑:“我从不对女人动手,今天,破个例。”话一落音,直取冀夫人丹田。
冀夫人见贺嫣袭来,她知要躲,然而已经迈不动步子,身体像有千斤重,念力混乱不堪,神识如全军撤退不愿抵抗。
这是噬魂类邪祟对贺嫣精纯的招魂灵力本能的臣服。
她的天枢穴被点中时,刹那间,多年修练的灵力丢盔弃甲俯首称臣。
“你练的是招魂术?”冀夫人大惊失色。
“你练的不是招魂术。”贺嫣冷肃批驳,“你的是噬魂术!”
冀夫人本能地想要跪下,然而她死撑着,双眼无神,咬破了嘴唇,两行红血滑下眼眶,面目狰狞。
贺嫣憎恶地一个弹指,两道灵力直没冀夫人天枢穴,冀夫人再也支撑不住,倒地痛苦痉挛。
她被贺嫣散了修为。
“歪门邪道皆是穷途末路,你圈养噬魂妖,用噬魂妖吞人魂魄夺人修为,再吞噬魂妖丹元,你如此行径与噬魂妖有何区别?人不能把自己活成妖,冀夫人。”贺嫣憎恶至极,“我散你灵力,只有一个理由,你不该污招魂术名声。”
贺嫣再转而对众人道:“你们大言不惭禁招魂术,却不知招魂术是何物,可笑至极。我贺笑天今日告诉你们,正宗的招魂术在我这里,今后再有谁不学无术污我招魂术名声,休怪我手下无情。”
此话过于骇人听闻,众人震惊得呆若木鸡。
修真界禁了几十年的招魂术竟是禁错了?
他贺嫣凭什么就是对的?
他修招魂术,他还有理了?!
冀夫人摊软在地。
凤鸣尊面目失色。
雁门尊垂刀,疑惑不解。
尹家双姝秀眉微蹙,难以置信。
一众子弟茫然无措。
所有人都望着贺嫣,神色紧张,全神戒备:
“那个人大言不惭说自己修的是正宗的招魂术!”
“招魂术是禁术!”
“那个人是整个修真界的敌人!”
在这一刹那,贺嫣茕茕孑立于崖面边缘,他身后是黝黑的悬崖,他前面是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忽然一股强烈的恨意自心底生出——“这些人都是傻子,根本不配指责我。”
戾气横生,他反而轻轻地笑了,不同时平日或明媚或揶揄的笑,他此时的笑阴诡而冰冷,他以一种睥睨生灵的姿态扫视每一双质疑他的眼睛。
“你们都是傻子。”他狠戾嗤笑道。
贺嫣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体验一把这种千夫所指天地不容的场景。
他又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沧凉而悲哀:“我两世折腾,到底还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已经多次铺垫了招魂术是禁术,当三十三章贺嫣问杭澈:“你要不要大义灭亲,先休了我,与我决裂?”时,有没有想到,我要写这样的神展开?
记住,所有剧情最后都会有合理的解释和逻辑,信我。
本文庞大的剧情和复杂的逻辑不断铺开,我会努力用最舒服的节奏,最少的字数,把这个故事讲得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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