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我第一次喜欢的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他扣住她的后脑,然后低颌吻住她的额头,“我那时候想要跟你在一起,又不想要跟你在一起,很矛盾。”
“我也是啊,因为我喜欢你,但是,我也喜欢自由,自由和你矛盾了,我只能选择一个。”
“所以你后悔了吗?”后悔当时毫不犹豫的跟他在一起,而不是离开他追逐她想要的自由。
“就算我后悔了,你要放我走吗?”她浅浅的一笑,她的笑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
“不可能。”廉靖冷声回答她,打断她的念想。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就知道,以他那霸道独断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廉靖的表情有点忧郁,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他无比认真的看着她。
“曦儿,答应朕,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好,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能一声不响的离开我。”
“你还会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哦?”她嘟着小嘴,一脸无辜的问。
廉靖被她问住了,但是一时之间,他又不可能老实的回答。
“朕是说如果,如果朕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一辈子这么长,这些事情又怎么保证得了?”
孙晓曦想想,她觉得他说得也对。
“好吧,我答应你。”
廉靖将她拥紧了,两人睡在一张小小的躺椅上,要多贴近就又多贴近。
今天一早就被廉羽弄醒了,此时孙晓曦靠在他的怀里就犯困,,廉靖哄着她入睡,过了一会儿,她还真的睡得小鼾声四起。
廉靖将她抱上床让她睡得舒坦,安顿好她以后,便去寻找那封孙夫人塞给她的密信。
廉靖没有乱翻她的衣物,因为那封信就摆放在梳妆台上,某人眼大看过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封信。
他把信拆了,只见位置宽阔的信上只写了四个字——小心太后。
廉靖迅速把信捏成一团,然后连带着信封藏在自己的袖口里。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掩不住的心虚
廉羽带着苏琴悦回王府,马车已经停在了王府的门口,苏琴悦怎么样都不愿意下来。
“琴悦。”廉羽一脸的无奈,伸手去触碰她的手,却被她无情的甩开。
“我要回城东的别苑。”她语气坚定。
廉羽撩开车帘,看向外面廉靖派来的那些大内侍卫,叹了一口气,他轻声劝。
“琴悦,我也想要跟你回到那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小天地,但是你自己看看,我现在根本就走不了。”
“那你就好好的留在王府当你的王爷,而我,只想要过平淡的生活。”苏琴悦面前淡然,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淡淡的,听得廉羽一阵心烦意乱。
他伸出手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加重,已经快要捏进她的骨头里了。
“你想要平淡的生活?既然你想要过平淡的生活,那为什么还要陪我度过那些幸福的时光?!”他急得眼眶通红,“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离开你的,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已经爱得进入了心肺!”
苏琴悦的肩膀很痛,她闭了闭眼,屏住呼吸。
“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廉羽提高了声音大吼,“说你会跟我在一起,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好,你都会陪在我的身边!”
不用她开口,只要她点头,他便愿意为她付出更多更多。
“你不要逼我……”苏琴悦的声音变得哽咽,廉羽低头对上她的水眸,她的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溢满了水。
“重新回到这里,我只会想起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那些回忆让我窒息,让我觉得绝望。”她抬手抚上廉羽的脸,她的手心冰冷一片,“我已经不想要再回头了,求求你,不要逼我……”
“你爱我吗?!”他握紧了她的手,情绪激动的问。
苏琴悦皱着好看的远山眉看他,咬住下唇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
“你爱我吗?”她不回答,廉羽便又耐着性子去问她,一遍接着一遍,孜孜不倦的,直到她说出令他满意的答案。
“我爱你……”苏琴悦最后还是没有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澎湃,主动伸手抱住他大哭出声。
他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整个身体嵌入自己的心上。
他低颌吻住她的发旋,细细的安慰。
“乖,不要哭了,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一觉睡醒已经日落黄昏,孙晓曦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廉靖就坐在躺椅那边看书,见到她醒了,放下了兵书,从椅子上站起缓缓向她走过来。
“廉靖。”她睡醒时的声音软绵绵的,廉靖听着一阵舒心,低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他问她,“睡得舒服吗?”
她冲他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是有点饿了。”
廉靖看着她轻笑,帮她拿过外套披上,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温柔体贴的说:“小马子应该准备好晚膳了,就等你这只小懒猪出去用膳了。”
听着这话就刺耳,孙晓曦睁开了小嘴,咬住他的虎口。
廉靖倒也不怕,毕竟她不敢真的用力的咬下来,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调笑说:“又是狗又是猪的,你到底想要朕怎么样养你?”
孙晓曦怒瞪他,赏了他一个滚字。
穿戴洗漱好了,便要跟他走出去,孙晓曦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跑到梳妆台那边乱翻。
廉靖取笑她,“就算你不会抹胭脂朕也喜欢你,所以快点,我们先去用膳。”
“不是!”她才不是为了抹胭脂才翻梳妆台呢,“我刚刚做梦的时候想起了把娘的信放在了梳妆台上,怎么现在又没有了呢?”她一边回答他,一边又在喃喃自语。
廉靖没有想过,她睡醒了一觉,还在惦记那封信。
握了握拳,他走过去拉她,“不要再找了,有些东西,你越是故意去找它,越是找不到。”
“可是我早上的时候明明就看……”
“够了!”廉靖突然怒吼了一声,孙晓曦滞了一下,心里有点莫名其妙。
廉靖懊悔的咬牙,可恶,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不等孙晓曦心里怀疑,他低头向她微笑,“朕的意思是,比起那些琐事,先用膳更重要,不是吗?”
孙晓曦还是傻愣愣的看着他,觉得他今天有点怪异,然后现在的笑容又有点假。
廉靖正与她对视,刚好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一抹怀疑,他连忙撇过脸。
“走吧,不能饿到朕的宝贝人儿。”
他拉着她走去正殿,脚步有点急,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急躁的。
孙晓曦用力的拉住他,“等一等。”
廉靖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她。
“你是不是在为廉羽的事情心烦啊?”她踮起脚尖帮他理了理翻起来的衣领,“不要否认哦,就如你了解我一样,我也是了解你的啊。”
廉靖低头看着专心一致翻衣领的人儿,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这种事情,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她说什么,他不要否认便好。
孙夫人写给她的那一封信,他是绝对不可以让她见到的。
“我知道你跟廉羽的感情好,不过廉羽也不是一个孩子了,你也不能经常为他操心吧?他和苏琴悦的事情,你想要怎么办?”她抬起眼眸与他对上,他的黑眸泛起了异样的光芒,深深的睨着她,他说:“不知道。”
“不如让他们两个成亲吧?给琴悦一个名分。”
“不行。”廉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一个方案。
“为什么不可以啊?他们都已经……已经那个了。”说起这个话题,她就觉得不好意思。
看她这么羞涩的样子,显然是知道得有点多了,他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苏琴悦告诉你的?”
“那里用谁告诉我啊,我自己就看见……”孙晓曦立马噤住了声音。
说起来,他还没有问过她是怎么样找到廉羽的,连他的御林军都没有找到的人,居然被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她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
“曦儿,看来你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朕,嗯?”
孙晓曦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举起双手,她老实交待。
“是廉梓晨先找到廉羽的,然后他带我去了廉羽和苏琴悦的住处。”
孙晓曦已经做好了被他怒吼的准备了,然而廉靖却一脸的平淡,黑眸依旧明亮,甚至一点戾气都看不见。
“咦?”她感觉奇怪,“你不生气吗?”
廉靖淡淡然的扫了她一眼,觉得她那张防备的脸尤其好笑。
“朕为什么要生气?廉梓晨帮朕找到了皇弟,朕不是应该感谢他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不生气吗?”她畏畏缩缩的,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跟他,有暧昧?”
孙晓曦连忙摇头摆手的否认,她干嘛要跟一个阴险男有暧昧?
廉靖点头相信她没有,“这样不就结了,你还要朕怎么样生气?”
“可是,如果是往常的你,听到我和廉梓晨在一起就算嘴上说不生气,表情也会变得狰狞,你现在平静得让我觉得害怕。”她嘟着小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心里无比的疑惑。
廉靖觉得好笑,他相信她才不生气的,怎么他一不生气,她反而就更不安了?
“告诉朕,你怎么就觉得害怕了?”
孙晓曦抬头看他,目光真诚恳切,“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么就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不追究我的过错,要么就是……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所以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也不在乎了。
闻言,廉靖的脸色变得阴沉,她的话说中了要点,他不追究她和廉梓晨在一起,的确是因为他也做了愧对她的事情,然而他怎么能够说出口?
见廉靖的脸色变得难看,孙晓曦立马就更敏感了。
难道真的被她说中了?
“廉靖,你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
她当然不会往第一个点想,只会傻乎乎的在乎他是不是不爱她了。
廉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伸手抱过她哄:“胡说八道什么?朕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
“那我刚才问你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你的脸色会变得这么难看?”孙晓曦不相信他,扭着身子就要走。
廉靖哪能放她走?死死的箍住她的蛮腰不放,柔声细语的解释。
“朕的脸色会难看,还不是因为你说了一些让朕伤心的话!”他恶狠狠的指责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好,朕是绝对不会不喜欢你的,你是朕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
一番甜言蜜语,孙晓曦便满足了,放过他不再追究刚才的事情,她跟他手牵手出去用晚膳。
廉靖偷偷的观察孙晓曦那张光彩照人的脸,她现在越是开心,他就越害怕她知道真相后那伤心的脸。
心虚是怎么样都遮掩不住的,他现在处境又回到了当初隐瞒她孩子的事情一样。
江南通往廉都的官道上,孙家一家三口正坐在马车上赶路,孙晓夕已经睡得像小猪一样,只有孙夫人和孙绕威满脸的不安。
“太后那贼婆娘终于是忍不住了,为了她那宝贝的皇帝儿子,居然想要我们一半的身家!”孙夫人越说,心里就越气愤。
“我们还能不给吗?女儿还在她手上呢,就怕我们不给,太后会虐待我们家晓曦!”孙绕威也是一阵愁眉。
“给?我们怎么给?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孙家的那些产业,那一部分不需要钱!”皇帝不是有国库吗?既然有个国库还要拿他们的钱养兵,简直就是可笑至极,太后那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
“我们先去廉都一趟探个底细,如果真的不行,我们就把晓曦接回来算了,不然长期以往,这也不是方法。”孙绕威在一边叹息,说道。
“老孙,我现在真是后悔,如果我当时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太后,我就是打死也不会去救她,现在连女儿的命都搭上去了,我真是越想越后悔。”
孙绕威伸手揽住孙夫人的肩膀,轻拍安慰了一下,说:“好了,别想了,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差点被剁
时间悄无声息的就过去了大半个月,廉靖一直对苏琴悦的事情绝口不提,就是想要廉羽亲自来问,廉羽知道廉靖的心思,不想自动自觉的跳进他设置好的陷阱里,对于自己封妃的事,他也一声不哼。
然而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苏琴悦怀孕了,他不得不尽快的给她一个名分,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名分。
一个阳光普照的早上,廉靖正在专心一志的批阅奏折,廉羽在御书房内徘徊叹息,良久,他才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要求。
“皇兄,我想要娶琴悦。”他走到廉靖的跟前,两手撑在书桌上,看着廉靖的神情无比的认真严肃。
廉靖刚好把奏折批阅完毕,目光冷淡的扫了他一?9 “不行。”
“皇兄!”廉羽心里着急,“琴悦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一个名分!”
“母后是不会认同苏琴悦的孩子的。”不是廉靖打击他,事实上,太后直到现在都很厌恶苏琴悦,而苏琴悦之所以到现在都还可以平安无事,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和晓曦在太后的面前极力的保她。
“那你想要让我怎么办?就这样放任我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名分,放任我孩子的母亲永远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姬妾?!”
廉靖垂了垂眸,他想起了前些天太后对他说的话。
“廉羽想要娶苏琴悦?”她神情平静的思索,“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愿意听哀家的话纳殿阁大学士的女儿为王妃,那哀家就同意让苏琴悦当侧妃。”
回到现实,廉靖目光幽深的看着廉羽,见他一副烦恼至极的样子,他知道他不会同意,但依旧选择告诉他。
“现在你还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先纳殿阁大学士的女儿为正妃,然后再娶苏琴悦为侧妃,如果你愿意,朕现在就可以帮你。”
“不行!”这一次轮到廉羽想都不想就拒绝。
“我爱的人是琴悦,你要我娶一个我不爱的人为正妃,委屈我爱的女人?皇兄,我不可能做得到!”
“这是唯一可以保护苏琴悦的方法,也是唯一能够给你孩子名分的方法。”廉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不想说一些更难听的话刺激他,只是好心好意的劝。
“你自己想想,如果你不愿意妥协,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娶妻也不可能保护苏琴悦周全,女子的名节是如此的重要,你真的想要让你的孩子沦落为一个无名无份的姬妾之子?”
廉羽沉默了,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反驳皇兄的话。
“所以朕劝你,还是妥协为好,侧王妃,也是王妃啊。”
廉羽的表情极为凝重,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闭目思考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你让我回去想一想,我尽快给你答复。”
廉靖点了点头,在廉羽快要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他又开口喊停他。
“廉羽。”
廉羽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去看廉靖,只听廉靖清冷沉稳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他说:“皇兄希望你能幸福,但是身为皇家的人,如果我们想要幸福,就得妥协。”
廉羽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妥协又是谈何容易?
他没有回答他,提起脚步就迅速的离开了御书房。
皇宫的大门——
一个身穿粉红色男装的娇俏人儿在宫门外徘徊四顾,正想着要怎么样混进去呢,只听站在宫门口的侍卫把她当成了可以人物一般大吼大叫。
“喂!你是干什么的!”侍卫大概探出了手,指住可疑人物——孙晓夕。
孙晓夕撇了撇嘴,心里暗骂:狗眼看人低啊?她堂堂江南首富孙家的二小姐,也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大吼大叫?
“我是来找人的。”她挺起了小胸脯,气焰嚣张得把宫门侍卫当成了自家旺财。
“小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跑到皇宫来找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侍卫们才不怕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毛头小子呢,纷纷拿手指着他就开始嘲笑。
到底皇上姐夫是怎么教育他手下的兵的?居然这么没有素质!孙晓夕瞪着那群侍卫,暗暗腹诽。
“柏凌昱在那里?我要见他!”孙晓夕不想再跟他们说笑,眼神凶狠的瞪着他们,提出要求。
“你要见掌銮仪卫事大人?”侍卫们纷纷愣然。
柏凌昱的性格在宫里宫外都是众所周知的,他不爱说话,朋友自然就少了,鲜少会有人来找他的,然而眼前这个小少年,居然要见柏凌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