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情敌想要攻略我2完本[耽美]—— by:小猫不爱叫

作者:小猫不爱叫  录入:01-14

再细看她头上仅有的几样首饰,虽然做工精细,却是素银所制,竟是妾室打扮。
“这……你又是何苦。”陆候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本心里对发妻母子那么点愧疚全都因为继侯夫人一招以退为进消失了一干二净,独独剩下对她的怜惜。
“原配忌日,继室执妾礼是规矩。早就该这样,只是那会子一怕侯爷触景伤情,难免坏了身子。二是云晞这孩子不在家,担心闹得太大,于侯爷官声不利,于这孩子名声也不好。毕竟京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云晞又是唯一的嫡子,生母忌日都不回家,不是他不孝便是您这有了猫腻。本也是好意,可今儿云晞的反应倒给我警了个醒儿。往日是我顾虑太多,伤了孩子的心,误以为我们都不在意。可侯爷您是知道的,我和他母亲是姐妹,压了这么多年,虽不比您的心酸,可这心里面到底也是……”
继侯夫人说着便哽咽起来,而陆候也叹息一声将她搂在怀里:“委屈你了。”
在陆候眼中,继妻的确过得辛苦。
二嫁女本就名声不好,侯府权贵来往者众多,她在女眷之中斡旋已属不易。更何况又是挂念自己的身体。
一时间,陆候百感交集,竟连陆维耀在园中的不肖话语也忘得一干二净,反到觉得黎熙多事,不够体谅。
继侯夫人见他神色便知他内心所想,愈发柔顺起来。两人如胶似漆,甜蜜正浓。
而那名自黎熙院中跑出来的粗使丫鬟便是在这节骨眼一头撞了进来。
好事被打断,陆候自然心气不顺,再加上那丫鬟语义不明,愈发让他点燃了怒火。
“这孽障是越发不像话了!”此时此刻,陆候已经完全忘记半个时辰前的愧疚。
“侯爷别生气,许是下面人不好,咱们先问清楚。”继侯夫人假意安抚,可眼底却暗藏着狠毒之色。
刘嬷嬷做的漂亮,不愧是她特意安排的人,这才刚进府就让陆云晞这个贱种闹出事情。原本她想先哄好了陆候再设计陆云晞失态,竟不料还有这般恰巧,看来连老天爷都容不下他:“先别哭,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不知因为什么,二公子便说要打杀了我们一院子的人。”粗使丫鬟原本年岁不大,又被陆候发火的样子惊到,更加不知该如何回话。翻来覆去,呜呜咽咽,都是黎熙疯了要杀人。
“不必说了,我亲自去含章阁看看。这个孽障竟要翻了天!”陆候的怒意已经到了极点,干脆挥退了那丫鬟,自己带人查看。
继侯夫人自然跟他一起,并趁着陆候不注意,用眼神暗示了身侧的贴身侍女。
侍女得令,连忙抓了个空处,沿着小路先行一步,往夜色中奔去。
她这一去,一是报信,二是设局,设一个顷刻间便能让黎熙名声尽数毁了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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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侯一行人速度极快,出了主院,不过绕了几绕,便到了含章阁外。
现下已是掌灯时分,可含章阁却漆黑一片。本就是内外院交界的位置略显荒凉,那乌压压跪了一地的奴仆更是衬得气氛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
已经入春,夜晚仅是微凉。穿着薄袄,那些丫鬟小子们跪一会子也不会怎样,可却偏都冻得浑身打哆嗦。
陆候皱了皱眉,就着前面带路侍从手中灯笼的光芒看去,竟意外发现园中的青石板地十分潮湿,甚至还混着细碎的冰渣,至于那些丫鬟膝盖的处的衣物也已经完全被冰水浸透,再加上时不时的夜风,难免支撑不住。
几个体质不好的,已经被冻得脸色青白,摇摇欲坠。那些身体强壮些的,嘴唇也泛起了紫色。
再看屋内,更是宛若人间地狱一般惨烈。多宝阁的架子已经空了,地上全是碎了一地的瓷器碎片。
最显眼的还是那把玉壶。虽然已经破损,但温润的玉质依旧十分惹眼。
几个丫鬟便跪在这片狼藉中,身上还隐约带着血的味道。头发散乱,面颊红肿,好似被动了私刑。
至于和刘嬷嬷并排的双儿书童也同样凄惨无比,白净的额角红肿了一大片,脖子上还有被烫出的水泡。身上水墨纹样的衣衫也都是深色的茶渍,还有茶叶梗挂在脸颊边。
“刘嬷嬷,这是怎么了?”继侯夫人假意上去询问,同时和刘嬷嬷巧妙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奴才们侍候不周,惹了二少爷生气,所以受罚。”刘嬷嬷语气平静的回答。而她身后的几个丫鬟却不像她这般沉稳,竟委屈的掉起眼泪。至于墨书,更是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刘嬷嬷压住。
继侯夫人见状,连忙跪下向陆候请罪:“是妾身的错,连个奴才都调教不好,招的云晞这孩子一回来就生气。”
“才不是夫人的错!”墨书挣脱刘嬷嬷的手,大声对陆侯控诉:“奴才们不过说自己伺候过夫人,二公子便翻了脸砸了奴才一脸茶。还让奴才如狗般舔食地上的残液。说若是不让他满意,就杀了奴才一家子。就连园中的各位姐姐嬷嬷也因此遭了连累。”
墨书说着便哭了出来,接连扣头:“侯爷做主,奴才们虽是卑贱之躯,可往日伺候在夫人身边也尚有几分脸面。打狗还要看主人,二公子着实太过……”
墨书一番话让陆侯火气更大。在看继侯夫人默默垂泪的模样更增了几分心疼:“莫哭,我替你罚他。”
“不,不,都是妾身不好,连几个奴才都教不伶俐处处碍眼。”
“什么教不好,分明他故意给你难看!”继侯夫人处处隐忍退让勾得陆侯愈发火大:“那个孽障人呢?”
“在里间,这会子奴才们都在受罚,无人伺候在侧,恐是还不晓得侯爷来了。”刘嬷嬷的语气四平八稳。
“不晓得更好,我倒要看看这孽障平日里都做了些什么!”陆候冷哼一声便往屋子里走。
刘嬷嬷等人连忙起身,为陆侯引路。
同侯府其他主子的院子不同,含章阁极大,绕过三重雕花门,又穿了一段围廊,方才看到最里面的卧房隐约有灯光传来。
“许是睡了。好歹累了一路,要不明儿再说吧。云晞也是心里有成算的孩子,不会这么没分寸。”见陆侯的火气似因这段不短的路程有所消弭,继侯夫人连忙假意劝阻,好再次挑起陆侯情绪。
“定不叫你为难。”见她这幅委屈到极点的模样,陆候摸了摸继侯夫人的额发,然后便大步走进卧房。
和外厅的富丽堂皇不同,卧房布置的极为简朴。不过一套连着桌案的小巧书柜,外加被竹帘隔开的轻纱幔帐软榻便在无其他。
而此刻的黎熙,正端坐在书案前发呆。手边的砚台里面墨迹半干,笔洗中一溜放着几只大小不同的画笔。
同前厅那些仆从的凄惨情状不同,黎熙的模样极为恬淡,甚至还隐隐存着几分追忆之色。
“孽障!”陆侯率先出声,打断黎熙的思绪。
“父亲,您怎么来了?”黎熙起身,故作惊讶。
大闹前厅之后,他便知晓陆侯会来。现下周围都是继侯夫人放下的眼线,无事尚要生非让自己闹出错处,又怎会放过这次的绝佳机会?只可惜,继侯夫人自以为胸有成竹,不过都是落入他设好的陷阱。
黎熙想着,不着痕迹的看了继侯夫人一眼,清冷的眼神宛若看透一切,让继侯夫人的心里也不由自主多了些忐忑。但在收到身旁刘嬷嬷万无一失的暗示之后,又复安定下来。
陆云晞不过是个外面长大的野秧子,就算有些小聪明,也玩不转这后宅里的阴谋算计。
二人隐晦的交锋并没有引起陆侯的注意,他自顾自的责骂:“我若不来,恐这侯府就要血流成河!”
“父亲这是何意?”黎熙故作不解。
“前院!”以为他想要推卸,陆侯干脆将墨书叫到近前,开门见山的质问:“我只问你,他犯了何事,你要打杀他全家?”
眼前的墨书和黎熙离开前厅时的模样大相径庭。他虽罚了墨书,但却没有出手打他。那么这伤……
眼角余光滑过继侯夫人的脸,黎熙心下了然,抿了抿唇,用干涩的语气辩解:“不是儿子。”
“不是你?”陆侯被气笑:“那依你的意思这满院子的奴仆竟都联合起来冤枉主子?”
“没错!”黎熙点头,语气轻蔑:“管家的心术不正,做奴才的自然是鸡鸣狗盗之辈。庶女出身本就言不正名不顺,身边的人也不懂什么是尊卑有别礼义廉耻。”
“你!”继侯夫人诧异的瞪大眼,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听到了什么。毕竟不论黎熙心里作何想法,自己都是他名义上的继母,谁料他如此大胆,枉顾孝道,竟敢当面嘲讽与她。
“住口!还不给你母亲道歉!”陆侯也被这话气得半死,来不及思索话中深意,就大步走到桌案前,举起手便要教训。
“不!”黎熙拒绝,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躲闪的举措。他死死盯着陆侯,眼底的恨意也逐渐弥漫,一字一句的狠声说道:“这种贱妇,才不配做我母亲!”
陆侯被他话语中的决绝震惊,半张着嘴哑口无言。
眼前少年看似镇定,可咬死的下唇已经泛出血丝。挺直的脊背不肯屈从弯下,但眼中的悲意却已经哀戚到了极致。
虽没有一丝水气,然正是这样,才更让人感到他的无助。
就好似陷入绝境孤注无援的幼兽,除了用尚未锋锐的利齿来虚张声势以外,再没有别的自保方法。
面对这样的黎熙,陆候的手,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而桌上的那副画,愈发让他连责骂都张不开口。
原来在陆侯没来之前,黎熙也并非一味地发呆,而是在作画。
似乎是为了缅怀生母,画中景象是他幼年时和先侯夫人及陆侯一起在园中游玩的情境。
幼年的陆云晞依偎在生母怀中笑的开怀,陆侯握住他手的模样亦是温柔慈爱。
可穿过十余年光阴的现在,站在书桌前的陆云晞已然长大。继承了父母的好样貌,矜贵俊雅,宛若晨曦之露,皎月之光。但却失去了幼时的无忧无虑。
这孩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竟也这么大了。
血脉相连的温情让陆候愤怒的心稍稍平歇,他依稀想起幼年时的也是个腼腆寡言但却极爱撒娇的性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就变得这般尖锐伤人?
“罢了。”陆侯轻叹:“你长大有了自己的心思,为父也管不了你。至于罚了几个奴才,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你心有不满,个中缘由我十分清楚。可只有一样,当年的事情与你现在母亲无关,她嫁进侯府,亦是你生母临终前的叮嘱。好歹读了十余年的圣贤书,总该晓得道理,莫要堕了你生母的名声。”
“所以您竟以为我是为一己私欲才这样做?”被他一句生母戳痛心事,黎熙的音调高了几分。
“难道不是?”陆候反问。
“当然不是。”黎熙的声音压的极低,每一个字都吐的十分困难。好似因为回忆起什么屈辱的场面,他垂在衣袖中的手指攥得死紧,嘴唇开合几次,才勉强发出声来说了句话。
而正是这句话,却让包括继侯夫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瞬间变了脸色……

第60章 侯门世家打脸私生子男后(6)

“这个自王氏身边调来的双儿书童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黎熙的话语让屋内的气氛迅速变得冷凝。他看了看陆候神色,毫不留情的又添了一把火:“而且据他所言,在被派到含章阁之前,他一直在继侯夫人身边,贴身伺候衣食住行,是最得力的帮手。”
“贴身伺候”四个字被咬得极重,个中暗藏的深意亦是不言而喻。继侯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陆侯更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至于刘嬷嬷和墨书也浑身发冷好似见了鬼一般如坠冰窟。
这怎么可能!继侯夫人手脚冰凉。墨书是他早就养在身边的暗棋,刚出生起,便报的是双儿身份,虽经常派他出去办事,但也都是模糊了性别界限,外面有人喊他一声“爷”,可也都闹不清这孩子的真实性别。可以说除了她的心腹,就再也无人知晓底细。这陆云晞不过刚刚回府,又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原是为别人设下的局,却让自己陷入网中。继侯夫人的心陡然下坠,再看到陆侯带着怀疑的眼神以后,愈发失了分寸,贸然开口辩白:“信口雌黄!好好的双儿怎会变成男子?云晞你若是一路上劳累了,就好好歇歇,莫要因为怕侯爷责罚就胡说八道。这墨书是我乳母的亲孙儿,自小便出生在侯府由府中会医术的徐嬷嬷接生,这事儿侯爷也知道。徐嬷嬷是伺候过老太君的人,行事最稳妥不过,不会出现差错,你若是不信,我叫人取了名册过来。”
“呵,名册?”好似听到什么惊世笑谈,黎熙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一个不守妇道的二嫁女都能博个贞慧端方的好名声,男子混淆成双儿又有何难?更何况……”
随着况字落下,黎熙的笑容也尽数收敛,化作嘲讽,眼底的屈辱更是几乎实质。
他走到继侯夫人面前,沉声问道:“你若真觉得委屈,不如明儿请了御行司的嬷嬷,再广邀宗族长辈作证,当众给墨书验身如何?介时,若我冤你,我便自愿受罚,三跪九叩给你斟茶认错,然后舍了嫡子继承权,去家庙为先祖守灵了度余生。怕只怕,你不敢。”
“……”她确实不敢,继侯夫人哑口无言。
御行司是专门为皇室调教宫女小侍的地方,以侯府的地位自然也可劳动一二,但想买通,绝无可能。至于那些宗族里面的老古董,更是早就看她不顺眼,一旦抓到机会,定会卯足了劲逼她下堂。
“怎么,心虚了?”看出她的动摇,黎熙嘴上越发不留情面:“我骂你是贱妇可有错误?先夫孝期未满,便披了嫁衣携子改嫁,何其淫乱?贯徐唯耀陆姓又命其待嫁,间接断了徐家香火,又是何其狠毒?你非但不配为我母亲执妾室礼,更是玷污了陆家主母这个称呼。墨书是你乳母的孙子,你竟连他是男子还是双儿都不清楚?若真识人不清,你这家当的也太过糊涂,竟让外男混入内宅在你和陆维耀身边厮混这么多年。把陆家清誉置于何地,父亲颜面置于何地?倘若传出,莫说你和陆维耀的下场,恐怕整个宗族的女孩儿双儿都不好婚配。介时,侯府就会成为宗族罪人,父亲在朝堂之上也抬不起头来。可换种说法,此事是你故意,那我更要问问你,刻意放一个假扮双儿的男子书童贴身伺候在我身边意欲何为?要知道谋害嫡子可是重罪!更何况,你以为我出了事,你的儿子就能上位?一个艳名传遍整个京都的待嫁双儿,习了一身下九流的教坊气息,还不好好拘起来教导,反倒谋算起家产来了,你们也配?”
字字诛心,句句狠戾,黎熙一席话合情合理,让继侯夫人的脸上青白交加,至于陆侯更是瞠目结舌,满眼的不敢置信。
屋内一片寂静,气氛更是压抑到让人无法喘息。
良久,陆候才反应过来冷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爷,妾身……”继侯夫人满眼含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黎熙的话把她所有后路都尽数堵死,而墨书男子身份又是千真万确无法抵赖。此时此刻,面对陆侯质问,继侯夫人的脑子乱成一团,唯有跪在他脚下急切的哀求辩白:“妾也不知到底为何,云晞这孩子一回来便闹出这般事故。墨书也是您看着长大,他是双儿还是男子,您最清楚不过。”
继侯夫人哭的哀戚,陆侯也心生不忍。毕竟是真有感情,可当年二人定情的往事也的确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那是给昔日好友带了绿帽,才得来的真爱。彼时只觉的新鲜刺激,如今回想,难免心生芥蒂。更何况,当初能够背叛别人,焉知现在不能背叛自己?
陆侯皱起眉,脸色愈发阴沉,看着继侯夫人的眼神也变得深沉晦涩,充满探究。
黎熙冷眼看着,心中越发不屑。见继侯夫人尚不死心,干脆再烧一把火:“父亲缘何知道这是双儿还是男子?父亲一向深情,不论当初对母亲还是如今对你,皆是一心一意,洁身自好,身边连一个通房妾室都不成有过,家里这些双儿侍女也都识趣不曾逾矩,你且说说,他要如何知晓?最重要的,淫乱后宅可是重罪,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巧言令色便能颠倒黑白!”
黎熙一席话让陆侯直接黑了脸。人都如此,事不关己,还能保持清醒,可一旦触及个人利益,便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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