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飏无声的咬牙,微微的仰头看着眼前低了他半头的女子,双手在无声的握紧。
“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背起手,陆珈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冷眼看着楚飏的愤怒“但是我奉劝你现在千万别动我,再给您个建议,把牢里那个小少爷给放了,这样更能凸显你的大义”
“当然”愤怒中笑开了眼,楚飏同样背起手,眯着眼看她“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答应”
“你说说看”谨慎的开口,陆珈仰头看着他“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考虑看看”
“不”冷笑,楚飏背着手朝着她走近一步,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你必须答应,否则,朕就让那小少爷死于非命,你知道,朕有那个手段跟办法,朕相信,皇后你并不想试,对不对”
“…。”抬起了头,陆珈眯起了眼睛,美目里初显微怒,只是很快的隐藏了,再次往后退,在心底吸了一口气,展开笑容开口“说说你的建议”
“今天回去以后,三更时分在你宫里上吊自杀,救不救你,看朕的心情,遗书朕给你备好了,你选”
“你还是要害我”眯起眼睛,陆珈眼里的愤怒已经掩盖不住。
“朕说了,你不同意朕有办法让小少爷死于非命”笑意不减,楚飏背着手再次上前,低头看着眼前面色憎恨的女子“若在永福宫真的是你的手段,朕相信你是有办法不死的,但是若你想不出办法,朕也只能看着你死,但是朕能保证的是,你死后,朕一定会善待你的兄弟,随他高官厚禄或是享受民间富贵,都由他个人选择”
“这不够”迎着他的眼睛,陆珈强硬的扬眉“我可以听你的安排,但是我要你的一个亲笔书信,盖上你的章,否则,我绝不会做,我相信,凭我的本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救出我家兄弟的”
“朕相信”背在后面的双拳握紧,楚飏转身走向书案,拿起笔洋洋洒洒的写着,最后盖上了章,扬手递给陆珈“现在你满意了吧”
“谈不上满意”接过楚飏手里的书信,陆珈低头审视着,嘴角带着讥讽的笑“不过就是个双赢的买卖,我赌的是我家弟弟安然无恙的归来,你要的是名正言顺的推倒太后,说不上谁更称心如意”
☆、谈判.惊喜
“你倒想得开”坐在书案后,楚飏抬头看着眼前一身蓝衫,一脸冷静的女人,不觉间出了神,他是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兴趣,一个是这个女人是太后反感的人,他跟这个女人太亲近,只会让太后对他心有隔阂。
第二,他从心里排斥这个父亲跟太后有染的女子,直觉,看到这个女人,就让他全身的不舒服,所以,除了成亲那一晚,去她宫里坐坐,平时偶尔在宴席上见到她,其他单独的时候,从没有跟她说过话,想来,今天这样说话,也是第一次,不过,也真真的让他有心惊喜,原来这个女人,心思这样的活,分析局势这样的透彻。
不过话说回来,这并不奇怪,这个女人在未出阁之前,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过,并未听说,这女人有那样好的身手。
思至此,楚飏再次抬起了眼,刚好与前面正在叠着书信的女人四目相对,眼睛一着,他仰起头,看进了这女子的眼底“朕记得,皇后叫什么来着?”
“…。”叠着书信塞进怀里,陆珈冷着眼对他对视,并不想接他的话,没有信息量的对话,对她来说,每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
“陆珈”楚飏靠在椅子上,翘起腿,咬着毛笔杆冷笑着开口“朕记得,当初的封后的注解怎么说来着,珈蓝泛以伽蓝为辅音,通固守家园之用,意在为朕守住家园,守住后宫,又以珈字首饰精美之意,由于头为六阳之首可代指王权中心,故而珈字也有王殿之意”
“你记错了”往前走了一步,陆珈双手撑住桌面,让他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讥讽“即让伽蓝菩萨为辅音,就该怀着菩萨普度众生的旨意善待他人,而不是按照你们个人的恩怨喜好,置他人于不顾,任由其生死不管,这实在是不像你帝王家作出的事儿,不过,也太像你帝王家作出的事儿,话已至此,我也多说一句,此事一了,但愿你我真的再无交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伽蓝菩萨的去处,写一个和离文书,上香拜祭呢?!”
“是个不错的主意”他隔着桌子对着她笑,却没有一丝的温度“朕可以考虑考虑你的建议,那么,现在请你去准备朕说的事儿吧”
“…。”冷笑着双手离开桌面,陆珈哼笑出声“你说,我今天下午刚见过你,晚上就回去上吊自杀了,别人会怎么想?!”
“是吗”笑着支起身子,楚飏站起了身,扶着桌子扬眉“有谁在这宸阳宫见着朕了,忘了告诉你,朕今天应该在郊外拜祭先皇呢,所以,你今天根本见不到朕,也是因为你今天没有见到朕,你感觉无望,才回去自杀的,朕的这个介绍,皇后可还满意”
“…”气得笑出声响,陆珈讥讽的笑着,对着楚飏双手抱拳,咬着牙扬眉“今天真是领教了,告辞”
“…。”看着那道气愤的背影走出门外,楚飏的眼眸慢慢的深沉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握着手中的毛笔,笔尖在宣纸上点墨成花,墨染一片。
“皇上”太监总管周成躬身,小心的问出声“奴才们,可是三更时分去候着,还是…按着原来说的,晚去一刻钟…”
“…。”握着笔尖,楚飏的手几次握紧? 兴烧埂鞍醋旁吹募苹砣ヒ豢讨樱撬朗腔睿∈翘烀?br /> “是”周成躬身退下,楚飏手上使劲,折断了手上的毛笔,嘴角上扬“想跟朕去伽蓝菩萨面前去签和离,那就把你的脑袋放聪明一点,让自己活下去”
☆、芸妃的挑衅
从宸阳宫内院走出来,绿珠慌忙的迎上去,扶着她的胳膊往台阶下走,紧张的开口“娘娘,怎么这么快,见着皇上了吗?”
“没有”抚着胸口,陆珈吐着气“皇上今天去郊外祭祖了,我等了会儿,看没有回来,就先回来了”
“哎呀,娘娘”绿珠着急的开口“您好不容易才能被皇上召见一次,怎么能这么快就出来呢”
“反正已经等不到了”低头叹息,陆珈扶着绿珠往前走“走就走吧”
“那是谁?”一道冷厉的女声打断了她们的脚步,陆珈抬头,看到一个一身绣着凤衣,头戴凤冠的女子,愣了一下,她记了起来,这位就是那天的芸妃娘娘,太后的亲侄女,这个时间遇到这个女人,十之*是皇帝安排的吧。
哼。
嘴角上扬,陆珈微眯眼看着那个芸妃娘娘走过来,拉住绿珠的手站住,等着芸妃走近。
“你来干什么来了”芸妃走到切近,不屑的嘴角轻扬,满脸的轻蔑“你来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还有资格跟皇上闹,告诉你,皇上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不识大体,只会给皇上找烦心事”
“…。”站在原地听着芸妃说话,陆珈思考着自己该从哪一句插进去,不显得突兀,又觉得合情合理,当然,如果这个皇帝的安排,从这个芸妃娘娘入手,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说得过去,也合情合理,来见皇上的时候,皇上不在,刚好在殿外撞见芸妃娘娘,被芸妃娘娘羞辱到上吊自尽,这是个太好的方案。
不得不夸一下,她的对手,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你是聋了不是,装的什么清高冷艳”说破了嘴的芸妃娘娘终于发怒,伸手推了她一下,脑光中闪了一下,陆珈顺着芸妃的手劲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芸妃吓了一跳,绿珠也吓了一跳,慌忙伸手扶她“娘娘,您怎么了,没事吧”
“哟”芸妃惊愕了一下,反应过来,举起双手看着手掌,斜眼撇着倒在地上的陆珈“怎么,你还演上戏了,我还没使劲你就倒了呀,你装给谁看的啊,你以为皇上会护着你啊,不要脸的贱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娘娘”绿珠大惊失色的上前拉被芸妃身后的几个宫女按住挣脱不掉,芸妃上前狠狠地拽住陆珈的衣领,陆珈挥着手挣脱两人扭成一团。
“娘娘”宸阳宫的宫女太监跑了出来,伸手要拦被芸妃呵斥“都退下,谁敢上来拦,拉出去掌嘴”
宫女太监吓得纷纷后退,芸妃咬碎了牙深受再次揪住了陆珈的衣领,举起了手掌“今天本宫就替皇上教训你这个贱货”
“娘娘”绿珠哭红了眼睛使劲的挣脱,被被几个人压的紧紧地,只得拼命的往前扑,凄厉的喊“是皇上让娘娘来的,是皇上让娘娘来的”
“打的就是她这个贱货”闻言芸妃被彻底激怒,揪着陆珈的衣领拉近“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要脸的妄想勾引皇上,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家里是什么货色,不要脸的东西”
芸妃亮起巴掌甩向陆珈的瞬间,陆珈貌似拼命的挣脱,却暗中对着芸妃的腰部重重的撞了一下,感到疼痛的芸妃娘娘,疼痛之下,顿时失去了理智,揪起陆珈的衣领对她着脸,啪啪就是两巴掌,顿时宸阳宫门口一阵大乱,更多的宫人涌了过来,有年长的宫女从后面跑过来,拉开了芸妃,四周的宫人看着被打的躺在地上的前皇后,一时间议论纷纷。
“都闭嘴”嫌恶的甩着锦帕,芸妃娘娘怒目看着四周偷看的宫女太监“一个被废弃的前皇后,不得宠又无出的废人,今天我莫说是打她,就是杀了她,又有人说什么?!”
☆、将计就计
“都闭嘴”嫌恶的甩着锦帕,芸妃娘娘怒目看着四周偷看的宫女太监“一个被废弃的前皇后,不得宠又无出的废人,今天我莫说是打她,就是杀了她,又有人说什么?!”
“可是废后并不是皇上提的”哭花了脸的绿珠拦在陆珈身前,拼了命一般的还嘴“娘娘已经够可怜的了,同在宫里为妃,芸妃娘娘何苦苦苦相逼”
“她也配”不屑的冷哼,芸妃娘娘对着伏趴在地上的陆珈啐了一口,轻蔑的翻着眼“她一个无出不得宠的贱货,还配跟我站在一起,拉着你的主子回到你的破房子里去,从此以后别出来,出来只会让人徒增厌恶”
“你”绿珠刚要说话,伏趴在地上的陆珈,翻身站起,捂着脸跑向远处,绿珠追了过去,芸妃咬牙切齿的站在原地,看着跑远的人儿,嫌恶的用手帕擦着手“这个贱人,皇上怎么可能让她来”
“娘娘”芸妃身边的管事太监王安打探后跑过来躬身“皇上今日并不在宸阳宫,今天皇上去了郊外祭祖”
“我说皇上也不可能见这个贱人”冷哼着,芸妃轻蔑的看着陆珈她们走远的方向“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皇上怎么会见她,自不量力”
“娘娘,那咱们”芸妃身边的总管太监王安小心的开口,芸妃嫌弃的甩着帕子,抬头看着当空的太阳,嘟嘟囔囔的开口“我们当然得见到皇上,今天让皇上去咱们和溪宫吃饭,这永福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本宫可不能被太后连累了,太后真的,好好地太后不做,一个陆乘丰老匹夫有什么留恋的,为了那个老匹夫,闹出这么大的事儿,真是,我都嫌丢人,还有,我家里怎么说,来信了没有?”
“回娘娘”总管王安躬身,谨慎的开口“您娘家来口信说,让您万事小心,万不可轻举妄动”
“我能出什么事儿”甩着帕子,芸妃转身往回走“走吧,晚上那会儿再来,姑姑,不对不对,太后的事情,想起就心烦,自己出事也就算了,可千万别连累我,我现在跟那个水性杨花的太后,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是是是,娘娘说的是”王安随声附和着“皇上跟娘娘这么恩爱,皇上一直是最懂娘娘的,娘娘不会有事的”
“多嘴”芸妃厉声打断王安的话,声音陡增“你说没事就行了,说那么多做什么?”
“是是是”王安再次鞠躬俯首,跟着芸妃走远,宸阳宫的殿的二楼窗口,楚飏背着手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刚毅的唇角扬了扬,眯起的眼眸玩味越来越重。
“皇上”周成走了过来,躬着身谨慎的开口“太后的家族萧家来了请罪书,皇上您的批示是?!”
“放在桌子上”背着手,楚飏无声的扬起了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稳住萧家,这样,太后就算想异动,萧家不愿出声,她也无计可施,信放在那里就好,不要走漏消息,也不批复,让萧家悬着一颗心,这样对事情更有利”
“是”周成躬身,拿着手里的奏折本躬身往后退。
“哦,对了”楚飏再次开口,周成站住了脚步“皇上”
“芸妃是你叫来的吗?!”
“啊~”周成明显的愣了一下,楚飏见状,对着周成摆手“你下去吧”
“是”周成再次躬身施礼转身走,楚飏看着窗外深深地出了口气“能见机行事,倒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儿,但愿你也有脑子能保全自己”
☆、履行自杀诺言
破旧的冷宫里,看着墙角那一堆粗壮的麻绳,这是她回来就在卧室里看到的,她当然没有跟绿珠说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件事演的真就得靠绿珠,所以,她还得靠珠离配合,本色演出,才能演的最真。
不过。
蹲在墙角握着那一团麻绳,陆珈在心里咬牙。
这绳子足有碗口粗细,这要是吊在了梁上,绝对是死路一条。
握着麻绳,握了几握,陆珈的眼睛亮了一下,握着绳子搓了几下,计算了一下时间,按照逻辑来说,40秒会窒息,所以吊上去一分钟,争取就得掉下来,掉下来,怎么会掉下来呢,绳子是不可能了,那屋顶呢,抬头看屋顶,陆珈背着手在屋里算,那发出大的动静不就没事儿了吗?!
绝不能吊上去。
陆珈背着手在梁下转着,上吊被救回来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因为全身的力量集中在颈椎的原因,就算会救下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瘫痪,这绝对不行,这个险不能冒。
背着手在屋里转着,再转着,那把现场做的真一点怎么样,抬头看梁头,陆珈暗暗点头,应该可以,可以从梁上掉下来,头要是着地的话,那一定会昏迷,依照绿离的反应,在看到她从梁上掉下来的一瞬间,可能就懵了,肯定会大喊大叫,脖子上的伤,那还不是她说了算。
对,打定主意,陆珈把绳子扔到了梁上,站在桌上上挽了个结,抓着绳子拽了拽,跳下了桌子,坐在桌子边等着三更的梆子响起。
撑着下巴打了个盹,外面的梆子敲了三下,陆珈站起身,拽着绳子上了房梁,低头看着地面,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直直的摔下去,肯定会晕倒。
不过话说回来,比着按照那昏君的上吊计划,这算是最保险的了。
小少爷。
陆珈在心里喊,在梁头上站起身,抱着胳膊往后仰,又觉得不对,翻身下了梁头,把床上的被子拉下来,铺在地上,这样碰不到尖锐物,就不会造成死伤。
这下好了。
陆珈再次爬上房梁,背着胳膊往后仰,咬着牙蹬着脚下的木头:小少爷,我这都是为了救你啊。
‘咚’的一声响,头着地的瞬间,尽管身上垫着厚厚的被褥,陆珈还是感到一阵的头懵,头昏昏沉沉,头撞击地面,这一招还是要不得的,大家请勿模仿。
房门随即被打开,绿珠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脑中的血往后流,完全失去了理智,尖锐的声音响彻耳膜,声音响出去之后,陆珈歪头,昏迷了过去。
深宫一阵大乱,前皇后自杀,遗书就在身边,遗书上字字句句的控诉当今太后的罪行,多年来在皇宫受的迫害,以及多年来陆家受到的迫害,如今母亲被杀,亲弟被上了绞刑,二妹被毒杀,家族全灭,实在生无可恋,唯有一死,与家人共赴黄泉。
前皇后身边的侍女绿珠发现皇后上吊以后,这皇宫的深夜大喊,几乎惊动了半个皇宫,随着皇上的亲自到来,这件事惊动了整个皇宫,众太医赶到,忙了半夜才将前皇后救起,一时间宫里宫外脑纷纷,谣言四起,所以天未亮,太后及芸妃的母家众男丁就跪在宫外,呈上了请罪文书。
皇帝对这件事的处理很淡,只是收了谢罪文书,让萧家回去。只是并未像以往一样出去迎接,或者说句了结的话,这样一来,朝内外的猜测更是大起:关于芸妃唾手可得的后位,会不会因为太后逼死前皇后一家受到影响?
皇上会不会因为受不了压力取消芸妃封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