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要你们听我的,不仅能抓到鱼,以后还会抓到很多猎14 物呢!”
又是大言不惭的话语,不过他们还是十分听话的,按照她吩咐在河中央拉好了渔网,又拿着长长的竹竿在上游击打水面。
于果则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上上面,舒服的眯上了眼睛晒太阳。心里算计着时间,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便指挥他们三人起网,果然网了五条草鱼,一条大概有二三斤的样子,小鲫鱼更是多达十多条。
“哎,你早就有这种办法抓鱼的吧,当初为什么要我们挖得那么辛苦?!”把鱼放进桶里,祁天恒没想到一张网竟然就能轻轻松松的抓到鱼,又想起当初被她奴役挖河道,那可是他第一次握锄头啊,当时手掌心都起了血泡,现在想起心中仍有点忿忿不平。
于果没理他,心想当初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银子买绳索织渔网,再说,她要是一来就这么开挂,他们还不把她当妖怪!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鱼卖出去的价格又不贵,而且还是纯天然无公害的鱼,她昨晚忽然织渔网网鱼,说白了主要是因为她自己想吃鱼了。
回到家之后,她打井水洗干净大木盆,指挥祁天彻把桶里的鱼过到木盆之后,又动作麻利的从厨房拿出砧板杀草鱼。
他们三兄弟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忙活,最后还是祁天湛先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祁天恒看着她咔咔的将大鱼砍块,眼皮子跳了一下,“有啥不一样的,不还是以前那样么。”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以后小心点,千万别得罪她。
祁天彻挑了一下眉,冷哼一声,“她好像对你们变得宽容了。”
知道祁天彻指的是他们上学堂被退回来的事情,引来了祁天湛和祁天恒的怒视。
“你们三个嘀嘀咕咕啥呢,去帮忙拿盐出来!”既然这鱼价钱不贵,而且她和他们一样都在长身体,干脆用油把这些草鱼都炸了,炸好的鱼可以放上好些天,至于小鲫鱼嘛,先在木盆里养着,什么时候想喝汤了再炖了它们!
“来了。”祁天彻抢先站了起来,凉飕飕的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唇边却又溢出笑意,“她现在是你们的嫂子。”
祁天恒双手托腮,“我倒是觉得他变了。”
祁天湛盯着祁天彻的背影,没有说话,不过眸子暗了下来,
杀完鱼腌好,于果又回房间睡了个觉,总觉得大病一场之后身体比较虚,得多补充美容觉哇。
一个时辰之后,于果起来,瞧见他们三兄弟又在托着腮看天空发呆了,冷不丁的看着他们说道:“这么闲啊”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三人都以为于果是看出了点什么,可是她很快又移开了目光,直接说道:“天彻进厨房帮忙烧火,天湛和天恒,你们两个现在开始认真学习《暗算》,我有空抽查!”其实《暗算》就是现代加减乘除法的书,她昨天拿到书的时候粗略看了一遍就看懂了,如果他们不考取功名,那么,培养他们给她当个帐房先生也不错。
于果一边将半盆子猪油全倒进锅里,一遍对祁天彻说道:“天彻,要慢火。”祁天彻也经常负责烧火,所以知道她说的慢火,其实就是要小火,点点头。她又舀了满满一碗面粉,然后把腌过的草鱼在面粉里面滚一滚,直接放进油锅里滋滋的作响。
不一会儿,整个院子都能闻到一股油炸鱼的香味,这香味吸引住了本就无心学习的祁天湛和祁天恒,干脆放下书走进了厨房,于果瞥了他们一眼,“一人拿一块鱼到外边吃,不许偷懒,吃完要好好学习!”
祁天湛和祁天恒一听,赶紧伸出手拿了一块炸得金黄的鱼肉,咬一口,鲜嫩入味,加上外边焦脆的口感,好吃!
祁天彻不乐意了,瞪大着凤眸看她,似乎是在控诉她偏心。于果被他瞪得不自然,道:“你要是不嫌你手脏,你也吃吧。”他果断伸出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都好久没有吃过她做的东西了,忽然吃到这么好吃的鱼,他两口就把一块鱼解决掉了。
炸好了鱼,她又用炸鱼剩下的油做了许多葱油饼,反正天气还不热,饼放两三天也不会坏。晚饭是简单的酸辣鱼汤和葱油饼,她就觉得味道过得去吧,可是他们三兄弟却觉得很好吃,这鱼刚炸出来吃好吃,而这番做成鱼汤,又别有一番滋味,连喝两碗鱼汤,又一人吃掉四张葱油饼,要不是肚子实在放不下了,他们还会继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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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你感觉不到疼的吗
“唉!”一声。
“唉!唉!”两声。
“唉!唉!唉!”三声。
“唉!唉!唉!唉!”四声。
那四声是于果唉的,前面的自然是祁家三只唉的。
她学他们唉完,然后恶狠狠的吼道:“唉够了没,再唉我把你们牙齿拔了!”
不过是叫他们来云雾山帮忙采摘茶叶而已,没摘一会儿竟然跑到山顶的石块上坐着偷懒!偷懒也不知道低调,还唉声叹气的!
“唉!”
竟然还有一个不拍死的?于果顺着唉声看过去,这次发出声音的竟然是刘五爷,他看着正闷头采茶叶的刘月芳,又看了一眼地上排排坐的祁家三只,然后又是长长唉了一声。
“……”都唉上瘾了是吧?
在山中间的何翠花听见动静,在茶树中抬起头往刘五爷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采摘茶叶。
于果则扛着她的小锄头,因为采摘这一批次的清明前茶,所以她也特别舍得花钱,一下子就请了村里的二十五人来采,准备一天采摘完它。不过她自己并没有采摘,开玩笑,她现在可是要过一种开挂的生活,你见过开挂了的boss会自己干这种苦力的么!
看她扛着小锄头东挖一下,西挖一下,那些被请来采摘的村民都很好奇,问她,可她就说看一下土壤。不管是原来三厂村的还是后面搬迁落户的村民都不敢小看这个小姑娘,因为家里的活儿都是自己一家人就能干完,只有她,会偶尔花钱请他们帮忙干活,而且,不少村民听说她会回收生茶叶,也种起了茶树,可是他们的茶树还很小一株暂时没有收成的,而这小姑娘种的,这不,现在都收成第二次了,她可是个能人啊,小小年纪能种这么一大片茶园。
其实,于果是真的在看土壤。
按理说,她这茶园虽然也有很多是云雾山原本就有的茶树,她重新栽种下去的,所以过年前采摘一次少量茶叶也没什么。可是奇怪的是,她后面培育栽种下的小茶树竟然蹭蹭蹭的长,这次采摘的清明前茶,可以说每一株都能采摘了。按理说,这小茶苗应该至少种两年才能收获的啊。
看她又接着翻土,祁天彻立即奔过来接过她的小锄头,“娘子,你休息一下让我来吧。”虽然他也不知道她这样东翻一下西翻一下做什么的。
于果撇撇嘴,这小子特别喜欢在外人面前喊她娘子,让他改口都不听了。看他抡起锄头挖了两下,便用手势阻止了他,然后弯腰摸了一下泥土,除了比较松软和湿润之外,没发现什么特别啊,莫非这座山头也开挂了?祁天彻也学她拿着泥土研究了一眼,又把泥土放到鼻子下嗅嗅,轻轻皱眉,于果看他一副农业专家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祁天彻以为她是对他笑的,也笑了,而且还笑得格外的好看。
茶叶摘回来后,于果结算清了工钱,对正在啃葱油饼充饥的祁天彻他们说道:“你们去竹林砍点竹子回来。”
祁天恒一听,撅着嘴巴,不太乐意,怎么什么活儿都有他的份?
“算了,我也一起吧。”于果忽然改变了主意,杏眸一转,看着祁天恒,指挥道:“你,背一个大竹筐!”小样,不乐意,我就偏要治到你大大写一个服字!
祁天彻和祁天湛幸灾乐祸的眼神来不及收起,又听见于果道:“你们也一人背一个!”
“小果,我们砍竹子,背竹筐去干什么?”祁天湛疑惑。
“很好,我欣赏你这种不耻下问的态度,所以你不用背竹筐了。”于果拍拍祁天湛的肩膀道,可怜的祁天湛当即被祁天彻和祁天恒用眼神射杀,特别是祁天彻,看着他被她拍过肩膀的地方,恨不得能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到了前山遇到了今天给她摘完茶叶的刘五爷和他女儿刘月芳,而且,他们已经砍了好几根竹子了。
“五爷。”于果装作看不到刘五爷脸上的窘迫,为了让刘月芳能被村民接纳,刘五爷其实做了很多,就连现在砍竹子也拉上他女儿。
“小果,阿彻,阿湛,阿恒。”
刘五爷也主动打起了招呼,于果点点头,祁天彻他们三人照例不理人。刘月芳正将她爹砍下的竹子用篾刀削好,听见声音抬头,却见于果正看着自己,点头后又低头削竹子。
“月芳姐,我一会儿要摘些皂角,你能来帮我吗?”于果没有移开眼睛,其实刘月芳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除了因为常年日晒皮肤有点黝黑之外,其实她的五官很好看,即便是穿着布满布丁的旧花棉袄,也掩不住她的清秀。
刘月芳微微一愣,不知道她说的皂角是什么,却轻轻答道:“好。”
这下轮到于果也愣了一下,要知道刘月芳虽然回来三厂村也有段时间,她也答应刘五爷有活干的时候会喊上他们,不过她从来就没有听过刘月芳说过话,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低头垂眉,不然顶多就像刚才冲她点点头。
听见女儿竟然跟陌生人说话,刘五爷的脸上一时悲喜交加,连忙说道:“小果,我家砍几根竹子已经够了,不如我也帮你砍竹子吧。”
“好啊,不过砍竹子是没银子的噢。”于果俏皮一笑,虽然她知道刘五爷人还不错,不过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
“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刘五爷拿着刀子就砍,于果连忙摆手,“五爷,我今天不要这种竹子。”
她手指了指已祁天彻他们走的方向,来的路上她就跟他们说过今天砍的是毛竹,“我要砍那一种的。”
刘五爷一看,疑惑了,“小果,那种竹子不能编织筛子,它很硬的。”
于果笑笑,她当然知道它硬了,毛竹在现代一般都是用来做筷子的。不过她今天砍的竹子可不是用来做筷子又或者用来编织筛子的,而是用来发酵茶叶的。
到了毛竹林,于果先是让祁天彻给她砍了一根又细又直的竹竿,然后对一直跟在后面的刘月芳说道:“月芳姐,跟我来。”
刘月芳没有兄弟姐妹,没出嫁前没有人叫过她姐,出嫁之后就成了妇人,妇人,是不会有姐这个称谓的。可是今天这个小姑娘一连喊了她两声月芳姐,让她死寂一般的心泛起了一丝丝波澜。被休之后回到村里,虽然很多村民看在她爹的面子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可是那鄙夷的眼神,她是看得到的。只有眼前这个叫于果的小姑娘,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始终是清澈坦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
内心,充满感激,刘月芳虽然觉得自己年龄比于果大很多,却打心眼里喜欢眼前这个善良的小妹妹,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跟上,“小果,我给你拿一个竹筐吧。”
于果对她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一个竹筐给了她。
二人走的地方不远,就在毛竹林的边上,于果指着眼前的大树,说道:“月芳姐,一会儿我用竹竿打些下来,你帮我捡这些皂角。”
刘月芳疑惑的站在原地,她从小就是在三厂村长大的,自然知道这里有一棵结这样果实的大树,只不过她不知道这看起来长长扁扁的条状果实叫皂角,看见于果已经开始挥动竹竿了,便道:“小果,这皂角不能吃的。”她小时候以为大人都是骗她的,结果她偷咬一口,是苦的,那种苦涩味在舌头停留一天的时间还存在。
于果冲她神秘一笑,“我知道啊,放心吧,它不是用来吃的。”她再也不想藏着掖着慢慢的发家致富了,古代洗衣裳都是用木棍打的,她用那木棍打过一次就不想再打了,木棍打衣裳其实有点类似于现代的滚筒洗衣机原理,衣裳特别容易烂!所以她洗衣裳的办法是天热就用脚踩,天冷就用手搓。而她摘这些皂角回去,自然是想鼓捣出香皂了。虽然,她在现代是没有做过香皂,可她知道制作步骤呀,大不了实践多几次,她相信她会成功的。
听她这么说,刘月芳便放心了,她接过于果手中的竹竿,道:“我来吧。”
于果也不逞能,将竹竿给了她,刘月芳比她高,力气也比她大,很快,地上就掉了很多皂角,很快就捡满了一个大竹筐,乐得她直笑:“月芳姐,够了够了。”
“这还有一个空的竹筐啊。”
刘月芳指了指旁边一个空着的,于果连连摆手,“这个框我是用来装竹笋的。”
“啥?”刘月芳才放下竹竿,又看到她已经拿着空竹竿走进竹林去了,连忙也背起装满皂角的竹筐跟上。
祁天彻他们已经按照她说的砍了十多根粗/大/直的毛竹,看见她走回来,以为也搞定了她说的什么皂角,却又见她中途蹲了下来,祁天彻可没有忘安神香有毒的事情,生怕她又出什么事,几步跑了过去,“娘子,你没事吧。”
祁天湛默默收回已经跨出了一步的腿,抿着粉色的唇瓣帮忙刘五爷用篾捆绑好毛竹。
“这个不好吃。”当看清楚于果蹲下双手掰着那冒出来的,她称之为竹笋的东西,祁天彻有点想要阻止她挖这个回去。
于果没有说话,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这毛笋掰下来,怒了,指着这笋,“天彻,你来,我今晚要吃它!”
刘月芳走来的时候正好看着于果苦大深仇的瞪着那棵笋,觉得她好可爱,情不自禁笑了出声,她连忙掩嘴,看了看不远处的阿爹,只见他正对着自己笑得一脸慈祥和安慰,随又放下了掩嘴的手,这次是真正的笑了。
听见笑声,于果看着刘月芳肩膀背的皂角,讶异道:“月芳姐,你的力气好大。”这框皂角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她放在那里是打算一会儿让祁天恒背的。
刘月芳已经决定抛开心结,阿爹年龄大了,她以前自私为了自己对阿爹不管不顾,可内心里一直过得很煎熬的。现在阿爹还在,她还有机会弥补对阿爹的愧疚,她要好好的活着,不再让他为自己操心才对。听了于果夸赞的说话,她笑道:“这才几十斤,我能挑一百五十斤哩。”
于果情不自禁摸了一下肩膀,她的小肩膀背个二三十斤都疼得要命,打量刘月芳,她顶多就一百二十斤左右吧,竟然能挑一百五十斤?!看来这力量也是需要锻炼的。
“好了。”祁天彻轻松掰下这棵笋,于果连忙又指着旁边那几个才露出一点头的,道:“还有这些,用刀挖一下就出来了。”今年才下过一场很小的春雨,要是雨水充足,这些竹笋早就长起来了。
“小果,这个不好吃。”祁天湛也觉得这笋不好吃,苦苦的。
“你们吃这个?”刘五爷也走了过来,听了祁天湛的话,脸色古怪的看着于果。
“嗯,吃呀。”这是春笋,多好吃啊,又对着祁天湛说道:“放心吧,这个跟夏笋不一样,这个很好吃的。”
其实这里的夏笋也不是小时候她在姥姥家看过的那种笋,虽然竹子看起来很相似,但是它的笋竟然是苦的,苦笋,能吃,不过这味道嘛,呵呵,怎一个苦字了得。后来她将苦笋做成了酸笋,才感觉没有那么苦了。
祁天彻心里也认为这笋不好吃,可是为了表示自己在她心目中的特别,特别是另外那两小子面前,他总是会特别的顺从她的话,就在他们说话间,已经连续挖了五根大笋。
于果捡起一根最大的递给刘五爷,“这竹笋给你吧。”他们父女吃这棵笋,应该够吃上两三顿了。
刘五爷迟疑了一下,接过了她递来的笋,“小果,这个真的能吃?”这不是竹子吗?
于果点头,才想起之前因为吃过一次夏笋苦苦的就没有告诉村民这些竹笋能吃的事,以为他不知道这竹笋是能吃的。
“你这孩子,宁可自己家吃这个,还花钱请我们干活……”刘五爷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忽然就红了,是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于果喊的帮忙干活的都是村里最穷的人家,她这是变着法子帮助他们,愿自己吃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