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和戎哥哥说好，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了，就去找你和云姐姐。”
蓝兰闻言笑起来：“那就说好啦！”
“小师妹。”
凌毅招呼了一声，蓝兰回头道了一声“来了！”然后用力抱了一下云羽晗和夏影，“我走啦！”转身匆匆跑了过去。
万俟凛也在和远处的冷如月分别之后走了回来。
“告辞。”
“保重！”
凌毅一勒缰绳，与一众弟子驾马扬长而去。
万俟凛这次没有和白墨坐在马车里。幕潇骑马与他并行，看着他的墨发在空中飞扬，念力传音问道：“方才冷姑娘同你说了什么？”
万俟凛只笑了一声不答。
能说什么？冷如月同白墨七八分像的性格自然说不出什么。她与他聊了些许话，最后给了他一块月牙形的玉牌。
“是块好玉。”万俟凛怎能不知这是对方贴身之物，此举之意不言而喻。只是他将手中的玉牌端详了好久，然后微笑着递还给了冷如月，“只是我那心仪之人怕是不喜我佩戴他人所赠之物，只能辜负冷门主的一番美意了。”
冷如月一愣：“你，已有心仪之人？”
他笑着颔首，“已经托心多年，此生非他不娶。”
最终冷如月将玉牌收了回去，祝他一路顺风，那番心意便藏进了心底。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万俟凛想着冷如月最后对他的这番祝愿，扬唇笑笑。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产生了一种弃坑的冲动……但是！我忍住了！
☆、太极发财燕
一去几月，再回来，清灵山已经整个变了天。云雾缭绕的山顶上方，一座从来没有被人见过的山峰赫然在目。上面莹光熠熠，带着神圣的光辉。
第一上神的神邸，终归是暴露了。
白墨站在车辕之上，负手仰望着显现出来的云缈峰，看不出在想什么。
“大师兄……”蓝兰扯了扯凌毅的袖口，“我们山上，还有这样一座峰吗？”
凌毅想起师尊以前跟他说过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那还是十年前的一天，他去师尊房里找他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他和几位长老的对话，说是要将清灵城的守卫范围再行扩大。几位长老一开始都不赞同师尊的意见，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同意了。师尊知道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于是在那日夜里告诉他，在清灵山的上面，存在着一座云缈峰，那是天界一位上神的神邸所在，而这位上神，正是天界第一上神——奚墨白。当时年纪还轻的凌毅是震惊的，震惊之后又是激动到几近失控。他没想到，原来传说都是真的，云缈峰，它原来真的存在！奚墨白，竟然会是第一上神奚墨白！他忍不住想立刻跑出去寻找进入云缈峰的入口。
但是师尊接下去的话却犹如兜头一盆凉水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对他说：“凌毅，正如你此刻所思所想，如若城中弟子皆知此事，你可能想象会发生何事？届时所有人都前去寻找云缈峰所在，我清灵城可还有安宁可言？倘若妖魔界听闻此事，这六界，又可能再有安宁？如今我城中只有你我与你的几位师叔知道此事，你是我清灵城中大弟子，切记要将此事保密。”
后来，虽然这一说依然被人所传，还被传得越来越接近真相，但它终归只是一个传说。十年过去了，因为城中的禁令和更多新弟子的加入，越来越少人提起这个传说。可就在今日，，却再也不是一个传说。
那么，又有多少人已经知道，云缈峰上那位上神，就是奚墨白呢？凌毅想道。
凌毅等人是御剑飞到清灵城的。
彼时城中已是经历过一番恶战，随处都是断壁残垣。见到凌毅等人回来，许多弟子都围了过来。
“大师兄你可算回来了！”
“师尊呢？”
他们往大殿指了指：“在殿里！”
“师尊！”
掌门正在和几位长老商量对策，听到声响都往正门口看去。
“师尊！”凌毅带人跪在几人身前行礼，“见过师尊、几位师叔。”
“快起来。”掌门将他们虚扶起来，“一路辛苦了。”
“弟子不敢。”凌毅躬身道。随后他侧身让了一让，“师尊，白墨尊上也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往门口的几人投过去。掌门在看清中间那人的面容时，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距离上一次偶然的机缘之下见到他，至今将有百年。一百年，他的容貌竟没丝毫改变！第一上神，奚墨白。
掌门忍不住要屈膝下跪：“尊上……”
白墨在虚空中扶住了掌门。他对身后几人吩咐道：“画碧、吟青，去山中查看情况；弄绿、抚翠，带离陌离洛修复城中阵法；万俟——”他转身看着万俟凛，“你与幕潇去外面等我。”
万俟凛眼底暗光闪了闪，随后道：“好。”
见白墨将自己的人都支开了，掌门便知道他是有话要跟他讲，于是也将师弟几人与弟子们都支了出去。
“清灵城第四十二代掌门凌锋见过尊上。”
众人出去后，凌掌门对白墨跪拜。
白墨将这个白须白发的老人扶起来，开门见山问道：“发生了何事？”
凌掌门闻言又想跪下了，垂着视线叹气道：“弟子护卫不力，让人侵入云缈峰，望尊上降罪。”
“可知是何人所为？”
“弟子已派人查实，是人界武林中的一个门派，名为‘碧水’。”
碧水派？白墨目光一凛。“碧水派不过人界武林的一个末流小派，有何能耐攻入清灵城？”
“光是碧水派一门自然无法侵入，只是他们已与魔界?4 唇幔靡菇ノ仪辶槌牵莆页侵兄刂卣蠓ā５茏幽鞘狈皆诒展兀鹊茏映龉刂保歧糠逋饨峤缫哑疲艘丫ぷ恪５茏硬桓颐橙唤敕逯校缓么庞诙晒鹫撸蟮媒夥ā！?br />
白墨阖眼盖住里面的怒火，梳理着头绪。
碧水派是与他们一同前去灭日教的，据说是在云羽晗和夏影之事上和梁震天几人有了分歧，才选择自成一路离开。按照定军山和清灵山的路程和他们的脚力来算，应当是那日与大部队分开之后他们就直接奔着清灵城来了。看以林石为首的碧水派弟子的实力，不可能一开始就和魔界有牵扯，也没理由和胆子公然挑战清灵城，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是受人指使的，而他们背后那个下指令的人，才是真正与魔界有瓜葛的。清灵城在修仙门派中是怎样的地位和实力，能够堂而皇之地进攻清灵城并且一路攻入城中甚至破解云缈峰外的几重结界，这批魔的实力又岂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魔兵可比？那么，能够指派这样一批魔的那个人，地位自然也非同寻常。
然而问题在于，为什么会选择碧水派呢？而且那么凑巧的是在那个时候……
“据弟子们所言，碧水一派与魔族攻入城后四处搜寻，似乎是只为云缈峰而来。”
白墨闻言皱眉。
只奔着云缈峰而来？是为成仙？那又怎会与魔界勾结？倒更像是为了破坏才来……
他看着身前恭敬地垂着视线的老者，道：“你只管安排城中事宜，本尊自会解决此事。”
凌掌门愣了愣，随即应下：“是。”
——————
万俟凛和慕潇站在殿外望着上方那座虚浮的山峰，依稀能够透过层层云霭看见上面宏伟的宫殿。
“多年来一直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云缈峰，今日总算是见到了。”万俟凛淡淡道。
“看了，感觉如何？”
“不如何。”万俟凛扬了扬嘴角，“除了比我想象中的多了几分庄严之外，毫无吸引力。”
“天界那群神，可是对这种所谓的‘庄严’喜欢得紧，似乎是能够显得他们更为神圣，不可侵犯。毕竟在他们心里，神界，是这六界当之无愧的首。”
“六界之首？呵呵……呵呵……”万俟凛像是听了一个低俗的笑话一般笑得讽刺，“在这六界之中，没有足够的实力，如何当得这‘六界之首’？”
“说起实力，神界倒确实有他们的威慑力。尤其是当他们到了级别，实力各个都很恐怖。”而且，还有那个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第一上神，奚墨白。
“那是曾经。”万俟凛道，“如今这六界谁说了算，还不一定。”
慕潇闻言撇过头看了他一眼。
万俟凛的目光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曾经疯狂地想要进入清灵城修习，只因为这个的传说。后来遇到白兄转而进了天邕城，它就渐渐成了我心里的一个执念。我就想看看，所谓的云缈峰到底是什么模样，里面的那个所谓的上神又到底有多少能耐。那时候的我对他尊崇、仰望；可如今我却只想打倒他，然后告诉那个时候的自己，所谓的上神，也不过如此而已。现在想来，心里的那份执念，倒像是个梦境一般。”
“所以让林石他们进去，就是为了这个？”
“就凭他们几个跳梁小丑就能敌过一个上神，你以为天界那群东西都是吃素的吗？”万俟凛笑了一声，“他们的作用，仅限于找到云缈峰并让它展现在世人面前罢了。这个存在于世人想象中的云缈峰，因为神秘已经变成了一种权威，是神界用来宣示他们地位的权威。而我要的，就是打破这种权威。我要让世人知道，所谓的云缈峰并没多少了不起，神界也没什么了不起，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谁都可以当得这‘六界之首’！”
妖异的红光在万俟凛眼里绽放。他虚眼看着上空的云缈峰，气势却盖过了那座山峰给人的威压。
只是在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的脚步声后，他一瞬间将情绪收了回去，然后微笑着回身：“白兄。”
白墨的脚步略顿。在万俟凛转身之前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势，凌厉而压迫。只是看着前头温和微笑的万俟凛，他怎样也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于是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抬步走过去。
“凌掌门可说了事情是何人所为？”
白墨点了点头，“碧水派。”
“碧水派？”万俟凛和慕潇相视一眼，假装诧异道，“他们怎么会大老远跑来袭击清灵城？”
“尚未可知。”白墨道，“恐怕是受人控制。”
万俟凛眼底暗光一闪。
“那此刻我们要做什么？”
白墨的视线遥遥落在云缈峰上，“进云缈峰。”
万俟凛和慕潇皆是一愣。
“可要知会凌兄一声？虽说白兄你与凌掌门熟识，但云缈峰毕竟不是常人居住之地，贸然前去恐怕生扰。”
白墨的视线落在万俟凛和慕潇身上，凝视了许久之后，他开口道：“不必。云缈峰上，是我的行宫。”
作者有话要说： 二分之一的身份暴露了，全看智商。
目前准备一周双更。。。全看存货。。。
下集预告：
……万俟凛闻言不由分说地拉过白墨的手按在自己灼热的那处，不顾对方的手在碰到自己那里的时候的瑟缩和颤抖，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墨，厚颜无耻地说着让白墨只想雾草的话：“我想白兄帮我……”
☆、豆沙卷
凌毅是在再一次进入大殿的时候才知道白墨一行人已经进入云缈峰了的。
“他们进去了？”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音问进来通报的弟子。
“回大师兄，是的。”
“这……师尊？”
掌门挥手让来通报的弟子下去，然后才望向凌毅，道：“你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师尊，云缈峰……可是上神奚墨白的——”
凌毅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一直以来都被自己忽略的问题。白墨……奚墨白……白墨，墨白……他们的名字，原来是这般相似！
凌毅猛的抬起头来，“师尊……莫非白墨尊上，便是……”
掌门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原来白墨，竟然，就是那传闻中的神界第一上神，强大到六界无可匹敌的——奚墨白……
凌毅久久回不过神来，只听得掌门说：“凌毅，你需谨记在心，墨白尊上的身份，对谁都不可透露。”
尤其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两个人……掌门的眼神微暗，望着殿外天空沉思：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他们啊……
——————
万俟凛一直到跟着白墨进了云缈峰，都没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一心想要毁掉的云缈峰的主人，竟然，会是他此生最珍惜的人——他的师兄。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自己会在清灵山中遇上他，怪不得他会承认是清灵城中的人却不被记在清灵城弟子之中，怪不得整整十年自己都遍寻他不得！云缈峰……哈哈……他竟然一直都在云缈峰上，他竟然，就是那个云缈峰上的上神！
那么此刻呢，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打败他，想要毁掉他，还要继续下去吗？呵……万俟凛低笑，还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他下得去手？他，是自己最心爱的，师兄啊……
“万俟。”
走在前头的白墨忽然停了下来。他回身看着万俟凛的脸，皱起眉头道：“你，发生了何事？”从听到要进云缈峰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慕潇闻言走近扯了扯万俟凛的袖口，打着哈哈：“我看万俟大概是被这云缈峰中的景色震撼到了吧？真不愧是上神的修习之地啊，吸进去的都是充沛的灵力。不过我说白兄，虽然我们都明白你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你可真瞒得我们好苦啊——诶？我们现在也是不是该改口称你一声了？”
“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何必在意这种虚礼。”白墨松了口气道——在说出自己身份的那一刻，他心里的紧张又怎么会比他们少？他也怕他们不理解，从此对他产生了隔阂，那些都是他所担心的。
他看着依旧低垂着头看不清眼中内容的万俟凛，伸手，顿了一顿之后放在他的肩头，“万俟……”
他道：“你可是，在怪我？”
万俟凛抬起头来，看着对面之人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里的清澈。然后他握住肩上的那只手，微笑道：“怎么会。白兄你是天界的上神，我心中满是惊喜，怎会怪你？”
慕潇和四侍女明智地捎上离陌离洛与小黑站到了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
白墨垂下视线，“抱歉……”
万俟凛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后他说：“白兄不必道歉。白兄不便对我们说明身份自有白兄的道理，我与慕兄都能理解。”
——只是师兄，当年为何不能将我带在身边呢？十年，我苦苦地寻找你这么多年，漫无方向地找你，痛苦崩溃到恨你，恨不得在找到你的时候就杀了你！我甚至怀疑你对我表现出来的在意和关心都是假象！可是你却让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地牵挂着我，牵挂着你的小崽子麒麟。那么，身为上神的你，当初为何要不远千里地送我去天邕城呢？即便是如我最初所愿，留在清灵城也罢啊……
曾经胸腔里空荡荡的感觉犹在，每次想起来都让万俟凛痛苦万分。他花了很大的力气克制才不至于在白墨面前失态。
“白兄，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更不要将我丢下。”他这样道。
白墨闻言抬眸对万俟凛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万俟小弟这样要求之后，自己反倒更加无法说出自己是奚墨白了，总感觉万俟小弟似乎是经受不住更大的冲击了……原本是为了在人间行事方便才隐瞒了身份，没想到这么突然就揭穿了，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换做谁知道一天到晚跟自己朝夕相对的人是整场游戏中的大`BOSS都会震惊到颤抖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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