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郁寡欢郁卒在心,狠狠的咳嗽起来。
谢歇听罢与闫箜相视一眼,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
我不过是想找个药材,怎么就这么难!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为我自己申个冤,说我是取名废的人!你们仔细看看以下名字↓谢歇、梁音观、步恣意、温蛮、天清、地浊、扈飞扬、蔚迟寒、步妄为、徐北城、秦衣冠、闫箜、川逍、封十刃、无争、郁寡欢。
↑仔细读一读,这些名字是不是很独特,很好记!???这才是名字的真谛嘛。
(好吧,我自己滚……)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城主府如今就像一个铁笼,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更加别提人了,谢歇想要从城主手中得到雪莲本就并非易事,如今更是难上加难。
谢歇冥思苦想“不如我们去一趟雪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一株雪莲。”
闫箜打破他的幻想“连号称神医的江亦陨手中都拿不出半株天山雪莲,由此可见其的罕见程度了。”
“可惜江亦陨不在,否则若是他帮我们易容,也许还能蒙混过去。”
“这是不现实的,城主府近日都不见有人出入,吃穿用度都是直接叫人总到门口,旁人再也近不了分毫。”郁寡欢叹息。
谢歇啃着大拇指的指甲“那怎么办,真的就没有办法能和城主取得联系了?”
“人进不去,鸟也飞不进去,但是不代表其它动物进不去啊!”闫箜一拍手,对谢歇道:“你的二号小弟呢?叫它出来。”
谢歇闻言眼前一亮,将黑小弟从衣襟中扯出来,吓得郁寡欢连连后退。
“这边天气冷,它也斯文了不少。”谢歇将黑小弟放到壁炉旁,让它的躯体温暖起来。
有了温暖的热源,黑小弟终于活跃起来,尾巴时不时甩一甩,小脑袋不停蹭着谢歇的指尖。
“精神看起来还行。”闫箜蹲下来“咱们写封信,想办法让它送到城主手中,应该可以行得通。”
太过了解黑小弟的谢歇反而没有闫箜的信心,如果帽子还在,那一切都没有问题,谢歇一直都觉得帽子好像开了灵智,智商不会低于任何一个成年人。而黑小弟不同,虽然它在动物中也算是机灵的,但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远远不及帽子。
尽管担忧,谢歇却选择了沉默,他按下不安的心,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你们想好这封信要怎么写了吗?”郁寡欢听说他们要写信,立马从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一一摆好。
“先说明我们的来意,再抛出足够诱人的条件。”谢歇沉思到。
郁寡欢研着墨“现如今城中危机重重,城主定是不会为金钱所动的了。”
“那便不谈金钱。”谢歇提起笔,忽而一顿“敢问城主尊姓大名?”
郁寡欢脱口而出“程竹。”
“……”
拟好书信,谢歇忽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那怎么才能确定小黑条把书信送到了城主手中,而不是其他人呢?”
闫箜闻言也沉默了,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郁寡欢低头沉思片刻,忽然起身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块檀香,他将檀香放在炉中点燃,道:“城主喜在房中燃香,每月都要上我这儿来拿点,你看能不能让它循着这气味找过去?”
谢歇觉得有道理,赶紧将黑小弟放在檀香边上让它分辨气味。
谢歇戳了一下黑小弟,黑小弟躲开他的触碰,小脑袋左右动了动,定格在檀香飘来的方向,轻轻吐了吐舌头。
随后他们做了几次试验,将燃着的檀香藏起,让黑小弟沿着气味去找,在确定万无一失之后,这才开始正式的行动。
将信条绑在黑小弟的背部,谢歇叮嘱了它半天才和闫箜一同悄无声息的将它放进了城主府。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谢歇觉得每一秒都异常难熬,他们一个晚上都守在原地没合过眼,直到第二天清早看到小黑弟绑着一封信件钻出来,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细细看了信上的内容,谢歇对闫箜两人道:“他说雪莲可以给我们,但是我们必须帮他将一个消息带给帝京的三王爷。”
闫箜听后十分高兴“不用钱?有那么好的事儿吗?”
郁寡欢摇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座城被敌军所掌控,只准进不许出,你们想出城并非易事。”
谢歇道:“总之不论如何,就算不是为了送信,我们也一定要出城的。”
这之后黑小弟又去了一趟,将谢歇等人的意思传达给城主,回来时尾巴上多了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半株天山雪莲。
闫箜注意到纸上写了几个字,磕磕绊绊的读了出来“若想要另半边雪莲,便于援军一同前来,到那时我自会交予你。”闫箜撇嘴“嘿,这狐狸,还留了一手,爷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
除去雪莲外,黑小弟背上还绑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三王爷亲启,闫箜想打开看看,被谢歇制止了,谢歇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便连夜出城。”
郁寡欢虽有不舍,但为了大局为重,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当晚,谢歇三人趁着夜色来到城墙旁,见城墙高有九尺,每十米一岗哨,若不想办法将人引开,是无法悄无声息的出城去的。
郁寡欢轻声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们尽快出城。”
“你会有危险吗?”谢歇连忙拉住他。
“不会。”郁寡欢眼神坚定,语气却略带迟疑“我去烧了城中的粮铺,那是城中所有人的粮食来源,这些人也必定会去救火,只是这样的话……还望你们动作能快些,城中百姓已与外界隔绝数日,家中存粮所剩无几,如今又被我烧了粮铺,我怕他们撑不到援兵来。”
郁寡欢这招各有利弊,但眼下并无更好的法子,谢歇也只能答应下来。
在点头的那一瞬,谢歇觉得有重担千金压在自己的肩上,毕竟郁寡欢将整座城中的百姓性命都交付于他手,纵是满腹心事,也无处可吐。
郁寡欢走时步伐坚定,在这浓重的夜色中若隐若现,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谢歇突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郁寡欢此行必定是带着某一种决心去的,至于是哪种决心,谢歇并不想去揣摩。
那晚城中闹出了许大的动静,都传言郁家的病痨大少爷突然发疯将城中唯一的粮铺给烧了,被官兵打了个半死,最后还是被郁家的人花钱买通官兵带回家,否则难逃一死。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百姓也是怨声载道,埋怨郁寡欢不给他们留条活路。
而被囚禁在府中的城主听到这个消息,静默良久,最终也空有一声叹息。
没有人知道,那夜城中喧哗之时,有两个人翻出城墙,带着他们唯一的希望,奔赴远方。
为了节省时间,谢歇决定兵分两路,闫箜去送信,他自己则返回飞舟庄。
闫箜一开始说什么也不愿意,谢歇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行路上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让他答应下来。
在分叉路口前,闫箜拉着缰绳迟迟不肯离去,口中叮嘱不断“那你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别与生人搭话,对了,你认得回去的路吗?不如还是我送你好了。”
谢歇摆手:“不用,凡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太过担心,等我将雪莲送到,会第一时间往返极寒之地,与你会合。”
“你武功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你钱够不够用?”闫箜还是放心不下“你还是跟我一块儿去帝京,让小黑条将雪莲给温蛮送去算了。”
谢歇不欲与他多做盘恒,扬手便是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顿时马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谢歇头也未回,朗声道:“路上多保重!”
闫箜郁闷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调转马头朝帝京方向去了。
一路上平静的很,并没有遇上什么波折,再加上谢歇日夜兼程,愣是比来时快了一天。
抵达飞舟庄时银华洒了一地,谢歇带着一身风尘跨进门,封十刃等人立即将他团团围住。
“怎么样了?”
谢歇接过江亦陨第过来的水猛灌了几口,这才道:“雪莲我已经带回来了,但这中间发生了一点变故,我明天还得赶回去与闫箜会合 。”
听到闫箜的名字,众人这才想起他的存在,三刻随口问了一句“闫箜呢?”
谢歇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闫箜的去向。
封十刃听后眉心皱起一个疙瘩“你小子,怎么什么事都让你给碰上了?”
谢歇只是苦笑,忽而话题一转“温蛮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醒来的时间很少,也不甚清醒,喝过药又睡下了,但不用太过担心,明天将雪莲入药喂他喝下,情况必定会有所好转。”三刻笑言。
谢歇闻言放松下来,而人一旦放松下来便会疲态尽显,他揉了揉额角“有热水吗?我想先洗个澡。”
洗漱完毕,谢歇爬上舒适柔软的床一觉睡到大天亮,次日被午时叫醒时他整个人还是迷糊的。
听说是温蛮醒了,谢歇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连头发也没梳一下,急急忙忙往温蛮那处赶,一进门,就见温蛮半撑在床上,额角冷汗直冒,背部的绷带已经渗出血来,他却还是不管不顾,抬起头往门口张望,绷紧的身体在看到谢歇的那一刻彻底放松下来。
“干什么呢?还不快趴好!”谢歇行至床前“你替我挡了那一下,我半点事都没有,倒是你伤的很重,要不是有江亦陨在,你怕是要被阎王收了去。”
温蛮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谢歇倒来一杯水给他润喉。
温蛮喝下后,声音略带嘶哑道:“我无碍。”
对于温蛮的这种性格,谢歇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了。
原本以为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没想到温蛮竟会主动开口,他将脸颊枕在手臂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谢歇,样子竟有几分孩子气。
“等我伤好,便带你去我家。”
谢歇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总觉得温蛮和‘家’这个字眼有种奇异的违和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家里的事,你跟我说说呗?”
温蛮摇头“你亲眼看。”
谢歇耸肩,将杯里的水饮尽,起身对温蛮道:“你好好养伤,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温蛮见谢歇要走,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竟从床上爬了起来。
谢歇连忙安抚他将极寒之地的事情又与温蛮单独说了一遍。
可谁知温蛮听后忧心更甚“我同你一起去。”
“放心,有闫箜在,我不会有事的。”谢歇止住温蛮的举动,临出门前又加了一句“温蛮,你可有看见你枕头底下压着什么?”
温蛮闻言往枕头底下一摸,摸出一枚铜钱。
他一愣,随后将铜钱挨着胸口贴身放好,轻轻的拍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咦三天没更新,今天来章粗长……虽然也没多粗长就是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与江亦陨等人告别后,谢歇独自赶往极寒之地,却没成想会在半路与闫箜相遇,谢歇见闫箜单独一人,身后并无援军的踪迹,连忙勒住缰绳,问到“人呢?”
别后重逢的闫箜十分高兴,他将自己的马拴在路边,赖在谢歇的马背上不肯下来“别提了,那帮子皇亲国戚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还会有心思去管这些事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清楚点。”
“到了帝京我才知道,皇上病重,估计撑不了几天了,他的儿子臣子们都各自结为了党羽,内斗都嫌人手不够,更别提派出援军了,我把信送给那什么三王爷,谁知他又写了封信让我交给郑亦邪,敢情我什么时候成了个送信的?”闫箜咬牙道。
谢歇听着郑亦邪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郑亦邪,郑亦邪?似乎略有耳闻。”
“他是当代武林盟主,我就奇了怪了,你说朝廷里的破事怎么还能和他扯上关系?”
在闫箜的提醒下,谢歇总算想起来郑亦邪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谢歇早已把他忘在了脑后。
“信呢?”谢歇扭头问闫箜。
闫箜将信拿出来,趁机拍谢歇的马屁“我保证我没看,要向媳妇儿学习良好美德!”
谢歇不理他“打开。”
“啊……?”
“我叫你打开看看。”
“不是……媳妇儿,你……”闫箜结巴起来。
谢歇解释道:“如你所说,朝廷与江湖人扯上关系这事确实有古怪,若是这封信上写了什么不该有的内容,第一个倒霉的便是我们,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
闫箜委屈“那上一封信你又不准我拆开。”
“性质不一样。”谢歇神秘一笑“况且那封信不用看我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闫箜想了想,事实的确是这样,当下心里那点负面情绪全都做云烟散去,手脚麻利的拆开信封,还不忘继续拍谢歇的马屁。
“媳妇儿真聪明,以后我一定向你多多请教!”
拆开后,信上只简短的写了两句话:
极寒之处有难,望郑盟主施以援手。此番危机若是解除,日后朝廷定不会再干涉江湖中事。
闫箜看完后嘀咕了一句“还算他有点良心。”
谢歇把信重新封好,又将闫箜赶下马,道:“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即刻启程吧。”
闫箜无可无不可。
又是一番长途跋涉,经过这一役,谢歇消瘦了不少,下巴更尖,锁骨也深深地凹了进去,但这并不影响到他的容貌,反而更添一种病弱之美。
谢歇吃不下饭,闫箜也跟着他食不下咽,两个人连着一块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乡闹饥荒了。
武林盟坐落在康时最为富实之地,这里的百姓个个都养得珠圆玉润,谢歇和闫箜这两个清瘦的人放在人群中就格外打眼,有妙龄少女投来的艳羡目光,也会惹来高壮汉子的异样眼神。谢歇早已习惯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而闫箜的厚脸皮也令他毫无压力,两人旁若无人的来到武林盟大门口,与守门的小厮交谈。
武林盟不愧是能和皇家抗衡的存在,一个守门的小厮都自喻高贵到用鼻孔看人,谢歇与他费了半天口舌,最终却只换来他的一声冷哼。
闫箜几次想撩起袖子动手,都被谢歇及时拦住了,闫箜只能暗搓搓的在谢歇背后对小厮比拳头。
小厮白眼一翻,又是一声冷笑。
谢歇抚额,知道多说无益,转头问闫箜“难道那人就没有给你一两件信物吗?”
闫箜连忙收回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拳头,摆正表情“没有,有的话我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得着跟他废话吗。”
谢歇长叹一口气,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和小厮做周旋“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不进去,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郑盟主手中,让郑盟主自己来定夺要不要见我们。”
小厮虽然连指尖都没动一下,却也终于有所进展的开了尊口“你们还是死心吧,像你这样的,仰慕盟主成天眼巴巴的跑来,就为了见上一面的我不知道见过多少,别再痴心妄想了,快走吧。”
“……”谢歇石化。
闫箜闻言彻底不干了,抬手就是一拳,厉声道:“瞎说什么呢?我媳妇儿要仰慕也是仰慕我!”
就算在武林盟只能混个守门的职位,武功也不是白练的,小厮狠狠擦掉流下的鼻血,高声道:“今日你二人到我武林盟来闹事,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它两若真要打,仅凭谢歇是拉不住的,所以谢歇选择默默退到一旁观战,尽观其变。
那边两人刚一交上手,便有一串冰糖葫芦横空飞来,带着劲风直冲小厮而去,小厮反手一抓,竹签被他稳稳握在手中。
继糖葫芦之后又是一连串的零嘴飞来,从花生瓜子桂花糕,到蜜饯凉果糖葫芦,谢歇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小厮两只手都捧不过来,当最后一块糕点飞来时,他张嘴一咬,糕点被他吃进嘴里。
“你敢吃我的东西!”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气急败坏的跑过来,一手指着小厮的鼻尖“你赔我!”
“二小姐。”糕点卡在嘴巴里,小厮说话含糊不清“你东西太多,我拿不下。”
小姑娘扁着嘴“拿不下你也不能吃了它啊!”
小厮费力咽下糕点,苦着一张脸“我的错,我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