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小姑娘这才满意,他将目光转向谢歇二人“这两人是谁啊?”
“来闹事的,我刚准备教训教训他们,二小姐您就来了。”
“这么说我还来的挺巧的。”小姑娘凑近谢歇“大白天你戴着面具干嘛呀?莫非真是来闹事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心,谢歇将面具摘下,一边道:“并非,我们二人前来是有要事要跟郑盟主商谈,还望姑娘帮我们引见。”
谢歇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小姑娘瞳孔猛然收缩,愣在原地不再动弹。
“……姑娘?”谢歇才唤了一声,就被闫箜一把拉开,闫箜道:“别喊了,就你那张脸,往人眼前一凑,搁谁不这样?”
谢歇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闫箜盯着谢歇的脸看了又看,嘴里嘀咕“成天这么招蜂引蝶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谢歇不服气,反问“我是那种招蜂引蝶的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但你是那种脸。”闫箜非常肯定。
谢歇:“……”
一番斗嘴的功夫,那小姑娘才回过神来,她咽下口中泛滥的口水,双眼放出光来“我认得你,我记得你,我们见过的。”
她见谢歇做回忆状,继续道:“我是郑池池啊,在鸿凉城里见过,还记得吗?”
“哦!你是那个……”谢歇略微偏头,恍然大悟“偷吃我桂花糕的人!”
“没错!没错!”郑池池竟然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
闫箜:“……”我的情敌已经遍布整个世界。
“你是来找我哥的?”郑池池已经将闫箜视为了空气。
“没错。”谢歇点头“还望引见。”
“跟我来!”郑池池抑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路,进门时小厮叫住她。
“二小姐,你的东西……”
“不要了,不要了!都送给你了!”
小厮尚且处于意识混沌状态,他双眼放空,伸手呆呆的挠了挠脑袋,顿时零嘴掉了一地。
一进门谢歇便将面具带上了,能少点事就少点事吧。
一路绕过许多弯,遇见的家奴也不在少数,郑池池带着他二人越走越偏僻,眼前的房屋破旧杂草丛生,谢歇原本对郑池池丝毫没有防心,看见这副景象也不得不戒备起来。
闫箜没有谢歇这么沉得住气,一发现不对劲就忍不住挑明了“若不是二小姐今天带我们过来,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武林盟竟有如此荒凉之地。”
郑池池停下脚步,笑的有几分邪气,与她那个盟主哥哥的笑容如出一辙“你们来得真不巧,我哥今天不在家。”
谢歇闻言皱眉后退一步,与闫箜并肩。
“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说吧,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闫箜道。
“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与他做一笔交易罢了。”郑池池盯着谢歇,咧嘴一笑“这笔交易我相信对你我都会有好处。”
“什么交易?”谢歇深有感触,一个十七八的姑娘都有如此深的城府,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郑池池眯了眯眼,看起来有点像只狐狸“我有与你说过,看来你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谢歇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郑池池什么时候跟自己谈过交易,他只好沉默不语。
郑池池等了会,见谢歇是真忘记了,这才到“我给你钱,你让我吃一口,就一口,如何?”
闫箜:“……”
“……”此时此刻,谢歇终于明白一个吃货的执念有多深了。
吃货的世界并非我等凡人能够理解的。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程竹这个名字取得多好啊!!一听就知道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城主!!有没有!
……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郑吃吃,你擅自带走我的客人,可有经过我的允许?”郑亦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头,他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而来。
“你的口音改不过来了是吗?”郑池池抓狂“我叫郑池池,不是吃吃!”
“吃吃,吃吃?”郑亦邪一挑眉“好像也没多大差别。”
郑池池生了一会儿闷气,随后一跺脚懒得理他,转头又来烦谢歇“你考虑好了吗?只要你让我尝一口,我立马把我哥送给你,他有的是钱。”
“……”谢歇避开她,对郑亦邪道:“郑盟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郑亦邪伸出一只手“请。”
将郑池池留在原地,三人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谢歇拿出信“三王爷让我们将这封信转交给你,你过目。”
“三王爷?”郑亦邪面带疑惑,想不通一向不是很熟识的三王爷怎么会让人带信给自己。
他当着谢歇二人的面打开信封,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而谢歇和闫箜二人也十分坦荡的移开目光。
如果不追究他们早就看过这封信的内容,确实是十分坦荡。
看完信后,郑亦邪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三王爷现在并没有坐上龙椅,他现在把话说的这么满,不是太过自大,就是已经有了筹码在手中……”
谢歇低头不语,他压根就不想搀和进皇族争权这种事情里,只想快点带着援军赶去极寒之地救出郁寡欢以及城中百姓。
“若要我出手,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并非仅仅是我武林盟之事,也与整个江湖息息相关。”不过片刻的功夫,郑亦邪已经在心里做了一番权衡,他字字斟酌到。
“那依盟主的意思是?”听郑亦邪的口气,谢歇就知道这事儿有门路了。
“待我广邀江湖上的各路英雄侠士前来共同商议。”郑亦邪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这个忙可以帮,但不能只是他一个人帮,他要将整个江湖都牵扯进来,一来可以增加武力,二来做个见证,这第三还能巩固自己盟主的威信,何乐而不为呢?
谢歇脑子并不愚笨,只是稍微这么一推敲就已经猜到郑亦邪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知郑亦邪心意已决,轻易不会改变计划,却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情势紧急,还望盟主尽快行动。”
郑亦邪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句。
谢歇和闫箜就在武林盟中住了下来,整日看着送信的人来来去去,看这城中的人日渐增多,心情也跟着一天天越发急躁起来。
三天后,闫箜见谢歇老闷在武林盟中等着发霉,拉上他上街逛了逛,却不料让谢歇遇上了几个熟人。
生着一张好看的脸总会格外引人注目,谢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拥挤的人流中,谢歇很轻易的便认出了高燕门的几人,一时间他心中百感交集,想上前打个招呼却又迟迟迈不开脚步。
川逍和帽子的死已经成为了谢歇心中不可磨灭的创痕,虽然谢歇已经杀了樊派为他们报仇,但这并不能减轻谢歇的愧疚感,不提及还好,如今高燕门几人出现在谢歇不远处,竟让谢歇生出一种无颜面对的感觉。
闫箜第一时间发现谢歇的情绪变化,循着谢歇的目光看去,顿时浑身都打起了警备。
此刻闫箜只想仰天长啸,情敌何其多,情敌何其多!一次就来了五个!
若是他知道,就在此时远在来武林盟的路上,正有一大波情敌向他袭来,不知会做何感想。
谢歇踌躇不前之际,高燕门几人早已看见他,虽然不能肯定带着面具这人是不是谢歇,却还是打算上前来碰一碰运气。
几人忽视旁人垂涎的目光,挤开人群来到谢歇面前,甄骏清了清嗓子,略显迟疑到“额……是谢歇吗?”
谢歇笑得牵强“是我。”
甄骏哦了一声,咧嘴一笑放下心来,刚张开嘴打算继续说点什么就被人一手推开来,甄珂艾笑颜如花“好久不见,谢歇,你见到你朋友了吗?”
提起梁音观,谢歇更加笑不出来了“见到了,劳烦挂心。”
相比起其他几人,甄袂更为细心,他左右看了看,见川逍不在,疑惑道:“川逍人呢?怎么不见他的影子?”
这恰恰是谢歇最害怕回答的问题,他敛下眉目,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甄袂见他这副模样,笑意渐渐消失在眼底,其他几人也察觉到不对劲,都沉默下来。
气氛静寂的有点可怕,喧哗的街道好像与他几人无形的隔离开来,谢歇承受着高燕门几人的目光,只觉得心里沉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这时唯一能打破僵局的便是身为局外人的闫箜,他跨前一步将谢歇护在身后,瞪着眼“我还在呢,你们不准欺负我媳妇儿!”
没人理会他,甄袂看向谢歇“他到底怎么了?”
谢歇声音低哑“他死了,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甄袂闻言抬头望了会儿天,眨去眼中的涩意“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不会怪你,你也无需自责。”
顿了顿,甄袂道:“先告辞了。”
说完,甄袂带着高燕门几人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甄珂艾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含着莹莹水光。
说着不怪,可谁又能真的不怪。
人都是如此。
回到武林盟时月已上了梢头,府内上下皆早早睡下,谢歇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往?9 芭玻企泶绮讲焕氲母拧?br /> 谢歇现在的情况让他十分担忧,他从未见过谢歇这般模样,好像刚经历过一场大劫,整个人疲倦到了极点。
闫箜正胡思乱想着,走在前方的谢歇突然顿住,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背对着闫箜,谢歇惨然一笑“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温蛮,郁寡欢,都在等这我去救他们,不知不觉就被压下这许多重担,我感觉我有点撑不住了。”
闫箜一愣,没有料到谢歇会突然跟他说起这个,他又是个粗人,不会说安慰人的话,憋了半天才道:“那什么,你要是不乐意呆在这儿,我立马带你走,到处玩玩,想去哪儿都行。”
“我是自愿的,若是我不愿意,就不会呆在这儿了。”谢歇微微侧过头“闫箜,我在跟你发牢骚,你看不出来吗?”
“发牢骚?”闫箜跟着念叨了一遍,突然就笑开来“那敢情好啊,那说明你把我当成了自己人啊。”
闫箜上前拍了拍谢歇的肩头“从今天开始咱就是一家人了,别想赖账啊。”
谢歇并不回应闫箜的调笑,侧头沉思,缓缓将郁结在心的问题给问了出来:“若你的朋友因你而死,你会如何呢?”
闫箜何其机灵,谢歇一问出口,他就猜到谢歇是在为这件事而烦闷,眼珠转了一圈,主意就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冒。
闫箜跳开一步,一手指天,大声道:“若他是因我而死,那我就先花点时间为他默哀三天吧!”
“仅仅三天吗?”谢歇轻皱眉。
“当然了!”闫箜做夸张状“他死了,我还活着呢,若让我整日活在愧疚痛苦中,那还不如死了好呢!”
“再说了,你看。”闫箜屈膝与谢歇对视“你看看我,我这俊美阳刚的脸庞,若你因为他而错过我,那多划不来啊。”
谢歇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我本来说的就是你啊。”闫箜捧着脸委屈道。
“你这种说法未免也太薄凉了。”
“这种时候就是要薄凉啊,不薄凉的话岂不是要去殉情?”
谢歇长舒一口气“果然你的思维不是我等凡人能够企及的。”
闫箜笑了笑,一脸傻气。
转眼又过去了数天,武林盟早已人满为患,郑亦邪叫人统计了一下人数,见人差不多到齐了,便放出消息让各势力的头领在盟主府中一聚,说是有要事相商。
如此,便是真的准备行动了。
次日,谢歇躲在暗处观察前来的各方人士,他想要统计一下数据,却因为人数过多而告终。
大会即将要开始的时候,有人姗姗来迟,谢歇看去,竟然看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谢歇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直到身后的闫箜口中传来一声低咒,谢歇这才肯定来人确是温蛮无误。
温蛮不是在养伤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谢歇快步走上前拦住温蛮的去路“温蛮?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蛮脚下的步子还有些虚浮,他微弯着背脊,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他见谢歇走出来也是倍感意外,只是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温蛮道:“武林盟送来请柬,非来不可。”
谢歇说话间颇有教训的意味“你的伤都没痊愈,瞎跑什么?”
温蛮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满脸横肉,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他们抢在温蛮开口前问到“大当家的,这就是你相中的压寨夫人?”
谢歇:“……”压寨夫人?
听他们的口气,难不成原来温蛮还是个山大王?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好困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温蛮竟会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个问题,他轻点头“是。”
闫箜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冲了出来“是什么是!这是我媳妇儿!”
谢歇连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避免闫箜碰到温蛮的伤口“别闹了,大会快要开始了,先进去再说。”
这种性质的会议排座位也是有讲究的,郑亦邪自然是坐在首席,次席上大部分人谢歇都认识,如温蛮、步妄为,徐北城之流,谢歇特意找了找,见高燕门几人坐在最靠后的角落里,若不是有心注意压根就发现不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郑亦邪竟会将谢歇的座位安排在自己身侧,这个位置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是多大的殊荣?谢歇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坐了上去,不免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只是碍于郑亦邪的威信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待人全部坐定,郑亦邪轻抬了一下手,场面立马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自觉闭紧嘴,等着郑亦邪说话。
郑亦邪半靠在椅背上,慢悠悠拿出那封信件,漫不经心道:“诸位,郑某前几日有幸收到一封来自帝京的信件。”
安静不过片刻,人群中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郑亦邪没做理会,自顾自说了下去“今日我邀请诸位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封信上的内容。”
“盟主你别卖关子了,这信上到底写着什么啊?”有性子急的人已经耐不住了,大着嗓门问了出来。
“别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郑亦邪食中二指夹住信晃了两下,将它摊开来“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也深有体会,朝廷与江湖之间的相处向来不和谐,他们管的闲事太多,常常会介入江湖中来,我们不好与他撕破脸皮,只能忍着让着,坏了关系不说,还闹的各自都不痛快,近几年胆子大的越来越多了,闹的事也越来越大,让我很是头疼啊。”
“盟主您的意思是……您有了解决的办法了?”聪明的人已经猜出了一点什么。
“哈哈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健壮的胸脯,扬声道:“盟主,您终于打定主意要拿下朝廷那帮够娘养的了吗?啥也别说了,俺牛奉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哄笑,众人都在嘲笑他的愚蠢,而牛奉却丝毫不自知,反而以为自己出尽了风头,沾沾自喜道:“盟主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俺一定冲在第一个!”
饶是郑亦邪也憋不住了,他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你很有想法,但很可惜,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牛奉听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盟主!您……”
“好了,坐下吧。”郑亦邪打断他的话。
牛奉一咬牙,恨恨的坐了回去。
会议继续进行下去,郑亦邪指着他身旁的谢歇,对众人道:“在这之前,我想先让这位谢公子带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不仅是谢歇,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姓谢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代替盟主说话。
震惊归震惊,谢歇也没什么可怕的,他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随后便毫不拖沓的讲解起了事情的始末。
这番话谢歇已经说过不下三次,几乎是出口成章,短短几句话就将一切都摊开来摆在众人面前,可谓是一目了然。
谢歇说话间,他似乎听见角落里传来一阵骚动,可等他看过去,又丝毫看不出异样,只有一抹红色的衣角格外眼熟。
那人被人群挡的只能看见一只袖子,谢歇虽然疑惑,却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谢歇说完后,有人愤然到“太卑鄙了!他们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