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田恬拿筷子夹了几次都没夹上来,“活像个小鱼儿呐!”
“奚家夫郎说的真贴切!”
“不知味道如何。”
田恬换了勺子将“小鱼儿”捞出来,往方才的“粉丝”汤料里一滚,放进嘴里尝了尝,终于笑了:“就这个样子!”
“那还蒸吗?”陈大憨婆娘还抱着蒸笼等。
“这样……”田恬眼珠一转,瞧见旁边焯水用的漏勺,拿过来看看,那孔倒是正好,便对陈大憨婆娘道,“将稀红苕面往这里倒。”
陈大憨狐疑了一下,可还是照办了。
只见那莹亮透明的红苕粉经漏勺的小孔,呈细长的水线落入沸水里,几道翻滚撩出,于凉水里一沁,便是水滑水滑的红苕面了。
“这便是粉丝!”田恬也有些激动。
“简直是琉璃做的!”
“瞎说,是玉!”
“咱终于将粉丝做成了!”
“是奚家夫郎做成的!”
“奚家夫郎真聪敏!”
“这粉丝味道好吃不?”
田恬看着粉丝越来越多,便一挥:“改明儿午上,咱便吃一顿粉丝做的菜!”
“好嘞!”大家欢呼起来。
“奚家夫郎,”陈大憨婆娘问,“这蒸笼不用了吧?”
“用!”田恬道,“那蒸出来的面皮切成条条,便是粉条,也是一种吃法!”
“哎!”陈大憨婆娘赶紧照办。
“哦,还有方才那般的小鱼儿,也可以做一些出来。”田恬道。
“那小鱼儿是甚么吃食?”有人随口问道。
“便叫……凉鱼。”田恬笑眯眯道。这凉鱼虽然长得像薯粉疙瘩,口感却是不同的,凉鱼滑腻弹牙,而薯粉疙瘩却是带着麦面的醇厚韧道。他想着明日便可以开始试试用细面掺和着薯粉来试试,做些薯粉疙瘩出来,不同滋味正好可以迎合不同人的喜好。
等当家的汉子从地里忙活回来,他们已经在院里晒上一匾匾粉丝。
“这是成了?”奚曦放下水桶,好奇地凑过去看看,的确很像面条,却与面条又不太一样。
“是啊!”田恬点头。
“这都是奚家夫郎想出来了呐!”
“是啊,奚家夫郎可厉害了!”
“可不!今天想出几种吃食呐!”
“几种?”奚曦也是诧异。
“并没有,”田恬心虚地偏开目光,“今儿做的这些东西只消能做出来一种,其他都是触类旁通。”
奚曦周围看了一圈。
“你看,”田恬随手一指,“弄细一点,便是粉丝。切粗一点,便是粉条。接划成一条条的,便成凉鱼。”
“恬儿真厉害!”奚曦一笑。
“咳咳!”田恬又偏开目光,“广大劳动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果!”
“哈?”大家不明白了,这明明是奚家夫郎做出来的。
“没有大伙儿将红苕粉做出来,后面我也没法做。”田恬道,“更何况,没有陈大憨家的不小心掉了一滴在沸水里,咱也不能瞧见那小鱼儿不是?”再有,这吃食本就是华国百姓琢磨出来的,他就是凭那吃食的样子琢磨琢磨而已,没有这些人帮忙,他确实也是做不出来的。
大伙儿都笑起来,这的确都有他们的一份汗水!
当日晚上,奚曦便拿了这新吃食试吃一下。晚饭是由陈大憨和宁二么么掌勺的,田恬在旁指点了几个做法。
午上正好炖了大骨汤,浓浓的骨汤已炖得发白,落下几圈粉丝一煮,粉丝吸足了骨汤的浓鲜,煞是味美。而粉条则是用来炒菜了,与肉末在脂油里翻过,吸足了肉香,多了几分柔腻,少了些许筋道,令人回味无穷。而那凉鱼儿是与红烧肉块一起炖的,染上了胭脂色,也多了几分灵动鲜亮。
仅这么几道菜,便是让大家吃得欲罢不能。
“原道是烂糊面是最好吃的面了,没想着这粉丝面味道更美!”刘奔家的连汤带水地吃着粉丝汤,感叹道。
“可不,溜溜的呐!”刘奔笑道。
奚曦和黄柏更喜欢那道肉末粉条,两者相融相辅,堪称是绝配!
“这得卖多少钱?”牛大力也是惊叹。
“低于二十文一斤不卖!”田恬道,抬眼望见周围瞪大的眼睛,便弱下声音,“成……不成?”
“奚家夫郎说什么便是什么!”陈大憨直接顶了一句。
“可……”刘奔家的想了想道,“小麦粉做的面条才十文钱一斤……”
“这粉丝能做菜,面条能吗?”黄柏接了一句。
“黄大夫说的是!”刘奔家的点头。
“既然成品有出来,那咱明日拿一些去镇上看看。”奚曦道。
“价格定这么高,索性街市里不必去了,直接去酒楼看看。”田恬道。
“成!”奚曦笑着点头,“那明日牛大力与我一起去,陈大憨家的厨艺好,也跟着一起去罢。”
“好!”牛大力和陈大憨家的没有不应的。
刘奔见牛大力也不在这儿镇着,便对奚曦道:“奚当家放心,明日我不下田,这儿由咱替你看着。”
“还有咱看着呐,”宁二么么道,“咱地里也已经种好了,明日也过来帮帮忙。”
“好!”奚曦对他们也不用说客气话了。
夜里,田恬躺床上还兴奋地睡不着,便捅了捅奚曦:“哎,你说能卖出价么?”
“冲着新鲜也是能的。”奚曦道。
“那你最爱吃哪个?”田恬问。
“凉鱼……”奚曦回味着,然后脸稍稍红了。
“嗯?”田恬觉着他声音不对。
奚曦测过身,望着田恬。
“怎么?”田恬以为又得受几句夸,摆好了脸便等着。
奚曦将脸轻轻凑过去,亲亲田恬的嘴唇,趁着他轻启小口便缓缓深入。田恬被这么一□□,直接飘得不知飞哪里,哪里还能想到粉丝粉条的事。
“恬儿,”奚曦搂着田恬,抵着他笔尖轻语,“那凉鱼的滋味就跟恬儿的小舌一样,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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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奚曦拉出马车。牛大力早就院外等着了,两眼闪闪地搓着手,既兴奋又紧张。陈大憨家婆娘蹭到田恬身边,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田恬打着哈欠出来,拿着了一布包包子问:“都吃过了么?”
“吃了!”牛大力吼了一声,瞬间将田恬惊醒。
“奚家夫郎,咱都是吃过了收拾妥当过来的。”陈大憨家婆娘也应道,细微一听,那声音还打着颤。平日里很会叨咕,可真正办正经事了,她便紧张地很。
“那咱早些出发吧。”奚曦道,伸手扶着田恬上马车。
“等等!等等俺!”一道洪亮的声音简直能把整片村震上天。
田恬彻底清醒了,再向那声音来处望去,差点栽下。只见里正狗娃挥舞着锄头,大步奔来,那脸黑的跟锅底般,头发扎得都飞起了。在他身后,还有个连滚带爬直喊爹的三狗子。
“砸场子?”田恬看了看那锄头,腿抖了抖。
奚曦也很是奇怪,莫不是有甚急事?他心里纳闷着,便迎了过去。
牛大力和陈大憨家婆娘还没有上车,也是站在一边惊诧着里正的造型。
没想到里正奔过了奚曦面前,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来到马车边,手忙脚乱地爬上去,坐在驾车位置。
众人:“……”
奚曦愣了一下,回过头望了望坐上马车的黑脸里正,又回头望了望奔过来差点刹不住脚的三狗子。
“奚……”三狗子撑着膝盖,甩着头直喘粗气,“奚……当家……”
“歇口气再说。”奚曦无奈道。
三狗子喘了好久才平复下来:“俺老爹说,要给你们壮胆!”
“壮胆?”奚曦眼角一个抽搐。
“我们又不是去打劫,壮甚么胆?”田恬站在里正身边,位置也很是尴尬。
“镇里人眼睛老高了,尽瞧不起咱穷人。”三狗子道,“俺也要跟着去给你们壮胆!”
“可是……”奚曦还没说完,那三狗子便窜到马车边,望了望站在上头的田恬。
田恬更觉尴尬了:“……”
“俺虽然没带武器,但好在身手不错!”三狗子以为田恬站那儿是拦着他不让上车。
“什么身手?”田恬有些怀疑,他还清楚记得上次某人从树上落下,差点砸了锅。
“欸……”三狗子抓了抓头,半晌才道,“逃跑时可快咧!”
“胡闹!”里正看不过去了,便吼道,“回去!尽添乱!”
那一声惊得田恬差点蹦下马车,索性两手一直紧抓着车厢门,才没丢脸。田恬清楚地瞧见从里正口中喷出的唾沫星子直飞马屁股,被吓了一跳的马儿用尾巴扫了好几下。
奚曦走过来道:“三狗子别去了,咱马车里装着货,坐不了那么多人。”
“俺……”三狗子抓了抓脑袋,小声道,“俺就是想过去看着点俺老爹。”
“里正,”牛大力看奚曦为难,时间也不容耽搁,便上前道,“俺们就是去看看行情,不是去打架。”
里正望了望手里的锄头,犹豫了一下,再看看自己的胳膊和拳头,咬咬牙道:“三狗子,帮老爹把锄头拿回去!”
“欸?”三狗子不甘心。
“没地儿坐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奚曦无奈道。
“俺不用坐……”三狗子望了望奚曦。
“马跑得快,你跟不上的。”奚曦道。
“俺……”三狗子挣扎道,“俺趴车厢顶上就成了。”
奚曦抹汗。
“三狗子,回去!”里正直接将锄头望三狗子那一扔,随后对奚曦大手一挥:“咱走!”那气势就跟山大王要巡山似得,腮帮鼓鼓地,强撑气吞万里如虎!
三狗子不甘不愿地抱着锄头,退后了一步。
三狗子容易打发,那个黑脸里正却是不好打发,奚曦摸了摸额头,只得让他跟着,好歹属于村里的大事!
田恬便钻进车厢里,坐在一边,陈大憨家婆娘也跟着坐了进去,占了另一边位置。奚曦说的里面没位置倒确实是没位置,里头满满当当放了好几筐昨儿个新晒的粉丝粉条凉鱼儿。那些个晒干了便硬硬脆脆,受不得挤压。
奚曦望了望里正身边的位置,让牛大力上去。
“你呐?”牛大力抓头。
里正没想到车厢里放了好几筐子红苕吃食,挤得只能坐下两人,再一看牛大力,脸越发黑了,只觉自己多余。他伸手蹭了蹭裤腿,将灰棕色的裤子抹得一道道黑:“俺……俺下来走……奚当家坐着!”
奚曦见他作势要下来,便立马止住:“里正坐着罢,我脚程快!”说着,便牵着缰绳往村外路上走,“大家坐稳咯。”
“哎!”大家应了一下。
里正突然开始怀疑,今儿个跟着出来,是不是欠妥。可也没时间多想,马车出了村子,便开始飞奔起来。驾车的位置可不是什么好位置,马蹄飞起,尘烟滚滚,吃得一口足足的尘土。这狗尾村啥都缺,就是不缺黄土,一向少水的小道,稍一踩踏便是尘土翻腾。
牛大力矜持一笑,将车厢外的帘子一拉,挡住了灰尘,读书人可不能受尘土侵扰!按着宁左村村民的习惯,脖子上到哪都不会缺布巾,于是牛大力抱歉地看了一眼里正,华丽而骄傲地将布巾拉起,高冷地只露一双眼睛。
再看前头的奚曦,奔在马的前头,脚不点地飞跃,丝毫未带起一星半点尘土。
里正抹了一把脸,叫着嚷着要给他们撑场子去,这……怕是不拖奚当家后腿便是好的了!他望了望奚曦的身影,心里更是懊悔自己的鲁莽。奚当家让他跟着去,怕也是看着他是里正的份上罢。想到这里,他又眼睛一亮,吃进灰尘若干。他可是里正,再怎么样,外头人看着他是里正的份上,也不敢欺负奚当家他们吧!如此一想,里正不禁挺直了胸脯,深吸……一大口尘土!噗……咳咳!就算是吃惯了,也是很难适应这么猛扑而来!
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镇上。奚曦捏着缰绳回身,气息都不乱:“到了。”
里正打着抖从马车上挣扎下来,颤颤巍巍地迈步。
奚曦一看不太对劲,便将缰绳塞进马嘴里,朝里正走过去:“里正大叔,怎么了?”
马儿无辜地叼着缰绳,摆了摆脸,腰身一抖,飘飞了无数的黄尘。
“呕……”里正一边摆着手,一边寻了个角落大吐特吐。
奚曦颤了颤眉,打算还是让他单独缓一会儿,登时回神去掀车厢帘子:“恬儿,没事……吧……”
“大叔!”田恬嘴里塞地鼓鼓的,说话声音瓮声瓮气,他不明状况地探头出来,拿起布包兜子问,“要吃包子不?”
再看对面,陈大憨家婆娘也正咬着包子,傻傻一笑。
“到镇上了,下来走走吧。”奚曦道。这镇上的街道可是不许奔马的,而且坐了一路,说不定腿脚都麻木了,下来走走也好看看街里的景致。
“好!”田恬赶紧下马车。
等里正吐完之后回来,便看到大家都站在马车边上等着他了。
“里正大叔,这儿有水。”奚曦拿了一竹筒水递过去,让他可以漱漱口。
“哎!真爽!”里正豪迈地接过,直接将水浇进嘴里,几口就喝了个精光,“唉,尘土吃太多,喉咙卡得慌!”
众人:“……”
“这竹筒回去洗一洗再还你罢!”里正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竹筒,表面已黑一块青一块了。
“无妨的。”奚曦道,“家里有好几个,里正拿去用罢。”
“哎哎!”里正点头,回头瞧见牛大力正扯着原本蒙面的布巾擦着吹黄了的眼圈,便问,“这布巾倒是方便。”
“是!”牛大力自豪地挺了挺胸脯,“咱奚家夫郎教的,春日挡风,夏日擦汗,秋日遮阳,冬日里还能保暖,可好用了!”
“唔!”里正羡慕地看了一眼,打算回去让婆娘给家里人都做上一块!
“都饿了吧,吃个包子!”田恬拿着布包里的包子一一分发。
大家接过包子道了谢,一边走一边吃着。
“咱去哪家看看?”田恬在马车里就吃完包子了,现下便是有工夫专心地打量两边的店铺。
“瞅那儿!”牛大力立马一指,“那家店铺子最大,生意肯定最好!”
奚曦看了一下,倒是没立刻表态,只道:“店铺倒是挺大。”
“并非如此。”田恬四下里望了望道。
“甚?”大家望向田恬。
“这家酒楼的生意肯定不如那家好。”田恬摆着明智脸。
“为甚?”里正吼了一嗓。
“这家虽然店铺大,可里头的伙计懒懒散散,说不得是最近客人少了,也是倦怠着。”田恬道。
“唔……有道理,那家酒楼的伙计好似走路生风呐。”牛大力道,虽不到饭点,可那家却是已有进进出出的人了。
“哈哈……”田恬笑道,“门槛都踩滑溜了,说明客人多啊!”
“可不是!”陈大憨家婆娘也笑了。
“那咱绕到那酒楼的后院门口去吧。”奚曦道。
“怎的不进正门?”里正诧异,随后快步走过去,一边声音洪亮地吼,“别怕,有俺给你们挡头!”
“欸!”众人一懵,然后奚曦想喊住他的时候,里正已一步踏进去大吼了。
“掌柜呐!”里正的声音吼得他们站在外头都听了个响亮。
奚曦对牛大力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进去拉住里正。
那店里的掌柜正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被这一声吼直接将算盘摔了出去,之前算了好一阵的帐全部化为乌有。里头的武丁也瞬间出来了好几个,围住了里正他们。
里正一见这阵仗也懵了个彻底,瞪大了牛眼,完全不知所措。
“抱歉!”奚曦一拱手。
“各位抱歉!”牛大力死死按住里正,一面在脸上开出朵喇叭花,“天生嗓门大,得罪得罪!”
众武丁有些怀疑,却也没有动作,只望了望掌柜。
掌柜瞅了一眼面前的帐页,被这么一扰,又得重新打,心里难免不乐。可上门皆是客的习惯,让他又缓下火气:“那几位客官可是有事?”
“唔……”里正刚想说话,就被牛大力捂住,他想起一进门就被武丁围住的事,又赶紧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