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延平发觉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真是一个接一个。
“如果是被动的,也许这是一种惩罚?至少对于那个女人而言,不得不以这样一幅怪异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真的是一种非常让人难以接受的惩罚了吧。”顾闻业说道。
“惩罚?”丘延平闻言眼前一亮,这倒是提醒他了,他想起过去一种当街游行,一些违反了礼教的人会被挂上牌子,写清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例如通奸一类,这些人由衙役牵引着当街示众。
丘延平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只不过没有证据,贸贸然开口给人定了罪就不好了,他说道,“你查那个‘阿惠’小姐的时候,多留意留意她有没有什么不良记录。”
“你想到什么了?”顾闻业问道。
“有点眉目,只不过还缺点东西。”丘延平说道。如果有人逼迫“阿惠”不得不以这幅姿态在众人面前出现,是为了揭露“阿惠”的不正当行为,——正如与她行为相仿的动画片里的大反派,为什么偏偏要这样拐弯抹角?
顾闻业明白丘延平说的缺点证据,大概指的就是要他查的东西,他心里有了方向,微微点头。
动用军部七处的资源,要查一个人实在方便得很。很快,随着输入大致的外貌特征,出现了大量符合条件的数据,再经过更加细致的筛选和排查,从地理范围上进行缩小,最后他们得到了唯一的答案。
借着“阿惠”的名头找到巴思阁夫人,并且想从巴思阁夫人这儿找到丘延平寻求帮助的女人,真正的名字叫周一丽。
周一丽年龄二十三,也是住在星城,倒是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一直以来都是乖乖女的形象,一路也是顺顺利利,唯独在她二十一岁那年,突然生了疾病,险些就救不回来了,后来在医院里奇迹般慢慢转好,捡回了一条性命。
只不过自那之后,周一丽的性格突然大变,变得极其内向,也不喜欢与人交谈,成天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
现在文件档案上显示的是该女孩已被家属上报失踪状态。
丘延平看着到手的资料,挑了挑眉,“周一丽二十一岁那年生了一场疾病,险些没了命,二十一岁,也就是两年前,两年前阿惠也是一场疾病被带走了,如今周一丽借用阿惠的名字靠近巴思阁夫人,那么她一定是知道阿惠的,她与那场带走阿惠的疾病之间,一定存在什么联系。”
丘延平翻看着周一丽的个人信息,在周一丽的生辰一栏上微微停顿了一下,顾闻业倒是主动查来了周一丽的生辰八字,大概是之前他曾经叮嘱过顾闻乐,查朱文旻的话顺带把朱文旻的生辰八字一道查来时,顾闻业记在了心上,丘延平微微一笑,看了眼周一丽的生辰,既然都放到他面前了,不算一算太浪费。
他掐指心算了一下,眉头却是蓦地皱起,从周一丽的生辰里看,她早就该在两年前的四月死去,又怎么可能活得好好的?
有人插手了她的寿命?
也不对,丘延平否定掉了自己的猜测,他见过周一丽,周一丽并不是那种可遇贵人的命,看面相便是能看得出来,她这一生平平淡淡无波无折,就是平凡人普通人的命,没道理遇得上能改她阳寿的贵人。
丘延平眉头皱得更紧,垂头思索着什么,沉默了半晌后,他突然抬起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声音微沉道,“顾将军,你再帮我查一个人,查查阿惠的生辰八字与生平。”
没花多久功夫,阿惠的生辰八字与生平被摆上了丘延平的面前。丘延平翻看着阿惠的生辰,掐指一算,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果然与他所猜无差,阿惠并不该死得那么早,算来她还应有几十年的阳寿未尽,如今这几十年未尽的阳寿却是硬生生被人夺去了,而周一丽,本该早早死去的人,如今却还活在世间。
难怪周一丽还能这样正大光明地活着,却没有因为打乱了天道的计划受到更苛责的惩戒,这全是因为有人替她去死了。好一个鱼目混珠,让她暂时瞒过了天道的耳目,而没有再被追踪到。
丘延平眼色沉沉,阿惠是一个替死鬼,而周一丽,才是那个真正早就该在两年前死去的人。一个把天道都能糊弄得团团转的人物,想要欺瞒过天道的眼睛从早亡中活下来,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光靠一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绝做不到这样。
第74章
丘喵:我对象八块腹肌emmm
阿惠是替人无辜死去的, 这件事情丘延平并没有让巴斯亭夫人知晓。通知对方阿惠的真正死因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平添痛苦和仇恨, 还不如就让他们以为阿惠是不幸急病过世来得没那么痛苦。
至于周一丽那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次频频被将军府中的下人撞见, 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出现过了,顾闻业手下的眼线在观察整个中心城的同时,也留意起了周一丽的动向。
但是偏偏,那么一个特殊又显眼的人, 愣生生就是没有出现过,不然一旦周一丽出现,顾闻业必定能够掌控对方的动向。
丘延平曾经也向之前打过招呼的地灵公询问过周一丽的下落, 然而无论他将对方描述得多么细致,那么独特的一个人, 却是没有一个地灵公能交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来。
丘延平心里其实并不讶异这个结果。因为对方既然暂时瞒过了天道狸猫换太子,那么同样的,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切情况不被任何灵物探测到,也应是理应之中的。
只不过天道能够被蒙蔽一时,却不可能被蒙蔽一世。
丘延平知道倘若被天道发现了自己的规则与安排被人为地打破,一定会再次降下大怒。丘延平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顾闻业发觉这一次丘延平显得尤其急躁了一些,这和平时不太一样, 顾闻业不明白周一丽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丘延平这样紧盯着留意, 但是丘延平与众不同的态度也让他不由得加紧了检察的力度。
他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吃饭都心不在焉的丘延平, 自家父亲喊了他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现在一张圆圆的像圣诞老人似的脸正堆着满满的尴尬的笑意, 顾闻业轻轻碰了碰丘延平,低声说道,“丘先生,父亲在问你在将军府里住得可还习惯?”
丘延平回过神来,他眨了两下眼睛,缓过神来,“住得习惯,住得习惯,多谢顾老先生夫人的收留。”
丘延平私下里递了一个眼神给顾闻业,意思是在问,怎么就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了?
顾闻业笑了笑,他知道自家父亲的心思,是想旁敲侧击再接下去问问两人的进展,不过一想到先前自家父亲的幸灾乐祸,顾闻业也难得恶劣地不想那么顺了自家父亲的心意,他对丘延平低声说道,“只是关心一下。”
“哦,我还当是嫌我住得太久,在做什么暗示呢。”丘延平挑了挑眉毛,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一个陌生人在自家住宅里住了大几个月,换谁都想赶人了,他又不是上辈子那样的香饽饽,顾父要是有这样的心思,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顾闻业听了轻笑出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父亲绝不会嫌丘先生住得太久,他大概巴不得丘先生住在将军府里别走了。”
“嗯?”丘延平愣了两下,有些没明白过来,“什么?”
顾闻业却是不再说下去了,只是抿着嘴笑。两个人私下里旁若无人一般用着只有两个人的小声聊着天,顾闻乐就坐在两人的边上,悄咪咪竖着耳朵也听不太清,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两人的音量怎么控制得这般好,他离得那么近也听不清。
顾父顾母全都指望着自家二儿子能听出什么消息来,看见顾闻乐郁闷地撇着嘴,也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不过看起来,这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似乎有些过近了些吧?顾父顾母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丘延平瞅着顾闻业这意味深长的笑,心里有些嘀咕,他私下里伸手偷偷捏了把顾将军腰上的肉,想以此警告一下故弄玄虚的顾将军,却没想到顾闻业腰上精壮,只有硬邦邦的腹肌,丘延平都没捏起多少肉来,他瞪圆了眼睛,看得顾闻业又是一阵笑。
他放下手,捉住丘延平作乱的爪子,低声问道,“丘先生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