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旧梦[上][古代架空]——BY:江湖一枝笔

作者:江湖一枝笔  录入:06-11

  胡十九一马当先,几下子撂倒了几个山贼,教他们哭爹喊娘的叫唤。奚邪和路鸥也不甘示弱,拔出军刀来砍,将正兜着满怀粮食的几个匪人吓得魂飞魄散。
  呼声一传十,十传百,村民们一听来了官兵降匪,精神大振,有些抡起耒耜开始奋起反抗,有些则跟着敲锣打鼓的嚷嚷。
  夜里本就视弱,看不清状况,加上被这声势一闹,虽然实际上前后只有六七个人,却让那些山贼以为真的是屯在泽边的那些官兵剿匪来了,也顾不得抢到的东西,丢下手就开始四处逃窜。
  不多一会儿,村庄里的歹人就逃得一个也不剩了。
  “公子,高啊!”奚邪一把摘下头上的圆帽盔,冲着张子初竖起了拇指。他本来对张子初还不太服气,想他一个书生能帮赵方煦夺回长平县怎么也凭了些运气,可如今两个时辰内,此人竟然略施小计就对付了两拨恶人,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你们快去看看有多少伤亡,把车上备的药材都搬下来。”
  “好咧。”奚邪他们得了令,赶紧忙活了起来。那些村民见是他们赶走了山贼,又拿出了伤药粮食,将几人当做活菩萨似的拜。
  事情看上去解决的很圆满,但细心的马素素发现,张子初的脸上并没有透出什么高兴的神色来。
  他走到了刚刚被山贼砍倒的那个少年面前,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半截来之不易的地瓜。地瓜雪白的瓜瓤已被染成了血红色,无比刺眼。
  地上的少年渐渐没了气息,年迈的爹娘跪在那具尸体旁哭得撕心裂肺。或是上苍见到了人间这凄惨的一幕,将那瓢泼雨势又瞬间落大了三分。
  “公子在担心什么?”马素素见他盯着手上的那半截地瓜发呆,小声问道。
  “前有兵,后有匪,这场雨若是再下下去,村里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孙家在村落的西南方,只有爷孙二人相依为命。两间小茅屋,一座简陋的柴棚,便是全部家当了。
  尽管如此,孙家还是被洗劫了一遍。好在人无碍,唯一的一头牛也重新牵了回来,总算有惊无险。
  孙丫头把家里最大的一个房间留给了张子初他们,老人家去邻居那里借宿。
  “我等叨扰了。对了,那些山贼……经常来村子里打劫吗?”
  “村子里穷,从前不怎么来。就是最近,越来越频繁了,听说野泽东北边儿那几个村子前段时间也遭了秧。”
  “可如今朝廷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野泽上,他们不管吗?”
  孙丫头停下了收拾床铺的动作,苦笑了两声,“那些当兵的也比山贼好不到哪儿去,三天两头地来村里征粮食。说是征,其实就是明抢。咱们总共就这么点吃的,有几户家人都快饿死了,孩儿养不活只能拿出去卖。”
  “当地州府呢……他们也不管?”
  “那些个官老爷,不帮着来抢就不错了。好了公子,这间屋子留给你们睡,马娘子同我一间。”
  “有劳。”张子初有些不好意思,便让奚邪他们去马车上取几条被褥,一些粮食,算是答谢。
  赶了一天路,又折腾了半宿,众人早就困得不行了。奚邪和路鸥也懒得再梳洗,躺下来就睡,胡十九用干草打了个地铺,也很快开始打起了呼噜。
  只有张子初,瞧着留给自己的那大半张看起来很舒适的土炕,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坐在门口看着外头的跳珠大雨发呆。
  他一想起刚刚孙丫头说的那些话,就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儿。这一路走来,他分明看见童贯军中粮食还很充足。就算军中缺粮,也该由当地州府开仓筹集,断没有来鱼肉百姓的道理。说到底,还是官员懦弱,军队贪婪。
  这世道,真是糟糕透了……可他一介布衣,又能做什么呢?
  张子初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后背痒得厉害,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大半个月没洗过澡了。伸手挠了挠,又瞧了眼外头的雨势,干脆脱下衣服想就着雨水洗一洗,却不料中衣未落,就见马素素从偏房内钻了出来。
  张子初脱衣服的手顿住了,赶紧又把湿漉漉的外衫往外套。马素素见他窘迫的神色,瞬间明白了什么,笑道,“虽是入了夏,可天气甚凉,公子不比他们习武之人,怎能如此糊弄,且等着。”
  伶俐的姑娘很快烧来了几桶热水,又在后边的柴棚旁边用木柴架出了一个简易的屏风,拿布帘一遮,后头升起火来,冷暖刚刚好。
  “公子,可以来沐浴了。”马素素试了试水温,冲外头的张子初喊道。
  “有劳了。”张子初原是富家子弟,自小就被人伺候惯了,哪里懂得照顾自己。奚邪他们是武人,自然也不会如此细心,今日如果不是马素素,他怕就真只能在外头冲凉了。
  “委屈公子了才是,你慢慢洗,我回房去了。”
  等马素素的身影消失在柴棚后,张子初便迫不及待地褪了黏着的衣物和半湿的鞋袜冲上了热水。当热水顺着脖子缓缓流过脊背时,那种久违的舒爽让他几乎想和歌一曲。
  虽然只有一个木瓢,两桶热水,但对于在外漂泊多日的人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张子初又舀了一勺水,浇泼在自己胸前。正洗到畅快时,却听见外头忽传来一些吵闹的声音。
  又怎么了?
  张子初长长呼出一口气,实在想无视那些声响。他看着面前剩下的热水,加快速度冲了几瓢,可外头的喧闹声更大了。
  胡十九他们已经都被吵醒,陆续走了出去。张子初听见一个尤为洪亮的年轻女人的声音,却肯定不是马素素和孙丫头的。
  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紧接着是乒乒乓乓的打斗。
  张子初察觉到事态的严重,赶紧放下了木瓢,开始穿衣服。可谁料他裤子刚套到一半,只瞧见身旁的木架哗啦一下从当中断裂开来。随着上头挂着的布帘缓慢飘落,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江湖味十足的女人。
  来者约莫二十七八,浓眉大眼,脸型方正。她手里拿一把开天斧,头上梳一朵翻云髻,褙子只穿了一半,露出整截花臂,上头绣得乃是山石之灵韵,梅松之傲骨。
  张子初此时几乎未着片缕,又被惊得呆若木鸡。马素素和孙丫头就站在不远处,见他这副样子齐齐撇过了脸去。胡十九几人却正忙着和几个提刀大汉过招,无暇顾及其他。
  只有那奇怪的女人,在看到张子初的一瞬间毫无羞态,三步并两步走上了前来。她只见面前的书生似是根玉亭柱,浑身雪练似的皮肉,就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般咧开了嘴角。
  良久惊兼喜,殷勤卷更开。
  “好一个俊俏俏小郎君,快!给我将人绑回去!”女子阔斧一举,一声吆喝。
  于是几个壮汉上前,将人一裹,一抬,乐呵呵便上了山。

  ☆、书生舌战七星寨

  “大当家,你别再瞅了,人都快给你瞅出俩窟窿来了!”
  “去!”女人一挥手臂,将身旁高逾八尺的壮汉一下子推了出去。她依旧托着腮看着面前的书生,笑眯眯地替他倒了一碗酒。
  “我叫宋白练,这里的人都管我叫练娘子。你叫什么呀,小郎君?”
  “张正道。”张子初看了眼不远处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胡十九和马素素等人,有些头疼地挠了挠眉毛。
  “好名字啊!”宋白练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震得张子初浑身一颤。
  “对不住对不住,山里人粗鲁了些。”宋白练怕把他吓着,赶紧替他顺了顺气儿,顺便吃了把豆腐,“你别怕,我呀不是什么坏人,抓你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练娘子尽管问,张某必定知无不言。”张子初倒没露出害怕的神色来,只是好奇。他在孙家见识了这个女子的身手,十分了得,特别那一把大斧使得出神入化,连胡十九也难为敌手。
  “你今年多大了呀?家中可曾娶妻?”
  宋白练话一出口,后头几个壮汉就差点喷出一口酒来。
  “大当家,问正事儿!正事儿!”
  “知道了知道了。”女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又上下打量了张子初几眼,“昨夜在村里,是你使计赶走了阎三的人,是也不是?”
  张子初闻言微微一笑,笑得对面倒吸了一口凉气。宋白练自小生在这山上,长在这山上,天天眼瞧得都是黝黑粗鲁的大汉,体壮膘肥的莽才,哪里见过这般标志可人的小白脸儿。
  笑起来,竟还这般温柔。
  “如果你是指昨夜抢劫村庄的那伙山贼,那么是。”
  听他亲口承认,宋白练简直乐开了花儿,“你们看看,我就晓得是他,这才叫有勇有谋哩!来,就冲这个,咱们满饮了这碗!”
  张子初本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可这么一看又不太像。
  见她果真端起酒碗往嘴里灌,张子初有些佩服这女子的豪气,也学她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可谁料这山里的酒倒挺烈,一碗下肚酒气就上了脸。
  宋白练见他俊秀的脸上飞起两团红晕,觉得煞是好看,伸手欲要捏,却听见昨夜一同被带上来的那女子忽然开了口。
  “哪儿有女儿家这般不要脸面的。”
  宋白练这一听就不高兴了,挑着眉冲马素素问,“与你何干?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马素素被问得一怔,“我……我是他朋友。”
  “那你激动个屁,又不是情人。我看小娘子长得倒也标致,我这儿这么多好汉,不然你随意挑一个?”宋白练的话让众人沸腾了起来。
  “呸,我才不要。”马素素气得扭过头去。
  宋白练两道浓眉一挑,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又摸着下巴道,“哦——我晓得了,你也喜欢他。”
  “你!休要胡说!”马素素被一言戳穿了心事,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他这般可儿,喜欢便喜欢了,还扭捏什么。”宋白练对马素素的反应嗤之以鼻,又回过头来冲着张子初挤眉弄眼。
  张子初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替马素素解围道,“练娘子乃女中豪杰,抓我们来这里,怕不是只为了问这两句话吧。”
  “就晓得你聪明。”宋白练笑眯眯地捏了捏张子初的脸颊,终于又转回了正题,“我想知道,你昨晚是怎么赶走那些人的,我之前用了好多种方法,也管不住他们。”
  “管他们?这么说,你去村庄不是为了抢劫村民?”
  宋白练浓眉一竖,正色道,“我天枢寨岂是那种为非作歹之徒!抢掠百姓之事向来为老娘所不齿!”
  “那你们昨夜抢人的时候倒还挺熟练的。”奚邪在一旁插嘴挑衅。
  “我抢的又不是你。你要走,大门就在那儿,请便吧。”宋白练翻了个白眼,当真使唤手下人解开了他们几个身上的绳索。
  然后也没人再管他们。奚邪几人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无比尴尬。最后还是胡十九得劲儿,往张子初身旁一站,岿然不动了。
  奚邪几人赶紧跟上,围在了张子初身旁。宋白练瞧着马素素容貌不俗,往张子初身边儿一站倒真是般配,脸色瞬间开始阴沉下来。
  “练娘子为人直爽,行事磊落,我相信娘子所言。”
  张子初适时的一句夸赞,顿时又让对方喜笑颜开。
  “只可惜,在下昨夜所为不过是虚张声势,侥幸方才得手,若再故技重施,怕也不管用了。”张子初别有所思地看向了面前的食盆,那里头只放着几块干硬的馒头和一盘咸菜,再看周围那些山贼,果然个个面有菜色。
  于是,他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如今童贯的大军被大雨困在大野泽,就等于变相将这些原本活跃在官道上的山匪困在了山里。他们忌惮朝廷军队,不敢随意下山打劫,便只能把主意打在了附近的村落中。可如今那些村民尚要被迫出钱出粮去供养外头的二十万大军,哪儿还有闲钱给他们抢?
  所以,昨夜那少年才会为了半个地瓜而拼掉性命。
  面前这女子或许尚算有些道义,不肯用下三滥的手段欺辱贫困百姓,便只能靠着馒头咸菜度日。可她毕竟是个女人,约束自己这寨子尚可,若想阻止其他同行,那就难了。
  思虑至此,张子初又开口道,“娘子当真想阻止其他贼匪对百姓下手?”
  “你有法子?”宋白练刚刚失望了一下瞬间又提起了精神。
  “想阻止他们打劫百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肯冒一回险,干一票大的。”
  大野泽四面山麓千里,洞穴密布。重峦叠嶂中,自然是土匪的安乐窝。大宋自开朝以来,曾多次在此地组织过剿匪,却少有成效,杀之不尽。
  自方腊起义后,此地山匪又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声势最大的就属七星寨。
  七星寨是由山上错落的七个大大小小的山寨所组成的,他们以北斗七星为名,分别称作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以及瑶光。
  这些人以天枢寨为首,凭借着复杂崎岖的山势抢掠过往商旅,甚至偶会对官府的纲车下手。当地有一句话,叫做宁开罪官府,莫惹恼七星,可知其彪悍。
  今日,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因为天枢寨上竟飘起了黑龙幡。
  这表示着其余六家寨子的当家必须在落日前赶到天枢寨,共商大事。可自从上一任老寨主去世之后,这面幡已经很久没升起过了,连宋白练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招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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