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浇灭了他的火暴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芥子醒

作者:芥子醒  录入:08-21

  战场的另一边,罗马人堆砌泥砖,筑起坚固的底层,再用木板支起一层层台面。他们将这种简易的攻城塔搬上木轮车。弓箭手提着箭和热油爬上高台,骑手推着木轮往城墙处逼近。
  形势陡然逆转。
  罗马军占据更高处,箭、石和沸油如遮天蔽日的鬼手般,覆向城墙上的厄族人。
  厄族很快就死伤一片,宛如被辗轧的蚁群。绝境之中的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更加疯狂地突围。
  负责克制突围的罗德就这样从中午持续作战到夜晚。
  断肢残骸血淋淋地堆在地上,他的铁靴已沾上一层黏黏的血块。罗德松掉被他刺死的尸体,满脸脏污,疲惫地行走在血气浓烈的尸堆中间,黑色的战甲早就残破不堪。
  他脚步绵软,双唇因失血而泛白。身心俱疲的他眼前发黑,呼吸逐渐微弱,刀锋般的脚步如被磨损似的有点发虚。
  他以长剑作拐杖,走进一片比夜色还深的黑影里。
  罗德警戒地扬起头,黯淡的黑眸闪过一丝犀亮。他正面撞上一个高壮的厄族人。
  “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罗德笑着自嘲一句。
  战斗的号角在他们四目对视时拉响。
  厄族人挥着刀斧,呼啸一声扫过,罗德沾血的黑发被刀风飒飒扬起。他以残损的剑刃抵挡进攻,剑斧相碰,划拉出一串激烈的火星,金属摩擦的声音尖利如刀割据耳侧。
  厄族人也很疲倦,坚硬的块头象砖石一样块块隆起。他嘴里说着令人费解的蛮族语言,猛地跳跃而来,象一只自天落下的重锤。
  罗德的视野已经不明。他感受到地面被厄族人踩得隐隐震荡,循着震荡的方向与他短兵相接。
  他现在所能倚仗的,只有灵活的搏斗招式。在力量的比拼上,他处于绝对的下风。
  厄族人一斧子削砍下去,被罗德如鬼影般躲过,斧刃扎进地面上的一具死尸。
  罗德于此瞬间踩着斧柄而上,拼尽全力膝击他的下颚。
  厄族人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以铁饼般的手刀撞击他的脖颈。
  罗德吐出一口鲜血。他完全失了力,意识不清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狰狞而肮脏的血水。
  厄族人往前迈两步,高举起沉钝的巨斧。罗德衰弱地眯着眼,斧影在他清亮的眼缝间挪动。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长剑猛地扎进厄族人的脸,在头骨里旋转一圈,再横着划出来。剑刃就从厄族人的鼻梁骨里扫出,半个头颅飞了出去。
  只剩下半张脸的厄族人僵立着,血肉黏连着森白的脸骨,肥大的嘴唇还在神经性地抖动。他手里的斧子咣地砸在脚上,强壮的身体如山崩般倒了下去。
  罗德虚弱的脸庞溅上一些血液和脑浆。他松懈下来,望到了一脸焦急的尼禄。
  在远处的火光和银冷的月光之下,尼禄顶着一头剔透的银发,清瘦的剪影宛如降临的神明。
  这一瞬间罗德的思绪无限倒回,追思到当年的尼禄。他的眼前逐渐泛起黑雾,意识如坠入深海般模糊。
  罗德勉强咧开一个脆弱的微笑,迷迷糊糊地说:“尼禄……你来保护我了……”
  尼禄慌张地跑来,溅起一路血水。慌乱裂开在他年轻的面庞,他的呼吸愈发紊乱。
  罗德面如死灰,柔软的黑发散落在血泊里,浑身都被血液浸泡,十分狼狈。
  他向来坚硬的身躯如被砸裂的海螺一样,从中透出最脆弱的内芯。
  尼禄一下子跪倒在他身前。
  “城破了吗……”微弱的问话从罗德口中溢散而出。
  尼禄狂乱地点着头。他哆嗦着扶起罗德,唇齿打颤地说:“嗯……厄族人投降了……”
  罗德气若游丝,轻闭着双眼说:“那就好……”
  酸涩饱胀尼禄的心脏。他把罗德搂进怀里,双臂象禁锢一样圈住他失力的腰背。他眼睛发热,心脏如有刀剜一样疼痛。他的耳畔好象有雷霆鸣响,苦涩象无数根细针一样刺遍他的全身。
  “我再也不让你受伤了……”他心疼地说,话语里夹杂着哆哆嗦嗦的气音。
  罗德在他耳旁轻笑,“少矫情……”
  尼禄已经泪流满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战术和建塔,我参考的是《高卢战记》。这本书里讲述的军事战略非常精彩,恺撒真的雄韬武略,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去看看~


第30章 启蒙的轻响
  昆汀的丧期已过,麦瑟琳娜从父亲家中搬回了皇宫。
  出于女性的嫉妒,她逼迫手下所有的女奴喝下加有白铅的药水。这种药水会导致妇女不孕。
  丧子和家族的压力,使这个女人暴躁更甚。
  目光短浅的她经不起一点挫折,她愈发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安东尼打扮得油头粉面,在金发上涂抹东方香油。他拿起湿润的木条,蘸了蘸从胭脂虫卵提取的口红,均匀地抹在嘴唇上。他的衣饰是明艳的红与紫,油腻的脂粉气使他女里女气的。
  麦瑟琳娜赤|裸着上身,撑着下巴侧躺在沙发。她松弛的胸脯垂落,火红的指甲一夹,往上提了薄得几乎透明的衣纱,光裸出一对僵白的小腿。
  女奴以树脂油调合松香和蜡,抹在她的小腿和腋窝,为她脱了毛。
  她皱着眉发出细微的呻|吟,象蜕皮的蛇一样挪了挪身体。
  安东尼端着玫瑰花露走来,如虔诚的教徒般跪在她身侧。他保养得细嫩的手拿出喷壶,朝皇后的肌肤上喷洒花露。
  麦瑟琳娜从鼻腔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她忽然顿住,纤薄的鼻翼鼓囊几下,象狗嗅闻到陌生气味一样机警起来。
  “什么气味?”她板着脸问,语气很不善。
  女奴清理干净脱毛膏,战战兢兢地回答:“……公主正在楼下招待朋友……”
  麦瑟琳娜厌恶地冷哼。她扯过艳红的羊绒披肩,遮住微微松垂的皮肤。
  “陪我下楼看看,安东尼。”她轻慢地说,“这股该死的大|麻味就象阴沟里的瘴气一样呛鼻!”
  安东尼象黏油一样缠上来,谄笑着搀扶她,好象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两人悠悠地走到楼下,浓烈的大|麻气味瞬间象水泥般灌进鼻腔,这近乎是窒息一样的感受。
  麦瑟琳娜掩鼻。透过毒性的层层浓烟,她看见了她的女儿。
  屋大维娅象一只翻肚鱼一样躺仰在沙发,身边紧挨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那是她的朋友。
  她倾倒蜡烛,手指颤抖着点燃银盒里的干草碎。
  白烟浓得象牛奶一样溢出,有一股粘腻的香气。
  屋大维娅连忙拿起木管,吸了一口。接着,餍足的笑容就象一头狂野的猪一般拱到她的脸上。她神经质地扭两下粗脖子,白烟罩住她发黄的牙齿,肥厚的嘴唇间吐出一串串烟圈。
  她的朋友吸食完大|麻,四肢痉挛地抽动,脸上绽开怪异的笑容。
  她们好象两只蠕动在泥沼里的、欢乐的蛆虫。
  麦瑟琳娜抄起胳膊,鲜厉的嘴角隐隐抽动。
  “滚出去!”她瞪着眼睛说,嗓音尖利得有如磨刀。
  屋大维娅瞬间就清醒。她歪过脸,看见母亲时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她赔着笑脸坐起身,讨好般地将银盒和木管递过去。
  “母亲……您快来尝尝这个。这是我的朋友从印度带来的,据说对耳痛很有效果……”
  她说起话来还在急促地喘气,声音十分沙哑。
  一旁的女孩转过身,晃了晃不清醒的头脑。她颤巍巍地坐起来,费劲地摆出一个端正的坐姿,小心翼翼地说:
  “尊敬的皇后……您还记得我吗?皇宫里每年用到的玫瑰花,都是我们家族经营的……”
  麦瑟琳娜额角的青筋弹动两下,刻有细纹的眼角泛红。她愤怒得嘴巴歪到一边,眉心骤然缩紧,挤压的眉眼间释放出浓重的凶意。
  她突然跳过去猛掐女孩的脖子。
  女孩惊吓一下,死命去掰开她的手。她拼命蹬着腿,窒息使她从脖子到额头皮肤紫红,脖间的血管如绦虫一样鼓起。
  屋大维娅发出猪嚎似的尖叫,踉跄着跪倒麦瑟琳娜脚边,抱住她挂满宝石的脚踝,焦灼地亲吻着。
  “我警告过你……”麦瑟琳娜阴狠地说,“皇宫不是低贱的商贩能进的地方!”
  屋大维娅浑身发抖,卑微地说:“可她的父亲已经养马了……她是贵族骑士的女儿……”
  麦瑟琳娜冷笑一阵,笑声如尖利的锯齿那般高高低低,象冥河的水流一样撞向墙壁、再激烈地弹回来。她的红唇咧开到近乎撕裂,手指深陷进女孩的咽喉,钢筋般纹丝不动。
  身后的安东尼听得寒毛直竖,默默地打了个寒颤。
  麦瑟琳娜拿过桌上的剪刀,猛扎进女孩的下腹。她勾起恶毒的阴笑,故意拧几下。
  ——她失去了孩子,就恨不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做不成母亲。
  女孩如被屠宰般地惨叫几声。她象一只牛蛙那样蹬踹着腿,即刻就疼昏过去。
  屋大维娅猛地扑过去。她推开麦瑟琳娜,尖叫着拔出剪刀,鲜血迸溅她满脸。她酷似豌豆的小眼睛怔怔地望着鲜血,吓得哇一声哭出来。
  麦瑟琳娜嘲笑一声,慢悠悠地站起身,甩掉手上的鲜血。
  她垂着眼眸,嫌恶地翻了个白眼,讥讽道:“商贩的鲜血向来都是下贱,流得真是多!”
  屋大维娅哭得浑身发抖,流着口水的嘴里发出呜咽。她的五官本就丑陋,哭泣起来攒成一团,好象一团被揉搓的面团。
  “你已经疯了!自从昆汀一死,你就成了不可理喻的女巫!”她抱着她的朋友,流着眼泪骂道,“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的理智已经被昆汀那只死猪嘴吃光了……”
  麦瑟琳娜无谓地说:“带着你的商贩朋友快滚!”
  奴隶们窸窸窣窣地迎过来,背起不省人事的女孩。
  屋大维娅哭喊着,抹着眼泪,趔趔趄趄地退下去了。
  安东尼媚笑着迎过去,为麦瑟琳娜端来一杯冰酒,帮她擦掉沾在手上的血。
  “您别生气……”安东尼以矫揉造作的口吻说,“怒火是美丽最大的天敌。”
  麦瑟琳娜喝光酒,粗暴地将空杯丢置一边。她坐到铜镜前,火红的指甲浮动,掏出首饰盒里专属于皇后的桂冠。
  “我没法控制脾气……”她抚弄着桂冠说,“我的儿子死了,女儿又如此丑陋而愚笨。我的家族就象从山顶上滑落下来的一块石头,马上就要滚进泥里去了……”
  “哦不要这么悲观,亲爱的……”安东尼假意笑着,“您可以收养一个男孩,培养他作为继承人……”
  麦瑟琳娜摇摇头。她搓弄着指间有些干涸的血迹,阴沉着脸说:
  “就算我要收养,也必须收养成年的男孩。用你那只装着葡萄酒的脑袋想想,一个思想独立的成年人,怎能甘心在登基后供我使唤?!”
  安东尼识趣地闭嘴,十分忠诚地跪伏在她脚边。
  麦瑟琳娜沉默半晌,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摸出一只银制圆柱。
  银柱镶嵌着红宝石,外包一层兽皮,做工相当精致。
  安东尼原本谄媚的微笑僵住,惊诧在他的脸庞迅速窜升。他的蓝眼珠在眼眶里颤抖,如有滔天巨浪在那里翻涌。
  他倒吸口气,轻薄的嘴唇开合出不连续的话语:“……传……传令节?!”
  传令节是罗马的军事权杖,是用作调动兵马的凭证,具有与法律相同的效力。皇帝的传令节最高级,由黄金铸造而成;而将军们所持的传令节,多是银制之物。
  “是我父亲的。”麦瑟琳娜愣愣地说,“我搬回宫时顺便偷走了它……”
  她把玩着传令节,寒冷的银光打亮她失色的枯唇。她的眼睑尽染血迹,眼光有些癫狂,有一种鬼魂的、恍惚的气质,好象整个人都活在一个并不存在的世界里。
  安东尼惊骇得直冒冷汗。
  ……
  厄族人的投降很真诚,他们交出所有的粮草和女人。
  因为这一讨好的行径,厄族的男人幸免于难,还可以作为奴隶继续存活。
  罗马军团获得一定的粮草补给。尼禄安顿军团在城中休养,同时等待雷珂和克劳狄乌斯的下一步指令。
  罗德身负重伤,撇去深及骨骼的刀口不说,还有两根肋骨轻微骨折。
  医生用骨钳取出游离的碎骨渣,对伤口进行缝合。他嘱咐罗德要静养,不能剧烈活动。
  于是罗德几乎时刻躺床上。他不穿上衣,受伤的胸膛束紧绷带,露出一截纤窄的腰腹。他的肩膀平直而骨感,也裸|露而出,凹陷的肩窝里投有暗影。
  正在养伤的他百无聊赖,有时会在床上缝补战甲和剑鞘以打发时间。
  身披红袍的尼禄掀开帐帘,手里拿着一只药盒。这种药由食醋和百里香油调制而成,具有抑制伤口感染的作用。
  罗德靠在床头,极俊秀的眉眼转向尼禄。他肩膀和手臂光|裸,在烛火下泛着微黄。
  他歪着脸,柔泽的红唇毕现,干净的眼帘上有两片轻羽,那是他卷翘的睫毛。
  “回来了?”他笑着问。
  尼禄呆愣一会,才反应过来说:“我今天统计了粮草的数量,还亲自参与了搬运……”
  他拎起破开一道口子的衣领,对罗德展示说:“你瞧,我的衣领都被箱子的铁钩钩破了。”
  罗德心不在焉。他抬起手臂招招手,示意尼禄过来。
  他纤长的肌肉微微隆起,有一种典雅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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