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曹操又给气坏了。
自己是主公,又是总盟主,张让这人毫不检点,亲了自己还要去仰慕旁人,也不看看人家周公子才二七年纪,而他张让呢?义子都二十岁了,老牛还想啃嫩草,实在不羞!
曹操这般赌气,睡到半夜,便坐起身来,虽赌气是赌气,但今儿个晚上还有正事儿,按照张让的话来说,打草惊蛇之后,便是钓鱼之时。
曹操如约起了身,但见张让睡得还很香甜,没有醒来。
曹操本不想叫他,毕竟叫他便要和他说话,若是先说话,岂不是输了?
当真没有颜面儿。
但那张让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便是不醒,曹操眼看着时辰已然晚了,若是再不动身,恐怕把大鱼就这般放了去。
于是走到榻边,拍了张让两下,说:“起来了。”
张让“唔”了一声,似乎没有醒来,只是低吟了一声,翻身又要睡。
曹操听着那声响,登时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只觉张让那嗓音带着一股迷蒙,真是媚到了骨子里,让曹操骨头都又痒又麻的。
曹操暗骂一声,走过去坐在榻边,威胁的说:“你若不起来,我便亲你。”
张让仍然未醒,曹操登时挑唇一笑,笑的颇为轻佻,还有几分“狰狞”,说:“你这奸佞,必是故意。”
他说着,便低下头去,狠狠吻咬张让。
张让兀自在睡梦中,只觉又疼又刺,这回是当真醒了,抽了一口冷气,连忙推开曹操,还抓过被子来,使劲蹭蹭自己。
曹操:“……”还敢嫌弃自己了?张让最近本事儿见长!
半夜里天色黑漆漆的,冬日的酸枣营地,除了守夜巡逻的士兵之外,一片寂静,只余下呼呼的冬风呼啸之声。
便在此时,荆州刺史王睿麾下的主簿,突然从营帐小跑着出来,来到营地门口。
那主簿很快便被阻拦了下来,戍守的士兵说:“做什么去?”
那主簿连忙赔笑说:“我乃荆州刺史王公麾下主簿,要回自个儿营地去,营中临时有些事物,需要我处理一二。”
戍守的士兵一听,主簿要处理自己营地的事情,也没道理阻拦,便放了行。
那主簿连声谢过,登上马去,果然往王睿在酸枣的驻军营地而去。
主簿打马奔回营地,直接冲进去,下令说:“快点!点五十兵马,随我来!动作都轻一些,轻一些!”
主簿点齐了五十精锐,很快带着众人往酸枣一处偏僻之地扑去。
这处地方距离酸枣大营不远,距离粮草丢失的地方,也就片刻路程,这附近有个很小的山谷,山谷十分隐秘。
主簿便带着众人席卷而入山谷。
一进山谷,有人过来接应,里面大约二十来人,连忙拱手说:“主簿,您老怎么来了?”
那主簿说:“胡轸的兵马因着缺粮,这些日子正在此处抢掠,主公不放心这批粮食,因此特派我前来,将粮食快马加鞭转运荆州。”
“这……”
那领头的士兵说:“粮草辎重,还请主簿出示主公印信,卑将才好……”
“是了,就属你最谨慎!”
那主簿骂咧咧的说:“我跟着主公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几年,你倒是谨慎的很,连我也不信,你睁大了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什么?”
主簿说着,便把扣有印信的文书扔出去,那士兵看了,这才说:“是是,卑将这就安排。”
主簿说:“动作快,主公吩咐了,天亮之前,粮草必出酸枣。”
一声令下,主簿带来的五十人,与看守粮草的二十来人便将粮车推动,一个个依次退出山谷,准备运走。
主簿领在头里,后面跟着运送粮草的精兵,大部队“咕噜咕噜”的慢慢开出山谷。
就在这一刹那,突听“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是打雷一般,又像是野兽的咆哮,从天边席卷而来。
主簿吃了一惊,说:“这什么声息?旱雷不成?”
士兵说:“不像是打雷,这么听着好像……好像山谷塌方一样?”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喊着:“有伏兵!!”
“是伏兵!”
“这面也有伏兵!”
士兵们此起彼伏的大喊,与此同时,那轰隆隆的“雷声”已至跟前,压根儿不是什么雷声,也不是什么山体塌方,而是曹操的兵马!
曹操一身黑甲,骑在绝影之上,张让与吕布二人紧随其后,身边如潮水一般涌出曹营士兵。
士兵们手执火把,竟将山谷照的犹如白昼,一片火红通明!
主簿一看,险些腿软的从马匹上跌落下来,登时心虚的面无人色。
张让驱马而来,满脸冷漠,说:“主簿大人,叫我们好等。”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王睿的主簿心里登时“咯噔!”一声,心道大事不好,中计了!
而此时此刻,吕布已经指挥着士兵,将主簿与粮草包围的团团紧密,便是插翅也难飞!
曹操冷笑一声,嗓音阴沉,嘴角却挂着一个笑意,配合着他的脸色,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曹操朗声说:“来人!将叛贼拿下!”
第179章 先斩后奏
奸臣套路深-第179章 先斩后奏
酸枣会盟的大营灯火通明, 映照的犹豫白昼。
“踏踏踏踏!”
随着马蹄的飒沓之声,曹操的士兵押送着主簿与粮草, 快速的从外面开入营地。
主簿一路大喊着:“饶命啊!盟主!盟主饶命啊!”
曹操入了营地, 翻身下马,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只是冷淡的说:“来人, 立刻押荆州刺史王睿前来!”
“是!”
士兵们应了一声,吕布却说:“主公,布请往!”
曹操看了一眼吕布,没有说话, 不过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营地还点着篝火,天色暗得很,所有人都沉浸在好梦之中,荆州刺史王睿亦在熟睡, 根本不知是什么情况。
“哐啷!”一声, 只听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王睿猛的惊醒,翻身坐起, 尚未看清楚是什么人, 大喝着:“来者何人?!放肆!你可知我是……”
我是谁三个字还未说出口,王睿登时“啊!”惨叫一声, 已然被人一把捏主脖颈, 直接拽了起来, 从榻上拖下来, 毫无一个刺史的尊严可言。
“放……放肆!”
王睿大吼着,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惊恐的大叫:“吕布!?你要反了么!?我乃荆州刺史,你一个小小的骑都尉……”
王睿的话仍然没说完,吕布已经冷笑一声,说:“对,我一个小小的骑都尉,今天便可要了你的脑袋!”
吕布说罢,便不再说话,只是冷着一张面目,单手将王睿直接拎出营帐。
“嘭!”一声扔在营帐外面的空场上。
王睿直接扑出去,啃了一嘴的泥土,差点冲进篝火堆里。
他满面尘土,下巴也给搓破了皮,疼的吱哇乱叫,大喊着:“反了!反了!吕布,你……”
王睿正说话,从地上爬起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五花大绑的主簿!
王睿看到主簿,剩下的话全都塞在了嗓子眼儿里,再难说出一个字儿来,震惊的瞪着主簿。
那主簿一脸死灰,老泪纵横,身后还跟着一叠一叠的粮草。
王睿一看,心里“咯噔!”响,只剩下——“完了”二字。
曹操冷着一张面目,站在王睿面前,居高临下的目睹着王睿的狼狈之色,冷声说:“王睿,你可知罪?”
王睿心中乱跳,口中却说:“知什么罪?我何罪之有?!曹操,你不要做了盟主,便想鱼肉我等!”
曹操“呵——”的冷笑了一声,看向旁边的主簿。
主簿被曹操狰狞的目光稍微一注视,当即吓得连连叩首,说:“饶命啊!盟主饶命啊!总盟主饶命,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是……是他!是荆州刺史王睿!是王睿指使小人偷盗军粮!都是王睿这个叛贼!!”
原来那日王睿先后找到张超与孙策,被曹操警告之后,心中十分不忿,主簿便出了一个注意,说是铤而走险的办法。
那就是偷盗军粮。
主簿算过,酸枣会盟的军粮,加上这些日子俘虏的胡轸降兵,必然吃不了太多天,可能也就刚刚好足够,只等粮食补给了。
这样一来,如果酸枣会盟的粮食枯竭了,军心必然涣散,根本不需要打仗,还会什么盟?必然全部自行散去,正好趁了王睿的心思。
而且韩馥提供的那些粮食,传言够吃三个月,那是多大一批粮食,王睿其实贪心已久,他是个小心眼子之人,不想提供兵粮去打董卓,反而想要靠着这次会盟,划拉一些过来。
于是王睿便与主簿一拍即合,主簿模仿曹操的笔记,又造了印信,带兵偷走军粮,但是为了以免节外生枝,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将粮食藏了起来。
本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不出三天,酸枣会盟就会因为没有粮食吃,而溃散不成。
主簿的计策本十分成功,这釜底抽薪,抽薪止沸的法子妙的很。
但是谁想却遇到了张让。
张让也出了一个法子,打草惊蛇,这样一来,便利用了王睿的贪心,轻而易举的找到了粮草,并且活捉了显形!
主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都是那王睿逼我,是叛贼逼我,小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啊,小人一家老小,都在王睿手上!还请总盟主饶命啊!饶命啊!”
“你说什么?!”
王睿眼看着事情败露,便一推四五六,说:“我什么也不知情!不关我的事情!”
曹操冷笑了一声,说:“不关你的事情?”
他说着挥了挥手,张让早有准备,拿出一方文书来,神情冷漠的丢给王睿。
文书飘悠悠的落在地上,竟是主簿拿给那士兵,支取军粮的文书,是王睿的亲笔书信,上面还有一方印章,那是王睿的荆州刺史印信。
张让冷漠地说:“印信在此,大可请荆州刺史将印信比对。”
“不……不是这样儿的!”
王睿一头冷汗,汗水涔涔的往下流,似乎根本不想承认,但铁证如山,就在面前了,而且还抓了一个显形,王睿不承认也没有任何办法。
曹操当即冷声说:“把扰乱会盟的叛贼王睿,带到幕府,再去请陈留王与各位将军幕府坐镇,今日便即发落王睿!”
“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
王睿挣扎着大喊,吕布亲自过来,扭送王睿前往幕府。
王睿一路大喊着:“放开我!!我是荆州刺史,我是刺史,曹操/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校尉,而且西园校尉早便名存实亡,你凭什么支配于我!放开我!你没有权利!”
吕布才不管他大喊,提着王睿直接进了幕府,“咕咚!”一声扔在地上,十分粗鲁。
陈留王此时正在熟睡,就被曹昂过来唤醒了。
陈留王揉着眼睛,因着他年纪小,虽平日里摆着架子,但实在睡不醒,揉着眼睛又要倒下。
曹昂赶紧拿来一方湿润的帕子给他擦脸,说:“陈留王,万勿再睡了,似是出了大事儿,等着陈留王前去坐镇呢。”
小包子迷迷糊糊的让曹昂擦了脸,这才蹦下榻去,张开手臂让曹昂帮忙更换衣衫,穿戴一身王袍,出了营帐,去了幕府。
曹昂护送着小包子陈留王进了幕府,幕府之中还空荡荡的,只有王睿和主簿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除了曹操、张让、吕布等等曹营将领之外,竟然再无他人。
小包子皱了皱眉,说:“他家将军呢?”
曹操脸色难看说:“还未前来。”
王睿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肆意,说:“曹操!你以为自己当真是盟主么?!你是个屁!!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还想左右我等?!我等不是刺史便是州牧,最不济也是太守国相,你是什么?!”
王睿疯狂大笑,十分得意,说:“不会来的!是不会有人大半夜被你叫来的!凭什么听你使唤!?”
他刚说完话,幕府帐帘子便动了,济北相鲍信、破虏将军孙坚、长公子孙策,并着周瑜等等人,都从外面匆忙而入。
王睿被现场打了脸,却仍然强自镇定说:“你们不过一丘之貉,同流合污!!就凭你们几个人,休要诬陷于我!”
曹操又等了一阵,再无人过来,什么袁绍、袁术等等,没有一个人前来幕府,浑似没有接到盟主诏令一般。
曹操脸色黑的可以,再加上王睿肆意大叫,更是难看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