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你且安心便是,本盟主赏罚分明,绝不会辜无错之人,”
曹操心中思忖着,自己的确答应过公孙瓒,那便现在不动公孙越,往后里随便找个借口做掉公孙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公孙瓒罪无可恕!”
“请陈留王与盟主下令,处死公孙瓒!”
“以儆效尤!”
今日要杀一人头,似乎已经成为了定局,不是袁术,便是公孙瓒。
袁术的命用他的兵马和粮草保住了,而现在,公孙瓒无人保他……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站了起身,拱手说:“陈留王,盟主,这公孙瓒乃系虞之麾下,虞管教不严,亦有过失。”
众人立刻抬头去看,原是幽州牧刘虞站了起来。
众人都没想到,说好了刘虞与公孙瓒不和呢,此时却站了出来,难道是想要落井下石,严惩公孙瓒的?
刘虞谦恭的说:“虞管教无方,还请陈留王与盟主责罚,公孙瓒虽有错,但若是问斩,虞还请陈留王与盟主,给公孙瓒留一具全尸。”
他说到这里,公孙瓒冷笑了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给自己“求情”的刘虞。
刘虞又说:“虞请命,若要问斩公孙瓒,还请陈留王与盟主答允,见公孙瓒交与虞,毕竟公孙瓒乃系我幽州之将,还往允许虞……亲自动手。”
说了半天,看起来像是求情,还想给公孙瓒留个全尸。
实则呢……
实则刘虞便想要亲自斩首公孙瓒,毕竟公孙瓒与袁术合谋,对刘和下手,刘虞心中咽不下这口气,想要为儿子报复回来。
公孙瓒深知刘虞“伪善”的模样,因此一眼便看穿了,但他不在乎这些,什么也不在乎,反正是死,只要他弟弟能好好儿活下去,便可以了。
公孙瓒跪在地上,虽五花大绑,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冷静,而且还有点子的傲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目……
张让淡淡的看着众人讨伐公孙瓒,他的目光在公孙瓒身上逡巡了两圈,似乎在思考什么。
便在此时,张让突然开口了,说:“诸公有所不知……”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因着冷漠,声音掷地有声,众人立刻全都闭了口。
方才大家因着张让的提议,见者有份儿,各自吃了甜头,如此一来,张让再次开口,大家伙儿还想吃甜头,便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盯着张让。
想让张让赶紧分享自己的好主意,如何能从公孙瓒手中再捞一笔好处。
只是……
众人没成想,张让淡淡的说:“诸公有所不知,这公孙瓒并非叛臣贼子,其实……公孙瓒乃系盟主派出去,引诱袁术上钩的探子罢了。”
“这……”
“探子?”
“公孙瓒竟然是盟主之麾下?”
张让的话音一落,众人立刻小声议论起来,均是咋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愕然。
张让十分冷静,且一脸严肃的扯谎,竟比曹操说谎还要自然的多,说:“盟主早知袁术心中有异,因此便派出探子,设下埋伏,便才有了今日之收获,因此……公孙将军不但没有过失,反而还有功劳。”
众人一听,更是纷纷议论起来,小声的交头接耳。
“公孙瓒是盟主布下的棋子?”
“竟有此事?”
“盟主这步棋,走的可谓是高深莫测啊……”
曹操听着众人小声的赞叹声,又听着张让一本正经的扯谎声,其实内心里不比在座诸公的愕然少在哪里,反而更多。
曹操心想,公孙瓒是我的人,我如何竟不知情?!
自己怕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人罢……
第221章 好生招待
奸臣套路深-第221章 好生招待
因为张让的一句话,公孙瓒突然变成了曹操的人……
曹操自己也很迷茫, 这张让平日里看起来极其老实, 好像从不说谎似的, 都是大实话,噎的自己一哽一哽的。
但其实挑人!
张让竟然为了公孙瓒, 说瞎话。
而且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曹操瞬间脸色铁青,胃里醋的慌,只觉嫉妒的不行, 张让何时为了自己说过瞎话,这公孙瓒不过是长得俊美一些,声音好像牛一般,有什么好的?
公孙瓒也吃了一惊, 他本已经“英勇赴死”了, 心中再无什么侥幸,但没成想, 张然刚一开口,便令他大吃一惊。
张让竟说自己是曹操派出去的探子。
如此一来,公孙瓒岂不是不用死了?
不只是不用死,而且还有功劳。
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考虑着张让此话的真实性。
显然这话的真实性一般, 如果公孙瓒真的是探子,为何要五花大绑的“上台”?
而且公孙瓒身为刘虞的麾下, 刘虞根本不知情, 还要帮忙斩了公孙瓒, 口口声声给他留一具全尸?
诸位军阀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又不傻,因此一看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张让显然是在说谎。
幕府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众人都在反复思量,虽然张让在说谎,但他们刚刚才收了张让的“恩惠”,瓜分了袁术的兵兵马与粮草。
自古以来有句亘古不变的老话儿……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大家堪堪分赃完毕,怎么能揭穿了张让的鬼面具呢?
于是众人虽知道张让扯的是瞎话,但并不好直面揭穿张让。
曹操面色虽铁青,但还是很僵硬的“哈哈、哈哈哈!”干笑出声,说:“正如列侯所说。”
曹操也开口了,如今谁还能拒绝什么?
袁术虽不甘心,但怕自己开口,又变成众矢之的,因为公孙瓒突然从罪魁祸首,变成了功臣,如此一来,囚犯只剩下一个人,那当然便是袁术了,袁术不敢开口找不痛快,便只能憋着。
众人反应了一下,袁绍第一个笑着说:“原是如此,公孙将军威风凛凛,一身正气,原是盟主派出去的探子,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有了袁绍的开场白,这下大家全都见风使舵的跟上,夸赞说:“正是啊,公孙将军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作为,当真是世间少有,难得难得啊!”
“公孙将军机智敏锐,果然是大将之风!”
方才口口声声要斩下公孙瓒脑袋的人,一个个全都开口了,改的溜溜儿的,一个磕巴也不打。
曹操说:“即使如此,那咱们便……散了罢,诸公辛苦,先回去歇息,等天亮之后,咱们再行代为分配后将军的兵马与粮草。”
众人一听,眼中都是贪婪与跃跃欲试,欢欢喜喜的便全都离开了。
曹操当即脸色难看,对典韦小声的说:“一会子把公孙瓒押到我的营帐来。”
“是,主公!”
典韦立刻抱拳答应。
曹操与张让很快退出幕府,回了营帐。
一回去就听到公孙越“唔唔唔”的声音,还在孜孜不倦的挣扎呢,不过身上捆得严实,若是公孙瓒便挣开了,但公孙越天生不足,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气力。
公孙越眼睛水灵灵,急得都红彤彤了,真别说,虽他长相一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但眼睛颇为灵动,眼眶这么一红,还挺惹人怜惜的。
曹操却没工夫去看公孙越,而是追着张让走进来,赌气的说:“你不是不会说谎么?怎么今日转了性子?”
张让很是淡定冷静,直言说:“因着让想要留下公孙将军。”
“你……”
曹操听他说的这般坦然,气的不行。张让还有后话,说:“公孙将军乃是虎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人才,若能效力主公,岂非好事?”
曹操一听,张让原是为自己着想?
看来是自己错怪张让了,张让说谎,并非为了公孙瓒,而是为了……自己。
曹操一想到这里,便觉心坎儿里麻嗖嗖的,喜不自胜,又酸又麻,恨不能现在便亲一亲张让。
曹操正沾沾自喜,便听给张让又开口了,淡淡的说:“而且……这公孙瓒生的形容俊美,嗓音洪亮,还……”
曹操险些被张让给气死,形容?嗓音?
曹操恨不能现在狠狠堵住张让的口舌,让他再说这些令人气恼的话。
于是曹操便“嘭!!”一声,将人直接按在榻上,狠狠吻上张让的嘴唇。
张让剩下的话都被曹操堵了回去,只剩下一声浅浅的低呼。
公孙越被五花大绑的扔在角落,虽然口中堵着布块,但他眼睛并没有蒙上。
眼看着曹操突然冲过去,一脸狠厉,仿佛要打架一般,公孙越当即吓得死死皱起眉头,还以为张让要被曹操殴打。
哪知道……
公孙越瞪大了眼睛,一双眼睛愣是给瞪得圆溜溜的,不止如此,堵着的嘴巴也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是声音非常小,瞠目结舌的看着那接吻的二人。
而且张让竟也没有拒绝,反而……
热情的很。
公孙越起初看得瞠目结舌,后来竟不好意思起来,赶紧闭着眼睛低着头,但耳朵里还能传来声音,当真是羞人的很。
曹操还说:“说,我与那公孙瓒谁更俊美一些?”
曹操心想了,自己比不过那周郎,还比不过公孙瓒么?
张让双眼氤氲着水汽,看起来有些可怜儿,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便被曹操捂住了。
曹操说:“罢了,你还是别说了,我怕你说出来,将我气死。”
张让十分奇怪,自己想要回答主公更俊美一些,那公孙瓒生得的确很是好看,但不若周瑜那般完美到惊心动魄,也比曹操逊色了一些。
张让本想夸赞曹操,不知曹操为何不让自己夸赞,还说夸赞他会被气死?
曹操哪知道,自己错过了张让不吝惜,且真诚的夸奖……
便在此时,典韦已经将公孙瓒押解过来了,正在帐外,朗声说:“主公,公孙瓒带到。”
曹操把张让从榻上拉起来,朗声说:“进来。”
公孙瓒仍旧五花大绑着,被典韦押解进来,一进来便看到缩在角落的公孙越,公孙越面颊也红,眼眶也红,看起来分外可怜。
公孙瓒登时会错了意,还以为公孙越害了热,正在发烧,着急起来,说:“越儿!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公孙越赶紧使劲摇头,一方面让兄长放心,另外一方面……
其实他本不难受,只是方才见了羞耻的事情罢了。
张让见公孙瓒进来,便很坦然的说:“方才在幕府大帐,让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公孙将军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晓。”
公孙瓒冷笑一声,说:“知晓,你们想要我投效,是也不是?”
张让坦然的点头,说:“正是此意。”
他说着,便对典韦说:“请典校尉为公孙将军松绑。”
公孙瓒乃是虎将,而且打仗不要命,按理来说,典韦听到张让这般说,应该有所犹豫,不给公孙瓒松绑的,唯恐公孙瓒跑了等等。
但哪知道大胡子的典韦,脸上根本没有一点子的表情变化,连个磕巴也不大,立刻抱拳应声,“唰!”的一下,将公孙瓒身上的绳子劈开。
曹操:“……”我是主公,还是张让是主公?
典韦竟如此听话?
若是往日里,曹操必然要忌惮一番,自己的麾下听命张让,竟然连个磕巴也不打,那后往里自己的权威岂不是要被张让取代?
但如今……
如今曹操吃醋还来不及,还疑心?
没那么多心窍给他疑心张让用。
也并非曹操不精明,一来曹操是的确心仪张让,所以才对他十分放心。
二来,这些日月的相处下来,曹操也深知张让的为人,说句笃定的话,这天底下兄弟可以出卖,父亲可以出卖他,但唯独张让……
张让不会出卖他。
曹操心里不舒坦,是因着明明典韦是自己的“贴身小丫鬟”,怎么听张让发号施令听得那么顺当。
张让与典韦平日里又走得近,不是呼唤典校尉,便是呼唤典君,反正让曹操吃味儿不已。
公孙瓒松开束缚,便想抢到公孙越身边,却被典韦“唰——”的一摆双锏,立刻桎梏在原地。
公孙瓒没有兵刃,只好稳在原地,没有动弹。
张让冷淡的说:“公孙将军素来与刘公不和,对外刘公主张安抚,而公孙将军主张作战,若始终聚在一起,到最后只会不得善终。”
张让没有说谎,在历史上,刘虞死在公孙瓒手中,而公孙瓒也因着自己的算计,断送了从弟性命,最后为了复仇,兵败自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