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一股诡异的弧度,那嘴角翘起来的角度,迷之可怖!
林让淡淡的朔:“哦?是么?那真是巧了,我也是为了香儿着想呢。”
小灵香:“……”真的……聊不下去了。
小灵香与林让显然不是一个段位的,很快败下阵来,来到魏满身边,使劲戳着魏满,给他打小眼色。
魏满可不想多管闲事儿,他之前已经管闲事儿了,去游说林让答应武德与小灵香的婚事,说实在的,他也不看好这个婚事儿。
武德太精明了,而且利益为先,虽妥妥是个君子,但又不是真正的君子,况且他是一个典型的,在大义面前,可以舍弃发妻的类型。
小灵香虽然也聪慧过人,但是凡人都有自己的坎儿,显然小灵香的坎儿就在武德身上,遇到武德之后,她的聪明才智就都使唤不出来了,一点子也不管用,甘之如饴的吃亏。
魏满若不是为了各种制衡,也不会同意小灵香与武德的婚事。
魏满不管,仰着头不搭理小灵香,小灵香急坏了。
小灵香干脆可怜兮兮的说:“公子,你……你忍心看着叔叔没钱么?”
林让淡漠地说:“香儿,如果武将军连钱财这个坎儿都迈不过去,将来又怎么能迈过更多的坎子呢?”
小灵香奇怪的说:“还会有什么坎子么,公子?”
林让似乎陷入了沉思,自然,还会有很多坎子,谁又说得准呢,如果这天下当真出现三分的那一日,也就是武德与小灵香决裂的一日。
在权势面前,如今天大的钱财,就会变得小小不言起来,因此这个钱财的坎子,不过是林让试探武德一个小把戏而已。
小灵香最后也没有说动林让,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眼看着她都要走出大殿了,突听林让说:“且慢。”
小灵香眼睛一亮,登时窜回来,激动的说:“公子!你是不是终于心软了?”
“心软?”
林让淡淡的说:“本公子的心肠是石头做的。”
小灵香撇了撇嘴,说:“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林让淡漠的说:“只是提醒你一句,武将军筹办宴席的事情,你不得再插手,若是再插手……”
小灵香可怜巴巴的说:“便取消香儿与叔叔的婚约吗?”
林让挑了挑眉,说:“不,这般不干脆,怎么是我的作为?我会令人剁下武将军的第三条腿,泡酒。”
小灵香:“……”
小灵香离开之后,魏满这才说:“你虽一片好心,但是对香儿,未免太冷淡了一些。”
林让看向魏满,说:“依照魏公的话,让应该对旁人更……温柔一些儿?”
魏满一听,赶紧说:“不可不可,你还是对孤一个人温柔,那便够了,对待旁人,就如冬风一般凌冽,更凛冽一些,孤不介意的。”
宴席的事情,武德一筹莫展,本来小灵香打算资助他,但是钱财还没到手,就打了水漂儿,被林让全都抢走了。
武德走投无路,卖了自己所有值钱的物件儿,但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一时之需。
眼看着订婚宴席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武德真的是走投无路,干脆拉下脸皮来,腆着脸准备去借钱。
说起钱财,武德自然第一个便想到了魏满的从弟魏子廉。
这个魏子廉与魏满,并不是真正的族亲关系。
魏子廉与魏满虽然都姓魏,不过魏满的爹是过继给宦官做儿子的,所以与魏子廉没有一点子血缘关系。
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又都机灵的很,全是混世魔王,意气相投,所以平日里干系很好。
魏子廉家中富得流油,魏子廉自己也是个经商奇才,拥有自己的马场和农田,家中的金银粮食,恐怕都要从仓库里冒出来。
置办宴席对于武德来说,那就是山一样的任务,可是对于魏子廉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如果魏子廉能拿出一些钱财来支援自己,必然事半功倍。
武德想的很好,但他平日里与魏子廉没什么交情,所以也不好贸然开口,需要找一个机会才是。
武德这日里便暗搓搓的观察着魏子廉,魏子廉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儿。
他们刚刚打下了淮中,淮中民情的事情由原文若与原攸这叔侄俩来管理,魏子廉一个武将,并没有这等烦心事儿,因此十分悠闲。
每日里看着召典打打拳,悠闲度日。
这天魏子廉看完了召典打拳,召典被魏满叫走,似乎有什么事儿需要商量一番,魏子廉便闲了下来,一个人无事可做,嘴里叼了一根草,迈着大方步,悠闲的往前走去。
就在此时,突见有人迎面走过来,恭恭敬敬的作礼,说:“拜见魏将军。”
魏子廉定眼一看,原是武德。
魏子廉是个聪明人,他从小开始便经商,虽看起来像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十分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察言观色的心思也不浅。
魏子廉看到武德,虽武德表现很亲和,但脸上明晃晃的挂着——借钱,这两个字。
魏子廉挑了挑眉,说:“呦,武将军,武将军这几日繁忙,怎么想起子廉来了?”
武德干笑说:“魏将军,不瞒您说,卑将今日前来,其实是……”
魏子廉拍着武德肩膀,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武德吃惊的说:“魏将军知道?”
魏子廉笑着点头,说:“我自然知道,那灵香郡主何等美人,能娶到如此美娇娘,夫复何求?武将军必然是好事将近,这几日心神不宁,想要找人开导你,是也不是?”
武德:“……”自然不是。
魏子廉故意歪曲他的意思,笑着说:“放心好了,必不用如此紧张。”
魏子廉说着,突然指着前方,说:“啊!那边叫我了,我先过去了,武将军请便罢。”
说罢了,立刻抬步往前走去,急匆匆闪人了。
武德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拱手的姿势,眼看着魏子廉离开,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魏子廉的意思他怎么能不明白,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就是拒绝借钱给武德。
武德叹了口气,这一转头,正好看到了嬴子云。
子云将军演兵完毕,一身热汗,将头盔摘下来夹在胳膊下面,提着自己的长/枪从校场走下来,。
武德眼眸微微一动,嬴子云。
嬴子云是武德的“老相好”了,当年他们都投效在司马伯圭麾下,可以说是至交好友,同食同眠,情同手足。
不过后来武德逃跑,而且还将嬴子云亲自推出去,送给了魏满,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让嬴子云有些心寒,两个人从此见面就是打个招呼,也不再多说什么。
但无论如何,嬴子云也算是与武德有“旧情”的人,而且武德昔日里还是嬴子云的主公,应该比旁人更容易开口一些。
武德便赶紧走上去,说:“子云,子云老弟!请留步。”
嬴子云擦着汗,从旁边走过去,便听到了武德声音,停住脚步,回头去看。
嬴子云看到武德,眼神便有些不同,眯了眯眼目,拱起手来,很是公式化的说:“武将军,可有什么见教?”
嬴子云一开口如此冷淡,武德头皮有些发麻,但订婚宴是大,便腆着脸说:“子云,为兄……”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笑着说:“武将军此言偏颇了,谁不知道我师傅老人家的兄长,几年前就去世了,当时师傅老人家为了给兄长奔丧,还特意辞别了司马将军,离开军营……因此,这哪里平白多添了一个兄长呢?”
武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有人半路“杀”了出来,两个人回头一看。
小孔明!
小孔明负着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十分悠闲的从旁边走了过来。
武德一听,小孔明着是摆明了和自己作对,故意说嬴子云的兄长已经过世,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和嬴子云拉关系。
武德尴尬的笑了笑,说:“这……子云……将军。”
嬴子云倒是不介意武德怎么唤自己,淡漠地说:“武将军可有见教,若是无有,子云便告辞了。”
小孔明仰头看着武德,思虑了一下,便走过去,竟然挽住了嬴子云的手臂,还一脸天真烂漫的晃着嬴子云,“奶声奶气”的说:“师傅师傅!徒儿有一套拳法还不会,怎么也打不出来,师傅快去帮徒儿看看罢!”
平日里小孔明都不喜欢承认自己是嬴子云的徒弟,也不喜欢打拳习武,唯恐避之不及,今日却这般主动,一时间让嬴子云有些吃惊。
嬴子云纳罕的低头看着小孔明,又看了看他晃着自己的手臂,总觉得后脊梁有一股掉鸡皮疙瘩的感觉。
小孔明见嬴子云“木讷”,便对他眨了眨眼睛,嬴子云这才会意,小孔明原是在帮助自己。
武德见他们要走,赶紧拦住,毕竟嬴子云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了,说:“子云将军请留步!”
他干脆硬着头皮直接了当的说:“不知子云将军手头可宽裕,能不能……暂时先借我一些钱财?”
武德终是说出了口,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嬴子云还未开口,哪知道小孔明又开口了,说:“真是不巧,师傅他老人家手头最近很是不富裕,师傅给孔明买了一套趁手的兵刃,因此破费了不少。武将军也知道,师傅平日里很是节俭勤苦,哪里有什么多余的钱财?”
小孔明都这么说了,明明白白的拒绝,武德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干笑着说:“那……那便不打扰子云将军了。”
武德灰溜溜的转身离开,小孔明眯着眼睛看着武德的背影,说:“终于走了。”
小孔明拍着手,一回头,险些直接撞上了嬴子云,赶紧退开两步,就见嬴子云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笑的好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小孔明戒备的说:“做什么?”
嬴子云微微弯下腰来,与小孔明平视,说:“徒儿你说,做什么?”
小孔明更是戒备,嬴子云说:“方才徒儿不是央求为师,为你指点拳法?还不走?”
小孔明登时头皮发麻,说:“我方才是为了救你,权宜之计,你竟当了真,恩将仇报?”
嬴子云正色地说:“为师教导你拳法,如何是恩将仇报?”
小孔明气的差点七窍生烟,哪有平日里一派大家风范的模样,瞪着嬴子云。
嬴子云一笑,抬起手来揉了揉小孔明的头发,说:“与詹公子开顽笑的。”
小孔明:“……”
武德一连受了两次挫败,但若是无有银钱,又是万万不行的,他站在原地踱步良久,便看向大殿的方向。
魏满……
如今唯独有魏满,可以借给自己银钱了。
但魏满一向对林让言听计从,如果林让在的话,魏满肯定不会借给自己银钱。
武德找了半天机会,终于找到了一个林让不在的机会,赶紧去求见魏满。
武德到了大殿的时候,原文若与原攸叔侄二人刚从殿中走出来,两个人一面走还在一面讨论要务,很快便走远了。
武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介胄,这才抬步走进大殿,进入之后看了看左右,果然没有林让的身影。
魏满坐在上手的席位上,淡淡的说:“武将军来了,快请进罢。”
武德走进去,给魏满作礼,说:“主公。”
魏满笑着说:“怎么?筵席准备的如何,孤可听过说了,最近……你把筵席办得是有声有色?”
什么有声有色,还未开始呢,银钱凑不齐,谁能给他干活儿?
若是再不开始办宴席,这筵席也不用办了,那也不用迎娶郡主了,也不必依附吴氏了,一切都要打了水漂儿。
眼看着如此大好前程,武德怎么可能放弃呢?
魏满这几句话说下来,武德的脸色都变差了,但还是硬着头皮拱手说:“不瞒……主公,卑将遇到了一些困难。”
魏满明知故问的说:“哦?什么困难?”
武德十分谦恭的说:“主公,卑将素来生活勤俭,手头……手头没什么太多的银钱,郡主又金枝玉叶,卑将实不忍心怠慢了郡主一点子,因此……因此还请主公看在卑将拳拳之心的份儿上,能不能暂时借一些银钱与卑将,好让卑将将这宴席办得有声有色,也不委屈了郡主。”
武德一口一个郡主、郡主、郡主,也不知道是真的为小灵香着想,还是为了拉拢吴氏。
魏满幽幽一笑,说:“难为你有心了。”
武德赶紧表决心,说:“卑将对郡主之心,天地可鉴,还请主公成全啊。”
魏满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拿起案几上的简牍来看,一时间大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