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有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云窗雾阁

作者:云窗雾阁  录入:09-27

  “我娘在我九岁的时候就走了,这是爹娘以前住过的木舍。”不知何时,霍风也走到了墓碑跟前,“这下我爹也算是得偿所愿,和娘葬在一起了。”
  “我从没听你提起过你娘。”在司徒衡南的记忆里,霍风就像是六年以前突然出现在将军府随他读书习武的年龄相仿的少年人,而父亲也只是说是故人之子。府上吕管家说是将军从前的策士途径此地,却留下了随行的少年。他记得他还叫那名策士“何叔叔”。
  他也没怎么多想,以为是父亲故友的孩子,来此小住几月,却不想,一年翻一年,他已经习惯了霍风的存在,将他看作了将军府的一份子,而非过客。
  霍风没有提过自己的家人,司徒衡南也只问过一次,回答也只是说父辈在战场并肩作战,相识一场。
  “我娘是名绣娘,十八岁时嫁给了归战回乡的爹。”霍风轻轻抚摸过碑上的刻字,“我爹回来时已经是个残疾,可我娘却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给了他。”
  司徒衡南认真地听着,想起了自己的爹也是驰骋疆场,凯旋归来时才娶了他娘。
  “司徒。”霍风收回了手,“凯风暂时养在山脚的马厩里。”
  “我知道。”司徒衡南起了身,“不就和晨风一起吗?”
  “嗯。”霍风点了点头,才往木舍走去。
  走了几步,霍风才抬头望向天空。今晚月亮缺了角,只有若隐若见的浮云缠绕着月亮,显得月亮有些孤独,月光也有些清冷。
  “司徒。”霍风突然唤了一声。
  “嗯?”司徒衡南朝霍风的方向,也走了几步。
  “马上就是中秋了,你不回去和将军他们团聚吗?”霍风低下了头,却没有直视司徒衡南。
  司徒衡南顿了下,才说:“可是子新,我走了,你不就一个人了。我……也当你是家人的。”
  霍风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直视着司徒衡南的眼睛。
  那双眼睛,还是如同相识时那般澄澈,可以无比清楚地感知到少年内心的单纯。
  只是他自己的眼睛,怕是添了复杂颜色。
  “司徒,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霍风似乎叹了一口气。
  司徒衡南英挺的眉头略微一皱,才道:“为何?”
  霍风深呼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开口道:“你出身在将军府,祖辈功绩载入史册,父亲更是战功显赫的大将军,母亲是名门之后。而我,只是来自这偏远西南的一粒尘埃罢了。”
  司徒衡南静静地聆听着霍风的话。
  “我爹,若不是为将军挡下重力一击,也许会被人遗忘得彻彻底底吧。”
  霍风叹了口气,才迈起步子,准备继续往前走。可是一道温暖又包裹起了他,司徒衡南的呼吸贴着他的耳际,有些闷闷地吐出一句:“子新,对不起。”
  霍风还没开口,司徒衡南却继续说着:“子新,对不起,这么久,都没发现你这么想。以后你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都清楚地告诉我吗?你知道的,我很迟钝。”
  这是司徒衡南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迟钝。
  以前,宸御笑他迟钝他很不服气,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这样神经大条。
  又或者他是自信过满。
  他以为,霍风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是开心的,却不曾想,他亡母不久,就随何先生在外颠簸,最终留在了皇城。霍风那般细心敏感,怎会没有深沉的酸楚?怎么轻易抹去内心怅惘?怎会在佳节团圆时不思乡?
  “司徒。”霍风唤了一声,同时轻轻拍了拍司徒衡南圈过来的手,“你没必要道歉。我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况且将军和夫人,还有府上的人,都对我很好。”
  司徒衡南放开了这个拥抱。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还有你,司徒,谢谢你对我的照顾。”霍风的眼睛里流淌着澄澈的温柔。
  这样的目光,使司徒衡南怔住了,他甚至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霍风在道谢。
  可他不喜他向他道谢。那声道谢没来由地让他觉得有层障碍横亘在他与霍风之间,增加了两人的距离感。
  在这同时,这几月困扰着他内心的问题,也得到了最明确,最简单,最干脆的答案。
  司徒衡南笑了起来,像是在回答霍风。但是霍风不知道的是,面前的少年心中悄然起了誓,那个誓言,是要守护他,多一个时辰,多一天,多一月,更久更久。
  也许会是一生。
  少年眼中似乎泛着星辰。
  木舍不大,勉强有间厅堂和里屋,还有处扶梯,似乎可以通往阁间,有基本的桌子和小板凳,桌子的一角都是用块石头垫起来的。木舍多年未住人,有了些味道。
  不过因为木舍小,也没什么陈设,打扫起来也很快。司徒衡南和霍风把包袱放在了里屋,一起擦洗了陈设,清理了灶房杂物,勉强算是打扫干净了。之后,霍风将包袱里的东西各放各位。
  过了两日,霍风便被陈凝带去了学舍。
  学舍在村子中心,也是间木舍,里面有着十余张低桌和坐垫。
  司徒衡南也跟着霍风和陈凝来了学舍,不得不说,从小他的私人书房和私人先生与此相比,简直是奢侈过头了。
  陈凝打开了学舍里的一个木柜,拿出了些古籍。霍风拿过后一一翻了翻。
  这时,几个男孩的笑声响了起来。
  陈凝看着跑来门口的几个小孩,叫着:“阿成,小谷,小柒。”
  那三个男孩本是笑着回应着:“阿凝哥哥!”
  但是他们看到了一旁的司徒衡南的佩剑,就害怕地在陈凝后面躲了起来。
  “别怕,这是皇城来的南哥哥。”陈凝也是早上才问了司徒衡南的姓名,司徒衡南还是用的“羽南”这个化名。
  司徒衡南发觉是自己的佩剑吓到了孩子,才收起佩剑走出了学舍。
  后面又来了五六个孩子,听着霍风讲着一些圣人语录,司徒衡南后来将佩剑放在一旁,坐在了角落的一个空位上。
  那些孩子本来都在专心听讲,临近晌午快歇课时注意力基本都在司徒衡南的身上了。
  不知是哪个调皮孩子扔来了枚小石子,司徒衡南一把便抓了下来,卡在了两指间。
  歇课时,小柒走过来,指着司徒衡南的佩剑问:“这是真的剑吗?”
  “自然。”司徒衡南回答。
  “唔,就是可以杀人的剑?”一旁的小谷小着声音问。
  司徒衡南挑了挑眉,认真回答说:“是只会杀坏人的剑。”
  此时,有人偷偷地将剑鞘脱开,司徒衡南一把拉住那人的手,一瞧,原来是阿成。
  “摸了剑可是要见血的。”司徒衡南此时的声音有些冷,和平时不同。
  那些孩子便又吓着了。
  司徒衡南只好搬个板凳在门外坐着,像极了个看门护卫,但总有人隔三差五地扔他石子。
  过了好些日子,他又没法和小孩子计较,便讪讪地认为自己不讨小孩子喜欢,他天天守在这里,小孩子们不太乐意。

  ☆、生辰

  1 司徒衡南这日也起得早,不过不是因为练武,是因为霍风的生辰。
  他出门在外,也带了不少金银锭子,本是准备用这些钱买礼物的。不过一日霍风在暗暗写着生活上的开支明细,他一头闯进门,霍风还掩袖遮挡。
  他看到了纸上的字,心里却不是滋味。
  当然,霍风没有同意他将将军府的金子拿出来用。
  “司徒,你可知道,一枚银锭便抵得上普通一家人近一年的基本开支,甚至可能有余?”霍风最终对他如是说。
  经霍风的提醒,他也不随意拿金银锭子出来了,身上也只带些散银和铜钱。
  一月前他就在想该准备什么礼物。从前霍风刚来时他没有给他过生辰,是第二个年头开始家中才会一同庆贺一番,宸御也会送些奇珍异宝过来,但霍风并没有多喜欢,倒是杏儿每年都会准备些手制的东西给他和霍风,像荷包和护膝。杏儿尚小,女红不太熟练,虽不精巧,但霍风每次都会特别温柔地收下。
  果然,还是融入心意的东西最好。
  此前天气入秋,逐渐凉了下来。山间早晚也有些冷意,司徒衡南便想好要买什么了,不过他出门得急,身上的散银不算很多。他突然不太想花从家里带来的金锭子了。
  司徒衡南迈入街巷布坊,老板娘便问他需要什么。司徒衡南左看右看看中了块蓝纹厚布。
  “店家可能订做披风?”司徒问。
  “肯定的呀,公子。”老板娘笑了起来,“公子挑好布色,说好尺寸,付好定钱就可,十日后付好钱即可拿走成品。”
  司徒衡南付好了定钱,想来霍风身量与他相近,他也就按照自己的尺寸订下了。
  于是司徒衡南便开始跟随樵夫砍柴,顺便识得了几种可入药的草药,偶尔采集些,柴薪和药材都可换些钱。临黄昏时便帮船夫摆渡,偶有行人过往会给些路费。如此积累,倒换了些文钱。自从霍风在学舍做起了先生,不肯收钱,那些孩子的父母就经常送些新鲜蔬菜肉食和果子,霍风便收下了,他们也就不会在食物这方面费心。司徒衡南当然不会做饭,自然是霍风生火做饭。
  司徒衡南终于在半月后攒够了文钱,得了那件准备给霍风的披风。
  “司徒,近日你早出晚归的,是找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了?”霍风备好了晚饭,是一碟青菜,一碗鱼汤,和一碟碎肉。
  “嗯……街上挺好玩的。”司徒衡南坐了下来,“跟皇城不一样,小东西挺多。”
  霍风忽然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司徒衡南一下子被汤给呛着了。
  “我……我没去找什么姑娘!咳咳……”司徒不服气地说。
  “我知道了。”霍风给他添满了饭,“小孩还问你去哪里了呢?”
  “哦?”司徒衡南抖了抖眉毛,“他们不是不乐意我在学舍么?”
  “非也,司徒。”霍风轻轻摇头,“他们很想跟你一同玩的,那几个吵得厉害的都想让你去教武功,都想做大将军呢。”
  司徒衡南吃着饭,有些含糊地说:“这群小孩真是调皮!又不明说。”
  “他们喜欢你,才会同你玩笑。”霍风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哼,过几日去收拾他们!”司徒衡南有些满意地说着。
  夜了,霍风上了阁间歇息,司徒衡南则在里屋。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布袋,再次将披风仔细地瞧了瞧,随即收了回去。
  窗棂透着浓重的夜色,山间夜晚的凉意悄然窜了进来,司徒衡南嘴角含着笑意,沉沉睡去。
  而睡在阁间的霍风却并未轻松入眠,司徒杏儿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说的是叫司徒衡南尽早归城,而司徒衡南滞留了两月有余,却没有什么回去的意思。起初他觉得他只是想在西南玩一玩,不可能真的随他守完剩下的两年有余。况且将军府公子长久不归,也定会有人亲自接他回去。司徒府早已有与丞相府结亲的打算,司徒衡南就更不能留下太久。
  霍风凝视着眼前的黑暗与空虚,知道其实内心深处也有些不舍。而后,他内心的是感激还是另一种不知何名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
  有谁会爱着孤独呢?
  但他此生更重的,是父亲生前未了的心愿。
  思及此,霍风浅浅地皱起了眉头。
  这晚睡得不沉也不浅,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曙光微泛。
  这两日他放了学生去休息,自己也可讨个清闲。
  灶台上放置着些吃食,用纸包着放在木盖子上。揭开来,是两个肉包子和一个大馒头。
  想来司徒起得早,便留下了些食物。但霍风总感觉灶台上的东西比昨天凌乱一些,似乎被人动过,灶洞也像是刚燃过柴火。不过一切还算整洁,霍风便也没多想。
  简单收拾一番,霍风走出木舍,才看到学舍那处有人影窜动。霍风有些好奇地朝山下走近了些,才看清是司徒和阿成,小谷,还有陈凝。
  “再来一招新的!”
  “不不!上几招我还没记住呢!”
  “哈,你真笨!”
  “你才笨呢!”
  “行了,阿成,我看你前面几招也没练好。”
  司徒衡南刹住了阿成和小谷的吵闹,才继续说:“看好了,这三招我就再演示一次!”
  司徒衡南拿起把临时削得极其粗糙的木剑,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然后就开始了几招基本剑式的演示,利落地收剑出剑,身形灵活地回旋,似是身随剑动,又像是剑由身起。
  三人都看得十分认真,身体略微移动,手上比划着,记着动作。
  霍风也在看着,心想若没记错,这应当是将军所创的其中一套剑法,灵活多变,起初三招算是基础,初学者也容易掌握。
  司徒衡南在第二招收剑时看到了他,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高兴地喊道:“子新!”
  三人也一一别过脸望向了霍风,道:“小风哥哥!”
  霍风再走近了些,摸了摸大牛和二虎的头,说:“没想到你们学武学得这么认真。”
  阿成和小谷也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后脑勺,想来也知道霍风没说出来的下半句。
  “今日没去打猎么?”霍风朝陈凝问道。
  “前几日农忙,我爹这两日讨个闲,过些日子便会去了。”陈凝回答。
  霍风会意,道:“司徒,你的演示还没结束呢。”
  司徒衡南才说:“好,我把没演示完的演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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