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晴与唐门之间的关系也只有曲湖知道,他让所晴担任左护法,对外有意遮掩所晴曾经唐门门主的身份,以至于唐门弟子苦苦搜寻,竟然一无所获。
阴差阳错的是,曲青邪不知其母身份名讳,唐门不知所晴还留下一个孩子,曲青邪在初期因为还未站稳脚跟又常带面具,以至于在曲青邪正式成为教主之后,唐门前来问询,竟然一无所获。
唐步成看见曲青邪,纵使错过了太多,痛失爱女的唐步成依旧将所有的爱意都弥补在了曲青邪身上。
曲青邪孤身多年,唐步成又是不善表达的硬汉外公,两人之间的相处透着一股莫名的尴尬,但是也说不出的温馨。
有点羡慕。
方尚清收回了目光,正色道:“教主。”
曲青邪懒懒与方尚清行至一处,台下的正邪两道同时为自己的首领而心痛。
盟主\教主那么讨厌那个家伙,现在竟然还不得不与他商议,我们还是太废物了。
方尚清与曲青邪不知道自己属下这样能脑补,只是开始分析。
“现在咱们在的洞穴是‘爱别离’,方才我看见师父进了‘怨憎会’。”
“五师弟和小八兄弟进了‘求不得’。”曲青邪补充。
“快速往返,隐门的大半弟子都在我们这个山洞里,我怕另外两个山洞应对不过来。”
想起来时密密麻麻的陷阱,曲青邪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皱眉道,“师父对机关锁向来是以力破之,带着这些人就不能直接动手了……”
“老头子保持这个体型多久了?”
方尚清算了算,目露担忧,“已经有接近两个月了。”
两人一齐沉默下来。
半晌,方尚清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但愿不会。”
曲青邪看着方尚清,突然恢复了以往让方尚清恨不能暴打一顿的笑容,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方盟主,您可知道这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各寓意为何?”
“本座倒是不介意为你解惑。”
方尚清条件反射地气血上涌,刚待如同以往一般怼回去,抬眼看向曲青邪的刹那却突然一顿,半晌,勾了勾嘴角,敛了怒火锋芒,剩下的不痛不痒,像是猫儿的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愿闻其详。”
作者有话要说: 爱别离洞穴:盟主、教主、和他们的脑残粉【离我们盟主教主远一点啊!】
怨憎会洞穴:洛书老雷和他们的仇人【唐新启:等等,我就不配拥有姓名?】
求不得洞穴:二零八八一神带群坑【放眼整个洞穴,只有我不是单身狗】
第247章
“亲子相分,夫妻别离,垂垂老矣之时,过往种种一一过眼,对于善可无愧于心,对于恶则心生愧疚,壮志难平,与亲友、与尘世、与壮志、生离死别,心如刀绞。此为爱别离。”
“亲友伴侣,师徒爱兽,或生离、或死别,然而所憎恶之人、利益冲突者却往往汇聚一堂,‘不是冤家不聚头’,所怨恨憎恶之人会聚,此为怨憎会。”
“爱而不得,欲而不能,财力薄弱,能力不足,所欲不可求。况且一欲既满,一欲又起,欲壑难平,生于人世,便终生求而不得。此为求不得。”
了因大师双手合十,面容平和,面向众人。
冉苍道:“那依大师所见,现在应该作何打算?”
了因大师一手执念珠,缓缓道:“如今所处的是求不得,既然以此命名,那往后的种种应当与此有关。”
木尽摸了摸下巴,“可是求不得和机关阵法有什么关系?”
了因大师摇头,“陵墓中千般手段,并不一定皆与机关相关。”
木尽沉思,周围的侠士面面厮觑,他们向来是一力破十会,哪怕知道些许皮毛,在此也派不上半点用处,了因大师还能为他稍作分析,可是关于机关破解,偌大的压力竟然全都落在了木尽一人身上。
“求不得、求不得……”
“莫非……不仅有机关,还有阵法?可是就这直直的一条通道,能变换出什么花样?若是用移形换影的手段,那工程量也太大了,这座山都被掏空一半了,更不要说还有另外的通道……”
木尽冥神苦思,众人便最大程度地保持安静,坐在原地默默调息,警戒周边环境,唯恐再次发生方才的意外。
冉苍见木尽盘膝于地,在地面上勾勾画画,环顾四周,向着宁恒这边走来。
二零八八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宁恒前面。
二零八八身材修长,宁恒又用了缩骨功,三点一线,这样一挡,将宁恒挡地完全看不见了,冉苍脚步一顿,诧异四视,不明白为什么方才那给他熟悉感觉的小个子还在这边,转眼间就没了人影。
洛书恐怕都没想到,二零八八在这个世界被削弱的存在感还能这么用。
二零八八背对冉苍,正能看见韶斩几人,韶斩抱臂倚靠在石壁上,明亮的金黄色眸子半敛着,在她面前是苦笑的叶见。极好的声音收集系统能够完美地接收两人之间压低了声音的对话。
“师姐,这种事情勉强不来。”
韶斩冷哼一声,“把人给你捉来你又不干,让你老老实实闭关你又惦记着人家,磨磨唧唧,干脆把你们两个杀了埋在一起好了。”
叶见还是苦笑,“师姐,这话不能这么说,我……”
“是是是,我的师弟最伟大了,只要看着他开开心心的就好,不要勉强人家。”韶斩变得暴躁起来,若不是顾忌着木尽还在苦思,二零八八毫不怀疑她会掏出她的金环大刀,和叶见先打上一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让那小子给个痛快话,我韶斩的师弟还没下贱到被他那样戏耍!”
韶斩抬脚便走,叶见脸都绿了,连忙拉住韶斩,“师姐,足足二十年他一直以为我是女孩子,至少给他点缓冲的时间吧。”
韶斩想起厉敢天,错认“童养媳”,还把自己的“童养媳”当做情敌打了五六年,最后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童养媳”不但被认错了,还应该是个男的,直了二十多年的厉敢天这次受到的冲击可能真的很大。
最重要的,是从厉敢天对云兰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他喜欢的是女子,这样自己的师弟真的还有机会吗?
之前洛洛弟弟说过,这种事情只要没直接拒绝就还有机会,可是机会也是自己争取的吧?自己这傻师弟,相隔四个多个月都没和厉敢天见上几面。
似乎看出了韶斩所想,叶见连忙道:“师姐,我……也不是没找他。”这话叶见说得有些心虚,但是迎着韶斩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道:“厉家用刀,我锻了一把长刀给他。”虽然是直接放在门口,没敢露面。
“就是你锻造了整整八十一天的那一把?!”
韶斩要气炸了。
不懂大师不同于七绝圣手,他只收了叶见一个徒弟,将七门绝技都教给了叶见,其中一门绝技就是锻造。叶见身上所有的兵器都是自己锻造,刀枪棍剑,暗器长鞭,没人知道他的武器放在哪里,他叶见一人就是一座移动的军火库。
叶见这次铸的刀,用了多种珍铁,还加入了寒铁与玄铁,吹毛立断,只差见血祭刀,铸就一柄神器。
这样的刀千金难换,韶斩不相信厉家会不知道这把刀的价值。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接受了?
连一声回信都不给,就这样吊着他师弟?
真当她“妖女”的名声是空穴来风?
“师姐师姐师姐!”叶见连忙拉住韶斩,道:“从前他厉家帮助我良多,若是没有他家帮助,我就等不到师父了,算是救了我的一条命。这把刀我本就是想用以报答当年恩情。”
这能一样吗?!
韶斩咬牙,想把厉敢天这个小混球踩在地上,但是看着师弟恳求的目光,又狠狠地将人甩开。
“要是他有意,那这刀就当定情,要是他无意,这刀就当偿恩,自此之后,你与他的情意一刀两断!我七绝一门还没必要上赶着求他!”
二零八八看看韶斩与叶见,又将目光移向话题中心的厉敢天。
厉家这次来了三人,俱是厉家厉敢天一代。这一代一共四人,只留了还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厉家刀法刚猛,一往无前,于险境中不破不立,这厉家的三位公子,都是来进行生死历练。
不知是刻意还是走散,这个山洞里只有厉敢天一人,他独自站在角落里,怀抱一把长刀。
令二零八八不解的是,他所站位置是韶斩与叶见两人的视觉死角,但是他却可以看见他们两人。厉敢天还是如同初见时的模样,身形高大,五官硬朗,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然而神情却与当时判若两人。
他“不经意”地看向叶见,已经很多次了。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二零八八看不明白,又转头看向木尽,木尽依旧在地上划着,神情兴奋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癫狂,额上有汗。
【宿主,】二零八八将木尽的状况转给洛书,【检测到肾上腺素高于正常数值,是否需要制止?】
洛书摸了摸胡子,看向一旁的木卓,笑眯眯地道:“小卓啊,你们门派的小尽,天赋不错。”
木卓眯了眯眼睛,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弯起,“是不错。”
呦呵?敌意这么重?
洛书又道:“今天辛苦你们了,我看小尽刚才累狠了。”
木卓不知洛书何意,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那算什么,热身而已。”
“这样也不休息吗?”
“师门的奇门八卦,机关遁甲都让他拆了一遍,这次他就是冲着机关来的。”
洛书点点头,给二零八八回道:【让他解吧,我看他这是才进入状态,如果没有紧急状况就不要插手了。】
【好。】
洛书转身向唐新启走去,方才他的机关翼淋了血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见洛书似乎只是随意问了什么,就往后退去,木卓细长的手指在腰间的机关锁上轻轻一拨,而后叫住了洛书。
“不知老丈对现下的局面有何见解?”
洛书摸着自己的胡子,道:“如老夫方才所言,这三洞穴是应和的佛门之苦,可是具体有何联系,老夫就不知道了。”
木卓笑了笑,“老丈对机关阵法应该也知晓,不如一同讨论?”
“说笑了,老夫不过只知道些许皮毛,如何与贵派弟子相提。”
“现下的局面,多一个人总归是多一分力。”
“老夫觉得,在这里干坐着讨论,如何也揣摩不透建造者的心思,不如见招拆招。”
木卓细长的眼睛眯起,看向隐门的弟子,又转头看向洛书,轻笑道:“好。”
而后就当真去找武林盟与魔教的人,准备动身。
而木卓也借着“好好讨论”的名头,跟在了洛书身边。
洛书估计,木卓早有打算,只是借着自己的口,将这件事说出来。
至于这小子为什么会跟在自己身边……洛书可不认为自己这白发苍苍的样子有什么魅力,联想起他莫名的敌意,只能归于木卓以为自己可能对木尽有什么恶意,想借此打探些什么。
隐门是一群技术宅,掌门和长老常年闭关,能作为大师兄统领这样一群技术宅,定有过人之处。
洛书也不在意,有木卓在自己身边,梅山五虎背后捅刀子的可能性还小些。
于是一行人动身出发。
这山洞和之前的山洞似乎没什么两样,只是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看见一处机关,反而令人不安。
这个山洞中多是邪道,又少了曲青邪约束,动作越发散漫,魔教中人见队不成队,列不成列,也懒得管束。
不过这样的一群人,观察得却更为小心,小心翼翼地跟在隐门弟子身后,踏他们踏过的地面,绝不倚靠墙壁。
邪道少宗门,多组织,多散人,常见独来独往,少见成群结伴,因而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更大,更为谨慎。同时为了活下去,前一秒把酒言欢的“挚友”,下一秒就可以成为自己的挡箭牌。
万万不可过于亲密,然而行于其中,更不可过于疏远。轻信则戏,疏远则孤。
且看且行,终于,山洞中出现了些别的东西。
“这里有一幅壁画。”
而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山洞中的人,也同时停了下来。
“壁画?”
……
这壁画画工精美却泛着一股子诡异,与山洞入口的壁画一模一样。
画面中央的是一名男子,男子的脸与山洞入口位于正中的头颅一模一样。
壁画很寻常,刻画的是一名男子的一天,他家境似乎不错,一日有三餐,顿顿精美,他早上去街市卖些东西,中间遇到有小混混欺压身边的老伯,他挺身而出,下午将两个儿子从学堂接回家,妻子和小女儿早早就把晚饭准备好。
总的来说,应该是充实快乐的一天,温馨的一家。
只是不知怎的,洛书觉得说不出来的诡异。
他又看了一遍,目光定格在男子的衣服上。
普普通通的样式。
没有丝毫花纹。
洛书抚摸胡子的动作渐缓,盯住了男子的衣领。
“……左衽?”
作者有话要说: 普通男生:【撕花瓣】,她会答应,她不会答应,她会答应……
叶见:【数飞镖】:他会答应,他不会答应,他会答应,他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