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是你师弟啊!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竹浅

作者:竹浅  录入:12-15

  冉星辰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恨意再也无需遮掩,
  “冉苍……当年是你与德皇后,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将我丢下落仙崖,将母亲……毒杀。是也不是?”
  冉苍眯起眼睛,好像从现在才看清他的这个儿子。
  “是。”
  “你母亲亲族势力强大,朕不过是做了君主都会做的事情,打压一二。”
  冉星辰浑身发抖,嗓音嘶哑,“母亲去后,你又花了十年时间,给文家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将男丁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余下老弱病残,不得不退隐朝廷。是也不是?”
  冉苍坐于床榻,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在说什么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是。”
  “文家功劳太高,民心太盛,朕那时坐稳帝位不过几年,若是文家造反,会是一场死战。”
  “我回宫之后,一直保留着我的太子名号,一面在众人面前表露对我的赞赏,一面却在冉星河面前多次暗示,若不是我回宫,这太子之位原本是打算给他的,使得冉星河多次针对我。是也不是?”
  “是。”
  “这也是制衡之术的一种,方才不是还讲过。”
  冉苍面上露出讽刺笑意。
  “只是朕倒是不知道,朕的太子,竟然知道这么多。”
  “倒是小瞧你了。”
  冉星辰看着冉苍的凉薄神色,心底发寒,脸上像是哭又像是笑。
  “文家五代,代代对穹国忠心耿耿。是最先支持你的开国功臣,抵御殷国之时,文家一百二十八口十不存一,满门英烈。”
  “文家大小姐,在你未得势时嫁于你,为你整理后院事务,无需分神于他事。”
  “就连德皇后,都是对你痴情不二,一心成痴。”
  “冉苍、你……”
  冉星辰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冉苍面上神情分明是四个大字。
  “与我何干”。
  冉星辰按住心口的毛球,只觉得透心的寒。
  他突然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情。
  他要问出些什么呢?难道还要指望他会后悔,会去和母亲说一声对不起?
  冉星辰慢慢地自怀中拿出了一只机关锁,折叠翻转,完全打开,分明是一只小巧的机关驽。
  “冉苍。”
  “这是你欠母亲和外公舅舅的。”
  冉苍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似的摇摇头,“你以为只凭这一只机关驽就能伤了我?”
  说着,那隐匿的气息尽数展现,三十多道强势的气息几乎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他本就体弱,眨眼之间额上已经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为父还有千秋要历,你如今小小冒犯为父可以当做没听见,依旧许你三日祭典。”
  冉苍低头看着身上的千丝蛊,又看向冉星辰。
  “当年为父给了你半身,今日你就学哪吒,将血肉还给为父罢!”
  冉星辰瞳孔骤缩,眉眼之间杀气凌厉,猛地向前冲去!
  霎时间气息暴动。暗器利刃如同雨点一样扎向了冉星辰,冉星辰不躲不避,眼中只盯着了冉苍,左手按住心口,右手机关驽已经准备完全,竟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冉苍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戏剧。
  “把太子殿下拿下,留下半身血就好。”
  就在这电管火石之间,殿门被轰然撞开,一声暴怒的稚嫩童声在半空炸响。
  “我倒是看看谁他妈敢动我洛书的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  洛书:生气到爆粗口[○?`Д?? ○]


第291章
  洛书强悍内力所带有的天然威压被完全释放,直直冲向隐藏在暗处的气息,无声地交锋不过刹那,冉星辰只觉得周身一轻,一声“师父”还未脱口而出又被压在喉间,“砰砰咣咣”的声音连接炸响,就像是下雨一样,竟然从房梁上落下五六个人来。
  “房梁倒是做的蛮结实的。”
  洛书落在冉星辰身旁,一手扣住他脉搏,往其中输入一股内力,缓解方才的震慑,二零八八站在洛书身后,沉默而安静,仿佛一片影子。
  千丝蛊突然疯狂地扭动了起来。
  在洛书与气息交锋之时,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类所知的交锋也悄然开始。红柚在洛书肩上立起半身,蛊王威压刹那放出,铺天盖地地压向千丝蛊,千丝蛊被挑衅,不甘示弱,露在外面的半身越发张扬,依旧埋在冉苍体内的半身则开始向更深处扎根。
  冉苍发出低低的一声闷哼,心下微惊,看向洛书三人的目光尽是杀意。
  “醉仙楼楼主……”
  洛书已经没了方才神挡杀神的气势,懒懒靠在二零八八的腿上,把玩着手中软软的毛球。
  “皇帝陛下,好久不见。”
  冉苍眯起眼睛,定定地看着洛书手中的毛球,又看向冉星辰的胸口,冉星辰皱眉,下意识地跟着低头看去,发现胸口衣襟之间探出了一只明黄色的毛球,大抵是方才取机关锁的时候带出来的,半透明不知是何质地的小翅膀半遮半掩地露出了些许。
  洛书挑眉,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挡住冉苍定定看向冉星辰视线,道:“古语有云,虎毒不食子,您倒是吃亲子的血肉吃得快活。”
  他童声稚嫩,语气却老成,拉长了声音的“吃”字莫名带着一股子鬼气。
  冉苍却已经没什么顾忌,他嫉恨而贪婪地打量着洛书光洁的皮肤,仿佛洛书就是一块唐僧肉,吃下去就能长生不老。
  年纪比起之前相遇时又小了……
  他早就有意将洛书捉来,威逼也好,利诱也好,总归是要让他将返老还童的法子吐出来。尤其是他已然垂垂老矣,而却见洛书年幼模样,言笑晏晏,这种渴望便达到了顶峰。
  但是派去醉仙楼的探子都被挡了回来,想要直接强攻他的身体状况又不允许,加之那时有吴劳在侧,这件事便暂且安置了下来,没想到洛书今日自己送上门来。
  在醉仙楼奈何不了他,难道在皇宫还不成?
  暗处的气息知晓冉苍心意,寂静而迅速地移动,隐隐将洛书三人包围其间。洛书的目光落在千丝蛊上,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冉苍眉头一跳。
  “不知楼主与我儿有何渊源?”
  “渊源嘛……”洛书将手中青色的毛球挂在腰间,与草蟋蟀同一处,像是夏虫停在了一片草地上,青葱融绿的色彩明快地跳跃在黄色调的大殿里,仿若萧瑟秋日的一抹生机。
  “皇帝陛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冉苍沉声问:“是辰儿失踪的那十年?”
  洛书询问地看向冉星辰,冉星辰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洛书身边,屈膝蹲下,肩膀比洛书的略低一寸,他看向冉苍,不知心里是难过还是兴奋,声音微微发颤。
  “这是我师父,洛书。”
  “德皇后和你的人将我丢下落仙崖,没想到上天也看不过我浑浑噩噩,又给了我一条命。”
  冉星辰没有细说什么,要说身心痛苦,除了让师父跟着难受、难道还指望冉苍又那么一丝半点的愧疚?要说其中快意,那是他所珍藏的最宝贵的一段记忆,又做什么要和冉苍分享。
  只是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哪怕只是当着几个人的面,亲口说出自己是师父的弟子,竟然让他如此安心,想象中近乎于手足无措的兴奋反而淡淡,更像是无根的浮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居所,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暖炉旁,于是一夜好眠。
  冉苍靠坐在床榻上,周身的千丝蛊仿若流淌的鲜血。
  “朕还真没想到,以为是只猫,却养了一头狼。”
  洛书轻笑着摇头,“不不不,皇帝陛下,你要明白,养和养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本就打算敲骨吸髓,又怎么能做梦对方知道了真相也一直忠心耿耿。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最清楚,冉星辰被文皇后教得很好,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有怨报怨、有恩报恩,他回到皇宫之后,虽然一开始就没有对冉苍付出全心全意的信任,却也一直老实本分,不争不抢,当年为冉苍挡下的那一箭,也确确实实是穿透胸腔,擦着心脏险而又险避开。
  当时他也不过是刚从崖底出来,十六七的年岁,千钧一发之间,自身的武功也只能趋势身体勉强避开要害,虽然有几分算计,没有告诉冉苍自身会武,当时也依旧是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那将命豁出去半条的挡法,也不过是因为他依稀记得,当年三人泛舟江上,那将按在头顶的大手,干燥而温暖。
  若不是救出了宁恒,若不是对当年母亲的死起了疑心……
  冉星辰拉住洛书的袖子,没什么辩驳的心情。说他白眼狼也好,说他心机深沉也罢,他都认了,在宫里哪里有什么全心全意的信任,若是真没有半点心机又怎么活得下去。
  归根结底,准备着篡位的是他,想要冉苍死的也是他,都没什么好说的,做了就是做了。
  洛书准备好的话就卡在了喉间,最终化作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算了。”
  他捏了捏冉星辰的肩膀,向后退了一步,环视四周,每一次目光的停驻之处,都是与暗处气息的一次交锋。
  一共三十二人。
  后背冷汗津津。
  这人究竟是谁?以他们的隐匿功夫,究竟是如何……
  冉星辰站起身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机关驽。
  洛书的三徒弟,天生体弱,不长于体术,练的是一双招子,一身骑射功夫。
  冉星辰和方尚清他们不同,他自小是被捧在手心上过活,“父母宠爱”,“家庭和睦”,虽说是历经了一次生死,却也不知道仇人是谁,甚至对自己险些就要丧命这件事也没什么深刻的认识。
  对于身后的刺客,怕是怕的,但是没接触过过武功,自小生活在宫里,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也是要回家,要侍卫保护,要父皇和母后为他撑腰,而不是练武,自己报复回去。
  天真浪漫。
  眉间含笑,眼底有光。
  这种干净纯粹的孩子,没经历过近乎绝望的挣扎,天生体弱,又地位极高,不必涉足武林,自有万人相护,虽然悟性不错,但是不管怎么说,好像都没必要跟着他学武。
  宫中风云变幻,自己将人留在这里当徒弟,没准反而是害了他。
  当时洛书就这件事和二零八八讨论的好几次,试图将冉星辰直接送上去,但是冉星辰是系统锁定的三徒弟,不教他两个人都上不去,洛书也只好教了。
  越教,越是感叹。
  冉星辰被文皇后教得很好,大方有礼,一点没有沾上纨绔习气,即便是蓦然从锦衣玉食到粗茶淡饭,也没有喊苦喊累。然而冉星辰到底是天生体弱,平日在宫里都是好好安置着,不让多动,而练武自然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娇贵的小太子哪里受的这样的苦,纯粹皮肉的痛苦就已经让人难以招架得住。
  短短十年之内,就要将武功练得入境,说不苦简直是个笑话。
  方尚清他们心中有一腔仇恨,可以咬着牙撑过去,可是冉星辰没有。
  洛书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悲哀,没想到在这时候幸福反而成了枷锁。
  细嫩的手指已经磨出了一层细茧,娇嫩如豆腐的皮肤也变的粗糙,浑身肌肉酸痛到难以起身,敷着草药的眼睛又麻又痒,有时候为了药效,需要几天内都戴着眼罩,
  冉星辰不娇气,但是洛书不止一次站在冉星辰房间外听他低声的呜咽,不止一次在为他盖被子时擦去他腮上的泪水,不止一次听见他梦中呓语,是一声声“父皇、母后”。
  他想家了。
  有时候洛书感觉自己和二零八八就是两个坏人,把一个根本不需要练武的孩子压在崖底,与父母亲人分离十年。
  洛书像是补偿什么似的,像是压迫似的将他的时间压迫到了极限,教他治国之道,教他帝王心法,教他排兵布阵,就算年纪还小,记不住,也要他暂且背过,在余下的日子里慢慢斟酌。
  在冉星辰出崖那一天,洛书感觉自己像是放飞了一只本该自由的鸟儿,心中尽是祝福。
  可是洛书没有想到,冉星辰也没有想到,原本的幸福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再回去已经是物是人非。冉星辰也好,洛书也好,本以为可能会一辈子都用不上的武功,竟然救了他这么多次命,那利箭,有一日竟然要对准当初不顾一切拼命也要回到身边人的心口。
  其实洛书很庆幸,他能在一切被揭露之前出崖,更庆幸不论是冉星辰还是方尚清,他们每个人都有了除却仇恨与执念之外想要做的事情。不论是仇恨了却还是执念崩塌,接下来的应当是生无可恋,与世长诀。
  “冉苍,我不会杀你,当年母亲守你寂寥数十载,文家满门怨魂。你好好活着,从今往后,日夜为所做的忏悔,也许再入轮回路还能少几年的刑罚。”
  冉星辰垂眸,虎口带着薄薄的茧,将机关驽一寸寸按过。
  冉苍嗤笑,“吾儿,你以为只凭你们三人能出去?”千丝蛊越发得明艳,扭动着身子,好像寄生于大地的血管,过多的血液被吸食,冉苍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却越发狰狞。
  不知是不是错觉,千丝蛊暴露在外面的部分,似乎是变少了。
  “辰儿,你好好地献上半血,洛书再将功法交出来,自废武功,我便饶你师父一命。既然说什么师徒情深,想来你也不愿意看见你师父身死逍遥。”
  千丝蛊迎合着扭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钻进洛书的体内,吸食血肉,敲骨吸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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