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是你师弟啊!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竹浅

作者:竹浅  录入:12-15

  冉苍大概不记得,在冉星辰小时候,他曾当着冉星辰的面说过这样一句话。
  “皇室为围,皇子为蛊”。
  当时的冉星辰是真的很小,也许是两岁多?也许是三岁?那是小到冉苍说这句话,根本不会想到避讳的冉星辰的年纪。
  这句话对于当时冉星辰太过晦涩,其实应该是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忘掉的,可是就被阴差阳错地记下,然后埋在了记忆深处。哪怕当时连这句话是那几个字都不知道,只朦胧地记着谐音。
  等到那次围剿血巢才恍然想起,等到知晓宁恒的消息之后就遍体生寒。
  他突然开始怀疑,当初刺客的出现,是不是为了给他的试探。
  因为围场容易出事,所以冉苍就对围场的安全把关地很严,严到他那一挡之前之后,都不曾有刺客闯进去。
  外人总说当今皇帝对他宠爱有加,可是再怎么宠爱,一个失踪整整十年的皇子,又怎么可能会那样快地取得皇上信任。
  太子之位从未提过另设,但是等他回来,哪怕是皇上在朝廷前承认了他的太子之位,那老五老八几个,又怎么会当面和他刚上。
  他以为其中的种种波折,是皇上给他的警告和磨砺,不过是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的那一份“宠爱”。三人成虎,他归宗之后,好像天下都知道,皇上偏爱先皇后,偏爱太子,可是仔细想想,不管是他取得虎符太子的名号,令三军敬服,还是他在朝廷中站稳脚跟,扫清南风馆,重整朝廷势力,冉苍也没有给他多少便利。
  但是莫名其妙的,传言中,他冉星辰的功绩,不过靠的是皇上的偏爱。
  边关那些曾与他一同浴血奋战的将士倒是知他底细,但是却传不到这京城之中。
  撕开了那一片“偏爱”,冉星辰才发现自己何等可笑。
  到底疑惑与猜忌已经种下,冉星辰不想再等下去了。
  ***
  木尽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晚,在第二天还有点发蔫,懒得出去,就窝在房间里。好在隐门都是一群技术宅,不出门也没什么异常。
  “啊啊啊那把锁!我好像拆开看看啊!”木尽痛苦地在床上滚了滚,想起洛书那个院子,又打着哆嗦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吧,拿得到还要有命看。
  木尽从床垫子地下掏了掏,拿出一个九连环出来,随意地解开,然后再弄乱,十指纷飞,依稀可见残影。令人愕然的是,木尽双眼无神,竟然是边走神边解着的。
  他玩了一会,丧气地将九连环塞回床垫下。
  没意思。
  “咚咚咚。”
  敲门声。
  “大师兄,怎么了?”木尽开门,看见了自己大师兄。
  “就知道你闲得无聊,走吧。”
  “去哪?”
  “解你觊觎已久的幽冥令喽。”


第132章
  洛书看着雪暮枝,面部表情僵硬。
  雪暮枝被洛书看地得也僵硬。
  “子车,你的师父是怎样的人?可否为我引见一下?”
  “我师父……”子车筹上下打量了一下雪暮枝,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抱歉,是不是……”
  “慕枝你多虑了,我师父现在在闭关。而且,你、呃……我的意思是……嗯,师父老盼着我成家,要是带着你去,这恐怕……”
  “啊……可是我是男子。”
  “我师父不在意的。其实我还有几位师兄,我一直很好奇,前几位师兄到底给了师父什么打击,现在师父对我娶妻的标准只有两个——是人,活的。”
  雪暮枝想想洛书的“择徒媳标准”,僵硬地发现这两条他都符合。
  然后他想起不久前,洛书还笑眯眯地问他是否娶妻。
  雪暮枝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巨大困境。
  ……
  其实如果洛书把谁看做目标的话,是不会让对方察觉的,毕竟自己徒儿喜不喜欢还另说,要是彼此不合适多尴尬。而自从雪暮枝说出他曾娶妻的时候,洛书就已经将人剔除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洛书心中的念头乱七八糟。
  当时小八可进行过dna检验啊,明明……不对,难道是那妇人给他丈夫戴了绿帽子?
  当时没问仔细,小八是用了谁的头发。
  小八……
  洛书摇摇头,长长出了一口气,回想起当时妇人的模样,然后更加仔细地看着越来越僵硬的雪暮枝。
  月怜和雪暮枝太像了。
  不仅仅是样貌,还有清冷的气质。
  还有……
  “话说小怜,这些草编你都见过真的吗?”
  “里面有些我记得应该是没有见过的,但是有印象。”
  “我记得我见过的蜘蛛都很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就应该有这么大的蜘蛛。”
  还有蜘蛛!
  洛书自怀中拿出小盒子,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了绿色的草编小蜘蛛。被定过型的小蜘蛛没有丝毫的变形与枯萎,依旧栩栩如生,灵动宛然。
  洛书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只小蜘蛛眼熟了。
  因为在血巢,与周灵斗蛊的时候,他见过雪暮枝的本名蛊,就是一只白色的小蜘蛛,除了颜色,简直一模一样。
  洛书的神色变得凝重,将草编托在手上,看向雪暮枝。
  “你看,这是不是你的本名蛛蛊?”
  雪暮枝从越来越离谱的猜测中惊醒过来,就听见了这一句话,然后看到了被托在手上的小蜘蛛。
  毛茸茸的身子是带着绒毛的草叶,黑亮的眼睛是草种,草叶边缘的细刺是细小尖锐的口器,精致可爱,如翡如翠。
  雪暮枝越看越是惊讶,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洛书与小蜘蛛之间来回看着,似乎想问什么,却在开口时又迟疑,如同归家的游子。
  终于,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草蟋蟀。
  洛书记得,这是当时雪暮枝向他换的,他还奇怪,为什么一只草编,竟然会让他用连红柚都心动的蛊饲料来交换。
  雪暮枝的手有些发抖,他捏向草蟋蟀细细的须子,手颤抖地那么剧烈,以至于那双曾操纵蛊丝的手,竟然捏不住。
  雪暮枝将那只颤抖的手捏紧,然后张开,洛书的呼吸也渐渐粗重,仿佛已经有了预知。
  雪暮枝捏住了须子,那是草蟋蟀编制的一个结。
  他将草蟋蟀拆开了。
  勾弯翻折,盘根错节,外表不过是一只寻常的草蟋蟀,可是那内里的编织,却是异常的复杂,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多的草叶,才会让月怜的草蟋蟀这样结实。
  “小怜,你编的草蟋蟀感觉好像比街上卖的要重一点哎,小洛你说是不是?”
  “我没见过街上的……”
  “我的编法和街上的不一样,街上的蟋蟀肚子是空心的,我的编实了。诺,小洛,这只给你呀。”
  洛书的草蟋蟀是月怜教的。
  雪暮枝的草蟋蟀,是从洛书这里换的。
  “小怜,这种编法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应该是吧,我有印象的好像一直这么编。小洛你要不要学?”
  “哇,那我就是世界上第二个知道这种编法的!”
  月怜的编法,是独一无二的。
  雪暮枝的双手,死死地握住了洛书的肩头,力道几乎要把肩骨捏碎。
  “洛师父……你是不是……”
  洛书点了点头。
  “师……!”
  子车筹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雪暮枝双手搭(捏)在(住)洛书肩头,目光专一而深情。
  子车筹喊到一半的“师父”梗在喉头。
  “放开我师父!”
  子车痕没有说话,只是木着脸看着,一把银针爆射而出。
  ……
  “不是,真不是,我怎么会不和你们说。”
  “担心什么,凭为师的武力还有谁能强迫地了吗?”
  “两个小混蛋,你们想什么呢!为师现在还没有娶妻的打算,不要乱点鸳鸯谱!”
  洛书好容易安抚完了阿痕和阿筹,雪暮枝堂堂仙风道骨的胭脂雪,现在已经急地跳脚了。
  然而雪暮枝进不来。
  当时把人留在院子里,而不是直接将阿痕阿筹的屋子指给他看的原因,就是这屋子外面被设了一圈机关。
  阿痕的毒,麻药毒药蒙汗药,甜香恶气百日腐。
  阿筹的蛊,蛛蛊蛇蛊金钱仙,雪岭血蛊一线牵。
  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哪怕是雪暮枝,也得折在这。
  现在洛书在屋内,雪暮枝在屋外,然而进不来。
  洛书催婚千日,终有一日被误会了。
  “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娶妻啊?”子车痕和子车筹一起看向洛书,洛书无奈地捂住了脸。
  “没想娶妻,真的。”
  见两人还要再说,洛书挥手阻断两人的话头,坚决地道:“为师的终身大事咱们回头再说,我觉得要是再不让雪暮枝进来,他就要硬闯了。”洛书指着试图将蛇蛊驱散的雪暮枝,面色凝重。
  最终雪暮枝终于被放了进来。
  雪暮枝落了座,在屋外分明那样急切,可是等落了座,却欲言又止。
  洛书理解他的心情,但是不能等下去。
  因为他的俩徒弟刚才把侧重点都放在了老师父的终身大事,以及雪暮枝有没有占便宜上,因此压根不知道雪暮枝焦躁无比是为了什么。
  现在子车痕和子车筹看向洛书的表情相当委屈。
  洛书在两个突然犯糊涂的徒弟开口之前,连忙道:“小慕枝,给我草编的人,就在这院子里。”
  雪暮枝霍然抬头看向洛书,嘴唇动了动,不知是想要阻止,想要发问,还是想要听下去。
  洛书继续说:“他叫月怜,今年七岁,眉心又一点朱砂痣。”
  雪暮枝猛地一颤。
  洛书想起初见月怜的时候,依旧眉眼带笑,可是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小怜家里是一群畜生,将他卖了,为了给他断了腿的大哥治病。”
  “小怜长得很好,因此饿了很久的肚子。”
  “等到小怜安定下来之后,那群畜生就过来,要把小怜要回去,或者,再卖他一次。”
  洛书知道,雪暮枝与月怜之间也许有什么误会,但是他就是恨得慌,月怜受苦的时候,这个人在哪里?为什么不把他照顾好,让心怀不轨之人有可趁之机?
  明明他是小怜的……
  “我是他的、他的……父亲。”
  雪暮枝终于说了出来。
  洛书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在哪里呆坐了很久,最后有点小心翼翼得问洛书,能不能看看月怜,远远地看一眼就行。
  洛书便找了个借口,让月怜去院子里走了一会。
  雪暮枝眼尾血红,就像雪莲被折断了花瓣,流出了殷红的血。
  没错了,就是他。
  也许有一个人的外貌可以相像,但是所经历的种种事情、种种巧合,凑到一起就变成了必然。
  洛书压了压心底的火气,问:“要当面见见他吗?”
  他是舍不得小怜的,但是小怜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哪怕表现得再不介意再豁然,终究也会渴望家庭的温暖,渴望父母的关爱与肯定。
  小怜需要父亲,所以把人打个半死就好了,剩下的一半看他表现。
  洛书以为雪暮枝会迫不及待,最终却见他摇了摇头。
  “不,我……还是先等等吧。”
  他深深地,贪婪地看了月怜一眼,然后从后门走了。
  走了……
  走了?!
  子车痕和子车筹加起来都差点没拉住洛书。
  洛书知道自己这事挺不讲理的,比如雪暮枝弄丢了月怜可能有苦衷,比如现在雪暮枝不见月怜也有苦衷,但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苦衷个鬼啊!
  做了就是做了,谁管你的苦衷!
  洛书自认为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讲道理。
  事实上,以洛书的辈分和武功,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讲道理。
  洛书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始想怎么样折腾雪暮枝。
  没人敢拦他,就好像他在龙府的时候,找龙韬过招,把龙韬过得当场就跪了,然后在床上瘫了三天。
  龙韬起床之后完全没处找处说理,而且要感恩戴德——虽然洛书下手狠,但是帮他打破了武功的瓶颈,这是大机缘啊!
  雪暮枝在狂喜与悲痛愤怒不可置信患得患失……种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笼罩下,突然打了个寒颤。
  “教主?”
  雪暮枝沉声道:“那件事不能再拖了,召回 ‘蛛群’,准备动手。”
  ……
  这一早上鸡飞狗跳,洛书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絮絮叨叨,看得子车两人心惊肉跳。
  不过到了晚上,洛书的情绪还是平静了下来。
  因为子车痕和子车筹两只木乃伊,终于要开绷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车筹的正式露脸,大概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嘿嘿嘿
  另外自推一下隔壁的《药石无医》~(~o ̄▽ ̄)~o
  “神医,相思病。”
  “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第133章
  “来来来,拆绷带了啊。”
  对面两只木乃伊排排坐,洛书手旁的桌子上瓶瓶罐罐,放着上百瓶药水,就像大型考古现场。
  “阿筹身上绷带太多了,先拆阿痕的,一会阿痕和我一起拆阿筹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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