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卑微替身[古代架空]——BY:小阿瑶

作者:小阿瑶  录入:03-08

  “三哥哥,你看我得了个什么好东西。”
  萧恒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只还未长大的小鹦鹉,像个宝贝儿一样捧在手心里递到萧慕眼前,“看,是赵大人送给我的,可爱吧。”
  萧慕宠溺的抬手揉了揉萧恒柔软的头发。
  这一年萧慕贪长,竟足足比萧恒高出了一头,惹的萧恒总得仰着脸看他。
  “三哥哥,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起名这事萧慕不太擅长,想了好一会儿,“长着一身绿毛,就叫小绿吧。”
  “难听。”
  “啊?”萧慕一时没反应过来,“叫难听啊?这名字有点奇怪。”
  气的萧恒一跺脚,“我说三哥哥你起的名字难听。”
  萧恒恼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撇着小嘴鼓起两腮,像个圆圆的小肉团子。
  每每这时,萧慕都会伸出两只手指用力在萧恒脸上一捏,那白皙的小脸就跟泄了气似的,瞬间就瘪了下去。
  “叫团子吧,和你很配。”说着,萧慕恶作剧似的逗萧恒,“恒儿,再把脸鼓起来。”
  萧恒很听话的鼓起两腮,萧慕就乐此不疲的捏着他的脸,直到萧恒两侧的脸颊都微微发红。
  兄弟两正玩的不亦乐乎,只听得一声巨响传来,将二人吓了一跳。
  回过身,就看见放粥的圆桶被人推翻在地,一大群难民凶神恶煞的围了过来。
  在场的官兵急忙上前拦住那群人,而萧慕迅速将萧恒挡在身后,厉声质问,“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难民里领头的男子长着刀疤脸,恶狠狠的回着,“你们不把我们当人看,竟然在粥里掺石子。朝廷就是如此对待百姓的么?还说什么与民共苦,就是他娘的放屁。皇帝老儿吃着山珍海味,让我们喝掺了石子的米粥,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身后那群人手中或是拿着木棒或是举着锹镐,在刀疤脸的带领下都嚷嚷着要个解释。
  “胡说八道。”萧慕拧着俊朗的浓眉,“这三日来我一直在粥棚,根本没有任何人往里掺杂物。
  “你当然是不肯承认了,现在粥也被你们弄撒了,就想来个死无对证。”
  躲在萧慕身后的萧恒探出头,气恼的说道,“这粥明明是你们弄撒的。”
  “呦,皇子殿下。”刀疤脸嘲笑道,“皇帝老儿糊弄我们,派你这么个没断奶的娃娃来当什么御史,是把我们百姓当孩子戏耍呢。”
  萧恒何时受过这般气,顿时眼尾一红,眼泪珠子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远处桃灼和徐天磊发现异样,桃灼要往粥棚那边跑,却被徐天磊一把拽住。
  “别去,你找死啊,他们明显就是来找事的,咱们赶紧走。”
  “你要把三殿下和五殿下扔在那不管?”桃灼满是鄙夷的看着他,“你是个武将啊。
  “武将怎么了?武将就不能怕死么?武将的命也只有一条啊。”
  徐天磊很理直气壮。


第66章
  严格意义上来说,徐天磊也算不得武将。他虽是在兵部入了册,却还未上过战场,更没有封将。但因为家世原因,这些还未发生的迟早会发生,所以不久的将来徐天磊大概会成为大荆国第一个最怕死的武将。
  眼瞧着那群人越来越激愤,桃灼慌乱之下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摇着徐天磊的衣袖慌问着,“现在怎么办?”
  “你听我说。”徐天磊此刻倒是挺冷静,“你赶紧从县衙后门绕进去找赵大人,若两位皇子在他的地界受了伤,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我去找顾煙,顾将军一定能压得住这些暴徒。”
  两人不敢耽搁片刻,分别去寻求救助。
  而粥棚这边参与暴动的难民越来越多,那十几名官兵已经快要压不住,被人群逼得步步后退。很快,就将这小小的粥棚团团围住。
  “你们到底想怎样?”萧慕虽还穿着普通官兵的铠甲,但气势却犹如沙场之将,“嫌弃粥里有石子是么,我可以让人为你们煮新粥,或是给你们放粮,但你们不要在此闹事。”
  “谁还敢喝你们的粥,现在放石子,恐怕接下来就要放毒了。”
  萧慕与萧恒从小在宫中长大,萧恒不染世故如一张纯净的白纸,而萧慕虽见惯了势力与险恶,却未见过这般胡搅蛮缠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居心。
  这时,一直被萧恒揣着怀中的那只小鹦鹉突然飞出来。
  “我的团子。”萧恒平日里最喜欢这些个小玩意儿,见鹦鹉飞走情急之下就扑过去想抓住。
  而站在粥棚前的一名暴徒见萧恒扑过来,举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打下去。
  萧恒顿时吓得愣在原处,下意识的脱口喊道,“三哥哥救我。”
  电光石火的刹那间,萧慕拔出一旁官兵腰间佩刀,在木棍即将落在萧恒头上之时,锋利的刀刃已直插入对方胸口。
  随着刀刃被拔出,鲜红的血一下子喷涌出来。染红了萧慕的右手,也溅在了萧恒苍白的脸颊上,如绽开了点点的血色花瓣。
  萧恒是真正生活在童话里的小王子,从未触及过人间阴暗。现在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死去,鲜血流了满地。这样的场景令萧恒仿佛石化了一般,漆黑的眼眸里布满了恐惧与无助。
  萧慕将手中的刀换到左手,染满鲜血的右手从萧恒的后脑绕过,紧紧捂住了他的双眼,不再让他看下去。
  而后又将萧恒按在自己的肩上,低声安慰着,“别怕,三哥在呢。”
  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猩红,萧恒控制不住眼泪,眼泪掺着血液,如同血水一般漫过他的脸颊。
  突发的变故令现场陷入片刻的沉寂,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染满鲜血的俊美少年。明明还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却渲染着阴鹫的狠戾。
  “杀人了,皇上派来的御史杀人了。”刀疤脸扯着嗓子大喊着,“他们不给咱们这些穷苦百姓留活路,咱们跟他们拼了。”
  这些难民蜂拥而上,十几个官兵虽是拼命护着两位皇子,但总归是寡不敌众。
  眼见保护圈越缩越小,萧慕紧紧攥着左手的刀,右手一直搂着萧恒没有半点儿松懈,警惕的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三支箭刃从远处飞来。箭无虚发,三名参与暴乱的难民应声倒下。
  马蹄声轰然入耳,如千军万马踏破了这寒冬。
  “是顾将军。”萧慕看着远处踏起的飞雪,低头贴着萧恒的耳边轻声说着,“没事了桓儿,顾将军来救我们”
  枣红色骏马驰骋着,顾煙从背后的箭袋中又抽出三支利箭。搭在紧绷的弓弦之上,手一松,泛着寒光的箭刃穿破苍空再次命中三名暴徒。
  如同经历了一场短暂却又真实的噩梦,好在两位皇子只是受了惊吓却没有受伤。
  一声令下,将所有参与暴动的难民都暂时关押到牢中。
  左右不见桃灼,顾煙心中惦念,命徐天磊留下照顾两位皇子并清理现场,自己则是进了县衙去寻找桃灼。
  徐天磊从衣袖中拽出一方蓝色手帕递与萧慕,示意他擦去手上的污血。萧慕接过,却先是擦去萧恒脸上的斑斑血迹。
  如果说皇宫是掩埋在黑暗中的肮脏,那桓儿就是萧慕心中的一方净土,容不得玷污。
  “三哥哥。”萧恒一双大眼睛里恐慌未散,声音轻颤着如受到惊吓的小鹿,“你以后不要杀人了好不好?桓儿害怕。”
  “好。”萧慕点头答应,“三哥以后不会杀人了。”
  这会儿又想起那只倒霉的鹦鹉,萧恒眨吧着大眼睛又忍不住泪意,“可惜团子没有了。”
  “等回了盛京,三哥给你买。”萧慕将沾了血的蓝色手帕递回给徐天磊,而后拿出自己干净的帕子为萧恒擦着眼泪。
  徐天磊看着他们兄弟情深,心底隐隐有些不是滋味,想着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哥哥就好了。
  而此时的顾煙几乎把县衙翻个底朝天,却未见到桃灼的身影。他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凤眸里有些茫然无措,指尖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
  雪纷飞,衬着顾煙孤独的身影。他无所畏惧的躯壳下也藏着一颗脆弱的心,他害怕失去,那心无所依的痛苦一次就够了。
  入了夜,雪已停,却依旧未找到桃灼。
  赵成文跪在顾煙脚边胆颤心惊的为自己辩解着,“是下官无能,在下官的地界出现京中官差失踪一事。是下官渎职,还请大将军宽恕,下官定将人找回来。”
  “今日县衙外暴乱,你做什么去了?”
  赵成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是下官的一房妾室也不知怎么就寻了短见,下官忙着回家办置丧事,不成想县衙这边就出了事,下官该死啊。”
  顾煙心乱如麻,无力的挥了挥手,“下去吧,限你三日之内把人找到。”
  “是,是。”赵成文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即刻召集了所有的衙役出去寻找。
  这一整夜,凉州城里灯火通明,却仍然寻觅不见桃灼的身影。
  凌晨时分,顾煙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县衙。他眼底一团乌黑,眼神也是黯然,丝毫看不到往日的丰神俊朗。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萧慕急忙迎上前,“顾将军,还没找到么?”
  顾煙怔愣着摇了摇头,他心底一直想着或许桃灼已经回到县衙了,明知道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可顾煙还是怀揣着一点点希望。眼下萧慕的问话,却将顾煙心存的希望打个粉碎。
  掉转马头还欲去寻找,萧慕却上前将其拦住。
  “顾将军,你已经寻了一夜,再这样下去身体也吃不消。还是先回去休息片刻吃些东西再去寻找吧。”
  “不必了。”顾煙声音里几分沙哑,尽显累乏,“找不到桃灼我什么也吃不下,还劳烦三殿下在县衙等着,—旦有了消息请立刻通知我。”
  萧慕点了点头,“顾将军放心,只要有桃灼的消息我一定会及时告诉你。”
  目送着顾煙离开,萧慕暗暗的叹了口气。古人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想顾煙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所谓气盖山河却也难逃一个情字,如笼中困兽无半点精气神儿。
  刚刚转身回了县衙,就瞧见赵成文身穿白色麻衣急匆匆的往外走。
  “赵大人去哪?”萧慕好奇的一问。
  “哦。”赵成文停下脚步,“昨日我家小妾寻了短见,因是暴毙身亡尸体不易常在家中久留,我这就回去打点出殡一事。待家中事物料理完,就回来帮忙寻找五皇子的亲信。”
  “你家小妾为何要寻短见?”
  没料到萧慕突然这样问,赵成文愣了一下后才解释说,“与我拌了几句嘴,我情急之下就打了她一巴掌,谁知她就想不开了。”
  萧慕没再多说什么,侧开身子让赵成文离开。
  许是从小就习惯揣摩人心,萧慕总觉得赵成文似乎不太对劲,不管是神色还是语气,焦急过多却少有悲痛。
  只是也并未多想,像赵成文这种人一看就是私欲重,家里家外的不知有多少女人,可能是那小妾不得宠吧。
  沿着石子铺彻的小路往房中走去,都已经快到了门口萧慕却顿住脚步。
  桓儿昨日受了惊吓,萧慕心中总是惦念,想着还是回京之前都一直陪着他吧。
  如此又转身朝着萧恒的房间走去,到了拐角处只见两名衙役靠在墙边聊着闲话,说话声不偏不倚的落入萧慕耳中。
  “你说咱们赵大人那小妾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上个月才花一千多两从青楼里买回来,这才没几天,一千多两打了水漂了。”
  —千多两买回,又才一个月,不应该不受宠啊?萧慕停下脚步,想再听听他们说什么。
  “谁说不是呢,昨儿早上还来县衙里和赵大人卿卿我我的,突然人就没了。你说也奇怪,昨天人死后直接就入了棺,是我帮忙把棺材抬回赵大人府上的。那女子看着娇小,可抬起来一点也不轻巧。”
  “正常,死人身子重,况且还有棺材压着。”
  萧慕垂眸细听,猛然间似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县衙外跑去。
  说来凉州城不算太大,但寻找一个人也犹如大海捞针。顾煙拿着桃灼的画像,几乎走遍了每一条街每一条巷,可依旧一无所获。
  站在十字路口,顾煙似失去方向的候鸟,竟不知要何去何从了。
  忽然听闻急促的马蹄声,顾煙转过头只见萧慕扬着马鞭飞奔而来。
  “顾将军,快跟我走,我知道桃灼在哪了。”
  赵成文因贪污赈灾款,被判了死刑。但桃灼的身份不上台面,所以奖赏这事也就和他没关系了。
  倒是桃灼不在意这些,如今满心惦念着顾煙给他的承诺。
  将军府依旧端庄肃穆,桃灼觉得天好像更蓝了,梅花也开的更盛了,就连屹立在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都显得可爱了。
  顾煙牵着桃灼的手,眼梢染着淡淡的笑意,“我先带你去静安居,这事还是要和母亲说的。”
  提及老夫人,桃灼难免心有忐忑,被顾煙攥住的手心渗出丝丝细汗。桃灼本想问着若老夫人不同意怎么办?嗡动了一下双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口。确切的说,是桃灼不敢问,他知道老夫人一定不会同意。
  静安居檀香袅袅,木鱼声缓缓入耳却无法令人静心。
  顾煙与桃灼并肩跪在外室,仅隔着一扇屏风却不敢打扰到老夫人礼佛。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功夫,老夫人在李麽麽的搀扶下从佛堂走出。略与顾煙相似的凤眼冷冷扫过跪在门口的二人,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松红林木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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