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笼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海森堡的门徒

作者:海森堡的门徒  录入:03-13

  萧坚道:“他们老秦家早就交了银子,最多判他流放,不至于死刑,殿下不必担心。”
  “可本王这一走……便成真的逃犯了。”
  “事到如今,殿下多少也该明白,梁崇岳不会放你活口。你留在牢里,只有死路。”
  梁少崧神情黯然。
  重鼓道:“几位,勘察院特审昨天结束,皇帝下诏,判辽公子大辟。我们得商议一下此事。救他可不像救太子如此容易。他被关在诏狱,看押那里的是十六卫之首的右卫。”
  梁少崧面色凝重。“舅舅也被收监了?”
  重鼓蹙眉。“老任,今晚还是别喝酒了,要说的事太多。”
  萧坚道:“辽公子的大辟之刑在何时?”
  重鼓道:“惊蛰,还有五日。”
  “辽公子可不能死。”萧坚这话是看着任肆杯说的。任肆杯将视线移开,没有去看师哥。
  “二位侠士可是要去救舅舅?”梁少崧道,“本王愿助一臂之力。”
  “不必,”重鼓道,“你现在是逃犯,一旦露面,再被抓住,我们可救不了你二次。明早后,你逃出之事会在京城传开,城门守备必定更加严格,你无法离开京城一步。若你要帮我们,就老实藏好。还有,把你那‘本王’、‘本王’的自称给改了,不然一开口,等于把自己的脑袋送给捕役。”
  饶是萧坚,听见这话也不由地蹙起眉头。
  梁少崧默然不语,但神色间似有倔强傲气。
  重鼓对萧坚道:“你是老任师哥,这事儿,按说轮不到你。若你想帮忙,我们欢迎,只是得提着脑袋做事。等惊蛰事一过,你们就都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萧坚看向任肆杯,道:“我帮你们。”
  任肆杯面露喜色。“多谢师哥。”
  “不,”萧坚低声道,“我是为了跟你一起回去才帮你们的。”
  任肆杯脸上的喜色一滞。他怎么忘了,惊蛰是他和师哥三年期满,回山谒见师傅的日子。
  “师哥放心,”任肆杯郑重道,“你我二人必能平安回到隐机山。”
  “但愿如此。”萧坚神色平淡地说。


第21章
  深夜,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雨滴顺屋檐滑落,掉在地上,听来如同鸟儿在啄食谷粒。
  被雨声叫醒后,长庚难以再次入睡。月光把树枝的影子投落在窗户上,树影在风中晃动,似乎有了生命。
  长庚从床上起身,赤脚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线。
  朱红的夜空下,雪花混杂着雨点,向大地坠来。雨滴溅落在月光照拂的庭院中,仿佛一池泛漪的湖水。
  对面厢房的烛火还未熄灭。一个静坐的身影映在纸窗上,久久未动。
  长庚披上薄氅,踩了木屐,沿廊下向那处厢房走去。雨水沿瓦片坠落,形成一面飘渺的雨帘。
  长庚轻叩几下屋门。不一时,门从里面给打开了。
  任肆杯站在里头,头发披在肩上,似乎准备入睡。他侧过身,让长庚进来,将门在这之后阖上。
  烛火快熄了,任肆杯引燃一根新烛,滴好蜡油,在烛台上摆正后,回到木几旁坐下。他从一堆茶盅间取了杯尚余残茶的,仰头饮尽,将一条胳膊放在半支起的膝盖上,索然地看着窗外的落雨。
  靠墙放有一柄剑。剑首和剑珌斑驳粗糙,皆以犀角打制。剑鞘以玄黑鱼皮裹身,红丝盘绕出回形纹的图案。
  “重鼓朋友借予我们的一柄剑,用完是要还的。”任肆杯见长庚一直盯着那剑,便如此解释道。
  “这剑不会与他那把一样,也是从陵墓里盗出来的的罢?”
  “谁知道呢,我没有问。”
  过了半晌,长庚低声道:“你知道,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不要说这话。”
  “我只是……以为你不太喜欢辽公子。”
  “我只是不喜欢他的一些想法,但这不意味着我不应该去救他。”任肆杯说。
  “但你有可能会死在那里。”
  任肆杯托住从窗外飘来的一片雪花,注视着它在自己掌心融化。“为了完成师傅的嘱托,我必须这么做。”
  “只是如此吗?”
  “也为了别人,为了我那些死去的朋友。尤宁救了我的命,但他却被执金吾杀了。青良的笛曲很好听,可我再也听不见了。辽公子是最后一个人。如果他死了,我总觉得,这京城的一些东西,似乎也跟着死去了。”
  长庚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任肆杯点点头,萧索的神色却不改丝毫。“你明白就好,不必再劝我了。”
  长庚道:“我可以把当卢给你们用。”
  “不必。我们有其他马。”
  “当卢是最快的。”
  “我知道。可霍鸣是下任家主,是要领兵打仗的人物,他不能让十六卫抓住,所以你要骑最快的马,把你的朋友安全地带出京城。”
  “可你们要是逃不出去该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我和我师哥的轻功。即便我们逃不出京城,温伯雪也安排了藏匿点。等风声一过,我们再汇合。”
  “我不想明年喝梅子酒的时候,将你的那杯泼在地上,”长庚说,“你务要亲自登门。”
  任肆杯一笑。“我已经喝过一次,一杯就够了。”
  窗外的雨声渐渐转弱。任肆杯起身,去往盆里添了块新炭,在长庚身旁坐下。
  他见长庚仍是凝重神色,便道:“给你讲个故事,听吗?”
  长庚慢慢地点了点头。
  “上次讲的‘好快刀’里,有个叫蒲生的人,还记得吗?”
  “嗯。”
  “今天这个故事是和蒲生的铁匠师傅有关的。”
  “好。”
  “这个人叫大铁椎。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只是因为他常年使一把铁椎作为兵器,所以大家都这么称呼他。”
  “那铁椎很大么?”
  “很大,足有五十斤,椎柄上还有一根一丈多长的铁链。”
  “五十斤……那他的力气得和孟贲一样大。”
  任肆杯点点头:“绝对只比孟贲多,不比孟贲少。”
  “孟贲都死了有一千多年了,从没听说过有比他力气更大的人。”
  “那是因为史官没有记载罢了。我是从淮河驿站的伙计那儿听说这个人物的。”
  “他亲眼看见那个人了?”
  “见着了,”任肆杯握住长庚冰冷的手,用自己的手掌裹住。
  “那是个下雪的晚上,驿站没有客人。伙计正要关门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蹄声。他转头去看。在昏暗的夜色里,只能看见两匹马的影子。等它们跑近了,伙计才认出马上两名身着蓑衣的骑手。
  ”那两匹马都是枣红色的,脖上流出的汗,在火把的映衬下,像血滴般殷红。虽然它们方才跑得很快,但急停之后,气息却一点不乱。那伙计在驿站干了二十多年,立刻识出这马是急脚递才会用的良马,因此对马上两位兵爷不敢怠慢。
  “那两位爷下马后,吩咐驿丞去喂马,又点了几道淡菜。那夜不巧,驿站只剩最后一根蜡烛,因此屋内十分昏暗。
  “兵爷们吃饭吃到一半,毡帘忽地被人掀开,凭借屋外射入的月光,他们依稀能看清来者身材高大,右肋下夹一杵黑魆魆的铁锥,但看不见那人的相貌。兵爷心中紧张,只道来者不善。
  “来者喑哑地问道:‘红漆木牌特使可在此?’这句话甫一落地,两位兵爷立刻起身,噌地拔出腰间佩刀。刀出鞘的声音非常尖锐,像是矛石拖过地面发出的声响。
  “恰在这时,木窗猛地被一阵寒风吹开,摆在方桌上的那根烛火晃了几晃,忽地灭了,伙计正要出声,双方却已经缠斗起来,将屋内桌椅一脚踢翻。伙计惜命,匆忙躲进柜台之后,只能听见那厢兵刃相击的脆响。
  “要说那来客是谁?为何要杀这两名兵爷?要回答这些,故事得从靖康二年的夏季说起……”
  惊蛰行刑前夜,雨下了整晚,掩盖住刽子手连夜的磨刀声。
  等日出时,雨已停歇。较场中的积水在朝日下熠熠发光。城墙上,骁卫的弓手分列两侧,巡视看客中的可疑人物。皇帝站在箭楼二层,凭栏而望。
  较场中挤满布衣百姓,执金吾营队矗立一旁,维持秩序。离午时还差半个时辰,犯人已被运至此处。木笼囚车的高度保持在犯人刚好踮脚才能站立的地步。从诏狱一路行来,辽公子已经站得失去力气。因此囚车甫一开启,他便颓唐倒地,由两个狱卒将他拖上了处刑台。
  较场内早已挤满等候看刑的百姓。见囚犯出现,人群间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狱卒将辽公子双手反剪于身后,以浸油麻绳绑住,让他在台上跪下。刽子手捧着一条白布走上前来,将辽公子的眼睛蒙住。
  站在人群的长庚和霍鸣沉默地注视着看台上发生的一切。那里离他们是如此遥远,以至于他们产生了错觉,觉得跪在那里的不是辽公子,而是别的什么人。在他们记忆中,辽公子永远都是峨冠博带,举止和缓的样子。处刑台上那个身穿葛布囚服,蓬头垢面之人,怎么会是辽公子?
  长庚踮起脚尖,想看得更仔细些。霍鸣按住他的肩膀,帮他戴好兜帽,低声道:“当心些,别让执金吾发现你了。”
  “你扛着那么长的一根枪杆,就不怕他们发现你吗?”
  “嘘——你小点声,”霍鸣压低声音,“别让别人听见了。”
  长庚凑到霍鸣耳边,道:“你真的想好了?”
  “我都带隐锋来了,你说呢?”
  “可你不是还要去考武举吗?这样一来,你说不定就没法从军了。”
  霍鸣默然。若父亲知道自己的决定,一定会将自己赶出家门。
  “军队不算什么,”霍鸣轻声道,“我才不稀罕帮那天子卖命呢。”
  长庚瞪大了眼睛。他环顾四周,看见没有人留意到霍鸣的话,才松了口气。
  “你的马呢?”霍鸣问。
  “在最近的食肆。”
  “你去看着马吧,等会这边一乱,你就过不去了。”
  长庚勾住霍鸣的脖子,用额头碰了一下朋友的脑袋,道:“万事小心,等我来接你。”
  “你也是。”
  霍鸣拉起围巾,在脑后扎紧,将脸蒙住。
  一枚羽箭从箭楼射来,没入处刑台旁的木桩。刽子手撕下箭尾捎带的纸条,大声念道:“犯人喻辽秋,汜西生人,盐商喻平津之子,年三十一。因府上门客聚众,扰乱皇室出殡,敕令之下,仍袒护门客,公然与十六卫对抗,不臣之心,人尽皆知,今处以大辟之刑,三族亲眷流放塞北,敕此,嘉裕元年三月初一。”
  本是跪着的辽公子忽然站了起来。他双手被负于身后,又蒙着双眼,起身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刽子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喝道:“跪下!”
  辽公子的乱发掩盖住了他的面容,只有大笑声从处刑台上传来。“僭越王法之人,却指责我有悖礼义。不过是惺惺作态!你这么做,不怕史官臧否吗?”
  又是一根羽箭射出,这次瞄准的是看台的木板,离辽公子仅有几尺之遥。这是行刑的讯号。
  两名狱卒走来,一边一个按住辽公子的肩膀,以免他在行刑时挣扎。刽子手低声道一句“黄泉路上好走”,随后吞一口烈酒,往刀面上喷去。酒沿刀刃滴落,掉在处刑台铺就的草席上。他双手举起行刑刀,刃尖的锋芒在日光下闪耀。
  人群中,一个女子旁若无人地低唱道:
  四方因缘一场空,花落梦碎袅无痕。
  同为天涯蓬蒿客,化骨成灰逐轻尘。
  一罢江山酌,缶歌与谁听?
  在刽子手的宽刀即将落下的时刻,一柄剑从他脚底的草席间钻出,笔直地穿透了他的脚背。
  刽子手尖叫一声,向后倒去。他狂乱地挥舞着宽刀,为痛楚所激。压住辽公子的两个狱卒反应未及,从看客间射来的暗器已然打破了他们的眼球。他们捂住眼睛,在台上跌跌撞撞地摸索着,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从慌乱的人群间,任肆杯与萧坚飞奔而出,向处刑台跑去。站在城墙上的骁卫此时回过神来,纷纷射出羽箭。但在箭落地前,二人已跳上了处刑台。
  任肆杯用剑割断绑住辽公子的麻绳,将他背起。台下冲来一伙执金吾,萧坚用暗器击中几名,但未能拦下剩余的十几人。远处的百姓四处奔逃,一时冲散了要来援助的士兵。城墙上的骁卫见这番慌乱景象,不敢莽然射箭,怕伤及无辜。
  追至处刑台前的执金吾们拔剑出鞘。这时,重鼓忽从木架底部窜出,借冲势抱住两名士兵的小腿,将他们撞翻。他拔出背在身后的锈剑。执金吾所穿的乌锤甲下/身属裙甲,与靴甲的接缝处有隙。重鼓专攻此处,以锈剑刺入敌人腿部,以阻断他们的行动。但敌人过多,他一时陷入劣势,只能堪勘躲开士兵挥出的沉重铜锤。
  萧坚在看台上大喊:“引兵!”
  重鼓闻言,从面前之人的两腿间滚过,一闪身来到包围圈之外,向溃散的百姓跑去。一半的士兵被引了过去,但还有一半留在台下。
  萧坚头也不回地说:“师弟,你带人走!”
  任肆杯将重鼓相借的犀角古剑抛给萧坚,背着辽公子跳下处刑台,向台后的北门跑去。那道木门外,就是出京城的星拱城门。
  台上的萧坚挥刀出鞘,替任肆杯挡下一枚袭来的羽箭。狭小的木台上,六名执金吾与他对峙着。他们的鳞甲坚硬非常,即便是锋锐的古剑,也难以穿透。萧坚只好用剑去刺士兵们没有面甲保护的脸部。他出手十分迅捷,一连划破了两人的眼。此时一名执金吾绕到他身后,将铜锤击向他的后脑。忽地,另一名执金吾发力跑来,用肩甲猛地将挥锤之人撞倒。他扑在对方身上,用剑割开了这名士兵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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