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姜家说我给钱给的太少了,我那时万念俱灰,就把钱捐给了乌山寺,现在也不便再要回来,所以,我还是去乌山寺出家的好。”
穆睿熙捂着自己胸口,差点一口血喷出,这决定还真是草率,“我能帮你,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帮你把房子给赎回来。”
尚知秋却是摇头,“我之前就答应过你,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做生意很公道,不会多要你的。”
“那……”
“詹兄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就是。我和你说完再去出家也不迟。”
“看来尚兄是铁了心要出家了。”穆睿熙叹气。
尚知秋点头,他突然就向着穆睿熙眨了眨眼睛,“是这样没错,不知道,詹兄想知道些什么。”
这种眨眼的动作,是净了开心时长做的,可眼前的尚知秋刚刚不还在伤心吗?现在这又是怎么了?穆睿熙心中疑惑,却还是想着先问问他邵光欠的事情,“我想要知道邵光欠在皇城里面是不是有人。”
“詹兄何出此言?”
“他这样大量搜刮民脂民膏,制造出了那么多的难民,还对蛮族趋炎附势,总得要人给他这个胆子才是。”
尚知秋听了穆睿熙所说,不住点头,“詹兄倒是查出了很多。不错,他在皇城里确实是有人。”
“谁?”
“他的亲戚,当朝太师邵文斌。”
穆睿熙讶异,“竟是他?”
“他家富可敌国,现在还动不得,詹兄,还有很多时间,不用着急。”尚知秋道。
“???”穆睿熙疑惑地看着尚知秋,觉得怪怪的。
“詹兄可还有其他什么要问?”
“不,没有。”穆睿熙摇头,可看着尚知秋的眼神却带了探究。
“那尚某告辞,有事可来乌山寺找我。”
他转身,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这动作真是像极了净了。穆睿熙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十四章 大灰咬人
詹毅本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好好睡着觉,却被许多人踏在楼梯上的“咚咚”声给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和突然就睡到了床上的大灰大眼瞪小眼。
“少,不,詹天说不能让你睡在床上的。”他提着大灰的后颈子肉,想要把它给撵到床下去,可大灰的爪子就是抱着他的手,不肯下床。
詹毅试了好几次,发现自己怎么都没有办法把它弄下床手,也就放弃了,“你真是不听话,怎么少,不,詹天在的时候,你就不这样?”
“嗷嗷。”因为你看上去就很好欺负啊。大灰的四肢在床上伸展,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在床上踩了踩后,准备重新贴着詹毅入眠。
詹毅无法,自己盖好被子后,也准备睡觉。可就在这时,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停了,他的房门倒是被人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又谁敲门呢?詹毅有些疑惑地看着被敲得晃来晃去的房门,思索着要不要下床去开。少爷告诫过他的,不能给陌生人开门,若是开了门的话,少爷或许会惩罚他。
一想到会被少爷打屁股,詹毅的脸就燥的慌,于是他决定重新睡回他的被窝,不再管外面的敲门声。
可门外的敲门声络绎不绝,到最后,直接演变成了踹门,詹毅准备把被子蒙在头上睡,却没想到着旅馆的门那么不牢固,没踹几下就被踹开了。
詹毅想要从床上下来,却被几个人一起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他愣愣地看着那些官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他想要转动自己的头看四周,可那些人的刀死死抵在他的脖子上,他脖子一转竟然就被划出了个小口子,特别的疼,“嘶……”他抽了一口气。
“不许动!”几个官兵恶狠狠看着他,他被吓着了,只好僵坐在床上不动弹。
“戴着面纱的,就只有他吗?”官差头子向站在门外发抖的店小二问道。
“不,不,还有他的侍从。”
“侍从?”
小二忙不迭点头,“是,是的,要比这位小少爷高些,结实些。”
“你那侍从呢?”官差头子又问詹毅。
“我,我不知道。”
“你是主子,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侍从去了哪里?”
“我是不知道啊。”詹毅十分无辜地说道。
官差头子怒笑道:“哼!很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们就在你屋子里等,我倒是不相信,主子在这里,侍从还能跑了不成?”
詹毅看着那官差头子,心里却想:可王爷又不是真的是我的侍从,我才是真正的侍从啊,王爷就算不管我,也是应该的。
官差头子自然是听不到詹毅的心声,他只是命令起了他的几个官兵部下,“你们几个去隔壁屋子蹲守,再来几个人和我一起呆在这里,姜府被人偷袭,肯定与这对主仆脱不了关系,绝对不能把人放走,听到了没!”
“是!”几个官兵出去后直接进了穆睿熙的房间,詹毅看到后想要阻拦,却被官差头子给按着坐在了床上。
“给我坐着,哪里都不许去!”
“可……”詹毅看着依然躲进穆睿熙屋子里埋伏的那些官兵,心中焦急起来。
“不许说话。再说话就把你给砍喽!”锃亮的大刀就这样在詹毅的面前晃来晃去,詹毅被晃得眼花,只能闭着眼睛。
没多久,他就听到“啊”的一声,睁开眼,却没想到是大灰咬住了那官差头子的胳膊,那官差头子疼得慌,想要把大灰从自己受伤甩下去,可大灰咬得特别死,怎么都甩不掉。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熊!”看到熊的官兵们都惊叫出声,愣在那里不敢动弹。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刚我把这只熊弄下来!”官兵头子看着自己手下那一群傻不愣登的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每个人身上都踹上一脚,可惜自己被这一头熊给咬着,他就算想要撒火,也是被疼得没有办法发火。
这时候,其他几位官兵才想到要去把大灰从老大的手上给扯下。可大灰咬的特别紧,见到有人来拉它,它就伸出锋利的爪子去挠。
詹毅和穆睿熙,对它来说虽不是父母,但救了它的命,一路上还一直照顾着它的吃喝,把它养得这样好,就算自己会时常欺负詹毅,也会时常在心里面说穆睿熙的坏话,但它可容不得别人对他们动刀动枪。
周围的这群人,竟然敢拿刀在它的专属仆人面前晃荡,真是不想活了!它一定要这些人给詹毅赔罪!
也不管这个人怎么哀号,周围的人怎么叫唤,大灰已经下定了决定,除非把这人的胳膊给咬下来,否则它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官差们见这熊怎么都不松口,相互看了看,拔出刀就对着大灰砍去。大灰可是詹毅亲手养大的熊啊,见有人要砍它,他想都没想,直接就扑过去挡在大灰面前。
“不许你们伤害大灰!”
詹毅毕竟是洪斌城来的人,又听小二说是富家少爷,官兵们怕得罪了什么人,不敢动手。
官差头子本以为自己终于能解脱了,没想到詹毅突然就挡在他的面前,他急得直接用脚去踹詹毅,“给我滚开!快来给我把这只熊给砍死了,咬的老子都疼死了,砍死它,砍死它!”
“老大,你忍忍,我们这就砍了它!”见詹毅被踹开了,几人赶忙就拿准刀,对着大灰身上砍。
詹毅被踹到了一边,见没办法阻止那群官兵,直接就抱住了大灰挡着,“不许你们砍大灰!”
几个人的到马上就要下去了,却又被詹毅给挡着,那官差头子实在是受不了,用脚对着詹毅的肚子就踢。
那一下下用得可都是狠劲,詹毅被踢得那张脸扭曲变形,疼得叫不出声,一口血就这么吐出来了。
大灰问道詹毅的血的味道,整只熊一愣,倒是松了口,詹毅抱着它,一屁股坐在地上,肚子疼得蜷缩在那里。
“嗷嗷。”大灰看着詹毅吐血,害怕急了,它记得自己的母亲在被熊顶天虐待的时候也经常吐血,然后母亲就告诉它们兄弟几个,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大灰以为詹毅也是要死了,四个爪子紧紧抱着詹毅,把自己缩成一团,钻进詹毅的怀里,“嗷嗷。”
抱着大灰的詹毅,明显感觉到大灰在发抖,他一下下摸着大灰的后背,安慰着它,“没事的,没事的,等詹天回来就没事了。”
虽然知道作为一个侍从,期待着主子回来救自己是非常不称职的,但詹毅总觉得少爷不会抛下自己,一定会回来。
官差头子的手被咬得一直在滴血,他双目充血,看着詹毅,“哼!我穆国人从不在身边养这样伤害力极大的动物在身边,你们定时假扮成我穆国人的蛮族人。”
“我们才不是蛮族人,大灰是在来这里的路上救下的。”
“我穆国人最痛恨这种凶恶的动物,绝不可能会捡回家中,尔等定是蛮族的奸细,你们几个先把他给我带回去关押。”
“是!那老大,这熊……”
“立刻给我宰了!”官差头子现在看到这只熊就生气,只想着要把他碎尸万段,“还有,把他的皮扒下来给我做帽子!”
“不,你们不可以这样!”詹毅听了,惊恐地大张着眼睛,紧紧抱住大灰,“绝对不会把大灰交给你们!”
这熊是王爷同意他养得,除非王爷说要宰了,不然,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碰它!
“老大,他一点都不配合!”
“那就连他一起宰了!到时候以妨碍公务罪上报!”
“这……”
“真是好大的胆子!”一道声音顿时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所有官差齐刷刷看着门口,而詹毅看到了来人,双眼顿时发亮了。
“詹天!”他抱着大灰,想要跑去詹天那里,却被一群官兵,齐刷刷的用刀架在脖子上。
穆睿熙看到詹毅脖子上的伤口,又看到他的面纱上有血,顿时就知道詹毅被人给打了。
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手指关节都在“咯哒咯哒”的想着,“我的人,你们也敢碰!”
而那官差老大也许是被大灰咬了,反应有些迟钝,竟然还顶着穆睿熙足以杀人的视线道:“你就是他的侍从!很好,都不用我们抓你,你自己倒是自投罗网了。”
“哦?”穆睿熙怒极反笑,问道:“不知,我何罪之有?”
“夜闯姜府,打伤姜家奴才数人,这是其一;你们养得熊将我的手咬成这样,这是其二;其三,就是,我怀疑你们是蛮族的奸细!”
“倒是个非常大胆的想法。”穆睿熙看着这官差不断滴血的手,又看了眼詹毅和他怀里的大灰,道:“是大灰咬伤的他?”
大灰被穆睿熙看得全身发抖,更是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往詹毅的怀里面钻。
詹毅怕穆睿熙为难大灰,忙道:“大灰也是想要救我。”
谁曾想,穆睿熙满意地说道:“做得不错,明天给他多吃点肉。”
“诶?”谁都没有想到穆睿熙会这么说,都呆愣地看着他,只有詹毅率先反应过来,应了声,“是。”
“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官差头子指着他们两人怒骂,“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带回去给嘱咐大人,好好的审!”
“是!”
“哼,你们几个也有资格碰我?”穆睿熙冷哼,进他身的侍从直接被他给踹了出去,“我正是要去见这邵光欠,却没想,他竟先找到我头上了。”
第二十五章 显露身份
被一队士兵押着去衙门,穆睿熙在前面走的坦坦荡荡的,完全不像一个罪人,可在他身后的詹毅却觉得自己拖了王爷的后腿。
王爷可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他,王爷怎么会被这些官兵们押着走呢。他越想越觉得自责,头也是越来越低。大灰被他抱在怀里,见他这样,就伸出爪子在他的脸上轻轻拍着,似乎是在安慰他,这才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至少王爷给他养着的大灰是没事的。
那些官兵们原本仍是想要把大灰宰了的,王爷把想要动大灰的人都废了手脚,并撂下狠话,若想要他跟着他们回去交差,这一路上就不能动他们(包括大灰)一根汗毛。
这些官兵们也只是想要抓了穆睿熙去邵光欠那里交差,只能应了穆睿熙。穆睿熙不肯戴镣铐,也不许他们给大灰和詹毅戴。他不想做得事情,没有人能逼他,官差们只好顺着他的意,带他去衙门。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把人弄进了衙门,那这个人是竖着出来还是横着出来,也就知府大人一句话了。穆睿熙惹恼了知府大人的岳丈,知府大人定然不会让他竖着出衙门的大门。
大晚上的开庭审人,在梁沛城还真没有过几次,梁沛城因为驱赶了大部分的难民,晚上现在又禁止居民外出,总共也没有几个人在衙门外听审的,这若是想要直接把人给定罪杀了,也没几个人会有疑问,想来那邵光欠也是打着这个如意算盘。
穆睿熙看着衙门内左右两侧那些直接拔出公刀拿在手上的官差们,还有那摆在衙门中央的狗头铡,顿时就看出了邵光欠的意图,他退后了几步对身后的詹毅说了句“别怕”后,就十分坦然地踩着衙门的门槛进去了。
邵光欠此时怎生带着乌纱帽,穿着知府特有的藏青色大袍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一看穆睿熙踩着门槛进来,气得鼻子下面的八字胡都要翘起来了,看着站在堂下候着的姜家父女道:“这人是否就是夜袭你姜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