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饱到了?”青禾笑着迎出来,杨饱看到青禾熟稔的笑脸这才放松下来,他乖乖道:“葵大哥,哥夫。”
“进来吧,大家都进来,一路劳累,留下吃顿饭吃些酒再走。”
镖师们笑道:“那就多谢葵夫郎了,我们早就馋酒楼里的吃食了,可是你家酒楼生意实在太好,每次都排不上队。”
青禾笑着应承几句,就吩咐厨房做菜。吃过饭后,上了二楼厢阁,杨饱把葵小妹给他的信拿出来。
“哥夫,葵娘子让我告诉你家里一切都好,人也好,
生意更好,让你不用担心家里。还说冰淇淋她已经制作出来,卖得特别好,那么贵,城里的小郎君小娘子们还日日都要吃。”
青禾接过信看了遍,他认字比前几日多了,但一封信还是读不下来,不过大致觉得晓花这信上应该没什么要紧话。呆会儿可以让账房给他念信。
“对了,哥夫。”杨饱紧张兮兮地道:“冯伯伯让我带话给你,说东西做好了,都在镖师的车上,全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他一点都没擅自改动。”
青禾楞了下,“是他亲手做的?”
杨饱重重点头,“嗯,是冯伯伯亲手做的,他说你是他的大恩人,这事竟然求到头上就说明十分重要,他必须得做。”
杨饱道:“冯伯伯虽然脾气有点倔,但他人很好的。”
青禾笑道:“你吃了你冯伯伯多少好东西,这就给他说上话了?”
杨饱脸红,老实道:“冯伯伯和冯伯母很好,总给我留肉吃。”
“怪不得不过两月不见,你就窜高了不少,原来是把你冯伯伯冯伯母的肉都吃了。”
杨饱慌张地解释道:“没有,我也有留肉给冯伯伯冯伯母吃。”
青禾哈哈笑着,“逗你呢。”
杨饱这才松口气,脸更红了。
青禾接着笑呵呵道:“一会儿叫人带你去做身衣裳,怎么就带这么一个布包来。”
杨饱忙解释道:“不用做的,再者我有钱,我拿到月例了。我,我舍不得乱花。”杨饱瞄了葵武一眼,“葵大哥说让我攥着点说亲用,我一个汉子穿什么都一样。”说完,杨饱的脸都要红的滴出血来了。
又一个被葵家教育残害的幼苗。
青禾只能道:“那也要穿得漂亮些,不然人家小娘子怎么可能看上邋遢的。”
“哦。”杨饱这才乖巧应道。
葵家的工坊已经建好了,暂时分做两个坊区,一个用来制作奶粉,一个是酿造葡萄酒。两个坊区的工人是不准随便乱窜的,进出都有登记。而且外头还有巡逻的人和看家的狼狗,若是一旦发现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人立刻扭送官府。
另外每个厂房里面都另分了区,每个区做的步骤是不一样的。
青禾和葵武两个东家的到来并没在工坊里引起多大凡响,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干活,根本没注意有人来。
三人转了一圈后就去了葡萄酒区,这里的工人都在酿酒,后面有两间房没用,青禾就在这两间空房组装设备。
其实就是一套大型的烧制蒸馏酒用的设备,没什么特别的,搞得麻烦,完全就是为了迷惑对家,怕他们猜到这东西的具体用途。多了些零件就是为了让那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东西安装好,青禾就让人烧炉制作蒸馏酒。
雍启朝的就都是传统工艺酿造的,这种酒精度数低,不会像蒸馏
酒那般醉人。蒸馏酒经过反复蒸馏,酒精含量高,能喝一二斤的那就算是特别能喝的了。再多的怕是就离医馆不远了。
一个月后,蒸馏酒就酿出来了,这些酒青禾只出售一部分,剩下的标注日期封存,这种酒都是属于越存越好的酒。
看着倒出来清澈如水,却又带着酒独有的辛的蒸馏酒,青禾满意地点头。
“这酒就叫做琼浆,怎么样?”
“好。”葵武一口饮尽碗中白酒道:“好名字,好酒。这酒似乎比别的酒醉人。”
青禾点头,“大郎,这种酒不管你多能喝,醉不醉,都不要多喝,不然很可能酒精中毒。我不知道现在的医馆对酒精中毒有没有好办法,但你只要知道酒精中毒能死人就成。”
“我知道了,不会多吃的。”
青禾这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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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比酒
“肖郎君。”青禾拱手道。
肖施琅自然认识面前的二人, 是现下皇都里风头大盛的皇商之一——葵家。
据说,在此之前,葵家一直名不经传, 不过乃一边陲小城的小摊贩。偏生葵家郎君是个有胆色的人, 在朝廷和胡人打得正火热之时, 就敢出入胡人腹地,正是这过人的胆色,使他得了一本西域的美食谱子。葵家夫郎擅专研美食之道,每每都能给研究出来,不过时间早晚。
如眼下皇都城里大热的冰淇淋、葡萄酒。哪样不是一个就能撑起整个铺子的,可偏生就都叫这葵家给收拢到一起, 赚得盆满钵满, 闹的皇都上至七十岁老朽下到三岁垂髫小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他肖家和葵家一直并无往来,却不知道这葵家夫夫今日递了帖子上门所谓何事。
肖施琅按下心中疑惑,端出商业微笑,春风满面道:“葵郎君、葵夫郎, 久仰大名, 今日终于得缘相见, 实在幸哉!”
葵武不过抱拳还了一礼,那葵夫郎却笑的比肖施琅还热切,“同幸。”
“早就闻肖家主君智勇双全、计谋无双,于经商一道上自有天赋,今日终于有合作讨教的机会了。”
原来是谈合作来了,可他家烧窑制瓷, 和葵家一个酒楼有什么合作的?
就听青禾笑道:“小郎君也知道我家现在卖酒,需要一些酒坛子。”
肖施琅恍然大悟,暗暗恼恨自己商业眼光不准,他应该早就想到的,结果还让葵家亲自找上门,如果葵家不来,反去和别人合作,岂不是就错过这单生意了。错过一单生意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竟没嗅到商机,这无形中是不是叫他给错过许多机会。
肖施琅暗自懊恼了下,就赶紧把这胡乱的想法抛在脑后,专心和葵家夫夫谈起生意。
“我们对撞葡萄酒的酒坛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葡萄紫就可。正面坛身烧有一个大葵字,葵字下角烧有葡萄佳酿四个小字。盛葡萄酒所用的酒具要天青、月白、甜白等色,每色各五套。”
“另外我们还需要从五合到十升的酒坛,这种酒坛要每年一种颜色,一样在正酒身烧有葵字,下角则烧琼浆二字。”
肖施琅听着,心里已经盘算着烧制成什么样了,听青禾说完,立刻道:“不知道葵夫郎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成,没问题,我这就让他们先烧一批给你急用。”
“好。”
谈下合同,青禾返回酒楼,让酒楼的两个伙计去街上找了六个闲汉,四人一组坐骡车挂葵家酒楼条幅出去宣传。
这两组人兵分两路,专挑人多的地方敲锣宣传。
他们坐在慢悠悠的骡车上,当地敲一声锣,锣声震耳,激的人群纷纷向他们看来。
葵家伙计这个时候就会嚷道:“八月三日,葵家酒楼推陈出新,继葡萄酒之后又一美酒,名曰琼浆,取琼浆玉液之意。此酒之醇,比之别酒十倍。若吃别酒五升醉,此酒许是一碗倒,能饮一升者近无。”
本来被震的有些恼火的百姓,一听这话纷纷笑了。
“你这伙计可真能吹牛皮,不是我说,就你们葵家酒楼那葡萄酒给我放开了饮,我能饮五升。还一碗倒,饮一升者近无!这牛皮吹得真是不上税。”
旁边听到的人都哄堂大笑,伙计被嘲笑的面红耳赤,他急了,从骡车上站起来,比别人整个高出半个人,居高临下、急赤白脸道:“都说了不是葡萄酒了,是我们酒楼里推陈出新的新酒,叫做琼浆,是那天宫里才能喝到的酒。”
“啧啧,越说越离谱了。不用你吹牛皮,你就问问咱们身边这些小郎君小娘子们,哪个吃不上一二升的酒。就是那小娃娃也能饮上一碗。”
“可不是嘛,你们葵家酒楼的酒是不错,特别是那葡萄酒,倒也能担得起美酒二字,只是醉人上也太夸大了。”
还有人跟着附和道:“这牛皮可吹大了,便是宣传也没这么个宣传法。”
“就是,就是……”
伙计没有他家主家夫郎的好口才,辩不过这么多张嘴,急得抓耳挠腮也想不出辩驳之词。
最后只能道:“你们不服,那行,八月三日来我们葵家大酒楼吃酒。”
先前唱反调的那人这时候又道:“呦,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宣传的一种手段,随便搞个噱头把我们这些食客引去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发现你家酒名不副实,虚假宣传又能怎样,还不是得乖乖掏钱,难不成我吃上一升你还能免我酒钱?”
“免!”给那伙计急得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那人却是炸锅了,“大家都听到了,这伙计说能吃上一升酒就免了我的酒钱,在场的各位可要给我作证,免得他不认!”
有起哄的听到了,就道:“我们都听到了,不就是八月三日嘛,你去,我们都给你作证,看他敢不敢抵赖。”
“对,咱们都是证人,到了那日一起都去吃酒,相互做个见证,就让这伙计给咱们结账,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大话!必须要给他个教训。”
也有人可怜伙计,觉得他也不过一个做工的穷人,每月就那么几百文的月例,还要养家糊口。这是给逼急了才口不择言就劝解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穷人讨个生活不容易,这伙计也是给主家打工,主家叫他这么说的,他能怎么办?你们这么多人去吃酒,还不得给这伙计吃得当了裤子,他家里娘子孩子可怎么办?”
“谁让他说大话了!”
“就是,除非他现在就给我们认错道歉,发誓以后再不说大话,吹牛皮,我们就饶过他
这一遭。”
“道歉,发誓……”
那伙计急得眼圈都红了,差点哭出来,他惶急道:“我没说大话,也没吹牛皮,而且也不用我出酒钱,我们主家说了,你们有不服气的不用在这跟我争辩,只管八月三日如约去我们葵家大酒楼。”
“到时候我们主家会在外面开几张酒桌,所有不服气的都可以去参加比酒。能喝一升尚且没直接倒下的,我们主家给免了这顿酒钱;若是不但没倒下,还能直线走出去的,不仅免酒钱,另外赠酒,你吃多少酒就赠送你多少酒;若是还有更能喝的,比试出前三名,第一名免一月酒钱,第二名免半月酒钱,第三名免七日酒钱。”
伙计道:“各位郎君娘子也不用害怕吃酒吃多了吃死了,我们主家请了皇城中有名的邱郎中坐镇,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
“怎么样,你敢去不敢去?”伙计昂着下巴,俯视那人,“别只是个嘴上炮厉害的,实际上是个乌龟软脚虾!”
“你骂谁是乌龟软脚虾?”
伙计道:“你若不是,那就来,你且报上姓名,我在葵家酒楼等你!还是说你怕了,不敢来了。”
“来就来,谁怕谁!”那人被激起了火气,直接道:“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君悦酒家的东家——曾君来。想当初我家银瓶酒火爆全皇都的时候,你们主家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就说嘛,这人火气怎么大的不正常,原来是个同行,同行是冤家,这就没什么不对的了。
伙计道:“行,你来,就是别忘了带足了酒钱,我们酒楼这琼浆可不是你家羊羔酒那几十文能比拟的。我家这酒一合就二百文,一升就是二两银子!”
曾君来唬道:“你们葵家酒楼抢钱啊!”
伙计用鼻孔喷气,嗤笑道:“你不是说你能吃一升酒吗?竟然你能吃一升,我家主家不但免你酒钱,还倒送你酒,你管它多少钱,和你不都没关系?还是说你根本吃不上一升酒,不过就是在这里跟我瞎抬杠,看我家酒好,你们家羊羔酒比不上,所以嫉妒的故意喝倒彩!”
“胡说!”
“那你就来!”伙计道:“有不服气的都尽管来,反正只要你们能吃上一升,就免了酒钱,你管它原价多少,又不用你们花钱,怕什么!”
那些本来听到价格后心有犹豫的一听也是,反正只要喝上一升酒就免了酒钱,他们怕什么,这酒到底卖多少钱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有个老酒鬼道:“好,到时候我就去,我平时能吃三升酒,还怕吃你们一升酒。”
有认识这个酒鬼的就道:“我认识他,是我家邻居,他可是个大酒包,若是没人管,能从早上喝到夜半。哎呦呦,这回遇见他,葵家酒楼是要赔了。”
伙计傲娇的一甩脸,“赔不赔的不用你们操心,
反正你们尽管来吃就是了,多少钱我们主家都有!”
说完,伙计坐回骡车上,催促着骡子慢慢往前走去。大约走了百步,换了另一个汉子站起来,一样的话继续宣传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