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恸之龙眷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君太平

作者:君太平  录入:08-18

  哄——听到皇帝陛下这话,云恸瓷白的小脸儿上瞬间涨红,连耳根都是红的。
  我回来了……会好好改正……


第71章 认床
  玄湛悄悄带着他出了宫,全安被留在宫中遮掩皇帝陛下微服出宫的行踪,除了暗处护卫的,明处就带了暗一和小福子两人随身伺候,一行人轻装简行午时便出了城去。
  “陛下您抬一下手”云恸摇了摇下唇,忍了又忍,才艰难万分的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马车太窄了,这样?”玄湛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双臂展开,可是因为一行人低调出行,行装甚为简陋,马车简小,容纳一人到还好,两人便有些拥挤,更别提还大展手脚更换衣衫了。
  玄湛举着双臂,左右伸展不开,只得平举于身前,云恸在他身前替他维系腰封,便似将身前的人儿拥在怀中,偏施展不开手脚,便成了两人相拥之态,还是云恸主动抱上去的。
  玄湛有心捉弄,胳膊举上片刻故又放下,一身衣衫已经穿了一刻钟,偏偏这腰封还半响都系不上,云恸急得有些手脚无措。
  “…嗯”玄湛举着手臂,垂目看着怀中的人儿,唇畔的笑意温柔不已,“这是恸儿第一次亲手替为夫更衣着衫,为夫这一生都会记得的。”
  云恸手一僵,随即默默继续手中未成的动作。
  “恸儿。”
  玄湛抬手扶住他的下巴,俯身亲了上去,缠绵辗转。
  云恸身子微动,退了些许,就被身前的男人抱了一个满怀,压在怀中,恣意亲吻,半点反抗不得。
  “嗯唔……陛……”他推拒了一下,再次被压住。
  “乖,让为夫亲一下。”
  “陛下……”
  “……你小腹还有不适么?”将怀中的人儿搂紧,玄湛低哑着声音悄悄问了一句。
  “嗯?”对于皇帝这般询问,云恸不解。
  “那夜里你说腹痛,这么些日子了,你也不允孙敬来替你诊脉,我一直挂心不已,你身子还好吗?”抬手摸摸娇人儿的小腹,玄湛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那日欢好之后,他叫腹痛,事后沐浴时,那密处有浅淡的血丝浸出,虽不多,也足以惊得他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这般抱抱亲亲。
  云恸一怔,倏然想起,那日承幸之后,小腹一直闷闷的不大舒服,他并未在意,也未允孙敬过来请脉……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再对他行欢好之事,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嗯?好些了吗?”
  “……”云恸僵了一下,没有言语。
  看着他的模样,玄湛笑了笑,将他抱在怀中,“无碍,待咱们回宫之后,让孙敬给好好瞧瞧,不喜吃药咱们就不吃,不过总得看看是否身子康健平安。”
  云恸不言。
  玄湛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将他抱在怀中,“时辰还早,你先闭眼歇歇。”
  “啤〇”因皇帝是微服出宫,一路上并未多做停留,紧赶慢赶赶了半天的路,披星戴月才在夜幕降临时赶到一个小镇上落脚。
  “公子,到了。”
  “嗯。”玄湛轻声应了,刚准备将怀中的人儿抱下车,怀中假寐的人儿即刻便睁开了眼,深色甚为清明。
  “醒了?咱们到了,先在此歇上一夜,明日咱们再上路。”扶着他坐直身子,倾身过去,扶着他的腿仔细捏了捏,“明日晚些时候咱们就能到雍州了,今日简陋一些,明日便好了。”
  “陛下严重了,云恸身居行伍多年,不在意这些。”云恸腰肢一动,才发觉腰部以下都麻木了。
  “别再提醒我当年做下的蠢事。”当年如若不是将他送至西北,如今他们之间也不至于成了这般。
  如若还能再来一回,他即便是拼尽全力也不会将他送离身边。
  云恸瞳孔一紧……原来他是后悔当年将他送至西北军中了吗?
  所以,才有了如今这般?
  ……到底是忌惮了云家这名震天下的‘功高’吧?所以,即便云家血脉凋零到唯剩他独身一人,他也用了如此手段……
  想着此处,心莫名一紧,垂下眸子,心绪翻涌不息。
  玄湛却并未再多言及此事,“腿好些了吗?”
  “公子,镇上只有一家客栈,有些简陋,还请您和小公子委屈一夜。”暗一去而复还在车外回话。
  “无碍。”
  待了片刻之后,车中才有了动静,修长的手掌撩起了车帘,先下车的是皇帝陛下,他下了车之后,折身抬手扶了一把车上的人儿。
  “小公子。”看着云恸下来时踉跄了一下,福全刚想伸手去搀扶,看到皇帝陛下直接将他伸手将人抱进了怀中,他立刻退开了一步。
  知道他不喜在外人面前太过亲密,玄湛也不敢直接将人抱起,只是扶着他,“福全,去吩咐备些热水,再备些清淡的食物。”
  “是,公子,小的这就去。”看小主子有主子护着,福全便领了差事匆匆先进了客栈去吩咐备水备膳。
  “活动活动便好。”扶着他缓缓行进,“这般受罪,明日骑马吧。”
  “骑马?”
  “恸儿多年来都在军中,只怕是更习惯于骑马吧,今日是我想得不周。”他一直都清楚,这个人儿不是女人,不需他呵护女子那般呵护保护于他。
  他有着男儿应有的铮铮傲骨,顶天立地的能力和本事,他的爱不是将他困顿于深宫后宅的理由。
  云恸眼中有些微动。
  客栈确实有些简陋,福全和暗一看着连连皱眉,两个主子却相当淡然,不以为意。
  “陛下……”福全有些踌躇,不知是该跟进去还是该退避。
  “不必,都下去歇着吧。”玄湛摆摆手,示意不必伺候。
  “是,小的告退。”在宫中,小主子的贴身事宜一向是皇帝陛下亲自伺候,福全也没有大惊小怪,恭顺的退了下去。
  宫外不比宫中,沐浴所用的只是一个能容纳一人的木桶,皇帝陛下想要亲自伺候他沐浴都只得作罢。
  沐浴更衣之后,不等皇帝陛下催促,云恸早早的便上了床榻歇下了。
  待他安顿好之后,玄湛才又吩咐人送了热水进来,沐浴梳洗之后,也没有急着上榻。
  侧身向着床榻里侧,半响都没有察觉到那人的靠近,云恸小心翼翼的翻身过来,看着他背对着坐于灯下,似乎在写着什么。
  云恸看了看这逼仄的床榻,悄悄往里侧挪了一些。
  虽然赶了半天的路,但是他却有些辗转难眠。
  “怎么了?怎么还不睡?还不累吗?”玄湛正在灯下写着密函,听着榻上的动静,头也不回的轻笑道。
  正在翻身的云恸一僵,默默的放轻了动作,也不出声。
  没有听到声响,玄湛转过头去,看着仰卧于榻的人儿,微微失笑,加快手中的动作,写完最后几个字,装入密封小管,起身开门将手中的小管交给了门外的暗一,折身回来,看着床榻上连一丝动静都没有的人,失笑摇摇头,灭了烛火,翻身上了床榻。
  不比宫中那宽大得能容纳数人的龙榻,这简陋客栈中的小榻仅能容下两人并肩平卧,枕被也不比宫中宽大,不过对于已经习惯相拥入眠的两人来说倒是无碍。
  将人纳入怀中,抻了抻棉被将他背后掩好,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入睡。
  怀中的人依然没有动静,半响之后,怀中的身子才真正渐渐松弛了下来,气息也逐次平稳安定。
  直到确认怀中的人儿睡沉了,玄湛才合眼。
  枕被不大整洁,玄湛睡得并不好,不过被他抱在怀中的云恸倒是睡得尚好,晨间起身时,看着玄湛揉着额际,云恸心中一顿,知他是不习惯这般简陋的环境,莫名就有些无奈,到底是尊贵的皇帝陛下,出生时起便是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份苛待?
  不过接下来这一日,他那些莫名的触动又多了些许。
  神色看不出异常的皇帝陛下,即便昨夜并未睡好,可是一日赶路下来,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日落时分,几人便赶到了雍州城外。


第72章 山石垮塌
  今年自入夏起,雍州的雨水便十分充沛,少见晴朗,河水水位也是日复一日的渐长。入了雍州地界,湿气便重了不少,河谷沟渠之中的积水颇深,土地湿润稀黏,官道还好,离了官道的小道上,坑洼泥泞,相当不便于通行。
  幸得他们今日弃了车架,因连日大雨致使山石松散,入了雍州地界不久,便遇上了几处被阻的道路,车架均不能通行,只有骑马勉强能过,甚至有一段,他们还出了官道行的小道。—路快马加鞭才勉强在日落时分赶到。
  接连下了多日不歇的雨水致使城外泥泞不堪,护城河河水满溢,也不知是因天色晚矣之故还是因这雨水之因,往来行人冷清稀落。
  暗沉的天色几欲低垂落地,阴得厉害,只停顿了须臾片刻的小雨再度飘了起来。
  披在肩头的蓑衣还未除下,滴水都尚未沥干,再次湿了起来。
  “公子,咱们是到城外行宫落脚还是直接入城?”天色已晚,又赶了一天的路,福全看着主子晦暗不明的神色,低低的询问了一声。
  “行宫?那跟昭告天下有何区别?”玄湛道。
  “小的愚昧!”
  听闻此言,福全一惊,忙敛目垂首。他竟忘了,此次出宫,陛下是隐瞒了行踪的……
  “今夜宿在城外,找一处民居便可。”玄湛侧过头来,对着身畔的云恸说道。
  云恸看了一眼城门,有些迟疑,“民居?”
  玄湛颔首,“嗯,今夜就先不进城了。”
  “为何?”这都走到城门口了,为何却要在城外落脚,还是民居?
  玄湛但笑不语,“到时恸儿便知。”
  云恸蹙了蹙眉,他也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股说不出来的不安……
  一听主子爷竟要宿在城外民居,福全有些傻眼,惴惴不安,“陛下,今夜就宿在城中吧?民居中实在太过简陋……”
  暗一去执行陛下的命令不在,身边没个人照应,他这心里直打鼓,这两个主子都是万金之躯,如若有丝毫闪失,他这颗脑袋丢了是小,大胤的江山社稷事大啊。
  这都到了城门了,怎么就非要去城外的村里落脚啊?
  “走吧。”
  如若能这般轻易改变主意,那便不是皇帝陛下了。
  玄湛不以为意,拽了拽缰绳,双腿一夹马腹,边催着马儿前行,边侧头招呼身旁的云恸,“恸儿,咱们走吧。”
  云恸微微蹙眉,“陛下……”
  “怎么了?”看云恸未动,玄湛有些不解。
  “此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今夜就先宿在城中吧。”对于宿在城外,云恸跟福全的想法倒是一致,皇帝万金之躯,再说事急从权,可是这般贸然,还是有诸多不妥。
  更何况,他昨夜睡得不好,今日又赶了快马加鞭赶了一日的路,今夜如若宿在城外,恐又是一夜不能安枕,明日事务繁多,这般,身子只怕受不住。
  听闻他言,玄湛眉目间的冷肃总算散了一些,“无碍,近日雍州雨水不断,此事万不可耽搁,况且,宫中之事不可久待,时日一长,定是隐瞒不住的。”
  “那……陛下今夜入城安歇,如有他事,我替陛下走这一趟吧。”顿了顿,云恸道。
  果然,此话一出,玄湛眼中的诧异掩都掩不住,“恸儿?”
  “陛下您乃万千之躯,万不可涉险。”无论他对他如何,可他的确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如若没有他一力定乾坤,大胤断无如今这般国泰民安的安平世道。
  大胤乱象平定不久,身为力掌乾坤的一国之君,他的安危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这也是,他身为云家人的……职责所在。
  “我不能涉险,你便能了?”
  耳畔传来男人难掩灼灼怒意的话语,云恸微一怔愣。
  这是……
  “……陛下乃万金之躯,云恸区区一介武夫,自是无足轻重。”大胤可以没有了云家人,却不能没了皇帝。
  云家子嗣凋零,走到陨殁,实也是情理之中,皇家嫡系血脉凋零,却不能是在这陨殁的‘情理之中’!
  无足轻重?
  玄湛眼中惊怒疼惜翻搅成一团,握着缰绳的手颤意不止,用尽浑身之力也压不下胸臆中的澎湃翻涌。
  “福全。”
  “奴才在。”
  “你与殿下入城。”说罢,策马便走。
  福全大惊失色,“……陛、陛下——”“陛下!”看着那人策马便走,云恸也是惊诧不已,忙打马追上。
  福全也连忙策马跟上,只是他本就不善骑马,今日勉强跟着赶了这一整日,这会儿已是力竭,手忙脚乱中,差点栽下马背,等他好不容易稳住马儿再抬头望去时,哪里还有人在?
  “主子——”福全吓得瞠目欲裂,顾不得虚乏脱力的手脚,急急打马追了上去。
  玄湛心中怒意勃发,催得胯下之马一路飞驰,云恸紧随其后,追了一刻钟都没有追上。
  “陛下!”
  “陛下——”看着那人一路疾奔,丝毫都没有停顿的迹象,云恸只得催着马一路疾赶,雨天路滑,如若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正想着,云恸突然隐隐听到有轰隆之声,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刚准备侧耳仔细再听,抬头无意间却看到远处左前方的山林的林木竟在缓缓下滑。
  这是——他瞳孔猛然一缩,猛然往前望去,看到前方不远处仍然在疾奔的男人,瞠目欲裂,“陛下“陛下!陛下!停下!停下——”“快停下——”“不——”“阿湛哥哥——”那声声嘶力竭的阿湛哥哥,终于让前方那催马疾驰的男人猛然勒紧了缰绳,被瞬间迫停的马儿一声撕裂的长啸,前蹄高扬,整个马身直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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