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惊的长大了嘴,瞪大了眼,疑惑的望着楚尧,这、这什么意思?
“咪咪咪!”
狗皇帝!你太坏了!
郁陶气红了脸,气鼓鼓地扭过身子,背对楚尧。
狗皇帝!挠你!
尖利的指甲探出,抓着桌子,发出刺耳的次啦声。
白色毛茸团子怒气冲天,楚尧唇角微扬,旋即消失,淡淡道:“陶陶,不吃莲子粥了?”
“咪!”
不吃!
郁陶怒气冲冲叫了声,绷着毛茸茸的脸,一脸严肃。
一点都不好吃,本殿下不吃!
莲子粥香甜的味道直往鼻子里窜,郁陶吸了吸鼻子,瞥了眼,哼哼两声别开了头。
轻笑声入耳,郁陶耳朵颤了颤,气鼓鼓地瞪了眼楚尧。
住口,不准笑。
盯着楚尧嘴角的笑,郁陶一愣,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化。
狗皇帝莫不是在激本殿下?
瞅着楚尧,郁陶目光愈发复杂,也愈发坚定。
本殿下不能着了狗皇帝的道,才不能让狗皇帝称心如意!
本殿下要吃莲子粥!
郁陶哼哼唧唧,趴在莲子粥旁,目光幽怨的望着楚尧。
楚尧:“想吃?”
猫儿犹豫地点头,僵硬的叫了声。
楚尧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掌心向上。
郁陶推了推勺子,推到他手边。
“喵。”
楚尧没动,郁陶瞅了瞅他,又看了看他的手,最后低头望着勺子。
闻着莲子粥的清香,郁陶忍辱负重,脑袋搁在楚尧掌心,“喵喵喵~”
猫儿睁大了眼睛,软乎乎的叫了几声,叫的直想让人抱抱他。
郁陶仰头,悄咪咪观察楚尧神色。
冷着一张脸,讨人厌。
郁陶心里哼哼,毛茸茸的脑袋却在他掌心蹭了又蹭,“喵喵喵~”
歪着头,郁陶可怜兮兮地看着楚尧,现在……应该满意了吧?
楚尧不动声色,淡淡扫了他一眼。
郁陶:……
郁陶咬牙,抬头,爪子踩在他掌心,扒拉着衣衫向上爬。
踩着楚尧肩膀,猫儿撑起身子,脑袋抵着他下巴,磨蹭磨蹭磨蹭。
楚尧抬起手,护着猫儿。
毛茸茸的脑袋在下巴、脖子处蹭来蹭去,触感温暖柔软。
楚尧一直故作冷淡的脸庞上,显出一抹明显的笑意。
这一次,狗皇帝总该满意了吧?
郁陶抬头,瞅着楚尧嘴角的笑意,总算松了口气。
一番辛苦,终于吃到了莲子粥,郁陶眯着眼,满足的叹了口气。
莲子粥软糯香甜,莲子的清香与梗米完美融合,真好吃!
“喵~”
再来一口。
郁陶张嘴,下一刻盛着粥的勺子就送到了嘴边。
扬起尾巴,尾巴尖儿小心翼翼戳了戳楚尧手背,猫儿叫的软糯亲昵,“喵喵~”
楚尧,你真好!
吃了个饱,小肚子鼓起弯弯的弧度。被伺候着擦了嘴,郁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切。
困了。
氤氲着水雾的眼眸懒懒的看着楚尧,郁陶往桌沿挪了挪,曲起后腿一跃,稳稳落在楚尧怀里。
蜷成一团,猫儿阖上眼,小肚子平缓起伏,很快便陷入熟睡。
楚尧无奈,点了点猫儿脑袋,留下两个小坑。
“懒猫。”
猫儿一无所觉,翻了个身。
日头高照,殿内亮堂堂的,猫儿迷迷糊糊捂着眼,遮挡了明亮的光。
耳边不时响起声音,皆有种尽力压低,却又抑制不住,忽的就提高的感觉。
猫儿脸皱成一团,往楚尧怀里拱。脑袋埋在袖子下,得了些清净。
楚尧垂眸,手掌覆着猫儿耳朵,掀起眼皮子扫了眼争论不休的大臣。
顿时,大臣们住了嘴,忐忑的低下了头。
大殿陷入寂静,除了微弱的呼吸声,没有一丝声音。
猫儿扭了扭腰,晃了晃尾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尾巴僵了一瞬。
郁陶睡眼朦胧,强撑着从楚尧怀里探出了头。
日光明媚,刺的眼睛酸痛,郁陶眯了眯眼,眼角不受控制的落下一颗泪。
埋头,在楚尧袖口蹭了又蹭,蹭掉泪水。
郁陶抬起头,环顾四周,愣了。
周围明晃晃的,目光所及皆是亮黄。
殿内金柱上,五爪金龙盘旋而上,姿态各异。
中间,是整齐站列的大臣。
大臣们低着头,时不时有些个胆子大的悄悄抬头,望向高位上的人。
然而,这一看,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们严肃威武的皇帝陛下怀里抱着一只与他格格不入的猫!
猫在他衣裳上擦泪,他却没有生气?
这、这……
一朝臣子,与皇帝怀里的猫儿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郁陶僵硬地转头,眼睛里满是尴尬。
喵的!
本殿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赖床不起!
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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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猫儿趴在楚尧腿上,脑袋拱了又拱,埋在他袖摆下。
眼前暗下来,鼻尖萦绕着淡香,郁陶呼出一口气,脸上通红一片。
都怪楚尧!
竟然把他抱到金銮殿上!
用力踩了踩爪子下边的肉垫,郁陶呲牙咧嘴,凶相毕露。
等等、金銮殿!
郁陶一怔,悄悄探出脑袋,瞧下边站的人。
朝臣一溜的蓝色官服,郁陶却从中看到了两个个熟面孔。
一是闲王楚羨,二是当初带他来楚国的使臣。
两个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郁陶撇了撇嘴,锋利的指甲冒出又收回,扒拉着楚尧衣衫。
楚尧:……
捏着猫儿爪子,移开些许,楚尧望着朝臣,道:“方才商讨之事,继续。”
郁陶与楚尧的动作虽小,不引人注意,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
楚羨目光落在白团子身上,勾了勾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皇兄,您对猫儿真好。”
由衷夸赞,楚羨笑意真诚,丝毫不似做伪。
扬起脑袋,郁陶奇怪地看着楚羨。
他吃错药了?
楚尧淡淡瞥了他一眼,“朝堂之上,禁止谈论与政务无关之事。”
楚羨脸色变了又变,“臣弟知错。”
左相林璟肩膀耸动,忍了又忍,才未失态。
陛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伎俩玩的真厉害。
不过楚羨说的对,陛下待猫儿,挺好。
楚尧:“南方滃洲之事耽搁不得,你择日出发。”
楚羨咬牙,不由想起太后的叮嘱,一时竟产生了怀疑。
难道楚尧他真察觉到了什么?旋即,他又自我否定了怀疑。
此次行事,他小心又谨慎,楚尧定发现不了异常。
心里头鼓足了气,楚尧应道:“滃洲水患肆掠,民不聊生。臣弟已准备妥当,明日便出发,定马不停蹄赶往滃洲,救百姓于水火。”
他一番豪言壮志,说的慷慨激昂,不少臣子站出来夸赞。
一时,类似“闲王为国为民,当称楷模”的称赞话,层出不穷。
目光自说话的朝臣身上扫过,楚尧道:“闲王有心了。”
楚羨笑了笑,温声道:“能为皇兄分忧,臣弟求之不得。”
瞅着他,郁陶目光复杂,抿着嘴角,神色一言难尽。
肌肤冒出一层鸡皮疙瘩,郁陶抖了抖毛,转头望向楚尧。
见他面色毫无变化,郁陶由衷的佩服。
楚羨的话那么恶心,他都能面不改色,厉害!
林璟趁机道:“陛下,滃洲赈灾之事是否也交给王爷?”
楚羨暗暗一喜,赈灾最得民心,若楚尧答应,他此行声望必回提高不少。
只是……楚尧会同意?
毕竟两人向来不合,只是维持着礼数,表面和谐罢了。
楚尧陷入沉思,垂着眸,眼睛却看着呆呆的猫儿,看着他一举一动,半晌后才抬眸,道:“此事由闲王去办。”
楚羨:!
楚羨:“臣弟定不负皇兄所托!”
楚尧顿了顿,又道:“刘侍郎随同。”
楚羨嘴角笑意一僵,这才从方才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怪不得楚尧会同意,原来是派了人监视他。
不过,即便如此,滃洲之事解决完,该得的名声都是属于他的。
郁陶兴致勃勃仰着头,看着他们打机锋。
刘侍郎应下后,林璟又说了许多事。
有关于不久后的秋闱,也有关于秋闱的后续事宜。
郁陶暗戳戳竖起耳朵,不放过一句话。然而,越听越迷糊,蔫儿吧唧地趴在楚尧腿上,幽怨地望着林璟。
您说话慢一点可以吗?没人逼你!
林璟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落下最后一句话,退了回去。
楚尧:“依你所说的办。”
郁陶回头,毛茸茸脑袋上一双湛蓝大眼,直勾勾望着他,眼里满是震惊与疑惑。
林璟突突一通,他真听明白了?
莫不是随意应的吧?
楚尧:“不过全权由州府督办,不可行。秋闱期间,京中主考官巡视州府,不可徇私舞弊。”
林璟点了点头,“臣明白。”
郁陶:……
本殿下明白了,是本殿下太弱。
不动声色地捏着猫耳朵,楚尧面无表情听着朝臣议事,时不时说一两句,点出关键。或是颁下圣旨,着于黎民百姓可行之事尽快落实。
蔫巴巴瞧了眼楚尧,郁陶扭了扭头,躲开他的手。
才躲开,下一刻讨厌的手又落到他耳朵上。
郁陶叹气,狗皇帝不是摸脑袋就是捏耳朵,就怕以后本殿下不仅头会秃,就连耳朵也会秃。
脑海里不由浮现一只头秃耳朵又没毛的丑猫,郁陶一阵恶寒,忙把这形象驱逐出脑海。
太恐怖了!
本殿下才不会秃!
保护旺盛毛发,从本殿下做起。
郁陶拱了拱,脑袋埋入袖口,窸窸窣窣动了许久,合拢袖口,露出一双灵动的猫眼。
忍不住得瑟,郁陶:“喵~”
哼哼,还想摸本殿下?
摸不着了吧!
被迫听了一大早政事,郁陶蔫蔫地把脑袋搭在楚尧手腕上,尾巴耷拉着,不时扫一扫。
目光从一个大臣身上,跳到下一个大臣身上,看着他们嘴巴张张合合,他却什么都听不见一般。
期盼许久,郁陶终于听到了两个字。
“散朝。”
郁陶:“喵喵喵!”
瞬间恢复活力,从楚尧袖口窜出,昂首挺胸目送朝臣退朝。
待人都出了金銮殿,他曲腿一跃,就要落地撒欢。
可是,还未窜出,就被人捞了回来。
楚尧:“回养心殿。”
郁陶:……
朝臣退出金銮殿,一直忍着的好奇心,怎么也压不住。
“陛下何时寻了只猫儿,竟如此宠爱。”
“徐大人,我早些日子听闻,好像宸王得了只猫。就是不知,那是不是献给陛下这一只。”
“若是宸王送的,陛下喜爱也算正常,可带着猫上朝……这实在有失礼数!”
楚羨听了一耳朵,道:“皇兄得了猫,可稀罕着。”
“微臣拜见王爷……”
徐大人一行三人忙躬身行礼,楚羨扶了一把,温和笑道:“本王也是前些日子得了消息,皇兄养了只猫儿,宠爱极了。”
“如今这一看,果真宠爱。”
徐大人:“如此虽没错,可……”
楚羨道:“皇兄身为一国之君,为国为民尽心尽责,如今不过是养只猫儿罢了,你忧心忡忡作何。”
徐大人:“不是……”
楚羨拍了拍他肩膀,道:“徐大人不必忧心。”
徐大人:“……”
陛下威武严明,他真的不忧心。
不过,陛下将猫儿带着上朝,实在是有失礼数!
他如此想,但有人却活络了许多。
下朝回府后,便命人四处搜寻漂亮猫儿,好生养着,就待有机会献给陛下,讨好他。
一时间,皇城达官贵人间,皆流传着一件事:皇帝陛下喜爱漂亮的猫。
越漂亮越喜欢。
.
右相夫人徐瑶把这当笑话说与太后听,掩着嘴轻笑,问道:“绾绾,陛下真喜欢猫儿?”
徐瑶与太后年少时是闺中密友,后嫁与太后亲兄长,成了一家人。唤太后一声闺名,更显亲近。
太后哼道:“何止喜爱,为了只畜牲他可下了令,无入宫令牌或是他口谕,无人能入宫呢。”
“他这哪是养猫,是养狐狸吧?想着猫修炼成人,如妲己一般,他当那纣王?”
徐瑶轻呼,“这……绾绾,隔墙有耳,可不能乱说话!”
太后勾了勾唇角,眼神轻蔑,“本宫怕什么,无论如何,他是在本宫膝下长大,他若敢做些什么,世人的嘴能戳断他脊梁骨。”
“话虽这样说,可……”
“阿瑶!”太后拍了拍徐瑶的手,假做生气,“你就不能想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