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剑止

作者:剑止  录入:04-20

  还以为缙王大婚,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这个曾同床共枕的床伴,哪怕自己不急,他也会像火烧眉毛一样阻止这桩亲事,可惜萧北城到底还是轻看了这个狗东西。
  奈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又不能扯些缙王暴病,不能迎娶王妃的可笑借口让他颜面扫地。
  看着沈祠一脸惊愕盯着自己,萧北城觉着脸上实在挂不住,轻咳着缓解了尴尬的气氛,怪里怪气道:“本王这官靴是皇上赏的,爱不释手,恨不得睡觉都穿着,最近醒来就得套上,不然浑身难受。”
  沈祠没什么心眼儿,还真就被他这话唬了去,傻呵呵的点点头,多嘴道:“不过您说的也是,少卿他走之前还念叨着要亲手给您大婚的果盘里添一把桂圆呢,人怎的就不见了。这几天忙活您的婚事,也忘了去大理寺问问,不知是不是又被案子缠身,不然他怎会连面都没露啊。”
  此前为了不让人觉着缙王的婚事有蹊跷,萧北城刻意没有理会君子游,对他的举动一概不理,就连他的行踪也是不知的。如今事到临头,最关键的人物却不见了踪影,怎能叫人不急?
  把沈祠支走之后,萧北城在房中坐立难安,连喝了好几杯茶缓解心中不安,不过很快他便察觉到了异样。
  以君子游做事一向谨慎的性子,就算哪个环节出了岔子,通常也不会影响计划的进行。
  如果这次没有意外的话,那他一定会将讯息留在唾手可得之处,借以传达给自己。
  那么会在……
  萧北城饮尽茶汤后动作一滞,若有所思盯着掌中之物,缓缓将喝干的杯盏倒扣过来。
  果不其然,茶碗底部刻有细微的浅痕,若非刻意察看,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他摇头叹了口气,将茶盏藏到袖中便去了书房,研了墨汁滴在碗底,看清了那人留下的字迹。
  “将计就计……好一个将计就计啊,敢情不是你娶妻,要是那曹郁婉长得奇丑无比,你要本王的脸往哪儿搁。”
  话虽这么说,既然是君子游的计策,萧北城就没有荒废他好意的理由,收拾了之后便备了厚礼,带着沈祠去了曹府。
  这样做一来是为配合君子游的计划,二来也是要尽到礼数,莫给人留下话柄,至于其三,便是探听对方的虚实了。
  曹楠声本就不期待这场婚事,萧北城依约前来,他也是万分惶恐,哆哆嗦嗦给人行了礼,把人迎进门来,大早上就流了满背的冷汗,衣衫都湿透了去。
  “这……怎敢劳烦王爷亲自前来呢,该是下官到府上拜会才是啊。”
  “曹大人说笑了,你可是本王未来的岳、丈!本王登门造访才是周到了礼数啊,不是吗?”
  “不敢当不敢当,王爷您言重了,是下官高攀了王爷。小女才疏学浅,德行不周,也是配不上您的。”
  听他这话,萧北城也不客气,径直到堂中坐到客位上,没滋没味品着下人送来的热茶,“话也不至于说的这么难听,既然是要过门成为缙王妃的,不如把令千金叫出来,让本王瞧瞧未来的发妻,如何啊?”
  曹楠声还没回答,站在他背后的曹夫人先开了口:“这……这不合规矩呀王爷,新郎官都得是洞房花烛了才能掀盖头见新娘子的,我们娘家实在是为难啊……”
  夫妻二人相互传递了眼神,见曹楠声面露怯意,曹夫人狠狠推了他一把,龇牙咧嘴一副凶相,却不想这一幕被萧北城尽收眼底。
  他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嘲讽道:“曹夫人好生厉害啊,莫非令千金也是这样的性子?那本王可真是不敢娶了。”
  趁着二人还未作出反应,萧北城起身拍了拍衣袖,小黑趁机从袖口爬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臂爬上肩膀,一双碧色的眼眸死盯着曹氏夫妇,令他们更加心虚。
  萧北城合眼道:“不让见令千金也不是不行,不过曹大人,本王来此可不是为了这一件事。”
  “王爷您有需要尽管吩咐,只要下官力所能及,定然……”
  “前些日子大理寺少卿,便是本王的心腹君子游为恭贺赐婚之喜,曾到府上送了一只成色不错的玛瑙如意。可他一去不返,让本王好生着急,找了好几天也不见踪迹,只得亲自登门问问,曹大人可知他的去向?”
  发觉君子游才是他的真实目的,曹楠声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一听那人下落不明,悬着的心也没能放下片刻。
  “什么?少卿大人一直都没回去吗?可是那天太阳还没落山时,他说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便离开了啊,怎么会……”
  “他可曾透露要去哪里?”
  “这……少卿大人没说,下官也没有多问。不过他当日问过了李三公子相关之事,下官想,也许他会去见李大人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曹夫人暗地里又踢了他一脚,这下曹楠声倒是挺直腰杆瞪了回去,让夫人哑口无言。
  见了他们的反应,萧北城无心纠缠,也便打道回府。
  路上,沈祠还问:“王爷,真的不是曹大人起了贼心,把少卿绑了去吗?”
  “借曹楠声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不过他话中提及李三公子,想来就是国子监祭酒李明煜的第三子李宸逸了,这倒是让本王想起一件事来。”
  沈祠挠挠头,“王爷,我是不知官场事的,没怎么听过这位大人。”
  “重点不是李明煜,而是国子监。依照惯例,科考高中的人才都要进国子监集中培养,通过殿试入了翰林院为学士的才有机会正式入朝。可子游这届却是破例让三甲直接谋了官职,探花江临渊靠着江氏的势力入国子监学习已有三年,并不稀奇,但其他二位于情于理却是不合。”
  若只是想提拔一个君子游,皇上大可不必如此,就算是为掩盖开枝散叶的目的,动静未免闹的太大了些,引人注目可是本末倒置。
  萧北城停下脚步,回望着曹家的府邸,终于想到了问题所在。
  难道君子游才是幌子,那个真正被安插的人,是榜眼苏清河吗?


第78章 金莲
  萧北城气势汹汹改道去了大理寺,江临渊不知他为何事而来,放下手头杂事前来迎人,怎知那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话也不说一句便穿过前堂,直奔□□而去。
  沈祠在后跟着,见江临渊一头雾水,也是一脸为难,自己还琢磨着:“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了,听说了国子监李大人的事后便是这样,江大人有什么头绪吗?”
  “李大人?难道是……”
  江临渊兀自念叨了一句什么,猜到些端倪,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追上前去。
  然而这时的萧北城已经推了厢房的门进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
  此人正是早些日子被君子游从荒屋中请回的大理寺卿,司夜。
  “你这不知好歹的野雉,真以为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能瞒住旁人了?今日不讲清君子游的去向与你的目的,本王就让你永远也离不开这张床!”
  越说越是气急,萧北城竟抓起病中之人,扯着他的衣领将人提了起,迫使人坐起上半身,摇摇晃晃与他相对。
  江临渊见情况不妙,忙出手拦人,“王爷息怒,有话好说,司大人病入膏肓,怕是遭不住这般折腾,您请手下留情。”
  “病入膏肓?他装死数年,也该演够这场猴戏了,莫不是真要等到刀架在脖子上才肯承认?”
  不等江临渊再劝,司夜突然咳了起来,边咳边笑,用沙哑的嗓音回应:“凡事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啊,只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您还有办法阻止吗?”
  萧北城缓缓回首,细眯的双眸中透着杀意,“果然是你搞的鬼?”
  “王爷言重了,是他君子游自己作死,下官不过是称他心意帮了他一把。京城风云变幻,诡谲复杂,谁又能说得清明天是谁当权,又是谁失势呢?您若是以此责怪下官,可真是不讲理了……”
  话音未落,萧北城便已扯住司夜的乱发,大有将他扔下床的意味,“你自己落难也就罢了,还要埋下一颗害人的种子,真当旁人都是你的陪衬吗!”
  “王爷太把下官当回事了,您可别忘了,君子游是被您请到京城的,若非如此,他现在还在姑苏老家写着他不入流的淫-书。您真想让下官来背这黑锅,不妨细思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抑或是……”
  司夜诡异一笑,缓缓抓住萧北城桎梏着他的那只手,压低了话音,“……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如他所言,六年前,恰是前相黎三思病逝,皇上谨遵先帝之命,开始着重培养黎婴的才能时。
  莫非真如他所说,从一开始被卷入阴谋漩涡中心的人就不是君子游,而是黎婴吗……
  司夜拍了拍萧北城青筋暴起的手背,让他放了手,跌回到榻上后又有气无力的劝道:“如果君子游并非对方的目标,那么就没有被害的理由,所以下官以为,至少现在他还是安全的。可他要是失去了利用价值,对方便不会放他安然归来。既然他失踪前留下的讯息是要您将计就计,您不妨顺其自然,也便顺了对方的心意,静观其变。”
  虽说阵营不同,司夜此言倒是中肯,萧北城沉默片刻也便放了手,离开了大理寺。
  关于司夜病情恢复一事,他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当然也是禁止沈祠与江临渊外传的。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足足三天,三天都是难进水米,柳管家不忍,便去劝他,还是被赶了出来,众人对此皆是无奈。
  一直到大婚前日,萧北城才走出书房,任由府里的下人们给他更衣打扮,好似个不能言语的木偶般面无表情。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都是小心翼翼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因着主子心情不悦,整个儿缙王府都是死气沉沉,看不出半点喜气。
  就这么挨到了子夜,沈祠挺不住了,终于去见了萧北城,是要劝他放宽心。
  他去见那人的时候,萧北城刚好在看着一本晦涩难懂的兵书,书页翻的极快,可见看的并不走心。
  沈祠进门没开口,先是到那人身边看了看,而后长叹一声,拨去了烛火间已经烧糊的灯芯,将火苗拔亮了些,而后坐在一旁,静待那人回神。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萧北城才抬眼,看到面前多了个人倒也不惊讶,继续翻着书页,漫不经心道:“不去忙活明天的事,跑来这儿做什么。”
  “王爷,您真的要娶曹家千金吗?”
  那人动作一顿,嗓音略显沙哑,“你说呢?皇上赐的婚,还有拒绝的余地不成?”
  “骗人!皇上宠您爱您,您若是说不想,他断不会勉强您娶一个不爱的女子,您根本是……根本是……是您太胆小太懦弱了,才会害得少卿为您东奔西走,落得这般下场。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您害的!!”
  沈祠从未说过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连他自己也是震惊的。他甚至不敢去看听了这话的王爷会是怎样的神情,咬牙冲出门去,一跃登上屋顶,便施以轻功,不知逃到哪儿去了。
  抱臂等候在书房外的柳管家叹了口气,看了看萧北城此刻的神情,摇着头进了门。
  “王爷别与他一般见识,沈祠年纪小,没怎么见过世面,不懂事,还是小孩子心性,也是急坏了才会说出这种话。”
  “他说的是实话,本王哪里有生气的余地。”说罢,他苦笑着请柳管家坐到对面,合上书卷,为二人各自斟了杯冷透发暗的茶,“你也觉着本王行事温吞,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吧。”
  “的确如此,但我所想却与王爷相反。要是没有这个君子游,别说是一个曹郁婉,就是让您娶了小侯爷秦南归,您都未必有怨言。这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您太多太多,以至于我时常觉着从前的那位缙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为了一个君子游,这样真的值得吗?”
  “谁知道呢,至少本王认为现在与未来的自己,都不会后悔。”
  “王爷都这么说了,我总不好坐视不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其实要你做的也不多,做本王的眼睛……仅此而已。”
  彻夜未眠。
  待二人走出书房的时候,捧着大红婚服的丫鬟已经等候在门外了。
  脸上长了颗大痣的媒婆一见萧北城便笑的合不拢嘴,调侃道:“王爷居然高兴的一夜没睡,一定是想极了新娘子吧,快快快,快把婚服穿上,咱们这就接王妃去喽~”
  萧北城对柳管家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不着痕迹的走了,只留他一人应对这些不知情的外人。
  待更衣打扮好了,也便到了迎亲的时候,萧北城披戴着大红花,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身后跟着一群狗腿。
  缙王愁眉不展,下面的人都不敢多言,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惹人发怒,挨罚事小,冲撞了王爷大婚的喜气,皇上怪罪下来,怕是性命不保。
  于是就连那吹唢呐的都不敢出口大气,乐音显得有气无力,令喜气荡然无存,抬花轿的都提不起劲了,好好一场婚事,弄的好似办了丧事。
  围观的人群对迎亲的队伍指指点点,很快流言四起,都说缙王是心有所属,却被皇上配了不爱的人,心中不满才会哭丧着脸,被迫来迎亲。等新娘子过了门,指不定要受多大委屈呢。
  这些闲话一早就在曹府传开了,曹楠声胆小怕事,又爱面子,自是不愿女儿遭到外人非议。此前还犹豫是否要依照君子游的意思去做,如今娶亲的人都到了门口,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让女儿披上盖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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