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是在安慰你,只是阐述事实罢了。就算肖家父子被害的案子是肖大娘所为,还是无法解释其他几名死者被所谓的‘飘吊子’所杀。难不成还想说肖大娘发疯失了智,所以有选择性的杀了那几人吗?”
听他这话,君子游突然触了电似的蹦了起来,沉思着连连点头。
“王爷您说的对啊,肖大娘可没有把自己吊在荒山上,再自己个儿飞走的本事,也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下从老榕树上脱身,这案子还没结束,得继续查。”
“慢着。”
看他急冲冲的要出门,萧北城心道这家伙还真是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才刚消沉完就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可真是操心的命,一会儿也闲不下来。
萧北城悠哉悠哉的倒了杯茶,往君子游那边推了推,是要他留下来了。
那人虽然不大情愿,还是乖乖坐到他身边,接过他的茶,仰头一饮而尽,还没咽下去,就呛的吐了出来。
“噗……咳咳!这是什么东西,王爷你要害我不成!”
“上好的苦丁,给你清清毒,败败火,做事别总那么心浮气躁,在京城吃了几次教训都没学乖,也不知你到底得吃多少亏才能明白。”
“王爷这话,可是已经替我想出法子了?”
萧北城瞥他一眼,幽幽道:“算不得法子,顶多,是个幺蛾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王爷迟早会撺掇子游穿女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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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断甲
才刚找到翠娘的遗体不久,赶尸女素华便带着妹妹素锦造访了君家老宅,点名见了缙王与君子游,说是有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要通报。
那会儿萧北城正忙着咬君子游的脖子,留下一连串暧昧的红痕,听了这话,心里是万分抵触。
“有案子的线索就让她去找宿十安,真当本王是他们姑苏府衙手下办事的差役了?”
柳管家见他俩腻歪直翻白眼,是不屑管这事的,便吩咐沈祠出去委婉的拒绝了这对姐妹。
素华落落大方,自知举止不妥,十分干脆的转头去了府衙,可妹妹素锦却是满腔不忿,叉起腰来跟人对峙:“什么嘛,堂堂缙王也不过如此,自己弄不明白的案子索性就不查了,果然是有官老爷的架子啊!”
沈祠听了这话心里不大舒服,却不好与小姑娘争执什么,脸都涨红了去,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才不是呢,王爷这是心疼先生,不想他再为琐事伤神又伤身了。”
素锦见了他这样子,就好像抡起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再也使不出力气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了,撅着樱桃小嘴,扭着头道:“切,不与你们臭男人一般见识,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倒不如由我和姐姐去查明真相,你们就瞧好吧!”
“哎,可你是个女儿家啊,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还是快跟你姐姐回家去吧,千万别惹事啊。”
素锦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见了沈祠羞怯中带一丝焦急的关切神情,突然笑了。
那笑容就像是春日拂得百花盛开的清风,只看一眼,便让沈祠入了迷。
这是沈祠平生第一次接近女子,也是第一次动了心,素锦就像是漠地中的一滴甘霖,润了他干涸已久的心田,从此青山绿水,再也不甘寂寞了。
“小哥哥,你该不会是在……关心我吧?”
当时沈祠呆愣愣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待素锦走了,便一个人蹲在门前,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发呆,手里还撕着几片叶子,嘴里嘟囔着:“刚才说是在关心她就好了……可是说了的话,她会不会觉得我喜欢她,很冒昧啊……那说不关心也不成啊,她会以为我讨厌她的……哎呀!不管说什么,方才要是回答她就好了,我这样傻愣愣的,她肯定觉得我很没有礼貌啊。”
殊不知君子游就在后抱臂笑吟吟地看着他,萧北城也靠在门边,叼着烟杆,眯着一只眼睛打量他,“这小子,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吧。”
君子游笑道:“沈祠,喜欢就去追啊,别害怕,我和王爷都会帮你的。”
沈祠被吓得一个激灵,两手拧在一起,显得很不安,又很害羞,“先生,你就别取笑我了,她是苗疆的姑娘,又不能跟着我回京城,我这辈子都是要守在王爷身边的,我们……根本不可能的啊。”
“哟,才动了心就想到这么远了,啧啧啧,不简单啊你……不过我说句实话,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感情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就像这个只会写些淫诗歌文的下流书生,不是也为爱离开姑苏,成了本王的幕僚么。”
这夫夫俩一唱一和的,简直就是在演双簧。
沈祠扶着两膝,心情复杂,虽说看不透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他真的喜欢上了素锦那个有点小蛮横,又有点小温柔的女孩。不同于京城的大家闺秀与小家碧玉,那种活泼与讨喜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让人难以招架。
君子游抬起胳膊肘一戳萧北城,“王爷,我知道您嫌弃她的身份,不大看得上那个姑娘,不过沈祠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成全了他们吧。”
“不用拐着弯儿的提醒本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一听赶尸女有何线索也无妨。”
后来素华还是被请了回来,如愿以偿到了缙王面前,讲明她知道的一切。
“其实那日二位走后,小女子便与妹妹素锦聊了近来发生的事,猜到你们是为飘吊子而来,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所以送来了这个。”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包,拆开来看,居然是一片断掉的指甲。
联想到她的身份,萧北城自然而然认为这是死人的东西,心中抵触,忙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居然拿了这种东西,成何体统!”
素华也不急,“王爷先消消火,容小女子为您讲明情况。”
从她的叙述中可以得知,几个月前村中也发生了一起飘吊子索命的案子,死者正是他们熟识的王寡娘的弟弟,名叫王大海。
这王氏姐弟都不是姑苏本地人,王寡娘是在婚后才跟着做生意的丈夫到了这里定居,丈夫死后,可怜她孤儿寡母会受欺负,娘家便让王大海来姑苏探亲,想着家里没个男丁总是不成,便生了让王大海在此讨个媳妇儿,定居于此的心思。
今年刚好是王大海来的第一个年头,他看上了村东头老孙家的二女儿,可偏偏老孙头不稀罕这个外地的小伙子,很怕他到时候回了老家,就要把自己宝贝一样疼大的女儿拐走了,便把王大海跟媒人都拦在了门外,说什么都不答应这门婚事。
事情到这儿该是告一段落的,毕竟婚姻大事就是父命之命媒妁之言,但凡有一样不行,这亲就结不成。
但王大海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驴脾气,说服不了老孙头,便想着蛊惑他家的二丫头,于是两人就这么牵上了线,珠胎暗结,生米煮成了熟饭。
后来村里又有一户人家想娶孙二丫头,上门来提了亲,老孙头看着小伙子人品不错,祖上又是姑苏本地的,便动了心思想把二丫头嫁出去。
这时候王大海跟二丫头的事就瞒不住了,知道真相那天,老孙头提着菜刀就要去王家砍人,吓得村里各户都出来拉架。
后来这丑事闹大了,老孙头非但不想把二丫头嫁给王大海,还逼着王大海跟王寡娘一起搬出村里,三天两头带着亲戚上门找事,确实逼得王家很难做事。
其实这事说到底两边都有错,二丫头心里过意不去,觉得对不起养她疼她的爹,也对不起天上的娘亲跟列祖列宗,一时想不开,就在家里投井死了。
老孙头知道女儿没了,伤心的一病不起,到现在都下不了床,神智不清,整天哭哭笑笑,人已经疯了。
反倒是那王大海像个没事人似的,二丫头死了,跟腹中尚未出生的骨肉是一尸两命,可他却连二丫头下葬都嫌晦气,也不肯去看看,才过了几天,又张罗喜欢村里的贾妹妹了。
“这个王大海,死了一点都不可惜啊,跟肖大眼一样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君子游愤愤不平的骂着,心里可怜着孙二丫头遇人不淑,被这么个狗男人骗去了名声,到最后连命都没保住。
可怜了那没投生在好人家的孩子啊……
萧北城思索着,“看来被飘吊子索命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无耻之徒。”
素华端着礼貌的笑容,没有反对,也没有应和他们的话。
“后来王大海莫名其妙的在家里上吊死了,他并不是姑苏本地人,王寡娘一人难以操办后事,便出钱委托我们姐妹将她弟弟的尸身送回老家。当时村里便传了流言,说王大海是因为做了恶事才被飘吊子收去做了孤魂野鬼,也有人说是二丫头变成厉鬼回来报仇了,也没人主动报官,就当作自杀处理了。”
君子游拈了颗梅干塞进嘴里,酸的满口发涩,吐出果核来丢在桌上,捡起来,再丢,再捡……循环往复的,也不嫌无聊。
“或许再具体一点,和飘吊子的传说相似,这些死者都有负于女子。”
萧北城又问:“所以,这甲片是何来历?”
素华答道:“王寡娘发现弟弟悬在梁上的时候,其实他没有死,挣扎着还在蹬腿。王寡娘非常害怕,又没有力气放他下来,便慌慌张张出门找人帮忙了。但周遭邻舍对于王大海从前的行为不满,做事也刻意怠慢,赶到的时候,王大海已经活不成了。而我们收到委托前去敛尸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王爷请细看。”
她把甲片推近了些,萧北城更是反感,勉为其难的瞥了一眼,才发现这东西似乎与他想的不同,并不是整片脱落的,而是在甲线外的部分劈断,就说明不是被拔出,而是受到外力自然脱落的。
瞧这大小,这长度,可不像是做粗活累活的男人该有的样子……
“凶手,是女人?”
“小女子不敢妄断,但这绝不是出于王大海就是了。”
案发现场留下了女子的痕迹,看来嫌疑人的范围至少可以缩小一半了。
“王爷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可别忘了,事情已经过去快半年了,就是指甲连根断掉也该长出来了。咱们现在就是属于吃那啥都没赶上热的,后手肯定吃亏啊。”
君子游愁眉苦脸的揉了揉额心,想到此前萧北城给他出的幺蛾子,头是昏昏沉沉的疼。
难道真的只有那一个办法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万更,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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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折罪
君子游觉着,萧北城会变成现在这样,自己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从前那个不苟言笑,鬼神不近的缙王,如今也学会了出些奇奇怪怪的幺蛾子来看人笑话,虽然清楚他这是自食恶果,可君子游还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王爷,您说这法子真能奏效吗……”
萧北城幽幽抬眸瞥他一眼,又专注于摆着桌上的木棍了,连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都觉着浪费时间。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就在这儿跟本王大眼瞪小眼,要到猴年马月才是个头。”
“跟王爷一起哪怕是荒废余生我也乐意,可是这个……”
见萧北城抬眼颇有些不悦的意味,君子游又改口道:“那今日王爷可要与我同去?”
恰好这时柳管家进来凑在那人耳边说了句什么,萧北城眼中透着些许惊喜,“正好,都让他们送来吧。”转过头来又冷下脸,对君子游道:“你自己的事,别总想着让人白帮忙,本王疲了,等下要小睡片刻,没有天塌下来的大事都不要唤本王起来,知道了吗。”
得,幺蛾子出完了,他倒像个没事人了。
这就是感情淡了啊……
君子游愁眉苦脸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咽,骂骂咧咧的走了。
萧北城透过窗子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皇上用来赏赐后宫宠妃的荔枝被本王给截了,回去他老人家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何至于呢,您少拿点儿,不让人发现就成了。”
“那也要看本王的心情。”
君子游自然不知那人在酝酿着什么,气鼓鼓的走了,为了泄恨,还跟宿十安勾肩搭背,为的就是让某人吃醋,引起某人的注意。
后者还不知情,只当他是与那人生了嫌隙,还以为自己有机会趁虚而入,特意多夸了几句:“生怎想到约我出来了,这让王爷知道了,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可不就是他让我来的。”
宿十安听不懂这话了,满脸都写着疑惑。
那人叹了口气才道:“你知道什么叫守株待兔,引蛇出洞吗?”
这个计策就在于一字:“引”,要用什么勾引,又要如何勾引,则是关键所在了。
接下来,君子游走访了村中各户,从村民口中得知,现在最臭名昭著,最惹人愤恨的恶霸就是村东头住在王寡娘隔壁的一个叫做何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