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装后[古代架空]——BY:今夜无风

作者:今夜无风  录入:05-26

  然则燕归天和季无鸣的交手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季无鸣虽被叫做邪宫宫主,坊间亦有传闻他遍寻南疆蛊虫练功,血脉中都是血蛊,实属邪魔外道之流。然交手之时,燕归天只觉季无鸣刀法刁钻精湛,若非当时有其他人相助,短兵相接之时,断的或许就不是季无鸣的黑刀了。
  燕归天和季无鸣交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惋惜,觉得季无鸣当真是个天才,有朝一日或许能坐上刀法宗师自有突破也不定,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燕归天心中正邪的天平上,季无鸣并不属于邪魔一方,反而他在边界所做之事,更当得侠义二字,算是非正统的侠。
  因此说季无鸣修炼了和叱罗婵同出一脉的功法,燕归天根本就不信。
  只有季辞年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家伙信了,他不仅信了还十分好奇,“《天阳真向》是什么秘籍吗?厉害吗?修炼了之后比我师父们还要厉害吗?”
  “此秘籍是太监杨添学所创,幽冥教教主叱罗婵所练的《血魔功》便是源于《天阳真向》,至于厉害不厉害……我正巧同叱罗婵交过手,此人实力在当今武林少有人能匹敌,那季无鸣或有一战之力。”
  南宫晟说着摇了摇扇子逗他,“辞年小兄弟以为,这功法厉不厉害,练了能不能赢过你二位师父?”
  “听起来好像确实不凡。”季辞年面露纠结之色,“只是这太监所创的功法,应该更适合太监练吧?那个季无鸣练了这样的功,难道他是太监?”
  季无鸣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燕惊雨抬眸,沉沉的眉眼凶戾逼人。
  南宫晟浑身一僵眼睛徒然睁大,扇子差点都拿不稳了。
  季辞年眨了眨眼,一派天真的模样,“我说的不对吗?”
  “我的小祖宗,快别说了!”南宫晟一把捂住他的嘴,苦着脸跟他挤眉弄眼,余光往季无鸣身上飞,小声道,“季无鸣姓季,你师父也姓季,你难道就没觉得巧合吗!”
  季辞年一震,看着师父高大的侧影,在师娘隐含着杀气的视线里害怕的缩起肩膀,终于了悟为什么喊师娘是师娘而不是师爹了!
  他的师父是季无鸣!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邪宫宫主季无鸣!穿着裙子假扮女子的季无鸣!之前只听他念过一次自称,奈何他是个有口音的文盲,没能重视。
  真相摆在了眼前,季辞年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沉重的伤害。
  此时此刻,他已向来不及去思考师父和师娘两个男人为什么会是一对这种问题,在意识到自己的师父是传说中的大魔头之时,季辞年觉得自己离死只差一句话。
  南宫晟以为季辞年已向明白了季无鸣和季蛮是同胞兄妹这件事,殊不知对方已向看破了虚妄直指本质,知道了最深的真相。
  南宫晟为自己和季辞年打圆场,“童言无忌,不要介怀。”
  燕归天看着挑起事端的南宫晟,警示道,“祸从口出,南宫谨记。”
  南宫晟点头连道两个“铭记于心”。
  季无鸣淡定的喝着茶,余光一撇,得到季辞年讨好的一个笑。
  “师父。”季辞年乖乖的奉茶,顺便还倒了一杯给用眼神凌迟他的师娘,自此从头到尾都十分听话。
  季无鸣没有说什么,季辞年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悄然松了口气。
  然而半夜,他正酣睡着,被师娘从被子里扒了出来。
  “起来,练功。”燕惊雨抱着短刀,一身黑站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只有一双眼睛幽暗的仿佛鬼火。
  季辞年敢怒不敢言,哭丧着脸穿衣服,“说好的寅时起戌时歇呢?现在都快子午夜了。”
  “教你刀法,不想学?”燕惊雨声音闷沉,说完转身就走。
  季辞年赶紧从床上蹦了下来,拉着裤腰带急急跟上去,“学!师娘等等我!”
  燕惊雨脚步顿了顿,因为这句“师娘”,决定只让这小徒弟蹲马步到丑时三刻好了。
  季辞年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师娘,说好的教刀法呢,怎么还是蹲马步啊。”
  燕惊雨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季辞年被师娘凶戾的眼神所摄,乖乖的蹲马步什么也不敢说。
  丑时三刻一到,燕惊雨一个“好”字话音未落,季辞年整个就躺在了地上,他只觉得四肢已向不是他的四肢了,像是发酵的面团,绵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看好。”燕惊雨说了教他刀法自然不会骗他,丢下了两个字,也不管他看没看,抽出短刀就动了起来。是他常练的那套刀法,招招迫人动作没有丝毫的多余,都是直取致命之处的刀式。
  这套刀法很基础简单,但是燕惊雨身法很快,猎猎衣袍翻飞,就见黑色的人影与刀光凌厉,杀气磅礴。
  季辞年眼睛瞪得浑圆,眨都不敢眨一下,看的都失了声。
  燕惊雨舞完一套汗都没出,把短刀径直抛给了季辞年,“你来。”
  季辞年慌乱的接住刀,他看着燕惊雨这么轻松惬意的样子,还以为短刀很轻便,结果被砸的一趔趄,差点脑袋撞到刀刃上当场去世。而且这短刀和主人一样,站在那里的时候不显眼,接触到手中了就觉得煞气逼人,仿佛曾渴饮万人血,叫人战栗不已。
  “师、师娘……”季辞年有些害怕。
  “握着。”燕惊雨依旧只有沉沉的两个字,眉眼冷厉凶悍,黑憧憧的凤眼比那柄短刀还要锋锐。
  季辞年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再多说一句,脑袋就得搬家。他战战兢兢的用双手握着那柄短刀,艰难缓慢的动了起来。
  燕惊雨至始至终都只是站在那里,只有在季辞年出错的时候才会出声,“重头。”
  从晨光熹微到天光大亮,季辞年气喘吁吁,里里外外套了五层的衣服尽数汗湿,汗水挂在他睫毛上模糊了视线,顺着他的下巴滴到地上,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他双手双脚都在打颤,可是他不敢停。
  他艰难的调整着呼吸,一次又一次的重头开始。
  终于得到了那句,“今天到此为止。”
  季辞年松了口气,然后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眼前晕晕乎乎的,四肢已向没有了感觉。
  他蹲了大半个月的马步,以为只有基础最累人,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蹲马步这种基础,比挥刀要简单多了!
  呜呜呜他想蹲马步,他爱蹲马步。
  外面叫卖声逐渐清晰,季辞年闻着那食物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但是他爬不起来索性趴在地上装死,至于他师娘,操练完他拿了刀就出门给他师父买早饭去了!
  ……
  季无鸣收功睁开眼,对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黑衣少年并不意外。
  “哟!小季公子您怎得在这趴着?快快起来!”楼下的小二发现了院子里躺尸的季辞年,声音惊悚的能穿透屋顶。
  季无鸣听到昨儿半夜出门了,再一听楼下的动静就猜到他干了什么,“给小年加训了?”
  燕惊雨点了点头,将小徒弟早已抛诸脑后,拿出怀里温热的早餐献上。
  吃完早饭之后,众人心照不宣的收拾好东西出城往南宁而去。
  宁远城和南宁相隔不远,他们快马加鞭,当天傍晚便入了城直奔燕府而去。
  然则近乡情怯,越接近燕府,燕惊雨的脸色越沉冷,终于在走到那条熟悉的巷道之时,燕惊雨停住脚步退却了。
  “阿蛮。”燕惊雨一把将茫然的季辞年拎起,面无表情的指着早上弄破的地方道,“衣服破了,我们去买新的。”
  燕归天不明所以,“这些事回府之后让下人去做便好。”
  “他要自己选,合身。”燕惊雨眉眼沉沉。
  燕归天更加疑惑,“我记得家里是有两家成衣铺子的,叫他们上门来就是。”
  燕惊雨:“……”
  季无鸣从少年沉沉的眉眼中看到了几分无措,开口解围道,“辞年从来没来过南宁,也不曾买过什么衣裳,想来也是好奇。他正是贪吃贪玩的年纪,便遂了他的心愿吧。”
  “……?”季辞年眨巴眨巴眼睛,迟疑的开口,“啊,师父说得对?”
  季无鸣随后又道,“如今燕府情况犹未可知,忽然传出《天阳真向》一事,兴许有叱罗婵的手笔。我等贸然造访恐打草惊蛇,不若燕盟主你二人先行回府查探,我们先在城中打探一番。”
  这番话说服了燕归天,他点点头,“阿蛮姑娘考虑周全,便如你所言兵分两路吧。”
  燕惊雨目送燕归天和南宫晟二人离开,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说是打探消息,其实就是闲逛。燕惊雨记忆不错,虽然只在南宁待过短短的时日,却将大街小巷曾去过的地方记得十分清楚,基本没有出错的。
  季辞年本来还别别扭扭的,没一会儿就玩疯了,在热闹的集市里穿来跑去,最后停在一个吹糖人的摊子上,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糖画馋的不行。
  “师——”
  “老板,这个年兽和年娃娃我要了。”
  季辞年刚想喊师父给点铜板买糖人吃,就听见边上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他看过去,比他矮一些的女孩穿着一件崭新的夹袄,半短不长的头发扎成两个丸子用红丝带系着,声音十分熟悉,模样却十分陌生。
  似乎发现他在看自己,女孩偏头对他一笑,将手里的年娃娃塞到他手里,“你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唉,你等等,我把钱给你。”季辞年蹬蹬蹬的跑回去,“师父,给我几个铜钱,我要把糖画钱还给那个妹妹。”
  季无鸣没有铜钱,摸出一锭碎银,然后他顺着季辞年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哪有什么女孩。
  季辞年也呆了一下,抓了抓头发,“她好像跑了……”
  “那下次遇到再还给她吧。”季无鸣还是将碎银给了他,“给你零用。”
  “谢谢师父!”季辞年高兴极了。
  季无鸣笑了笑,两师徒低着头说话,只有燕惊雨偏过头与一双同样暗沉的眼睛对上。
  同样是一张陌生的脸,燕惊雨却敏锐的感觉到熟悉的不爽。
  “师父,不走吗?苏姐姐他们还在客栈里等我们呢。”女孩的声音清清脆脆。
  男人收回视线应了一声,“走吧。”
  如果季辞年看到了的话,一定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女孩正是刚才送他糖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季辞年:我懂了,季无鸣练太监功,季无鸣也是个太监!
  季无鸣:?
  燕惊雨:我来。(抽刀)
  季无鸣:不是惊雨不想回家,是季辞年要逛街。
  燕惊雨:嗯。
  季辞年:……啊?
  总结:
  有事季辞年,无事季无鸣。
  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第63章 买衣服
  65.
  既然说是给小徒弟买衣服的,季无鸣也不好空着手回去。
  燕惊雨知道的成衣铺子就—家,他三年前被接入府中的时候,他娘亲燕夫人带他来过。这件坐落在南巷占地宽广的成衣铺子,恰巧是南宁最大的,上下两层楼,—楼买成衣,二楼做定制,绣娘进进出出,漂亮精致的布匹悬挂在挑高的竹竿上,天南海北的布除了御供的,可以称得上应有尽有。
  季辞年头—回进这种地方,当真是被琳琅满目的衣服挑花了眼,他看着那衣服不敢伸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师父,我真的可以穿这些衣服吗?”
  季无鸣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可以?”
  “我——”我是乞丐啊!季辞年看着那件苏绣的锦袍,神色犹疑。
  “唉,小公子可是看中了这件?小人这就拿下来给您试试看。”店里伙计—眼就看出季无鸣和燕惊雨穿着不俗,忙迎了上来,他取下衣服就往季辞年身上比划,嘴里说着好话,“小公子当真有眼光,这件衣服是苏绣的,绿竹青山,内里藏了金线,低调又不失内涵,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款式。昨儿个才出来的这批新货,基本都订出去了,燕府夫人还叫我们留—件给他们二少爷呢。”
  燕惊雨抬起眸,神色微动。
  季无鸣有些意外,问了句,“此话当真?”
  伙计拍着胸脯保证,“自然是真的!燕府那位大少爷可是响当当武林盟主,—手剑术威名赫赫,我等小人怎敢胡乱编排燕府的事。”
  燕惊雨神色动了动,黑沉的眸中似乎有些亮光划过。
  季无鸣察觉到他片刻的失神,有意引导伙计多说—些,“可我怎么记得,燕南行似乎只有—个公子?”
  “本来是只有—个,三年前大公子从外面找回了走失的弟弟,燕夫人还将那二公子带到我们店里来过。听说吃了不少苦,人十分的瘦,也不爱说话,没过多久便被送到北方养病去了,也是怪叫人心疼的。”
  伙计是个人精,发觉客人似乎想要多了解,便也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年前燕夫人高高兴兴的将南宁所有的成衣铺子逛了遍,订了好些衣服,说是二少爷终于要回来了,还叮嘱我们多用青色的布料,二少爷喜欢青色。”
  燕惊雨抿了抿嘴,多看了—眼那苏绣锦袍,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季无鸣却感觉到了他的开心。
  季无鸣道了句“原来如此”,又问燕惊雨,“你喜欢?”
  伙计以为他问的是喜不喜欢这衣服,其实季无鸣问的是喜不喜欢青色。
  “不是。”燕惊雨摇头。
  他并不喜欢青色,或者说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只是他回来的时候,师父给他买了件新衣服穿着,那件衣服恰巧是青色的。燕夫人带他来成衣铺子,叫他选自己喜欢的,他没什么喜欢的,便干脆挑了和身上的衣服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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